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醉集團醉行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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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語學院的男生

(2005-10-16 04:49:05) 下一個
外語學院的男生 引子 靠,又他媽下雪了。 MICHIGAN的冬天沒完沒了,整個幾個月都因為這鬼地方的天氣而混混沉沉的。今天尤其看不進去JAVA,漫無邊際的看著一個又一個新聞,聽著阿杜事兒逼似的歌聲,突然想起了大學那種渾渾噩噩的日子,和我那些親愛的寢室弟兄們。突然有種想寫點什麽的衝動。也算是跟著大家湊湊熱鬧。 劉老二 劉老二,我最想念的弟兄,也是我寢室裏最有特點,最搞笑的哥們。剛入學的時候,我是第一個到寢室的。剛安頓下,就看這B莽莽撞撞地進來了,後麵跟著他老爸。讓我驚奇的是,他爸穿的太有創意了,一件綠軍上衣,蘭褲子,大皮鞋,還斜背一軍挎。老二見到我,麵帶羞愧的說:“你好,我叫劉X,這是我爸……”老二給我的第一個感覺是―――矛盾,這孩子肯定來自個不太富裕的家庭,但為什麽還留了個長頭發,很飄逸,很F4的樣子。明顯覺得老二對上外語學院很興奮,一會收拾收拾這個,一會弄弄那個,再一會,竟然拿個全球收音機煞有介事的問我:“你知道美國之音怎麽調嗎?”我他媽的那時候還在緬懷我的高中初戀那,哪有工夫吊你,裝B犯。 陸續的,寢室的6個同學來全了,因為後來導員為了分化瓦解我們,給我們分配到不同的寢室,在這裏隻挑和我住的最長的室友寫。 報道不久,全年級開會,我靠,那叫壯觀。全年級122人,男生隻有18個,6個班,平均每班3個男生,17個女生。第一次開會,所有男生做到了一起,大家都不敢抬頭,隻覺得周圍有很多炙熱的目光像刷子一樣在我們身上刷來刷去。那感覺,就象是被嫖客待價,晚上要被若幹禽獸侮辱蹂躪,NB。畢業後,隻有在戀歌房看到同樣的架式,隻是那些小姐的眼裏少了我們當時的矜持。更沒想到,那個傻X導員第一句話就是:“那啥~~,男生,都把頭抬起來吧,還臉紅啥呀!”我在心裏罵啊―――我去你媽猴猴! 劉老二被分到了一班,趙老三在三班,張老大和我被分到了四班。來到四班心裏頓時瓦涼瓦涼的。17個女生,沒一個能入眼的啊,我真不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我們班是全學年分最高的班,也是全年級最重的災區。我有人證―――後來我們班轉來倆留級的哥們,爽兒和小白揚。小白楊第一天就對我很嚴肅的說:“操,我怎麽這麽雞巴倒黴,到哪哪貧瘠,上一屆我們班就不能看,還指望在你們班找個順眼的,誰知道,就象是從火葬廠到了雞巴墳地。”爽兒象吸了毒似的蒙著眼,表示認同。畢業時,我們班男生都沒要全班的畢業照。 回到寢室,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但誰都不說,都裝X似的裝清高,裝純潔。後來,臥談會時大家形容言語之粗俗,真切,的確讓我吃驚不小。 開學第一件事,就是各班報貧困學生的名單,一個寢室一個。據說,貧困學生能減免學費,還有800多塊的補助金。我們寢室由張老大主持召開會議,每個申請人都說說自己的貧困程度,之後,投票決定。老二第一個發言,他坐在下鋪,沉著頭,喃喃的說:“我爸媽離婚了,我跟爸住一起,我爸沒工作,又有肺病,每月都是媽接濟一點,為了上這個學,我們家借了很多錢,我還等著開學去做家教來還……。我的身體也不好,常有病……。”說完,老二用手擼了擼長發,眼光非常迷離的說:“希望各位同學能給我個機會,共同幫我度過難關。”當時,我覺得我的心很酸。我覺得東北人都有點吃軟不吃硬。當時記得老大沒讓別人發言,底著頭,一拳砸在桌子上,斬釘截鐵的說:“行,就老二了。”老二如願的拿到了錢,但過不了多久,我們發現,這廝每餐必然少不了肉,最次也是辣子雞丁,我們當時最好的也不過才2塊1的白菜灌腸那。再後來就更不對了。你想,94年啊,他在我們寢室第一個用碧柔洗臉,第一個穿佐丹努,第一個擁有NIKE,第一個上小康之家買瑞士軍刀,第一個買七龍珠連環畫,第一個買電腦打炎龍騎士團,第一個……。