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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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宋係列三:澶淵之盟之七:成都禁軍指揮王均作亂與高陽帥康保裔沙場殉職

(2020-08-30 17:57:12) 下一個

鹹平二年(遼統和十七年)即公元999年九月初一,遼聖宗耶律隆緒派皇弟梁王耶律隆慶為先鋒,率軍南侵北宋。九月二十四,北宋鎮、定都部署上奏,說他們在廉良路打敗契丹。

冬十月初三(壬子),宜州將那裏生擒的溪峒蠻人酋長三十多人押送到宮闕。宋真宗趙恒赦免了其罪行,遣返他們回去。次日,宋真宗蠲免澧州蠻人地界回歸務農的民眾田租。十月初九(戊午),他聽從庫部員外郎成肅的請求,設置福建路惠民倉。

十月十七(丙寅),宋真宗下令諸路轉運使向民眾重申宋太宗淳化年間惠民的製度,在年景豐登時提價購買糧食,在饑荒年時則折價賣回給百姓。

十月二十四(癸酉),遼軍進攻遂城。遂城城小無備,因此居民人心惶惶。東易州知州楊延朗召集丁壯護守城池。當時天氣奇寒,楊延朗下令汲水澆灌到城外。第二天一早,水都結成厚冰,堅不可攻。遼軍隻好解圍離去。楊延朗是名將楊業的兒子。

這期間,蕭太後女婿蕭繼遠攻打並攻破了北宋狼山鎮石寨。當初,耶律鐸軫因生性粗疏,不修小節,所以很多人都看不上他。這時,蕭太後讓他總領弱兵跟從出征。和宋軍交戰時,耶律鐸軫取來一麵緋色布帛披在甲胄外頭,突顯自己,然後馳騁衝突,多次出入敵陣,殺了很多宋兵。蕭太後遠遠望見,高興地召他前來,說:“你如此奮力,還怕不能成功!”厚賞了他。

北宋如京使柳開上言說:“臣承蒙陛下自代州移任忻州知州,經常見到北方邊界歸降的人,說契丹大舉南侵,又聽說河北邊境上駐紮了很多敵兵,還多次侵犯雁門和寧化等軍。臣估計他們的陰謀,必定不會輕易撤退。臣深恐他們會利用大寒之際,放肆衝殺。臣雖然愚昧,但還是乞求陛下速起聖駕,徑直前來鎮州,親禦六師,奮揚威武;千萬不要遲疑,也不要聽取猶豫不決的謀略。周世宗及我朝太祖和太宗近來的大事,都值得效法。何況陛下諒陰(服喪)三年,在禮法上毫無違背,如今順天而動,誰敢抵擋!聖駕一旦過了河北,契丹人將會自己引退。讓四方人皆思臣服,正在此舉!”

十一月初三(壬午),宋真宗下詔讓親王領大都督府,並要求節度使不要身兼長史。

十一月初六(乙酉),他到太廟祭享,並於次日到南郊圜丘祭祀天地,以宋太祖和宋太宗配享,然後大赦天下,並錄用沒有俸祿的功臣子孫為官。他還登禦朝元殿接受尊號冊命。十一月初八(丁亥),宋真宗賜給群臣不同的帶服、鞍馬(帶有馬具的良馬)、器幣(禮器玉帛)。十一月十一(庚寅),他在含光殿大宴群臣。

十一月十三(壬辰),他為宰相張齊賢加門下侍郎,李沆加中書侍郎,也為朝廷內外群臣全都加恩。兩天後,他任命左神武軍大將軍趙德恭為左衛大將軍,左為大將軍趙德彝為左神武軍大將軍。

十一月十六(乙未),宋真宗下詔說,因邊境一帶屢被騷擾,所以定於來月將暫時巡幸河北。他任命宣徽北院使周瑩為隨駕前軍都部署,邕州觀察使劉知信為副手,內侍都知楊永遵為排陣都監;任命保平節度使駙馬都尉石保吉為北麵行營先鋒都部署,磁州防禦使康廷翰為副手,洺州團練使上官正為鈐轄。

十一月二十(己亥),宋真宗到近郊狩獵,並在兩天後賜給京城父老衣服布帛。

十一月二十九(戊申),宋真宗任命魏鹹信為貝冀行營都部署,並於次日任命宰相李沆為東京留守,濠州刺史李著為大內都部署,代知開封府魏羽主管留司,三司鹽鐵使陳恕為隨駕轉運使。十二月初二(辛亥),宋真宗任命太子太師分司西京張永德為京城內外都巡檢使。他還賜給近臣戎服和廄馬。

