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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花煨酒

(2022-09-22 07:04:43) 下一個

*美國南方出版社讓中文出版走向世界舞台*      

 

 

名家點評顧月華摘錄:

 

陳丹青:畫家、文藝評論家

顧月華最在乎的恐怕便是她的寫作。而渡盡劫難的一代,其中尚有以筆記憶,並欣然四顧而喋喋不休的人,真是有福了。

 

劉紅林:文藝評論家

我從第一眼看見她,就斷定她的出身不俗,學養兼備,生活幸福。顧月華的散文有一種並非女作家獨有的大氣,她性格中就有一種中性之美。這種中性之美也體現在的她的文章內容和語言文字之中,有柔有剛。及“平凡之中見精神”的寫作手法。

 

王渝:資深編輯、詩人作家

顧月華的文字或犀利或抒情,是個多麵手,寫雜文、散文、小說文字樸素,有如信手拈來,寫出的短文卻是玲瓏剔透。達到了最好的境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陳九:北美著名作家

她用對人的真誠,對生活的熱愛,和女性的細膩,回顧她的往事,描繪並重塑了她過去經曆的苦難,我認為這就是典型的女性文學。

 

林丹婭:中國女性文學委員會副會長

通過顧月華的描述,我們才能看到這麽有情有趣有態度有品味有品格的各種人的人生,她的親人,她的朋友,她的家世,她的人事。無論悲歡離合,陰晴圓缺,她敘述的文字,都有種剔透與從容,豁達與睿智,這也是她對待生命,對待生活的態度與品格。

 

白舒榮:世界華文文學聯盟付秘書長

顧月華有倚馬可待之才,下筆若有神助,虎虎生風!令我佩服得緊。

 

序 言 

 

劉荒田 

 

收到顧月華最新散文集《依花煨酒》的電子稿,一氣讀下, 感觸如潮。

 

依長久的閱讀習慣,我對這類作者予以特別的關注:在國內出生、成長,生活了較長時間,然後出國,又活過相當歲數。顧月華屬於這一群體。複因彼此的人生頗多相同:年齡近似,1949年後至改革開放前祖國的所有運動、折騰,一次不拉。都下過 鄉,都在三十多歲移民美國,都老老實實地打工。都在退休後當兩國輪流居住的候鳥。如今都已攻占“七十”的關隘。所以,顧月華的作品,無論在紙版還是網絡,我見到必不錯過。 

 

若借用流行的說法:“同是天涯淪落人”,但遠赴異國出於自願,我和她移民之後貼切的說法是“同氣相應”。評價這種兩邊通吃的資深作者的作品,我私下揣著兩把尺子:一,是否不到那個年紀就寫不出,寫不好的;二,是不是不在外國待得足夠久就寫不出,寫不好的。前一條是縱向的瀏覽,後一條是橫剖麵的諦視。 

 

我和顧月華見麵,至今不過四五次。但早在37年前的1983年 就知道她的文名。那時,我從家鄉來到舊金山三年,在西餐館打工,每天照例去唐人街買一份《美洲華僑日報》,為的是看詩人王渝大姐所編的副刊。就在這個版麵,讀到木心先生出國以後第一次發表的散文《塔下讀書處》,詫異莫名。比木心的名字出現得更頻繁的是顧月華,不知何方神聖,從內容可看出是留學生或新移民,散文、小說、隨筆都拿得起,篇篇充盈脫離禁錮後鮮活的驚喜。甫入另一個社會的彷徨,生活重壓下的倔強,引起我強烈的共鳴。可惜,三數年後,這個名字消隱了。我為此惆悵,為了目睹不止一顆文學彗星,以獲獎或出書一鳴驚人,不久即莫名其妙地隕落的緣故。 

 

第一次見到顧月華,是二十多年以後,2009年我去紐約。作 家朋友們與我聚會,連王鼎鈞先生、董鼎山先生也來了,教我受寵若驚。座中有她。但不必向她表示惋惜,她又在文壇活躍起來 了。此後十多年間,重新獲得讀她作品的樂趣。 

 

這本新的散文集,彰顯“老”的優勢。 

 

如果記憶是財富,老人的身價自然較為豐厚。顧月華從戲劇學院畢業後經曆了兩個特別的“十八年”:前一個,“在開封邊上, 在黃河泥沙混雜著汗水中度過”,那是青春期。後一個,在紐約曼哈頓區洛克菲勒中心大樓內一家猶太人開的珠寶公司供職,那是中年。集中的懷舊之作,當然是從記憶長河舀來的,卻不是 夾著泥沙的濁水,然則,是什麽呢? 