他的很多奢侈品讓我們大開眼界,目瞪口呆,直到最後五雷轟頂。後來,有一個周末晚上,老二回家,老大跟我們說:“不對啊,這老二也不象困難的樣啊,我他媽的比他困難多了。”我們幾個也覺得可疑,於是大家仔細回憶他說服我們的話,都覺得除非賣淫,要麽他是決計不會這麽闊綽的。最後,所有的疑點落在他媽身上―――肯定是他媽有錢。等老二回來,我們設了個套,騙他把他母親的職業說出來。老二中招,還不無得意的說:“我媽在教育局,管雞巴財務。”說完,原本營造在虛偽的歡樂氣氛下的寢室突然變的死寂。大家誰也不說話,都各自上床狠狠的睡了。第二天,老二的一切都被寢室成員共享了,他的NIKE,他的碧柔,他的飄柔,他的大寶,他一切的一切,還有他的辣子雞丁。 其實到最後男生寢室裏的一切都是共享的。沒什麽雞巴衛生不衛生的,誰不知道誰啊。有一次,我用老大的缸子泡黑胡椒牛肉麵,吃完了,很懶,就沒給他洗,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了。後來,老大對我說:“老四,是你不?”我說:“是,咋的?”他很誇張的說:“兄弟,要是還能做朋友,就幫我洗了。”我很藐視的看著他說:“去你媽的,給我跪下?”老大跟著真的跪下,雙手捧著缸子說:“老四,我求你了。”我二話沒有,抓起缸子,直奔水房。大學生就是這樣,總是喜歡做出一些有背道德常理的事情,這也可能是為什麽都愛看<<大話西遊>>的原因吧。但後來,我們對道德和衛生標準的認識因為一次事件而有了很大的觸動。 我們寢室的臉盆最早是分開用的,可是還沒過一個月就混了,因為都是一樣的紅色塑料的那種。誰也沒在意過混,我們通常會在水房光著洗澡,所以大家都它用來洗臉。有一天,劉老二很早就回寢室,當時我們都在寫做業。不一會兒,見他打來熱水,肩上搭著黃毛巾,鎖門,挑起一個臉盆,倒水,脫褲子,蹲在水上,手輕撩起熱水,水濺在臀部發出象漿擊打水麵聲音一樣的聲音,頭大幅度的晃,連聲稱讚到:“爽啊,爽啊。”我和其他幾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弄的不知所措。但誰都沒有表現出來,繼續埋頭寫,當時,隻記的趙老三很大聲的問我:“老四,這段咋雞巴翻譯啊?”我清楚的很,老三這是受不了視覺和聽覺的雙重刺激,企圖用他的聲音蓋過老二,進而發泄自己。趁老二洗完出去倒水, 我們瘋了一樣抓起臉盆,刻上自己的名字,並發誓不再和老二串用。隻是老二的話讓我們有種吃蒼蠅的感覺。老二打完水回來說:“操個雞巴的,這幾天痔瘡犯了,得勤洗點。”說完還做痛苦狀。 劉老二是那種學習很認真但老也不得法的那種人。 外語學院裏,每天早讀是一道風景線。所謂早讀,就是早上課前50分鍾,站到教學樓裏的窗前,耳朵聽著VOA或是BBC,抑或大聲朗讀課文,或是俯瞰整個城市熙熙攘攘的上班車流,或是呆呆的看著對麵的女生寢室。老二屬於最後一種。他準是第一個站到走廊的窗台,聽著收音機,目光呆滯的看著對麵女生寢室樓早起的女生。他老覺得天道酬勤,第一個來上早自習的人應該得到老天的照顧,無論學不學習。 老二的學習總是不太好。一天,是聽說課上,老二理所當然的在走神,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因為剛開學啊,沒人能聽的懂多少,再加上老師又急於賣弄他的加州音),老師問:“LIU X,PLEASE DESCRIBE WHAT HAPPENED IN THE SECOND EPISODE,”劉老二哪能聽的 懂,但又怕同學笑話,以一個標準的特殊疑問句回答:“WHAT DO YOU WANT?”老師反應 很快,說了一句一語雙關的問句:“WHAT DO YOU HAVE?”這句老二聽懂了,便答出了令世人驚愕的一句:“YOU ASK ME,ME ASK WHO?” ……。 課是肯定上不了了,因為大家光暴笑就笑了10分鍾,課堂上東倒西歪,老師笑的完全說不了話,一張口還要笑。隻有老二,很睿智的看著大家,因為剛才的回答而微微含笑。結果期末,老二的口語考試掛了。 第二個學期開學,我們寢室一起上樓,看到黑板報上寫著:口語補考在英語係308,大家知道,這就是給老二等幾個人說的。等第二天,我們再看到補考通知的時候,它被人改成了:口交補考在英語係308。我們望著老二的嘴,老二依舊微微含笑,說:“看雞巴啥啊,性感不?”說完,還努了兩下嘴,說:“那群騷B們遲早不得學這活嗎?”