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養的青春期 (二十二)

首部描寫海外寄宿家庭小孩生活現狀的青春期小說《寄養的青春期》原創連載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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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安有點恍惚地看著Katherine，一時沒搞清楚是早上還是晚上，隻覺得走向餐桌的這個女人帶著光環。雖然做完掃街拜票的義工回來就不省人事地睡了一覺，但還是沒有徹底緩過勁兒。

一周體育課都沒有跑幾條街區幫議員候選人拜票那麽辛苦。體能上還好，就是開口說話讓人燒腦筋又費口舌。燒腦筋費口舌也罷了，那種無可挽回的尷尬，就是麵對選民搜腸刮肚尋找說辭卻仍會張口結舌的那種尷尬消耗了太多能量。

這個周六下午，很多選民家都沒有人。有時一條街敲了十幾戶人家的門，都沒有一戶選民在家。當安和同伴們沮喪加煩躁，好容易打起精神敲開一戶人家的門，終於有選民來招呼這幾位中學生義工的時候，同伴們臉上立即會洋溢千辛萬苦換來的喜悅。可是同伴們麵對選民侃侃而談介紹候選人競選理念時，安在一旁卻插不上話，隻能負責微笑，讓她漸漸有些懊惱。

“我是花瓶嗎？是擺設嗎？看見我呆呆傻傻地站在那裏好看是不是，我是顏值高了點兒，那也不能杵在那兒舉個牌子當棍兒使啊... ...” 

拜訪了幾條街幾十戶選民之後，安仍然沒有勇氣和選民們說上半句話，讓她自尊心大為受挫，心有百萬分的不甘。

這是安長這麽大第一次對著陌生人去講解。雖然自己不算能言善辯口齒伶俐，但也不至於說不上半句話吧???

 

“安，今天過得好嗎？” 

“還不錯！” 千言萬語仿佛即將要脫口而出，回來的路上確實是有很多感想要和Katherine講，這會兒就堵在嘴邊兒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就算說了，搞不好還要結巴，算了，還是不說了。

“明天咱們幾點去教會？”

“Tom會早一點，咱們八點半之前趕到，你看怎麽樣？”

“好的，明早見，晚安！”

安沒有說太多話，吃了晚餐就回房間。Katherine周日去教會做禮拜通常都和Tom一起很早出發，這一次應該是為了自己才會晚去。安心裏有些許的感動，打定主意明早不要臨陣逃脫，一定一定要和Katherine一起去教會做禮拜。

疲乏是有一些的，嘴角除了飯菜的餘香還有剛才那一覺口水留下的香甜的睡意。不過剛吃完飯回到房間還不想睡，就走過去打開窗戶透透氣。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遠的近的零星的路燈和房子裏透出來的光亮。不一會兒，對麵消防員家二樓的窗戶也被推開了，房間裏震天的橄欖球解說聲和現場吵鬧聲傳過來。

噪音，吵死了！

安關了自己的門窗，卻沒關住好奇，她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朝對麵張望。

這時，有兩個人影從窗戶裏爬出來，手裏各拎著瓶子。那兩個人爬出窗戶後，並排坐在車庫上麵有點斜坡的二樓房間外的窗戶前，不一會兒就有人嘻嘻哈哈從裏麵把窗戶關上了。

那會不會是啤酒？他們還在讀高中，應該還是未成年人，居然敢在外麵喝酒，要不要報警？

 

這個念頭讓人困意頓消，安關了房間的燈注視著對麵兩個人的動向。

那兩個人坐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爬房頂，之後繞到後麵爬上了房子的頂層當啷著兩條腿坐下來。這下借著月光看清楚輪廓了，是一個男孩兒和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兒。

難道他家大人不在家？這麽安靜的街道，也不怕驚擾了鄰居。就算和鄰居打過招呼要開Party，也不過就是對停車位行個方便，難不成會搞得雞犬不寧？安回到床上躺了下來，想了想又搬了椅子到窗戶前，借著縫隙繼續觀察對麵房頂的兩個人。

那兩個並排坐著的影子站起來在樓頂上擺出幾個Pose，看樣子那男孩應該是消防員家的老大了。

然後高舉著瓶子碰了幾下咕嘟咕嘟喝下去又坐回剛才的位置。兩個人當啷著兩條腿越聊越投機，連房間內開窗戶找他們的人都被打發了回去。過一會兒兩個人都有些沉默，一個影子依偎在另一個人的肩頭上僵在那裏。

“小電影小電影，不看了！”

安再一次關上百葉窗回到床上開了手機翻看信息。Jenny在做什麽呢？沒見她留言，不會是一覺睡下到現在還沒醒吧。瞧她今天那個跑前跑後忙不停的樣子，看來這種活動是對了她的胃口。

想著想著百無聊賴地站起來又去百葉窗前偷瞄了一眼。下麵的劇情，應該是兩個人在打嘣兒了吧，劇情老套，演員表演沒有突破，失敗！安自定義著卻忍不住盡量仔細地關注細節。

那倆人果然在親吻。一開始還保持著距離隻是輕輕地親吻，再後來摟抱著親吻，再後來再後來，安覺得自己不該再往下看了，徹底合上百葉窗盤腿兒在地毯上靜坐。美國小孩兒真開放啊，可是之前那個學校的華裔也差不多這個樣子，據說最高的那個班還有住到一起的呢，作死的節奏。

喝酒這件事嘛，據說美國的未成年人喝酒是犯法的，可是這樣看來私下裏偷偷喝也不會完全沒有。這要是警察來了，不知道會不會把父母逮走，把孩子們送到福利機構去。

“不就是啤酒嗎，誰沒喝過呀，我在國內唱K的時候也喝過，一點兒都不好喝，老娘不稀罕！”

想著想著覺得自己的肩膀往一邊兒傾斜，頭也越來越重。一陣倦意襲來，安勉強爬上床即刻昏睡過去。

對麵人家的Party正當時，朝街區這一側的燈一直亮著，窗戶一反常態沒有拉上百葉窗，也沒有遮掩的窗簾，樓頂的兩個人不見了蹤影。音樂聲、橄欖球比賽的解說聲、場內觀眾的歡呼聲時而隨著開開關關的窗戶流散在寂靜的街角。那是歡樂還是歡呼，是嘈雜還是Happy，反正一時追蹤不到安寧的訊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