 

《茶事記趣》中道及,2018年,她在菲律賓格陵蘭島和朋友們一起喝茶,“有人說她在沏最好的茶給我們喝,我接過喝了一杯,說難道是牛欄坑?我拿起她的茶葉罐,金色的小罐上果然是牛欄坑肉桂,也就是武夷山大紅袍”。喝茶聊天之際,看到一艘快艇翻了,乘客都被拋進海裏,隨即救援船馳至,救下所有人。於是作者發議論:“一浮,一沉,就像是茶葉的命運,非經沸水衝泡,未能見茶葉的沉浮,恰如人生沒有經過磨礪,又如何能悟出生命的真諦。”“歲月隨著茶葉在香氣氤氳中沉浮,靜靜地流淌而去”。 

 

這樣的“茶”,見於溫婉的《父親的中山裝》,見於慘烈的 《三樓飛下來一件棉大衣》,見於豔異《色拉寺後院的玫瑰》。連《十三幫大院的角落裏》中一處細節,也教人戚然淚下:此文寫的是特殊年代裏的故事,期間,河南因有人寫“反標”,幹部要集中在“十三幫大院”接受追查,作者抱著兒子參加。 

 

“有一個女人,是癲癇病人,正在病中被隊裏抬來了。大 家躲著她,我一打量便知晚了,她在牆角,隻有她身旁有一個空位,我隻好把被褥鋪到她左方。她臉色蒼白帶青,瘦得如刀槍上了膛,睡覺時我不敢翻身向她看,半夜醒來,看見她的臉便嚇出一身冷汗。 

 

晚上喝湯水,孩子常尿床,弄濕了我們的褥子,我就把他移到我身上,疊起來睡。孩子的重量壓著我,身下的潮濕又很難受,使我很難入睡,翻身更是困難,我要慢慢地把他馱在我背 上,不能讓他去碰那濕處。

 

“一股暖流把我弄醒,孩子又尿床了,我掙紮著調整我們的位置與姿勢,屋子裏保持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我在黯淡的燈光下,無意中看到幾乎貼在我臉上的鄰床女病人的臉,她緊蹙雙眉,牙齒咬住下唇,口角淌下一滴已經幹涸的血垢,麵色鐵青,頭發倒豎著,真是我生平從未見過的一張最可怕的臉,幾乎貼到我麵頰上。

 

“她是教會女子學院畢業生,沒有家庭的神秘老處女,會說英文又不結婚成家,她本人形象比傳說中更為可怕。突然,她睜開雙眼,望著我,明白了我們發生的事,她迅速朝牆角挪去, 側著身子,她的背幾乎貼在牆上,讓身體下一塊溫暖而幹燥的地 方,騰了出來,喃喃地說:‘睡過來吧。’”

 

“睡過來吧”四個字,就是萬語千言! 

 

書中的《等路到盡頭》,寫的是邵洵美和盛佩玉夫婦可歌可泣的愛情。我此前讀魯迅雜文,知道這位“邵公子”是“有富嶽家,有闊太太,用陪嫁錢,做文學資本”的“捐班”,形象負麵,殊不知邵被譽為“文壇孟嚐君”,是傑出的出版家。讀此文,不能不佩服作者挖掘史料的功夫和評價的公允。 

 

顧月華在本書中還展現了一種獨特的風韻,我名之為“另類海派”。“阿拉上海人”,海派的機敏、工巧、通達、雍容,是出生於大資本家家庭的顧月華與生俱來的氣質,中年以後在大都 會定居,她寫道:“紐約,它曾經用最寬容溫暖的懷抱,讓我在 溫飽之餘,享受了世界頂級的精神文明和藝術精華,”這繁華之地給她的文思注入新的元素:開闊而具景深的視野,溫厚的人性感悟。