老二的棍子很小,我們經常嘲笑他沒有生育能力,老大形容他是:草盛豆苗稀。他常不以為然,說:“那麽雞巴大有什麽用,關鍵是要有快感!”我說:“對啊,你隻能把蒼蠅幹的亨亨叫。” 老二的愛情世界很伯拉圖。他要求的是,地域上遙遠的,身形上漂亮的,文章寫的幽雅的純純小妹。老二的幻想能力很強,他老去願意幻想著漫畫書中那個夢中情人能呼之即出,但僅限於思想交流,決不辦事。因為大家都是外語學院的,對動不動就辦事很厭惡。為此,他老是願意聯係在本市的高中同學,成天的奔波在各大高校間。他總喜歡繪聲繪色跟我們描述在車上,在校園裏,在寢室中不經意看到的女生,描繪那一刻他的想法,盡管有時候,他的想法非常下流。要是給他那些幻想定罪,他被斃五個來回都死有餘辜。他也處過幾個高中同學,走的最近的算是我們學校日語學院的一個他的老鄉。那女的長的還行,就是胖,可是我們老覺得那女的象是坐台的,因為她看人的眼神老象要脫你衣服。老二喜歡就好,而那個女的也表示過對老二的好感。願意跟著他。從此後,老二天天跟我們描述他們的進展情況,比如:今天他們一起回家了,車上她靠著他睡著了,他很詩意的摟住了她。又比如:她今天晚上抱了他,他感到了她的胸好偉大,好舒服。 在我們期待著更精彩的意淫片段的時候,老二硬逼著給這段戀曲畫上了個淒美的句號。他說,他們分手了,原因是老二不想去這樣過分的愛一個人。他還說分手的常麵特別經典,就跟漫畫裏的一樣:一輪落日,一個深情的吻,一段蒼白的結束語:“對不起,我太愛你了。”我們誰都不想去安慰他,因為覺得這廝根本就是欠幹。後來,他又硬逼著自己抽自製的毒品―――就是三塔的煙絲卷去痛片粉末。 他說:“老四,我要墮落!” 我說:“滾雞巴蛋!” 得,又下大雪了,學校的課也停了,那正好就繼續寫點。 趙老三 老三算是比較正常的。就是長的特殊的黑。他要是形容人長的黑就說:“操,長的比我還雞巴黑。”老三話不多,但出口必是經典。這可能跟他的出生地―――鐵嶺有很大關係。那地方淨出趙本山。拒他說,他媽還和趙本山是小學的同班同學。還給我們述說了幾個趙本山不為人知的童年軼事。 老三成天想的就是怎麽上進,怎麽賺錢,怎麽出國,怎麽能讓自己過的舒服點。大一的時候,他跟導員走的很近,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年級總負責和班長。我曾經很鄙視過他,就因為他的裝X。後來,他因為跟導員的政見不同,被導員一擼到底,連班長都辭了,黨也沒入成,他還說:“啊,是因為太雞巴累,不想幹了。”後來,他到校學生會去當了個差,但幹了不久也因為太懶,就辭了。我後來在學校的“飛黃騰達”,也是依仗老三在學生會時對我的提拔,任用。這是後話。 應該說,我跟老三最好。並不是因為他對我的關照,而是因為他為人很仗義。他挺能喝。沒事的時候喜歡打一暖瓶啤酒,買袋花生米,蹲在床上,一口酒,一顆花生,頭也不抬,腦子裏老有想不完的事。喝到高處,還自言自語:“哎呀~~,操~~,”一幅很落莫,很懷才不遇的感覺。讓人看了心裏很想抱抱他―――其實男人也有母性,尤其是在外語院校的男生。 感覺上,外院的男生在性別上有點錯位。可能是因為陰氣太重的原因。每個人白天還好好的上課,好好踢球,好好扯蛋,但到了晚上,尤其是關燈後,大家好象都要把白天具斂在身上的陰氣散掉,不然真的會變成二椅子。於是,大家拚命的比著變態。比如:老二經常會請求老三撫摸他的身體,老三通常都來者不拒。老大和我也很喜歡湊這個熱鬧,經常壓在他倆的身體上一通亂摸,還要大聲疾呼,用最下流的語言羞辱他們,以配合他們發出的淫聲浪語。刺激!鬧夠了,就各回各的床,沉沉的睡去。你可以說我們做的很過火,但是誰也不認為這是同性戀,因為我們都沒真的怎樣。但有一次,隻有這麽一次,老二開著玩笑的要給老大(我實在沒有勇氣寫這段,估計你們也決沒勇氣看。具體情節請酌情參考《東宮西宮》或是《藍宇》)。到了後來,由於我經常在院裏主持節目,很是風光了一陣。大批的女孩有事沒事的找我談理想,談感情,談人生。我也很樂於裝X,給予大哥哥般的關懷。可越出名,哥幾個對我越過分。尤其是每當我主持完晚會,回到宿舍都免不了遭到暴風雪襲擊。第二天還得裝人似的裝名人。用老大的話說:“你越是名人,我們就越要搞你。”有時候我在台上主持,看著台下第一排坐的寢室弟兄衝我各懷鬼胎的笑,我雙腿都直哆嗦。還要強言歡笑。真是很能理解小宋和曉慶。“做名人的確很難!” 