十二月初五(甲寅),禦駕離開京師,在陳橋過夜。也在這天,殿前都虞候王昭遠去世。

十二月初九(戊午),禦駕在澶州(即澶淵,近3河南濮陽)停留。同時,冀州上言,說他們在城南打敗契丹兵,殺了千餘人,奪取百餘匹馬。十二月十二(辛酉),宋真宗在行宮宴請扈從群臣。同時,他任命王超等人為先鋒,將陣圖出示給他們看,讓他們了解朝廷的部署。次日,宋真宗賜給近臣甲冑和弓劍,並前往浮橋,登臨河亭,賜給澶州父老錦袍和茶葉布帛。

十二月十五(甲子),宋真宗停留在大名府。他親自穿上鎧甲,立於中軍,樞密使王顯和副使宋湜分別指揮後陣,大軍橫亙數十裏。同時,威虜軍上奏,說契丹前來進攻,但被本軍擊敗,還殺了他們的酋帥。府州也上言,說官軍進入契丹的五合川,攻拔黃太尉寨,殲滅了那裏的敵兵,還焚毀他們的車帳,繳獲數以萬計的馬牛。十二月十八(丁卯),宋真宗召見大名府父老,慰勞並賞賜了他們。

西川自從李順的叛亂平定後,人心尚未安寧。益州鈐轄符昭壽是前鳳翔節度使符彥卿的兒子,驕橫專恣,不肯親理軍務。他還招集很多錦工,織作了不少華麗的織品,而所須的材料都是強行壓低市價搭配購買,長時間不還賣家的錢,又縱容部曲強取豪奪,還指使奴仆淩辱怠慢軍校;所以他的下屬無不抱怨。知州牛冕為政寬弛,也不管政事。當時神衛軍衛戍成都的兩指揮,即都虞候王均和董福,分別主管軍隊。董福駕馭部眾十分整肅,所以他的所部也比較富足。王均則放縱部下飲酒賭博,軍裝則發給費用取代。也在十二月十五這天,牛冕和符昭壽在東郊舉行大閱兵,蜀人聚集圍觀。而神衛兩軍軍服的明亮和破敝十分明顯,王均部下因此感到慚愧憤恨,開始出言不遜。

當初,河北轉運使裴莊屢次逐條陳奏,說鎮、定、高陽關路行營都部署傅潛沒有大將的才略,恐怕朝廷失去戰機。樞密使王顯庇護傅潛,奏折到時被他壓下不報。傅潛駐紮在定州時,沿邊城堡守軍紛紛飛書告急,但傅潛為人畏懦,隻是閉門自守,還總是用髒話辱罵請戰的將校。遼軍攻破狼山寨後,便帶兵直趨寧邊軍及祁、趙一帶,大肆縱兵劫掠。他們的遊騎都出了邢、洺一帶,造成當地百姓的驚擾;人們紛紛扶老攜幼爭著入城。鎮、定路不通音訊超過一個月。朝廷屢次派使者走小路催促傅潛,讓他和諸路官軍會合出擊,他的都監秦翰及定州行營都部署範廷召等人也屢次催促,但傅潛全都不聽。範廷召非常憤怒,因此臭罵傅潛說:“你膽小得連個老女人都不如!”因為他的不斷催促,傅潛才勉強分派八千騎兵和兩千步兵,交付範廷召,讓他到高陽關截擊契丹,並許諾他自己會出兵增援。最終他還是逗留不發。

十二月二十七(丙子),宋真宗下詔讓百官各自上呈密封奏章,直言邊事。於是工部侍郎兼集賢院學士錢若水上言說:“傅潛率領數萬雄師,卻閉門不出,坐視契丹俘虜和搶掠百姓。對上他辜負了陛下委以重任的恩遇,對下他挫傷了精銳王師的士氣。軍法說:‘臨陣不用命者斬。’今日如要申明軍法,就必須將傅潛斬首示眾,然後提拔像楊延朗和楊嗣那樣的五七名將領,增加他們的爵位官秩,分別授以兵權。如此一來,不出半月, 陛下可以坐著清空邊寨,然後鑾輅還京。那時天威即可威懾於四海。”右司諫梁顥也上言說:“用兵之道,在於賞罰分明。兵法說:‘罰不行,則譬如驕子,不可用也。’前不久朝廷命將出師,趁著秋季防備邊塞。而傅潛承奉明詔,手握重兵,卻逗留拖延,毫無謀略,稽遷玩寇,以致邊境白天也風塵驚起,聖主不得不為此櫛風沐雨,親自出征。這正是所謂的‘以賊遺君父’。以軍法論處,理應將傅潛斬首,在軍中示眾,降下明詔以示天下。”

