吃晚飯的時候,袁遠歌將意麵和沙拉分好,放在榮秋臣的盤中,本欲提醒一句意麵應該用叉子吃,但看榮秋臣又做出從未拿刀叉吃過飯的表情,完全不想再多說一句,立刻投降遞上筷子。
然而看著自己盤中覆蓋在麵條上那坨原本香氣十足的乳酪肉醬,不知為何,完全沒有了食欲——今天可是自己生平第一次用馬桶搋子——不光手,感覺整個人都臭掉了!
榮秋臣小心翼翼地揣測著袁遠歌的臉色,自然也沒有什麽食欲,低垂著頭,清冷白皙的臉雖然沒有泛出紅暈,但表情卻是精準地演繹著尷尬。大概是覺得兩人間一直冷場終究不妥,隻好努力尋思著岔開話題。
“袁公子,你平日便宿於此宅?如今帝京人已不在四合院落中居住了嗎?”
“四合院?有啊,一套都售價幾個億,還不是誰都有資格買。”袁遠歌看著榮秋臣一臉費解的樣子,隻得補充:“怎麽,你還想讓我把貨幣單位給你換到光緒年間去?行啊,反正我拍《卿卿》正好做過功課,你數學夠好就接著玩唄。光緒年間一兩銀子大概相當於我們的錢200元吧,一個億就是50萬兩,在你們那個年代也算天價買不起吧。像我這個小公寓,雖然才60平,因為在這個地段,都要值900萬,合著銀子4萬5千兩。”
榮秋臣聞言驚訝:“這麽小的宅子……”然後驚覺失言般地趕緊按住嘴巴。
袁遠歌笑笑:“你說沒關係,本來就是小得不行。你想啊,如今帝京人口眾多,已比清朝翻了23倍,很多外來人都買不起房子,肯定沒有清朝住得寬敞。不過我也是最近才過來這套房子住,離劇組近方便一些。不拍戲的話我還是會回到我和父母在西山的家裏住。”
“原來如此,榮二爺在帝京也有十幾處私宅。”
“哈,你說榮祿嗎?我哪能跟他比,人家是手握實權的一品大員,擱在今天估計是關家的水平。我是個當導演的,可沒有那個財力。”
榮秋臣聞言稍微展顏:“我知道,這些天我在榮府中,得見袁公子實則與秋臣同行,乃是梨園行的伶人。”
袁遠歌歪著頭眨眨眼:“呃,如今演藝界比梨園的概念寬泛多了,我這個導演,放在清朝,就是戲班子裏負責編排劇目的,你勉強要叫伶人……也說得過去吧。”言罷忽地瞪了榮秋臣一眼,“為什麽我事事都要幫你換算到清朝?你假想自己是榮秋臣的遊戲,還玩不夠了?”
榮秋臣對於袁遠歌的這種質疑似乎已經習慣,吃了幾口盤中的麵條,又道:“袁公子,你使得什麽法術?如何能憑空作火?”說罷指了指遠歌剛才做菜的天然氣灶。
袁遠歌故意做出一臉邪惡:“我會妖術!這是億萬年前死去的各種生物腐爛後產生的氣體,而今我用它來烹飪——你怕不怕?!”
榮秋臣卻也聽出他在逗趣,笑道:“袁公子府中怎不見伺候的婢女書童?難道洗衣做飯這等瑣事須得公子親力而為?”
“你哪來的滿腦子封建思想?還婢女書童呢,我哪有那個福分!你這個小腐朽,到底有沒有想起來你的本名?看你對這一帶還挺熟的,家就應該住在附近吧?”
榮秋臣黑亮的眼瞳認真望向袁遠歌:“我實乃榮府下人榮秋臣,誠不欺公子,公子緣何不信?而今得蒙公子不棄搭救,秋臣甘願在府上做書童仆役伺候公子起居。”
“行行行,榮書童,你快吃,吃完趕緊給我洗澡去,能把你自己伺候明白我就阿彌陀佛了。我還排隊等著洗澡呢,要不是麵條要涼透了,還真是無法頂著這一身馬桶飄香吃飯。”
榮秋臣見袁遠歌一臉嫌棄,又提起先前的話題,哪敢遲疑多話,三兩口吞了麵前食物,想要站起身收拾碗筷,又害怕繼續遭遇他的白眼,隻得迅速鑽進浴室。哪知去了許久,竟又是有去無回,幹脆沒了動靜。
未完待續......
作者:遠遠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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