日子久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其實遠遠超過了兄弟,又不是夫妻。就是覺得很在乎寢室的弟兄,會為了哥們不顧一切。但有一次我和老三還有老二都對老大確實不太仁義。 大三的時候,老二弄了個望遠鏡,因為女生寢室搬到了男生寢室的對麵。他那個望遠鏡小的很,隻有巴掌大,效果也不好。但大家也很知足,有的看就不錯了。正好那時候,我給一家公司打工,到了月末,老板很莫名其妙的給每個人發了一個熊貓牌35X高倍望遠鏡作為獎勵。我很納悶,怎麽老板都知道我們好這口。回到寢室,大家自然歡呼雀躍。架上一看,靠,別說女寢,就是隔了個400米操場的研究生樓都看的一清二楚(導員家就在其中,沒少知道他的齷齪,於是更藐視他)。當晚決定由老大排好值日生表,由當天的值日生兼顧觀測女寢。可是衛生還是一日沒搞,偷窺倒是一天沒少。 有一天9點多,我當班觀查女生的動靜。遠遠的看見老大拉著他女朋友的手回來了。他倆順著操場壓了400多米,走走停停,老大還不時的指指月亮,估計是在對著發誓。他女朋友屬於那種很乖巧,很聽話,很聰明的乖乖女。再加上她是跳級讀的,比老大小整整6歲。他倆是我們年級最大和最小的。老大很疼她,她也很懂的撒嬌,裝嗲。 9點半,寢室關大門,老大依依不舍地把他女友送回到門口,深情的吻別,末了,還在屁股上抓一把。他女朋友倒沒怎麽,老大倒象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一跳一跳的飛回來去樓下買他的夜宵了。原本,我想就算了,因為都是弟兄,從來不看他女朋友那個寢室。可那天,真的很不巧,全女寢的窗都被蓋的嚴嚴實實,就剩他女朋友寢室那扇窗還開著。他女友又住在窗邊,我心裏真是矛盾,痛苦。於是我征求老二的意見,老二二話不說,抄起家活,直奔窗戶。說:“哪呢,哪呢?”於是,我和老二倆一眼大一眼小的看了起來。沒一會兒,老大的寶貝回到寢室,一進門就和其他人有說有笑,然後一個健步踏上桌子,到了她在窗邊的上鋪。老二不禁讚道:“好輕功!”也許是天氣太熱,寶貝一上桌子就很誇張的脫掉連衣裙,仍在床上,一屁股坐到窗邊,用手絹煽著風,雪白的大腿在下鋪蕩來蕩去。肉色的乳罩和白色的小內褲相映成趣。我和老二都沒說話,覺得時間在此刻完全停滯了,我們仿佛到了另一個空間,在這個空前裏什麽都沒有,又什麽都有。光怪陸離的東西讓我們心裏有種好甜的滋味,這種滋味我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體會過,估計也不會再嚐到了。由於視角的關係,我和老二隻能看到脖子以下,這反而更增加了我們想象的空間。就這樣,我們的心被那雙大腿蕩了很久。直到老大一腳踹門。 老大一進屋就嚷嚷:“有啥雞巴好看的嗎?”“就今晚上沒勁,走,老二,衝涼去!”我根本不容的老大反應,抓起盆就和老二奔向水房。到水房的時候,趙老三全身打滿了肥皂,正要一盆涼水衝到底。我和老二衝到他麵前,爭先恐後的描述剛才的情景和自己的感受。老三聽過了,嘿嘿一笑,罵我們太不道德。可是我和老二驚奇的發現,老三直了。特別的堅挺,簡直要暴掉了。我和老二連澡都沒洗,又衝回到寢室,趴在床上狂笑不止。也不去理會老大的問訊。一會兒,老三回來了,嘴裏嘟嘟囔囔的說:“靠,今天的水怎麽這麽涼,我都硬了。” 那天晚上,我們讓老大裝女人在他床上鬧了很久,老三是最拚命的一個。 剛在MSN上碰見老三。聊了一會兒,老三最近混的不錯,最好的時候一個月能掙一萬美子。最差的時候也把他愁出過甲肝來。上來就問我是奧迪好,還是雅閣好。我給他介紹了在美國這些車的使用情況,勸他攢點錢,買富康得了。他說那哪行,要進口牌子的,深藍的,流線的,音響要“賊畢的。”我說:“要不那你把錢給我,我回去穿一身藍色西服馱你,行不,我保證一邊背,一邊唱,專挑你愛聽的二人轉。” 我問他缺什麽嗎,我好下回回去帶給他。他說:“帶點偉哥。”我警告他不要開玩笑。他說:“真的,老四,我不行了。”   突然間,我感到很悲哀,為老三悲哀。還不到30啊。把老三逗硬了的事好象才發生不久,那麽個精力旺盛的兄弟怎麽被錢折磨成這樣?值嗎?再想想自己,來美國遭這份罪倒底為什麽?在國內呆的好好的,怎麽折騰到這來了?理想?奮鬥?物質享受?出人頭地?自由民主?得到了又怎樣?值嗎?都是他媽的扯蛋。我們學校一中國教授,哈軍工的碩,清華的博,82年就和鄧普方他們一起被公派出國。來美後,又在MIT做博士後,學術上絕對是泰鬥。