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眼見身邊侍衛越來越少,知道自己中了精心策劃的埋伏,縱然以天子之尊,今番也是凶多吉少,拉著身邊早已嚇得崩潰的貴妃,耳聽利刃入肉的慘呼,心內一片絕望,隻待引頸就戮。哪想居然會有人一路過關斬將,憑借微薄之勢,殺入重圍前來救駕,不但破去刀陣,還將那猖狂的妖道逼得連連敗退。
而這大救星不是別人,正是自己許多夜裏抱在枕邊狎昵的那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兒。隻見他此刻騰挪縱躍,細瘦的身軀爆發出無窮的勁力,一柄青峰舞得精妙飄逸,劍下卻是毫不留情被爆開的殘肢血肉。那張自己看了千萬遍也看不夠的俊顏上,早已不見了平日裏那一縷淡淡的憂傷,取而代之以陌生的威嚴。黑曜星般美麗的眼眸中,竟透出猛虎般的肅殺之氣,在翻飛的血光中,他一襲翻飛的白裙黑袍,便似飛天的玉麵修羅,卻仍然散發著勾魂奪魄的驚心豔色。
漸漸的,朱見深竟迷失在這一場血肉橫飛的生死頑鬥中,眼望著遠處那仿若閃著希望光芒的白色身影,竟然看得癡了。直到三道烏光破空而來,伴著雨沁田大驚失色的一聲:“皇上小心”,方才如夢初醒。
兩名侍衛飛撲上前格擋,卻被那兩枚勁力驚人的驚天梭射斷兵刃,當場穿胸而死,萬妃見狀捂臉一聲尖叫,堪堪因為這一低頭,第三枚烏光直透過她高聳的雲髻,梭身勁力未泄,震斷的鳳釵珠環,嘩啦撒了一地。
眾人隻被這萬分凶險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李子龍卻不含糊,眼見一擊不中,翻手入懷,火石電光間朝朱見深又是抖手六梭,而且這手獨門暗器顯然淬過烈性毒藥,刺目的日光下六道幽綠的光芒破空而來。
“皇上!”雨沁田知道這六梭的凶險,隻見他一腳踏上一個逍遙弟子的肩頭,長劍迅猛下刺另一人的頂門,借著劍尖刺穿顱骨的勁力,一個翻越,白蓮淩空而起,勁風大作,長劍化成一團白光,卷向天子身前。
李子龍哪容得他靠近天子,身形緊隨其後,催動真氣便朝那白色身影背後使出一記重拳。拳風到處,卻聽喀拉一聲脆響,赤珠繡春刀精鋼鍛造的刀刃已被李子龍這一記重拳生生擊斷,李子龍矮身避過譚永甩來的半截斷刃,氣得一聲暴喝,雙掌再出,譚永身子像紙鳶般被打飛數丈之遠,卻也虧得他為人機敏,見此關鍵時刻挺身撲上阻斷李子龍的追擊,方使得雨沁田及時突破重圍,趕到天子身邊。
隻見雨化田抱著朱見深就地一滾,躲過迎頭兩梭;揮手長劍一橫,扭轉勁力,壓下了第三梭;俯在朱見深身上,一個過頭的後踢腿,靴尖堪巧踢飛第四梭。於此同時,卻是一聲慘叫,隻見一名侍衛慘呼倒地,麵容迅速變得烏青扭曲,不待掙紮便一命嗚呼,原來他替貴妃擋住另外兩梭之時不慎刮破皮肉,血氣遇上李子龍梭上的劇毒,竟是瞬間奪命。
雨沁田遙望譚永雖然口吐鮮血,卻投來一個安慰的手勢,知道他暫無大礙,寬心不少。扶起體若篩糠的天子貴妃,將他們牢牢護在身後。
此時李子龍也衝到近前,日光炫目,二人一時陷入對峙,急促的喘息下卻是心底激烈的較量。