十二月最後一天即二十九(戊寅),益州知州牛冕用酒水犒勞部隊,而鈐轄符昭壽則沒任何東西賞賜部伍。軍士更加憤怒,所以益州戍卒趙延順等八人陰謀作亂。

這年,沙州蕃族首領、卭部川蠻、西南蕃人、占城、大食國都前來進貢。江、浙、廣南、荊湖發生幹旱,嵐州春霜損害莊稼。朝廷分派使者到各地開放倉粟賑濟饑民。

也在這年,遼國選拔了進士初錫等四人。

鹹平三年(遼統和十八年)即公元1000年春正月初一(己卯),宋真宗在大名府下詔讓並、代都部署高瓊等人分別進駐冀州和邢州。

這期間,益州戍卒趙延順等人作亂,擊殺了鈐轄符昭壽,並占據甲仗庫奪取兵器。元旦這天,益州官吏正在慶賀正旦,得知事變時,全都到處逃竄,知州牛冕及轉運使張適用繩子縋下城牆出逃,隻有都巡檢使劉紹榮拚死舉刀格鬥。趙延順等人當時就想奉戴劉紹榮為帥。劉紹榮張弓大罵道:“我是燕人,近來歸附大朝,豈肯和你們一同為逆?可以馬上來殺了我吧!”趙延順等人也不敢加害於他。都監王澤聽說事變,召來王均,跟他說:“你的所部士兵發生動亂,何不親自前往安撫!”趙延順見到王均來後,當即率眾踴躍著要奉戴王均為主。指揮使孫進不肯,亂兵殺了他,也將劉紹榮絞死。王均於是僭號大蜀,改元化順,署置官名,以小校張鍇為謀主。正月初三(辛巳),王均率眾攻陷漢州。牛冕等人逃奔東川。

也在正月初三這天,宋真宗親自去探視樞密副使宋湜的疾病。

再說,遼軍到了瀛州,範廷召自中山分兵前來禦敵,結成方陣出戰。遼梁王耶律隆慶問諸將說,誰敢出戰。將領蕭柳說:“如果給我一匹駿馬,我願意率先出戰。”耶律隆慶當即把自己的坐騎給他,蕭柳攬著轡繩跟諸將說:“敵陣一旦動搖,你們可以馬上展開猛攻。”於是他急馳而前。宋軍陣容稍微移動了些,耶律隆慶趁機猛攻,範廷召的宋軍因此大亂。蕭柳身中流矢,但包裹了創口後繼續作戰。宋軍因此望風披靡。

先前,範廷召向高陽關求援,都部署洛陽人康保裔當即挑選精銳,親自帶兵赴援。正月初四(壬午),援兵來到瀛州西南的裴村。範廷召約定和康保裔明早一同合勢出戰。到了晚上,範廷召暗中帶兵逃遁,而康保裔沒有發覺。到了天亮,遼軍將他的援兵重重包圍。康保裔身邊隨從請他換上甲胄突圍,康保裔說:“麵臨危難,不想苟且偷生。這是我為國效死的日子!”於是大聲呼喊著和遼兵決戰。雙方交戰了數十合,宋軍兵盡矢窮,但士卒仍然用勁弩擊敵,殺死殺傷了很多遼兵,而援兵一直不來。結果康保裔戰歿(續通鑒說他和部將宋順全被遼軍俘虜;此處以《宋史》為準)。

康保裔是河南洛陽人,祖父康誌忠在後唐長興中年參加討伐王都時戰沒;父親康再遇任龍捷指揮使,在跟從宋太祖征討上黨叛將李筠時又死於戰場。康保裔在後周時就屢立戰功,成為東班押班。當康再遇陣沒時,宋太祖下詔讓康保裔接替父親職位。他還跟從石守信攻破澤州。翌年,他帶兵進攻河東(北漢)的廣陽,俘獲千餘人。開寶中年,他又跟從諸將在石嶺關攻破契丹。康保裔經累遷官至日騎都虞候,又轉龍衛指揮使,領登州刺史。端拱初年,宋太宗授他為淄州團練使,又改任定州和天雄軍駐泊部署。很快他出任代州知州,又移任到深州,接著遷徙為高陽關副都部署,就地加侍衛馬軍都虞候,領涼州觀察使。宋真宗即位後召他回朝。因他辛勤奉養老母,宋真宗賜給他上尊酒茶米。很快他兼領彰國軍節度,出任並代都部署,又改任知天雄軍。並代軍民列狀請求留下他時,宋真宗下詔褒揚,再次任命他為高陽關都部署。康保裔後來為國捐軀的事都已細說,就不贅述了。