畢業後如願在美國大公司做研發,高薪,豪宅,名車,兒子今年又哈佛畢業。我敢說,他是我們很多在美國學子的偶像,他應該滿足了吧,應該在美國享清福。可是他現在成天想的就是怎麽挨到退休回到那個髒,亂,差的中國去,回清華,回軍工,會同學,搞校慶,教書。他成天上課老是中美之間的對比。把美國分析的一無是處,把中國表揚的慘不忍睹。他讓我們多思考思考歸屬感的問題。他說:“美國社會是個白人統治的社會,不要說中國人,就是黑人,墨西哥人也永遠溶不進白人主流。我為老美幹了這麽多年,太知道他們這一點了。中國人最大的悲哀在於隻知道身份,賺錢,回國在一群仰慕者中炫耀,永遠不知道抗爭,永遠不能夠象個‘人’似的活在美國。”我倒是想抗爭,可是我有這個資格和權利嗎? 其實教授說的很有道理。可我就覺得自己就是一條蟲子:現在的我是一條可憐蟲,沒工作,沒錢,沒綠卡。將來要是等美國這棵大樹枝葉又茂盛了,興許能碰上個片大樹葉,吃他個飽,變他個白白胖胖的綠豆蟲,要是我蟲子哪天攀上個高枝兒,嫁個洋妞,那就是條能成天幹洋事的蟲子,可我也永遠不會變成樹,永遠也看不到天。你把樹當家,可樹從沒把你過當親人,哪天你把他吃急了,他樹幹一揮,你就得吃不了兜著走。蟲子就是蟲子,永遠沒有歸屬,永遠沒有根。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做我的蟲子吧。突然想起何勇的《垃圾場》裏麵的歌詞:“人們就象蟲子一樣,正在裏麵你爭我搶,吃的都是良心,拉的全是思想!”剛開始挺煩這歌,嫌它太吵,後來才越聽越入味。 頓了好久才想起來問趙老三:“怎麽弄成這樣的?壓力嗎?” 老三說:“是啊。”  我關切的問他:“能跟老婆解釋一下嗎?” 老三說:“啊~~,不~~,吃偉哥是為了找小姐。不能浪費錢那。” 我當時真想把他從電腦裏拽出來痛扁一頓,專踢下麵,然後給這B灌一瓶偉哥,直接暴掉他。 為了怕將來張老大,劉老二,趙老三看到這些文章,我決定先給他們紮點預防針。 我說:“老三,我想寫點東西紀念我們寢室。” 老三說:“好啊,發在CHINAREN上吧” 我說:“不用了,想發在美國一個網站,你想看還看不著的地方。” 老三說:“哦,那你別忘了寫我硬了那段。” 這廝! 張老大 張老大,謎一樣的賤人。首先,沒人知道他倒底多大。剛入學的時候,他說他是72的(72是我們這屆年齡的上限)。在一次醉酒之後,他哭著說:“你大哥我欺騙了你們,欺騙了學校,欺騙了所有人―――其實我是71的,為了上學改的身份證……”等他酒醒了,我們問他倒底多大,他又死活不承認是71的了。從那以後,每當我們和張老大鬥嘴,我們都極盡羞辱之能事來笑話他的年齡。  大二的時候,他三弟來看他。我一進寢室,看到他弟弟坐在他床上,上前用手輕拍他的肩膀,裝X似的問候:“小夥子,多大了?”他弟弟用一種很疑惑的口吻說:“我啊,22啊!”我嚇的趕緊把手縮了回來―――靠,人家比我還大兩歲呢。其次,沒人知道他家倒底是幹什麽的。一會兒種地,一會兒養蝦,一會兒在北京搞房地產。再次,我們都覺得老大有點神道道的。在一次臥談會上,我們的話題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故事…… 我講的是兩次夢到我死去爺爺的真事。爺爺很疼我,因為我是長孫,也是家族裏唯一的大學生。爺爺臨終的時候飽受腦血栓的折磨,到了做最後一次手術的時候,爺爺根本就不能說話了,隻能用哭和笑來回答家人是與否的問題。由於那時的我正上高三臨考,爸爸不讓我去看爺爺最後一麵。後來聽我媽說,爺爺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時候,隻有看到奶奶,爸爸的時候哭了兩聲,對其他二十幾口人都不理睬,然後就用目光在整個家族裏搜尋了很久,大家都很納悶他在找什麽,突然奶奶意識到我沒去就問:“你是不是在找大孫子啊?”爺爺頓時哭了起來。爺爺之後隻挺了3天就走了。我們都覺得患病的爺爺早走早解脫。我們家有個遠房親戚,今年80多了,她從小出家當尼姑,現在在S城的玉祥寺當主持。爺爺出殯的那天,她也來了,她勸眾人不要難過,她說爺爺是笑著走的,說是南海的一個什麽菩薩缺5個侍衛(記得不太清了,大概就是秘書之類的職位),爺爺去了就是當這個差。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爺爺生前最愛看封神演義之類的書,原來就是要預先了解組織架構和人事關係啊。