 

我移民至今四十年,從最初閱讀顧月華作品的年代起,就崇拜兩位住在紐約的大作家——王鼎鈞先生和木心先生。可惜兩地相隔一萬公裏,雖拜訪過鼎公多次,但來去匆匆,難得深談。木心先生則無緣拜識。居近水樓台的顧月華,以出神入化之筆描摹他們: 

 

《話說鼎公》敘述一次鼎公伉儷做東的飯局:

 

“談了不少話題,最有趣是說到他的四本回憶錄在中國出 版,起因是高華死後,記載中他最後讀的一本書是王鼎鈞先生的回憶錄,這就引起人們的興趣了。 

 

公仲先生便問鼎公,大陸版本的書本有沒有刪節?

 

鼎公說:‘有,有一個女子對照之後,計算出來一共被刪兩千多個字。’

 

大家都說還好,這時王夫人說四本書有四十多萬字,真的刪得不算多。 

 

一旁笑成彌勒佛一般的鼎公說:‘也就是宮保雞丁去掉了辣椒!’

 

他把這辣椒兩字念成:拉―腳!他接著又說:‘去掉了全書的精華。’” 

 

《我的朋友木心和丹青》裏的“年齡最大的留學生”木心:

 

“木心在版畫教室裏上課的情景,那本身就是一張美麗的畫麵,版畫的教室非常大,木心總是卷起袖子,把袖子挽到胳膊上 麵,係了一條圍裙,像泥水工一樣的工作著,他占據了很大的空間,那一排一排的長條桌上,放滿了他自己印刷出來的作品。那個屋子非常敞亮,窗外的陽光射進來,木心沁出汗水的臉,笑容滿麵,那種敞亮的歡樂,充斥在教室的空間裏。那時的木心,顯得活力十足。”

 

老話說薑越老越辣。木心先生說:“我自己也承認,我是到了紐約才一步一步成熟起來,如果今天我還在上海,如果終生不出來,我永遠是一鍋夾生飯。”顧月華這般夫子自道:“同時我對一切有東方元素的強烈的民族形式的藝術迷戀,包括鮮豔奪目的花布和絲綢製成的服飾,我會摒棄在國外酷愛的冷豔,去迎合歡快明朗的美意及熱烈的情趣,享受自己身上也散發出濃鬱的鄉土氣息,把繽紛繁花肆意瀟灑在服飾上毫無猶豫羞澀。” ——《故鄉的港灣》。到了晚年,顧月華已完成中西融合的蛻變。

 

沒有疑問,老以及兩個國度、兩種人生、兩種鄉愁,是顧月華成為卓越散文家的重要條件。但又不止於此,她別具異稟,那就是強盛的生命力。老人的短板是體能漸衰,“今年比明年好”, 但去年秋天在紹興舉辦的文學活動中所見,顧月華步履生風,到處充當攝影顧問。這種極難得的活力,形諸作品,就是銳氣,激 情。集中文中諸篇,你一打開,鬱勃的春氣就撲麵而來。 

 

她和丈夫養了一隻長毛犬,起名顧露露。在我的閱讀範圍, 關於寵物,沒有見過如此別致的描寫:“它在我家萬千寵愛於一身,以致無法無天。晚上,它一定要躺在丈夫帎頭上,丈夫在頭三年裏天天與它講理、哀求、訓 斥、驅逐、怒罵,用盡軟硬手段,它一言不發,鍥而不舍就是要 睡在丈夫帎頭上,三年的較量它終於獲勝,丈夫擠不過它,隻好另外安置了他的臥室,它陪著我,用背貼著我甜美地睡在屬於另 一半的地方,已有六年。 

 

“半夜如果雷電交加,它怎麽就認定了這時要換保護人了, 無論我如何抱它、哄它、摟它、親它,它焦躁不安,鬧著要去丈夫房中,在那裏,它在床邊呼喚爸爸,它爸爸被她叫醒,知它害怕,便抱它上床,一把摟在懷裏,偏偏它一向很有規矩,知道自己是母的,從不肯去男人屋裏過夜,現在被抱到床上,心中大概 不喜歡,又馬上跳下床去。”——《懂中文的狗》

