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下了我來多倫多二十年見過的最大的一場雪。星期一一大早就開始嘩嘩地下。這時候最感恩能夠在家工作,隔窗賞雪,感覺外麵美得象天堂。
但除雪可就不是一件浪漫的事了。這次的雪下了足足有60公分,三口人一起行動,半個多小時才終於把車道清理出來。兒子的一隻bluetooth耳機在除雪的過程中掉在雪裏,遭到老爸的一頓罵,幹活為什麽非要帶著耳機!?我趕快調停,不著急,春天雪融化的時候它自己就冒出來了!
看Nextdoor社區網上很多人抱怨花錢簽訂的除雪公司這次不能及時來鏟雪,有人就勸導這麽大的雪暴,除雪公司也是人,哪能招架過來,都挺不容易的,還是要寬容,理解人家;有人說除雪公司一般都是先幫商業大客戶清理完才能顧上一家家的散戶,有錢雇除雪服務還不如買個大功率的除雪機自己幹;也有人推薦不要簽什麽除雪公司,碰到這種暴雪天氣可以從網上找個人除雪服務,更方便劃算一些,而且還貼了聯係電話。
感覺這個社區網沒事看看還挺親切的,都是周圍的鄰居,碰到事情聽聽不同的意見,挺有幫助。
隔壁老兩口幸好有兒子從遠方回來探親,我們除雪的時候,兒子和兒媳婦也正在推著老人的除雪機清理車道。他們的汽車被雪深深地壓在下麵,很可愛。除雪機顯然是有點老了,突突突不停地卡殼。
過去聊了兩句,才知道原來兩位老人都已經92,93歲了。三個孩子中間的一個去年過世了,除雪的是老大夫婦,住在蒙特利爾,也都65了。幸好有個小妹妹剛45歲,住在多倫多,平時可以常過來看看老人。
感慨生命似乎很脆弱,但有時候也出乎意料的頑強。兩位老人從我們搬進來腰就彎得象張弓,走路需要扶著助步器,這十多年下來依然象他們門口的青鬆一樣堅強地活著,而他們的兒子60歲的年紀就早早地告別。這道理真的說不清。
每天在家悶頭上班,周六一大早我就迫不及待地拉著LG開車到郊外的Rouge Park踏踏雪。他說郊外的步道肯定雪很深,沒辦法走路。我說比我們勤快的人多了,肯定早有先行者把路踏出來了。經不過我的執拗,我們出發了。
Rouge Park是從北向南跨越多倫多的一個非常大的國家公園。冬天我喜歡它最北邊的那一段,茫茫曠野,大雪過後,總讓我想起領袖的那句詩“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果不出我所料,雪野裏的步道早就被人踏了出來,非常好走。我們今天去的早,茫茫的白色世界,開始的很長一段路感覺就我們兩個人似的。零下十幾度的氣溫,有帽子圍巾靴子的保護,根本不覺得冷。走了一會,甚至都有點熱了。
走到公園深處,中間碰到三兩個和我們一樣踏雪的人,遠遠地大家就互相招手,呼著熱氣,臉上都洋溢著陽光般的微笑。
這個小涼亭裏的寬木凳鋪了一層厚厚的雪被,象是給冬姑娘睡覺的溫床。
走完路感覺肺裏充了滿滿的氧氣,長期看電子屏的眼睛也不累了,先前昏沉沉的大腦也清醒了。
回來的路上GPS引導我們走的完全是鄉間公路。在白雪的掩映下,遠處的每一個小房子,每一棵樹都是一道風景。
沒有來過北國的人,總是發怵這裏冬季的大雪天氣。我倒是越來越喜歡這裏的大雪了,哪天真要是離開了,雪應該是我最迷戀的,恐怕做夢都會夢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