“雨沁田!”李子龍吐出充滿仇恨的名字,陰沉的眼睛微微眯著,一嚐血腥的欲望如毒蛇般蔓延,恨不得立刻知道這具年輕俊美的身子中流出的血液是個什麽滋味。
雨沁田目光淩厲一如手中的利劍,心下著急為何進良哥和禦馬監的援軍還不曾到,麵上卻不動生色,細細觀察李子龍任何一個細微舉動,不知他身上還藏了多少奪命暗器。
火石電光間,隻聽當的一聲,雨沁田的劍刃再次打飛一枚李子龍突然擲來的驚天梭,原來李子龍知道細小暗器容易被雨沁田的玄鐵劍吸附,便撿著重型暗器猛攻。這驚天梭本就是烏金鍛造,夾帶著平生所修的功力,當頭而至,竟是勁力其大,與雨沁田的長劍相撞的一瞬竟飛濺出火花數點。眨眼之間,李子龍又連出九招,九枚驚天梭分九個方位直射雨沁田,料定他縱然手疾眼快,可顧念那身後的天子貴妃,不敢獨善其身,必然躲無可躲。
雨沁田拚盡全副精力應戰,平生至今,竟從未遭遇如此險況,手中磁劍舞得滴水不漏,如驚鴻似迅雷,光影閃動,生生憑借速度、準頭和勁力硬拚掉數梭,隻是帶著兩個全然不懂武功之人,躲閃卻是舉步維艱。運起真氣駕馭玄袍格擋之外,隻能以己之身護著他們騰挪旋轉,外人看來竟似飛旋起舞,憑地好看,卻哪知幾支奪命梭便是從這腰後頸邊擦身飛過!
眼見最後一梭如何也阻擋不及,隻得舒展袍袖抱住天子頭頸,相擁一個猛轉撲倒在地,隻見那梭貼著他後腦堪堪飛過,官帽和束發金簪竟被打落一旁,一頭烏發傾泄,全散在身下朱見深臉上。
“好你個小閹宦,想不到皇帝佬兒竟得了你這樣的人才!貧道勸你休要枉費心機,待會做我手下之鬼死得好生難看!”
雨沁田驚魂未定拉起倒在地上的天子,卻無力回嘴,原來這李子龍手上勁力奇大,生生拍飛他數枚暗器,已震得自己持劍之手隱隱發抖,虎口鮮血蜿蜒而下。心知長此下去必然不敵,目光微斜,已看清周遭形勢,突然轉身將皇帝貴妃猛推向殿門,朝身後為數不多的幾名忠心侍衛斷喝道:“保護聖駕速退至元辰殿頂,盡量守住樓梯,援兵即刻就到!”
所剩不多的禦前侍衛平日訓練有素,縱然這些時候下來早已精疲力盡,但在皇上命懸一線的關頭,哪個敢不拚到最後,既得令立刻組成品字形防護,用背脊護著朱見深和萬妃,邊打邊退,逐漸向甲子元辰殿內撤退。眾逍遙弟子和江湖客雖然人多,一時間被堵在門口也攻不進殿門。
李子龍見狀自然悉知雨沁田用意,倘若讓皇帝上得樓去,自己暗器不得施展必定吃虧,但叫個把侍衛守住樓梯,卻也是以一擋百易守難攻。心下著急,朝手下喝到:“門口交給我,爾等速速尋其它入口,莫讓皇帝逃脫!”眼見眾人四散尋窗破入,也不再耽擱,猛然縱越而起,一個飛仙在天,雙手張處,十六發毒梭齊出,接著旋身一抖,又是兩捧銀絲針!
殿門口幾個侍衛無力躲閃,又是一片驚呼慘死。
李子龍借著暗器開道,幾個翻騰硬往殿內闖來,雨沁田知道李子龍此刻也拚出了看家本事,這諸多喂了毒的暗器豈是兒戲,稍有不慎,便如身邊倒下的幾個侍衛般臉色青紫,七竅流血。不敢怠慢,揮動手中玄袍擋住殿門,手中一柄磁劍也是上下格擋,借招拆招,生生截住李子龍去路。
李子龍耳聽觀外喊殺聲越來越大,還隱約雜有火器的震耳之聲,知道雨沁田所言非虛,莫不是此刻竟是東廠的人馬趕到?又或者已被京畿禁軍包圍?如此真要萬事皆休。大喝道:“徒兒們,誰能殺得了狗皇帝,就是下一任江山的股肱之臣,更是我逍遙的掌門人!”
