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我最愛的人。”
“在我心裏,愛情與藝術同等重要,當然會堅持。”
這個真心話遊戲的好處就是,平時生活裏很難問出口的問題,可以借遊戲的機會直白地拋出來,對誰都一樣,能窺探很多心裏的秘密。比如湯生的問題和遠生的回答,是我平時不會問,遠生也不會說的,這會兒聽到他的答案,心裏還是很舒服。
我正在慶幸湯生提的問題還不錯,沒想到他的矛頭就轉向我。
“你和遠生一周做愛幾次?”
我紅著臉恨恨瞪了一眼湯生,怎麽輪到我就問這麽限製級的問題,這個恩將仇報的男人,虧我之前還想著幫他,他倒是敵我不分了。這問題答是不答?我倒是不在乎罰酒三杯,但想著既然他開這種限製級的先例,一會兒就怪不得我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好好盤問他們,哼,答就答,誰怕誰!
“看心情啦,和你們比不了,估計一個月一次吧。”
遠生臉色明顯比我還紅,我知道在兩個男人麵前暴露隱私他肯定掛不住麵子,但既然是遊戲,就是為了炒High氣氛,有什麽關係,一會兒報仇統統問回來就好。
哪知道運氣不好,仍然輪到遠生輸。湯生也不知道為何要針對他,竟然問了一個讓我和榮生都嚇了一跳的問題,“你還是處女嗎?”
遠生和湯生的關係一直比較疏淡有禮,不像我習慣了和他倆打打鬧鬧,也沒什麽拘束,大概這會兒完全沒料到湯生會問他這種話。何況我和榮生一直比較尊重他自認為是男人的想法,絕不敢提“處女”這類說法。我看著遠生自罰了三杯酒,不知是因為羞澀還是酒氣上衝,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
好不容易終於輪到湯生和榮生落在我手裏,我滿心惦記著報仇,非常不要臉地把一直好奇的問題赤裸裸拋過去:“做被動一方的男人真的會有感覺嗎?你們倆到底誰攻誰受?”
榮生之前已經罰了兩輪酒,雖然他酒量比遠生好,但麵對這麽直接的提問,原本白淨的臉也被激成了紅布,當然不肯回答,直接往杯子裏倒酒,卻被湯生攔住,“你喝這麽多就別喝了,回答個問題滿足一下小女孩的好奇心而已,有什麽關係。”
說著也不顧榮生的反對,笑著對我說:“你這丫頭,還真是什麽都要打探。男人和男人做愛當然有快感。被動一方還是榮生的經驗豐富,讓他給你解釋解釋為什麽會有感覺吧,反正這麽多年下來我看他都挺享受的。男人之間關係沒那麽複雜,與情啊愛的相比,身體更誠實。”
湯生的答案很狡猾,雖然作答的是他,出賣的都是榮生。我看見榮生被刺激得眼角都泛紅了,連和我們對視的勇氣都沒有,硬是把麵前的三杯酒都灌給自己。我很擔心他要生氣,就此離席而去了,好在遠生過爛的牌技挽救了他的尊嚴。
榮生看著已經不勝酒力的遠生,斟酌著要怎麽提問。我想他一直偏袒遠生,不至於像湯生一樣欺負他吧。哪知道他拋給遠生的問題竟然也沒輕鬆到哪去,“你能不能接受和男人在一起,包括心靈和身體?”
遠生抬頭看著他,酒精的催化讓他看起來眼睛水汪汪的。我其實挺想聽到遠生的答案,因為這個問題,哪怕作為愛侶,我也從沒和他探討過。不過遠生還是選擇硬吞下三杯酒,沉默著沒有作答。
這一晚上,遠生總是三緘其口,躲避著回答湯生和榮生的提問,結果喝了一輪又一輪。我從沒看他醉過,就像他說的,他那強大的意誌力連安眠藥和麻藥都不怎麽起作用。但這一晚,他是真的醉了,目光迷離,臉色酡紅,連身體都在打晃,完全走不成直路。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給他熬點醒酒湯什麽的,湯生卻對榮生說:“你和遠生喝得都不少,扶他到外麵散散步吧,吹吹風去去酒氣能舒服點。”
我心想,這差事要去也應該是我去啊,他怎麽倒讓榮生去?趕緊搶上前打算去攙扶遠生。沒想到湯生卻說:“讓他們去吧,你陪我把牌桌整理整理。”
看著榮生扶著遠生出門,我心裏忽然一陣亂七八糟的不安。湯生明顯是故意把他們兩個支開,這夜色深沉的湖畔小屋,隻剩我們兩人,他想幹什麽?想起剛才借著真心話問過他是不是會選擇結婚,想不想要小孩,他的答案都很是肯定。如果他一直和榮生走下去,這一切明顯都是不可能實現的計劃啊,難道他心裏有別的考慮……
我胡亂地猜測著,臉也滾燙起來,今晚分明沒喝幾杯啊……湯生卻沒有發現我的目光閃爍,把瓶中剩下的酒倒進杯中遞給我,“陪我把這些酒喝完吧。”
我打量著他喝酒時並不開心的表情,終於忍不住關心道:“你是不是昨天和榮生鬧別扭了,他又惹你傷心了?”
哪知湯生卻很暴躁地說:“我憑什麽一天到晚為他傷心!”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態度嚇了一跳,卻聽他憤恨地說:“你以為他是誰啊?這麽多年沒有我照顧他能活得這麽瀟灑?他知道女人長什麽樣嗎?被我調教出來的身體,隻能讓男人在床上狠狠搞他!”
我驚訝湯生竟然口不擇言,說出這麽粗鄙難聽的話,他卻對我露出一種陌生的可以謂之霸道的神情,“伊伊,你來說說,到底是他沒我活不下去還是我沒他活不下去?你覺得我做男人有問題嗎,會討不到老婆,做不了一個好丈夫?”
我被他的話完全問傻了,看他大概也是醉了八成,竟然用一種怎麽看都有挑逗意味的眼神打量我,心裏緊張得砰砰直跳,生怕他就這樣撲上來把我按倒,趕緊說:“這屋裏有點兒悶,要不我們也出去走走吧。”
好在湯生似乎正有此意,直接拖著我的手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