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榮耀不在-----出國難道真是說不出的痛

近期回國一趟，總的感覺是真的怕回去了。國內日新月異的變化，飛快前進的速度讓我無法與以前的記憶聯係起來，更無法靠近她去觸摸現在的感覺。各種各樣的比較中顯示的差異使我根本不知道把自己定位在哪裏才算恰當，而且更多的時候是一種莫名的茫然。我開始糊塗了，隱隱約約的感到出國竟是一種說不出的痛。很多年以前，出國應該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出去了就是為了見世麵，回到國內講起話來都和一般人不一樣。可現在，出國的人倒象是去了農村一般，回來後一股“打工族進城”的感覺。看到高聳入天的大樓，燈紅酒綠的街景，鋪天蓋地的各式廣告，眼睛都花了，這種景象怎麽會在歐洲僻靜的田園風光裏見到呢？還有那些數不盡的服務設施，什麽桑拿按摩，美容足浴，卡拉ＯＫ，保齡球，高爾夫，咖啡廳，茶館，ＤＩＳＣＯ舞廳，讓這些居住在國外，以為業餘生活隻有看電影的人們不知腳步邁向何處為好。還有那琳琅滿目的商業區，隻一家就可以讓人逛上一天，更何況若幹家連在一起，要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似乎全世界的商品全部都展現在你的麵前。真不象曼徹斯特這裏一個CITY CENTER就成為國家商業的全部了，你逛完了它到另外一個地方還是它，有限的商品幾乎都能背誦下來了。
　　再看看消費觀，如今國內的人們花上上百上千的如同兒戲，口口聲聲喊著“不貴”。朋友們全是高級的化妝品，營養品，近千元一瓶的進口香水說買就買了。而我們從國外回來的人卻顯得格外的拮據，不知道為什麽在英國時我們把價格換成人民幣覺得特貴，在國內時，等把人民幣換算成英鎊更不便宜。說老實話，無論是哪樣的消費，似乎對於我們這些花“洋錢”的人來說，隻能是望而卻步了。
　　應邀來到一位高中同學的家，三室一廳，似乎我從來就沒有在歐洲見到這麽大的房子，即使是我在英國居住的2層小樓，由於它是上下兩層雖然麵積差不多，可是住進去就覺得特別狹小。在看我眼前這間房子，偌大的房廳就象舞場一樣，臥室更是溫馨浪漫，整個屋子被同學布置的樸素寧靜。由於是剛新婚不久，於是更讓人覺得幸福的滋味充滿每一個空間。當同學告訴我這套不到一百平米的房子與現在新建的房子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時，我不禁愕然，象我們這些被他們稱為“在國外風光的人”，不全是寄人籬下，連租房子都要風鬥一番，又能有幾個人可以做的起買房子的夢呢？我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在歐洲可能嗎？
　　久別重逢的老友們總是有著談不完的話題，但是，我們都發現話題也不過是對過去的回憶了，因為我們的今天是不同的，我總是默默地躲在不被人發現的角落裏，畢竟他們的話題我又能發表幾分見解呢？政治的太遙遠，連新領導人也不過認識幾個，無從談起；經濟的隻能說說表麵，宏觀的共同點還多一些；生活的更是不知怎麽插入，就業形勢、獎金分配、房屋公積金，這些本應和我切密相關的東西卻一個也不屬於我。朋友們讓我談談英國，談談我的生活，可我又能說些什麽呢？就拿一位歐洲朋友的話來講，歐洲從他來到世界第一次睜開眼時就這樣子，說了一輩子還是這些東西，能講出什麽新花樣來呢？我的生活？怎麽講呢？往苦處說，沒人信。自己又不好意思。往甜處說，那不是睜眼說瞎話，還得被不知情的人罵為“摳門，小氣，站著說話不腰疼”。真的沒有任何美麗的故事可說，國外的日子似乎被我們壓縮得隻剩下吃飯，睡覺與工作了，時間也隻是略有代表性的停滯在這三個指示。　
　　這麽多年，出國的人多了，其實國人對出國也有了新的認識。以前的人出國是為了留在外麵，現在人出國是為了等回來後可以更容易的享受更美好的生活。我一直認為出國就象圍城，但是我發現現在的含義也不象以前那麽簡單了。以前居住在國內的人一心要出去，而居住在國外的人淒苦過活想方設法回去冠冕堂皇地做國內的上等人。現在不一樣了，國內的人還是想出來，但作出出國的選擇的顧慮多了，不是一心想出去，而是看看出去值不值。而國外的人也還是想回去，可卻更怕回去，因為他們的腳步已很難趕上國內的高飛猛進的步伐了。這也是為什麽今年國內流行著一個百談不厭的話題“海歸變成海待”。
　　事到今天，國內的人還是不明白為生活掙紮的華僑們為什麽依然執著地固守著國外的土地，國外的人還是不忍心看到一批又一批帶著燦爛的微笑，卻不經意地就重複了他們艱苦曆史的新出國族們。但生活就是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逐漸地發現，出國其實是一種說不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