眼見手下眾人已有數個破窗而入,知道朱見深身邊的侍衛所剩無多,成王敗寇的角逐也就在此一刻,當下展開平生絕技,道袍膨脹便如氣囊,幻化出眾多或大或小的暗器一輪接一輪瘋狂朝雨沁田打來。卻見擋住去路那人身如行雲流水,劍似銀光流瀉,淩空便若野鶴振翅般飄逸,轉身又像盛放白蓮般凝沉,如墨的黑發在腥風血雨中狂亂的飄舞,一如手中勢若怒濤的墨黑長袍,自有粘連吸附之能的寶刃,配合遊龍般剛勁的劍氣,撥開紛繁而至的暗器,發出一串串清脆的嗡鳴……
袁懷昭一身黑色勁裝,頭戴鬥笠,集合了淩劍秋等數人向白雲觀方向匆匆前行。
他一夜未曾合眼,重重心事早已寫在臉上。淩劍秋見狀既擔心,又惱火,出言道:“袁大哥,往日裏你英雄俠義,手起刀落不知除去多少奸佞之徒,如今怎個如此惆悵?大事在即,不比尋常,須得收斂心神,專心應戰才是,難不成你此刻還在想那煙花女子!”
袁懷昭被她一語道破心事,也不想多加掩飾,遂道:“她卻不是普通煙花女子,你也見她昨日擊鼓舞所用的金珀球,是我瑤鄉雨神一族方有的聖器,又豈是尋常物什可比,非雨家的嫡傳,外人是萬萬不能模仿的。更何況昨日雖未得機會與她深談,但聽她言下之意竟也有與我相同的血珀笛,你說,叫我如何能不確信她便是我多年失散的未婚妻!”
淩劍秋聞言半晌無言,心中卻泛起一片難以壓抑的酸楚,卻深知此時不是計較兒女情長的時候,冷冷道:“縱然如此,她如今淪落風塵,身攜絕藝,與那李道士的關係也說不清楚,我勸袁大哥還是先收了感情,把眼前的事辦妥方才有日後的計較。何況今日事後,不知鹿死誰手,各人的福禍生死還都難料,想那麽多日後的事也是多餘。”
一席話把袁懷昭說得心下更堵了幾分,卻知道辯無可辯,隻好閉嘴不言,俯身急行。卻見不遠處房簷上數條身影匆匆朝著白雲觀方向急奔而去。
袁懷昭與眾人交換個眼色,一行人展開輕功,翻上屋頂發足急追,幾個起落,已到近前,看那些人身著飛魚服,腰配繡春刀,正是錦衣衛的好手無疑,看他們趕路方向,自然是往白雲觀救駕增援的。
“截住他們,莫讓官軍前去擾了道長大事!”
雷厲、叢洲不由分說,已率領一行好手上前圍堵,袁懷昭剛想前去助陣,卻見那錦衣衛領頭一人表情肅殺,見這些江湖客來阻,不由分說,雙劍出鞘,迅如疾風,隻聽哢嚓一聲,擋在他前麵的崆峒派首座弟子人頭落地,斷頸處噴出的熱血已染紅那身銀白的官服。
隻聽他語氣威嚴冰冷,“今日擋我者死!”,出手竟是招招致命,一身染血官服刺人眼目,遠遠都能感到他周身散發的凜冽殺氣,隻把圍堵的幾個江湖客嚇得不敢近身。隻見他雙劍左右開弓,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一舉又砍翻數人衝出一條血路,毫不戀戰,瘋狂地朝白雲觀方向疾走。
袁懷昭識得此人便是前日為了雨兒與自己幾番交手的京官兒,今日看他穿了官服,方才知道他是錦衣衛的統領,卻不知他因何急紅了眼,難道白雲觀事態有變?見雷厲、叢洲一行人已與其他錦衣衛打在一團,便朝淩劍秋道:“恐怕今日消息已經泄露,雷厲、叢洲在此攔阻也好,劍秋你與我速速攔住前麵那個領頭的,他武功極高,讓他衝進白雲觀定會帶來大麻煩!”