康保裔被圍時,高陽關鈐轄張凝作為先鋒,和高陽關副部署李重貴率領援兵從後頭趕到,但也被遼兵包圍。他們拚死力戰,自申時直戰到寅時(叢午後三點戰到半夜三點),敵兵才退下,他們也才得以突圍而出。遼軍於是自德、棣一帶渡過黃河,劫掠了淄、齊二州後揚長而去。

宋真宗最初得知康保裔被擒的消息後,下密詔派走馬承受(監察官)太原人夏守贇去了解具體情況。夏守贇很快就上言,說康保裔一定已死。宋真宗當時還在大名府,十分震悼,為他取消朝會二日,下優詔追贈康保裔為侍中。他還任命他兒子康繼英為六宅使兼順州刺史,康繼彬為洛苑使,康繼明為內園副使,幼子康繼宗為西頭供奉官,孫子康惟一為將作監主簿。康繼英帶著誥命,哭著向宋真宗謝恩道:“臣的父親不能決勝而死,他的家小免於牽連治罪,已經很幸運了。臣承蒙陛下非同尋常的大恩!”因而悲傷痛哭,跪伏在地不能起身。宋真宗惻然生隱地說:“你父親死於王事,贈賞的禮典,理應加厚。”並望著身邊的侍從說:“康保裔父親和祖父都死於疆場,自己又戰沒。康家世代忠節,深值得嘉獎。”康保裔母親當時八十四歲。宋真宗派使者前去慰勞問候,賜給她白金五十兩,封為陳國太夫人。康保裔妻子已經去世,宋真宗也追封她為河東郡夫人。康繼英後來官至左衛大將軍和貴州團練使;他嚴於馭軍,厚於安撫宗族。他死時,家無餘財。

康保裔為人恭謹厚道,十分好禮,喜愛賓客,善於騎謝,狩獵時飛禽走獸無不射中。他曾手握三十隻箭矢,引滿弓後開射,筈鏑相繼連續墜下;人們無不佩服他的武藝精妙。康保裔屢經戰陣,身負七十道創傷。他曾借貸數十萬公錢犒勞軍隊;戰沒後,他的親吏出賣器玩償還。宋真宗知道後,又厚賜了他家。

康保裔戰歿時,諸將大多失去部伍,隻有李重貴和張凝全軍返回駐所。張凝提議為將士報功,李重貴喟然長歎道:“大將陷沒身亡,而我輩卻得到功勞。我哪有臉麵領取報酬!”宋真宗聽到後十分嘉許。李重貴後來官至鄭州知州,領播州防禦使,後改任左羽林軍大將軍,在該位置退休致仕。張凝加殿前都虞候;死後朝廷追贈他為彰德軍節度使。這些都是後話(《宋史》將康保裔列於忠義傳首位)。

正月初五(癸未),宋真宗任命葛霸為貝、冀、高陽關前軍行營都部署。萊州防禦使田紹斌等十人因功進秩。

正月初七(乙酉),鎮、定、高陽關路行營都部署傅潛和都鈐轄張昭允一同被削奪官爵,傅潛被流放到房州,張昭允被流放到通州。傅潛的兒子內殿崇班傅從政和傅從範也被除名,跟隨父親到流放地。朝廷還籍沒了他的家產。錢若水等人本來提議,說傅潛等人罪當斬首,但宋真宗下詔特意寬貸他的死罪。朝廷內外無不為此憤慨惋惜。

遼軍撤退時,宋真宗派貝、冀行營副部署王榮帶領五千騎兵追蹤其後。王榮雖然受命,卻因膽怯而數日不敢行進,直等到遼軍渡過黃河後才進發。遼軍當時還有數千騎兵在淄、齊一帶搶掠,駐紮在泥潔。王榮不想見到敵軍,便帶著騎兵在黃河南岸兜了個圈就回去了。

正月初九(丁亥),宋真宗臨幸紫極宮,還登上子城檢閱將士騎射。

正月十二(庚寅),高陽關、貝、冀路都部署範廷召派人上奏報捷,說他們追殺契丹人到莫州,斬首萬餘級,還奪回被遼軍掠走無法計算的老幼及鞍馬和兵仗。宋真宗為此作了首《喜捷詩》,群臣紛紛稱賀。範廷召因功加檢校太傅,其餘將校也得到不同的恩賜。

