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伊夢|維也納變奏曲145
湯生會經常詢問遠生和榮生相處的情形,問我是不是看出什麽曖昧的舉動,或者有沒有發現他們暗中的聯絡。我很無奈地回答,沒有。
“我偷偷去看過榮生的工作室,隻是剛剛起步,一切還沒有步入正軌,什麽生活用度也沒有置備起來,他住在那裏肯定不舒服。我就不明白,他為什麽寧願舍棄這麽舒適的生活環境和早就準備好的公司,舍棄一個可以愛他供養他的人,也要選擇獨立?他從遠生那裏到底能得到什麽,為了他寧願苦巴巴地折磨自己,到底有什麽好處?”湯生說這話時眼中充滿了不甘心。
我酸酸地嘲諷說:“那隻是你的看法。據榮生每周到我家匯報工作的情況看,他的夢侶工作室雖然剛起步,發展卻很迅速,用不了幾年,人家絕對出息成一個大設計師。想不到你花了這麽多年的心血培養出一個如此執著的藝術家,可惜他不領你的情,把功勞都歸結為遠生的指引。他每周末都來這棟樓裏,就呆在你隔壁,竟然數過家門而不入,比大禹還有精神。你給他那個世俗的殼他才不稀罕呢。”
湯生對我的故意刺激不以為然,“什麽藝術的指引,我就不信,一個瘦小嬌弱的女人能給他什麽我給不了的東西!你說會不會真有所謂的七年之癢,他和我在一起多少有些膩煩了,想試著和女人交往一次,增加生命體驗?”
我無奈地看著湯生,這個失心的男人怎麽還是執迷不悟呢,“如果榮生需要女人,大可不必去找遠生。他不是女人,精神也從來不瘦小嬌弱。”
“就算是什麽精神世界,難道他們之間的交流就不用身體,沒有性?一個男人如果得不到生理上的滿足,很快就會對一個人失去興趣。如果遠生這方麵始終不肯給予,你認為榮生會長情嗎?”
我沒有答話,因為湯生所說的這一點也正是我心頭的疑惑。榮生頂著事業上那麽大的壓力,卻能每周抽出時間陪遠生寫既不賺錢又不能立即出版揚名的小說,難道真的隻是正正經經和“革命友人”一道實踐藝術理想?他們之間沒有那些熊熊燃燒的欲念難以克製,沒有蠢蠢欲動的情思急待勃發?我不相信榮生追求遠生隻為求得精神共鳴,他那一疊疊塗滿心事的草稿蘊藏著怎樣強烈的愛念啊!我知道,我那浪漫多情的王子會說天底下最誘人的情話,會彈天底下最美妙的情歌,他為什麽吝嗇於對榮生施展一二呢?憑榮生的才智,任何一些暗來明往都足以勾動天雷地火,他們想捅破這層窗紗,不是分分鍾都可以完成的事嗎?可呈現在我眼前的,始終都是清清楚楚的,雖然它根本不該是清清楚楚的。
湯生很確信他們的“含蓄”隻是礙於我每周末都呆在家裏,不好施展。
“伊伊,雖然這樣的監視很折磨人,可能讓你不舒服,但你就勉為其難多用些心思吧。抓不住實質證據,你想發難都沒有借口。難道你甘心眼睜睜看著遠生被榮生搶走?如果他們之間真的還沒發生什麽,我們就還有餘地回到過去!”
我幫湯生理了理紛亂的鬢角,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之間情深情淺難道真的取決於肉體接觸嗎?像榮生那樣一個追求靈性高度的男人也會把生理需求看得那麽重嗎?遠生如果不想要我,還用等到和榮生發生實質關係嗎?如果你認為肉體關係如此重要,那我在你心裏始終就沒有一席之地嗎……但看到湯生充滿執念的目光,我知道和他討論這些問題沒有意義,隻好接過他家的鑰匙和一疊不少的錢,按他的想法,我以周末兼職的名義在家中消失,把所有時間都放在偷窺那兩人的行動上。
當我跟遠生提到周末要出去多打一份工賺點兒錢時,他並沒有表現出特殊的期待,隻說不需要我太勉強,每月我們兩個賺的錢已經可以應對家庭支出,要是周末想在家休息的話,就不要出去,他不想我也搞得那麽累。
我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反應,隻好表示出自覺的“奮發圖強”。
遠生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叮囑我能早點回來就不要在外麵逗留。相較他一臉坦蕩的模樣,倒顯得我暗藏鬼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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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遠歌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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