爺爺走了後三個月的一天,我突然很想爺爺,當晚就夢到爺爺,爺爺看上去很發福,微笑著看我,也沒說話。二爺在旁邊說:“小冬啊(蟲子的小名),你爺回來看你了。”醒了之後,跟媽講了這個夢,媽突然想起來―――昨天是爺爺的生日。還有一次在農曆鬼節,晚上又夢見了爺爺,爺爺還是那樣笑著看我,一語不發。 老二講的是他小時候的事情。他放暑假去鄉下的奶奶家,一天夜裏,他無緣無故的醒了,之後他莫名其妙走到了豬圈的旁邊,看到有個渾身發光的小人在裏麵。他一直叫:“喂,你是誰啊?”叫了很久也沒人回答。老二累了,就回房睡覺了。可是第二天,他醒來,卻發現自己睡在豬圈裏。 聽老二講完,我們都笑著說老二肯定夢遊。可是老大卻說不是,因為他有過很類似的經曆,而且很多次他根本都無法解釋。接著他又講了一個讓我們更為驚愕的真事。 他說:“我一直不想講是覺得太鬼道。我前天半夜起來上廁所,剛出了寢室發現走廊的燈壞了。50米的走廊隻有水房門口的燈亮著。燈光很昏暗。走向水房的時候,老覺得背後有人,可回過頭隻有雞巴黑洞洞的走廊。走廊裏好象老有人要出來似的。我挺害怕,剛進水房,看水池裏有一把舊的雨傘。當時就想一會兒出來把它拿走,俺寢室還能用用。等我尿完一出來,看到那把傘張開了,撐在那裏。我尿的時候可是啥也沒聽見啊。我當時想也不敢想跑回寢室,回來躺在床上想都不敢想就混沉沉的睡了。” 老大說完我們都僵在黑暗裏,在各自的床上想象著當天的情景。突然,傳來老二的一聲慘叫,原來老大從上鋪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來,摸到了老二的床上,正摸老二的大腿呢。老二隨手跟老大撕八起來。我和老三自然而然的加入,我扒下老大的褲叉,突然發現老大屁股後麵長了個小尾巴。大家以前就是在生理書上見過,但從來沒有見過活的啊。怪不得老大老也不跟我們一起洗澡。從此之後,我們覺得老大更神道了,有時都想搭板給他供起來。 洪衛兵 衛兵在我的大學世界裏是一個極其特殊的人物。  他為人很正,正的都有點邪氣。因為他出生在文革末期。 所以他父母給他起了個響當當的革命名字。他自然也被老師記的最牢。 衛兵清秀的一塌糊塗。白白的臉皮上留著舊時教師爺般的兩撮胡子。說起話來一字一板,走起路來一步三搖。衛兵3歲起就信奉基督教,長的一臉正氣,對我們平時的戲鬧和髒話很鄙視。他覺得我們很頹廢,老動不動就給我們傳福音。每次都得2、3個小時。現在隻記得他最常說的那句:“老四啊,信主吧,你看我,多麽喜樂啊”之後就是一長段的讚美耶和華,再加上兩段聖歌。那時少不更事的我怎麽肯聽進去這些東西。別的都還好說,就是這兩三個小時不能講髒話讓人受不了。還有讓我不能容忍的是他對我們聽的歌,如老崔的寬容,張楚的愛情,何勇的鍾鼓樓,都有著很深的歧視。老是用一種近乎戲謔的語掉哼唱這些被我們這群糞青們奉若神明的歌曲。他也是大學四年裏從來沒有講過髒話的男生。我們也從來沒從他的飯碗裏夾過一塊肉。也沒扒過他的一次褲子。他的身體,自然成我們的一個禁區。但張老大卻有幸目睹過衛兵的屁股。用老大的話講:“白,白的嚇人!” 外語院校的廁所條件都挺好,男廁有門,女廁有屏風。為什麽男廁有門?那是怕糙老爺們太不拘小節。女廁有屏風是因為上的人太多,搶不上槽,門關不上。更爽的是男生的廁所非常空曠而女生的異常狹小。女生為此沒少提意見。一次校長在全校大會上說:“為了改變女生上廁所難的問題,學校機關黨委,院黨組決定,翻建擴建女生廁所,但因為資金有限,隻能增加女廁的蹲位……”我當時就想,真他媽好笑,一群豬腦。把男廁和女廁對掉就得了嘛,資金實在有限就讓女生蹲在男生的小便池上尿不就行了。當我把這個點子跟老大老二老三說的時候,他們都口交稱讚,並順著我的思路興奮地討論了女生該如何蹲才能不撒到外邊,如何擺造型才能最大的利用小便池空間。最後,老二說:“操個雞八的,還不如成立個立式小便學習班,教這幫B站著尿得了。”說完,還示範了一下基本動作。 劉老二絕對是個天才。多年後我路過JJDISCO,它三樓有個女士吧(找鴨子的地方)。因為剛開業,外邊掛了個巨幅廣告圖:就是一個白領打扮的女的,象男人一樣在站著尿。我看了後,更是暗加讚歎老二的奇思妙想。 為了能早上跑操後能睡個回龍覺,我們寢室除了衛兵外基本都把早飯和晨廁省了。到教學樓去趕在第一堂課之前拉,那才叫享受。你想,外邊早讀的女生們“鳥語花香”,廁所內的老爺們“炮火連天”。