也在這天,宋真宗赦免河北及淄、齊二州的罪犯,除非持杖劫盜、故意謀殺、貪贓枉法、十惡至死的,全都予以釋放。他還錄用死於王事的將吏子孫,蠲免被遼兵焚燒掠奪的民家租賦。他還取消邊境二十三州軍的酒水專賣。宋真宗同時下令諸州舉薦有武藝和才幹過人的吏民。

再說,王均自漢州率眾攻打綿州,但無法攻克,便帶兵直趨劍門。先前,劍州知州李士衡得知賊寇作亂,覺得州城難以守衛,當即焚燒倉庫,運走金帛,往東退保劍門。當天即十二月十二,王均抵達劍州。李士衡和劍門都監裴臻帶兵出擊,打敗了他們,斬首數十級,並張榜招降脅從人員,得到千餘人,全將他們安置在自己麾下。王均的部眾缺乏糧食,所以非常疲弊。他們不敢由故道回去,隻好途徑陰平回到成都。

正月十四(壬辰),樞密副使宋湜死在出征途中。宋湜字持正,是京兆長安人,曾祖父宋擇曾任牟平令,祖父宋讚曾任萬年令,父親宋溫故是後晉天福中年的進士,官至左補闕。他弟弟宋溫舒也是進士,官至職方員外郎,兄弟都頗為有名。宋湜幼年時就很警悟,很早成了孤兒,和兄長宋泌勵誌篤學,事奉母親以孝聞名。宋溫舒當時出鎮耀州,宋湜侍奉他出行,代他寫作文件奏折,文辭敏捷華麗。宋溫舒撫摸著他的背說:“這孩子將來真是國家才器,隻遺恨我兄不能見到罷了。”

太平興國五年(980),宋湜進士及第後即出任將作監丞、通判梓州榷鹽院,並就地升遷右讚善大夫。校書郎宋準推薦他的文章給朝廷,宋太宗因此拜他為著作郎兼直史館,賜給他緋色官服。雍熙三年(986),他作為右補闕兼知製誥,與王化基和李沆一同受命。宋太宗還賜給他白金五百兩、錢五十萬,不久又加他為戶部員外郎,和蘇易簡同知貢舉。很快宋太宗讓他判刑部,賜給他金紫官服。淳化二年(991),妖尼道安上訴,說大理寺斷獄不當。宋湜為此連坐,被降為均州團練副使。當時他母親年老,宋湜留在那裏奉養老母。不久他移任汝州,後來和王禹偁一同奉召入朝,成為禮部員外郎兼直昭文館。淳化五年,他作為職方員外郎再次兼知製誥、判集賢院,知銀台、通進、封駁司。至道元年(995),他成為翰林學士,知審官院和三班。他又兼修國史、判昭文史館事,加兵部郎中。

宋真宗即位後,拜宋湜為中書舍人。不久他因母親去世丁憂離職,但很快就起複(中止服喪複位)。鹹平元年(998)冬,他改任給事中兼樞密副使。宋真宗北巡時,準備在大名府停留。他讓扈從的禁軍擺成行陣,親自在軍中穿上鎧甲,諸王和樞密使也都穿著甲胄跟從。宋真宗命令宋湜和王顯分別指揮後陣。在大名府停留了多日,宋真宗經常召他到便殿見麵。有一天,他正奏事時,突然發病,摔倒在地。內侍把他扶出行宮;宋真宗派太醫前往診治,派去撫慰的中使相繼不絕,但他們都回來報告說他的病情日益加重。翌年即這年正月,宋真宗親臨探視,並答應讓他先回東京,還賜給他被褥,說:“這是朕曾經蓋過的被褥,雖然有些舊,但也足以抵禦道路的嚴寒。”又派內侍護送他回去。到了澶州,宋湜病死在那裏,終年五十一歲。宋真宗為他取消一天朝會,追贈他為吏部侍郎,並任命他兒子宋綸為太祝,宋純為奉禮郎;任命他弟弟宋某為光祿寺丞,宋湛為大理寺丞;賜給他侄孫宋選同學究出身。宋真宗再次臨幸河朔時,去追悼了他,並加贈他為刑部尚書,諡號忠定。

宋湜風度翩翩,相貌秀整,寬和而有涵養。他見識長遠,也十分好學,擅長言辭,善於談論和戲謔。他還通曉音律,棋藝精湛。此外,宋湜書法遒勁媚麗,書帖出來後,人們都相傳模仿。他還喜歡引薦有名的後進人士,又好人急。當世的上流人物,無不欣然景仰他。宋湜留有文集二十卷。

要想知道宋真宗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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