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大門前,我再次對湯生的慷慨表達了感謝。他模糊地望著我笑道:“你陪著我,是我要感謝你。”
大概是感到酒後的眩暈,他建議我們走著上樓,我聞著自己身上濃重的酒氣,覺得如果不消散消散就回家,恐怕又要惹得遠生發覺,便欣然應允。
他拉著我推開公寓古老的木門,朝幾乎沒人使用的樓梯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閑置太久無人使用的緣故,聲控燈竟然不亮,樓道裏漆黑一片。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對著黑暗稍有遲疑,他卻突然伸手環住我的肩膀,說:“走吧。”
緊靠著他的懷抱,上樓帶來的劇烈心跳混合著酒氣和微微的緊張,讓我感到頭暈目眩,卻聽他忽然說:“榮生已經很久沒理我了。”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聽他提起榮生,隻是微微哼了一聲,他卻毫無覺悟地說:“整整七年了,從來沒有這樣過……”
空曠漆黑的樓梯間裏,湯生的聲音顯得格外低沉,而他緊貼著我的呼吸也異常粗重。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想加快腳步離開這個黑暗的樓梯。然而他卻並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環著我肩膀的手臂收緊,我穿著高跟鞋立足不穩,直接摔進他的懷抱中,他便順勢把我緊緊抱住。
黑暗中,我看不淸他的表情,隻有他熾熱的目光透出陌生的壓迫感,彼此急促的呼吸點燃著危險的欲念,卻聽他含混地說:“每年今天,都會做愛的……”
雖然我的頭腦已經被酒精和他收緊的懷抱攪得一片混亂,但這些話還是讓我感到一種最不願相信的可能。我陷入無端地驚恐,隻想要盡快掙脫,卻感到他的手已經開始在我身上胡亂遊移,滾燙的唇貼上我的脖頸一路親吻到胸口。緊接著,背上一鬆,他的手已經拉開了我裙裝背後的拉鏈,熟練地從後麵解開胸衣的搭扣,急切而粗暴地抓住我的乳房揉捏,而他堅硬的下體,此刻緊緊抵著我,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和霸道,讓我全身乏力,逃無可逃。
我驚恐地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一切,卻又無法相信即將發生的一切。
他給了一個女人想得到的虛榮,而這個女人也理應接受如今發生的事情。從答應他邀約的那一刻起,我就應該想到這一幕,就已經失掉了拒絕他的資格,或者說,我根本就是想著這種模糊的可能才把自己推到這個地步!隻是,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的是,它發生得如此突然,如此草率!
也許在我的綺夢中,就算真的要發生這樣的事,以湯生平日裏的品味,也應該在一個高級酒店,在溫柔的燈光和甜蜜的細語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這個漆黑無人的樓梯間,如此簡單而粗暴!而且,他反反複複說的七年,今天,是什麽意思!
湯生卻沒有耐心等待我的猶疑,他把我抱到緩步台上,讓我倚著牆壁背對著他,完全不理會我的抗拒,一隻手輕鬆就把我兩隻手扣緊在背後,另一隻手毫無遲疑,順著我的乳房一路撫摸向下,而我,不能叫喊,不敢叫喊,也沒有理由叫喊。耳際徘徊著他熾熱的氣息,接著便聽到他拉開皮帶的悉索聲。我感到裙子下麵的內褲被褪去,他手指摩挲帶來的觸感毫無柔情可言,隻是急躁地撩撥等待我的濕潤。我感到無比的難過,羞恥、緊張加上難以克製的恐懼,讓我的下體一陣陣抽緊地疼痛。我盡力轉過頭,想向他索求一個吻來緩解身心的不適,想靠他的愛意來撫平我此刻幾近崩潰的情緒,但他沒有理會我的動作,隻是猛地把他急不可待的堅硬下體狠狠貫進我的身體……
我臉頰抵著冰冷的牆壁,看不見他的身體,他的麵容,所能感到的隻有他激烈的抽送和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多年未曾接受過男人的身體,在這種毫無愛意的動作下,感受不到絲毫愉悅,除了疼痛,隻有無邊的悔意將我拉入無底深淵——綺麗的夢碎裂了,原來湯生,他不愛我,哪怕一點點,也沒有。
這麽長時間的約會,或許隻是他想要證明他可以離開榮生,和一個女人交往,又或許,他隻是因為榮生的冷落,嚐試著拿一個女人去彌補身心的空虛。而我,恰巧是那個最容易接受他的女人。拋開靈魂和意誌的我,不過就是個庸常的女人,一個在他賜予的物質享樂麵前毫無招架能力、可以輕鬆到手的女人,怎麽可能被他真正地關注和愛慕?
沒有語言,也失去了反抗的意願,黑暗中,我聽見自己吃痛的哽咽和湯生難耐的低沉喉音。我們做的很壓抑,離家幾步之遙的樓梯間裏,除了肉體碰撞的悶響,僅剩下漸漸急促的喘息聲。隨著湯生抽動的頻率漸快,我覺得下體的疼痛也愈發尖銳,仿佛一把刀子劃開了血肉,劃開了我對他曾經一腔模糊的迷戀。湯生沒有察覺我的痛苦,也許他根本沒有考慮過這些,隻是自顧自地發泄欲望。當他那一刻來臨的時候,我的身體沒有呈現出任何愉悅的反應,覺得自己僅僅是一場儀式中的牲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