卻說楚進良晨起正點人整裝待發,卻見禦馬監萬通手下令官兒拿了雨沁田金令快馬趕來,上氣不接下氣急得語不成句,知道大事不好,一顆心瞬間揪到嗓子眼。不僅是為了天子,那人縱然心思縝密,但單槍匹馬迎戰李子龍早已籌劃周全的一眾江湖客,處境何等凶險!幸而所轄南司錦衣衛早已準備妥當,五百多人即刻出發,急援白雲觀。
楚進良輕功本來就高,加上心急如焚,在屋簷上發足狂奔,五百錦衣衛好手也漸漸跟不上他,不多時都被漸次甩開了距離。還沒趕到糧食胡同,遠遠就聞聽白雲觀方向兵刃相接、人聲鼎沸,知道雙方早已開戰,隻恨不能立刻插翅飛到雨沁田身邊。哪想此時竟有數個江湖客上前圍堵,心中煩亂,出手便斬殺一人,卻無心戀戰,隻想速速往觀中救人。哪知沒走幾步,竟又有兩個不怕死的攔住去路,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那晚上與自己幾番糾纏的江湖匪首袁懷昭。
楚進良心下叫苦,知道這兩人都是好手,尤其是那個袁懷昭,更是身懷絕頂武藝,能耐幾乎不在自己之下,那日兩番交手都未見分曉,如今遇上他,隻怕雨沁田那邊更凶險了幾分。眼見二人翻上屋簷,也不待落地,便主動上前搶攻,雙劍齊發一招橫掃千軍直取袁懷昭胸口。
袁懷昭見他出手便是殺招,不敢怠慢,忙拔出自己的得意兵刃水火烈擊劍還擊。這水火烈擊劍與尋常寶劍大不相同,劍身寬廣修長,卻需雙手握持,攻擊之力也比尋常寶劍強上數倍。若在平日,袁懷昭自負武藝高強,很少拔劍相向。但今日知道對手的本事,不敢絲毫怠慢,沉步驟發,疾催劍到,一柄重劍與楚進良雙劍交纏相鬥,比起前日比拚拳腳內力更不容情。
淩劍秋見楚進良手執雙劍,左右手配合自如,劍氣如虹,把袁懷昭的烈擊劍走勢完全籠罩在光影之下,趕忙解下自己的鴛鴦鉞,加入戰鬥。楚進良見她這一對蠻族兵刃造型詭異,功力不可小覷,心想以一打二必然延誤時機,雨沁田那邊情況隻怕更是危險。幹脆使出絕技,雙手兩劍劍柄對接,旋口一擰,離析雙刃劍迅速組合成一柄一人多高的雙刃長槍,兩手一輪,蕩開一片銀光,隻逼得袁懷昭和淩劍秋雙雙退後,趁此機會,單手一支,使出一招鑽雲燕,身形借著雙刃長槍的高度,已翻過袁懷昭頭頂,發足便跑。
袁、淩二人萬沒料到他的雙劍竟還能組合成雙刃長槍,隻被他舞動的劍氣割得麵頰生疼,眼見他借著這一躍之力,已跳出包圍,將他們遠遠甩在身後,心中焦急,趕忙發足急追。
楚進良見他二人如影隨形地跟在後麵纏鬥,好不氣惱,離析雙刃長劍回身直刺,便是丈許的距離,袁、淩二人兵器不占優勢,加上楚進良心係雨沁田生死,出手都是不顧性命的狠招,被他的氣勢牢牢壓落了下風,縱然袁懷昭原本與他功力不相上下,加上淩劍秋幫手,卻還是攔不住那拚命三郎的打法。三人且戰且走,不消片刻,竟然打到白雲觀口,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住了手。
隻見慘白的正午陽光下,兩扇觀門歪斜破損,原本肅靜的清修之地已是遍地血腥,斷刀殘劍,戰馬嘶鳴,一片混亂。雨沁田先前帶來的禦馬監兩千驍勇與負責守門的一眾逍遙門下及江湖客廝殺多時,早已死傷大半。這些訓練方才半年多的尋常兵士,哪裏是李子龍聚集的江湖人士的對手,但念著掌印大人所言事關江山社稷天子安危,卻也都拚足了十二分的勇氣,雖然不敵,也盡了全力殊死一搏。