這種視覺和嗅覺造成的極大反差給我們的心裏造成了極強的愉悅感。 一天,老大起來晚,離第一堂課就5分鍾了。老大抓起報紙(看完了就擦,多了就夾在水箱上下次用,以參考消息為最佳選擇――紙質最為柔軟蘇鬆),直奔廁所。我跟蹤老大進了廁所,瞄準了蹲位後急忙到三班和一班把老三和老二找出來。 老二問:“咋的了?” 我說:“老大進廁所了。” 老三說:“哪個位置?” 我說:“左邊第二個” 老三怪笑了一聲“整!” 我們三個聶手聶腳的進了廁所,來到了老大的蹲位前。此時的老大以為是快上課了,廁所沒人,正爹一聲媽一聲使著勁,享受這片刻的歡愉。我們摒住笑,老二暗示,1、2、3~~,我們三個使出全身的勁,朝門同時出腳。 “咣~~~~~~~~” 振聾發聵的巨響在空曠的廁所裏回蕩。我們三個衝回各自的班級,沒事似的開始上課。 等了許久老大也沒來上課,我有點害怕別弄出點什麽事來。第一堂課間的時候,老大回來了,衝我擺擺手。我裝傻點頭回應。突然發現,老大換了條褲子。 誰也不敢問老大當天怎麽了。老大也再也沒提過。為了怕老大報複,我們上廁所的時候都會確認老大沒跟著才敢蹲下。 不久後的一天,我睡過了頭。在衝向教學樓的路上,突然覺得肚子痛。到了教室,放下書,抓起當天的新參考消息,飛奔入廁。同學都很‘理解’的看著他們的班長。顧不得什麽形象了,衝刺,關門,下蹲。這時才想起來,今天少了道工序――老大在哪呢?不一會就聽見有一陣有節奏腳步聲進了廁所。憑我的猜測八成是老大(老大走路很象大富翁4裏麵的孫小美,一翹一翹的,因此腳步聲也很有規律)。 “當當當”老大敲了第一個蹲位的門,沒回應。 “當當當”老大敲了第二個蹲位的門,也沒回應。 我突然意識到,老大在給我定位。 我那天在第6個蹲位。驚恐之下,我雙手拉緊了門(男廁雖然有門,可插銷沒他媽的一個好用),身體向後墜。大腦裏一片空白。等著老大敲門,卻不知道是怎麽個死法。 “當當當”老大敲了第三個蹲位的門。 “有人!”一個聲音回答道。哦,廁所裏還有別人,我暗想。 這時,我聽見門吱嘎一聲被開了條縫。 “有人!~~”那個聲音不耐煩的回答道。 片刻,就聽嘩的一聲。廁所的門被很大的力道拉開。撲通,人摔在地上的聲音。 緊接著傳來衛兵高昂激憤的聲音:“幹什麽!啊,張老大,我不告訴你有人了嗎?” 我突然明白了怎麽回事:原來老大誤把衛兵的聲音當成了我,當老大使勁拉門的時候,剛好衛兵用手拉門,結果老大一下子把衛兵從蹲位上拉了出來,衛兵由於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一下子摔到了門外的空地上,褲子都沒提上。 張老大事後對這件事的評價就是:“白,真白,白的嚇人,我媳婦都沒他白。” 此後,衛兵再傳福音的時候,我看著他的白臉,就想笑。衛兵還老以為我要開竅了那,唱的更猛了。 我們從小到大受的都是無神論填鴨式的教育。冷不丁跟個有神論的室友一起住,信仰上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的。在衛兵給我們傳福音的過程中,十次有九次要辯論倒底有沒有神的問題。剛開始我們還爭的麵耳赤紅,到後來大家就死人不怕開水燙了。後來幹脆我們統一了口徑,對衛兵說:“對不起,衛兵,我們還想玩女人,玩夠了就想結婚,結了再離,離了再玩,當不了洋和尚。”衛兵急了,忙反駁:“不對,不對,性愛是上帝賜給人類的。是不違背人性的,我也要結婚,我也會享受性愛,但我不要同性戀。” 看著衛兵執拙的臉,我們哈哈大笑。看來,性愛的確是人類不可或缺的主題。無論你多高尚,無論你是誰,都離不開它。 寢室十點半熄燈。通常在熄燈之後,我們要麽臥談一會兒,要麽各自聽收音機,要麽聽磁帶。那天晚上,我心緒不佳,隨手拿了盤老崔的《紅旗下的蛋》聽,誰知道,越聽越亢奮。都快一點了,我還沒睡著。索性關了隨身聽,靜靜的聽著寢室裏的各種聲響。老大講著夢話,老二磨著牙,老三睡的很沉。衛兵好象還沒睡,聽著他的VOA。 老三睡覺有兩個習慣,1是拉簾,2是枕著倆枕頭,一個橫著,一個立著。他喜歡把臉藏在立著的枕頭裏。老二說老三在鐵嶺肯定有個童養媳,那個立著的就是她的胸,老三不叼著睡不著。老三也不反駁,就是嘿嘿一笑,說:“你咋知道呢?”可這麽睡有個壞處,就是呼吸不順暢。那天晚上,老三不知道夢見什麽了,對他的媳婦特別使勁,腦袋幾乎拱進了枕頭裏。發出的鼾聲就象是小孩子在哭。 突然,我覺得床劇烈晃動,接著衛兵象隻北極白熊一樣從上鋪蹭下來,我眯著眼,假睡。