 

顧月華早年在河南鄉村,養了兩隻鵝,一公一母,公鵝因翻車而死,“那另一隻鵝從此視我為殺夫仇人,天天天不亮候在門外,見我拔出門閂,打開大門,便急步向我直衝過來,廝叫著恨不得一頭把我撞死,我當然高聲厲叫發出比它更可怕的喊聲,驚動房東家幾個孩子,從內院奔出來,驅趕著母鵝,掩護著‘下放 幹部’狼狽地撤退逃跑。下地回村裏也派人先打前站,引開母鵝潛回屋裏。”(《兔子翻牆》)。描寫的生猛,教人歎為觀止。 

 

讀本集,令我印象深刻的還有文字功力。她總要另辟蹊徑,發人之未發,其中“以正話反說”最為搶眼。讀這集子,常常莞爾,它的幽默感不是膚淺的逗笑,而是莎士比亞所指的“對著悲 哀微笑”。

 

“漸漸的我分不出到底哪兒是我的故鄉,哪兒是他鄉。每 次我回到任何一個家裏,開始一定會有麻煩,最後一定舍不得離開。家裏那些許久沒被我撫摸過的各種器具,起初跟我一定過不去,紛紛裝病罷工,讓我煮不了飯,開不出暖氣,冰箱結不成冰,水管最可惡,堵住不讓下水,好,你們狠!非得讓我請電工水工鍋爐工帶著傢夥上門,把它們一個個敲敲打打或者幹脆炒魷魚換新‘人’, 這才慢慢安生下來。”——《故鄉的港灣》

 

顧月華說:“當我回到故鄉用我的母語不斷發表新的作品時,這是我價值觀中的衣錦還鄉。”《依花煨酒》就是一次既華麗又深情款款的“歸寧”。 

 

2020年12月於舊金山 

 

《依花煨酒》作者簡介:

 

紐約華文女作家協會終身名譽會長,海外華文女作家協會終 身會員,北美中文作家協會終身會員。上海戲劇學院舞台美術係 學士。新加坡文學書屋出版小說集《天邊的星》,美國惠特曼出版 社出版散文集《半張信箋》,和鷺江出版社出版散文集《走出前 世》,人民交通出版社出版傳記文學《上戲情緣》。紐約僑報專 欄作家。作品入選多部文學叢書,如《采玉華章》《芳草萋萋》 《世界美如斯》《雙城記》《食緣》《舌尖上的太倉》《花旗 夢》《紐約客閑話精選集一和二》《我在我城》《紐約風情》 《絲路之旅》《北美中文作家協會作品選》《情與美的弦音》 《天網恢恢》《何似在人間》《人生的加味》等十七本叢書。文 章入選僑報、人民日報海外版、解放日報、世界日報、文綜雜 誌、花城、香港月刋、黃河月刋、傳記文學、明報月刋、美文、 鴨綠江等報刋雜誌。文章深受文壇資深作家的推崇和廣大讀者的 喜愛,一手作畫,一手寫作,以豐富的人生閱曆和飽滿的熱情, 賦予文學及繪畫創作瑰麗的色彩和時代的滄桑。

 

 

美國南方出版社簡介

 

“圓作者一個夢想,助作者美國出書”是美國南方出版社(Dixie W Publishing Corporation,網站http://www.dwpcbooks.com)的出版宗旨。美國南方出版社2006年在美國Alabama州注冊成立,多年來為諸多作者出版圖書,銷售不斷攀升,是美國出版界的後起之秀,現正逐漸為各界熟悉。

 

美國南方出版社所出版的圖書通過自己的網站,美國最大連鎖書店巴諾書店(Barnes& Noble),以及亞馬遜(Amazon)等網上和實體書店在全球範圍內發行。美國國會及各大地方圖書館均有收藏,美國南方出版社成功地把很多作者推向了更大更紛繁的世界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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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
評論
菲兒天地 回複 悄悄話 讀了她的書,寫得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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