雙方鏖戰多時,禦馬監眾無法突破外圍防線,江湖客卻也無暇入內幫手。匆匆趕來的叢洲、雷厲等人萬沒料到已有諸多官家人馬趕在錦衣衛之前來護駕,眼見局勢森嚴,即刻率領手下江湖客加入戰團。楚進良所帶的五百錦衣衛好手自然也不怠慢,一時間又是一派刀光劍影的新一輪惡鬥。助陣的,護駕的,雙方都不能悉知元辰殿此刻的情況,皆想先一步擺脫糾纏,趕往殿中。
楚進良再度旋開離析雙刃劍,雙手運劍如風,所向披靡,又斬殺了數名江湖客,卻仍不得空隙,眼見迎麵殺來點蒼派兩個老輩分的高手,恨意所至,左劍急點右劍斜挑,斷喝一聲,真氣激蕩,隻見點蒼二人所持鋼刀瞬間被斷成數截,一人被他左劍正中胸口,瞬間穿了個模糊的血洞,倒地不起,另一人則被那右劍的鋒芒掃過,竟至雙手齊斷,血如泉湧。一個舉鐵鞭的逍遙弟子見狀隻嚇得轉身便逃,卻被楚進良雙劍一帶,立足不穩,噗通一下跪在當地,抬頭隻見麵前這人早已急紅了眼睛,一副神鬼莫擋的氣勢,還來不及叫救命,就被一腳踢飛數丈,心脈俱斷。
袁懷昭、淩劍秋見旁人擋他不住,隻好旋身再上。卻此時忽聽觀外人馬沸騰,原來齊學武所率禦馬監四衛營的餘眾終於趕到。萬餘營眾聲勢浩蕩,卻不忙硬衝殺敵,而是調度井然列出弓箭戰陣將白雲觀裏外三層團團包圍,隻聽一聲令下,千枝羽箭齊發,江湖客隻顧得揮舞兵刃撥箭保命,瞬間便亂了陣腳。
楚進良見齊學武所列箭陣正是雨沁田日日晨起所授之法,心中寬慰,知道甕中捉鱉之勢既成,這些叛匪不知死活再行戀戰,隻怕最終難逃法網。朝齊學武方向喝令道:“學武,堅守陣腳,莫讓窮寇逃脫。”又朝手下一眾錦衣衛揮手道:“此地自有禦馬監斷後,你們快隨我到元辰殿救駕!”言畢雙劍開路,一馬當先朝內突進。
哪知忽地一聲平地炸雷,爆烈之聲不絕於耳,硝煙火舌竄起數丈之高,隻見那外觀十來間房舍,瞬間被炸得坍塌一片,火焰熊起,碎石飛灰,直把眾人統統阻斷在火牆亂石之外。
原來觀內李子龍的弟子一看錦衣衛及禦馬監大隊人馬趕到,知道所剩時間無多,斷不能讓援軍衝殺進來,按李子龍預先安排,點著了早已埋伏好的地雷火油,瞬間便把元辰殿外圍的廣場化作了一片火海。
楚進良、袁懷昭等皆不料李子龍還有這樣的安排,眼見火光漫天,爆炸不絕於耳,元辰殿已被吞沒在硝煙火海中。
“雨沁田!”袁懷昭隻聽楚進良運起真氣爆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接著便覺得腕上驀地一沉,隻得挺劍迎擋,卻不防楚進良借他出手之力一個騰空縱身,竟飛身躍入火海,不顧數顆火雷就在身邊爆開,一身官袍已著了火星子,竟就那樣突煙冒火飛身撲向元辰殿......
袁懷昭心有不甘,便想隨他衝進火海一探究竟,哪知熊熊的煙霧刺得人根本睜不開眼睛,數丈高的火牆燎得皮膚生疼,揮袖撲打一陣,黑煙卻越發難耐,身邊的淩劍秋半個臉龐都給熏得漆黑,一手拉了自己不住咳嗽。眼見元辰殿廣場的火勢借著冬日的幹燥凜冽之氣越燒越大,遍地都是歪倒的軀體,也分不出是敵是友,是死是活,轉眼間,風助火威,元辰殿的大柱竟也燃了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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