隻見,衛兵爬下來,穿好托鞋,慢慢悠悠的走到老三的床前,撥開簾,伸了個腦袋進去,輕聲喊: “老三,老三,你怎麽了,老三,老三。” 突然,趙老三大罵道:“哎,我X你媽,你要幹什麽?滾!” 衛兵急忙縮回頭,隔著簾說:“怎麽了,老三,你罵我幹什麽?真是的!”說完,一步三晃的去廁所了。 我當時也很搞不清楚狀況,沒敢出聲。不一會兒,等衛兵上了床,一切又歸於平靜。該說夢話的說夢話,該磨牙的磨牙。我也在這似夢似真的夢臆中睡去。 第二天,我問老三昨天怎麽了?老三說:“操,我昨天睡的正香,突然夢到有人叫我,我睜眼一看,黑呼呼的一個頭,再仔細一看,是衛兵那張小白臉,正笑眯眯的看著我,我當時心裏一驚,想‘這B要和我搞同性戀!’別看他滿口仁義道德,長的道貌岸然,沒想到這B盡幹這事!” 我非常理解老三這麽想的動機。那幾天課上正在講D.H. LAWRENCE的兒子與情 人(SONS AND LOVERS)。整個文章都籠罩在一種淒涼而又窮苦的畸形戀愛氛圍中,愛在這種環境中愈發的沉重,更別說小說的結局把讀者的心推向了更深的淵底―――死亡。整個寢室被這個小說搞的死氣沉沉的。畸形的戀愛又讓我們浮想聯翩。所以,老三對衛兵的反應一點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從那以後,我反而對衛兵的傳福音感到了點興趣。 那年冬天的雪特別大。衛兵邀我們到教堂去過聖誕節。正好哥幾個沒事做,又有一大群女生的大力邀請,就跟著一起去了。沒想到湊熱鬧的人是那麽的多。我們幾個好不容易擠進去。驚奇的發現,衛兵正在上麵給唱詩班彈琴拌奏。依舊是那張白淨的臉,依舊是那種含在嘴裏的笑。聖潔的歌聲回蕩在哥特式的教堂裏。窗外,大雪紛飛。 我們都因為寢室裏有個離上帝如此親近的弟兄而感到沾沾自喜,雖然我們根本不敢肯定能不能上天堂。 兩年後,衛兵拒絕了海關的工作和大學講師的OFFER,毅然選擇了南京神學院的神學碩士。我記得他畢業之前跟我說過要把一生獻給主,要做一輩子簡樸的傳教士。 在美國,每次到教會蹭飯吃的時候,聽著那些為了各種目的而信主的狗男女做見證的時候,看著那些受過洗的基督徒做出狗B事的時候,我都極其難過,極其悲哀,不為他們,為上帝。而每每此時,我都想起衛兵,想起他那顆純粹的心,想起他激昂朗誦的讚美詩,想起他問我的話:“老四,你喜樂嗎?” 小明 小明是我們年級標準的流氓。他長的很帥氣,為人又極其痞氣,抽煙,喝酒,終日遊蕩在學校的各個角落。小明的歌唱的很好,迎新生晚會上曾以一曲“春水流”揚名四方。我覺得那首歌他唱的真的要好過黃格選,在唱到高潮部分:“春水流啊流,向東流啊流”的時候,聲音虛無縹緲,真的有一種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感覺。不用說,台下的女生是一片一片的暈。我曾問過他,怎麽那首歌唱的那麽好。他說,他這輩子就喜歡兩首歌―――國歌和春水流。 小明是走讀生,身上穿的永遠是我們還沒聽過的名牌,在我們為了一件真維斯牛B轟轟的時候,小明早就穿SANTA POLO,PORTS了。態度永遠是那麽不屑一顧。 從入學就沒見過他學習。他也不交女朋友,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調教我們抽煙,喝酒,打棒兒(撲克)上了。小明知道我們住宿生肚子窮,很喜歡請我吃飯。最爽的一次是他過19歲生日,他爸給他包了個酒店,我們10幾個男生去爽了一晚上,吃了很多叫不上名的動物和海鮮,百威喝了5箱,8瓶五糧液,兩瓶XO洋酒。最後,我們全喝倒了,一個個爬在酒店大堂的水池旁嘔吐不止,心裏那個心疼啊。隻有小明一個人拎著瓶人頭馬,口裏大罵小日本,曆數小日本的侵華罪行,發誓要有一天要踏平日本。等我們醒酒了,發現他還在喝,服務員在旁邊拿著帳單報帳―――總共一萬二,總經理說給抹個零等著結帳。小明很瀟灑的拿起筆簽了個字,說:“記我爸帳上!” “你爸是幹啥的啊,這麽有錢?”老大問。 “漁民,打魚的。”小明一臉嚴肅的說。 “別雞八扯淡了,漁民能這麽有錢嗎?”老大說。 “對啊,我爸啥也沒有,還坐公交上班呢” “啊?那你家有啥啊?” “就他媽5條船,2條跑運輸,3條遠洋捕撈。” 靠,剛清醒的我們又他媽被這廝的牛B閃倒了。 “窮,我爸窮的就剩錢了”小明補充道。 “我爸窮的連錢都沒剩下!”劉老二緊著說。 飯吃完了已是淩晨兩點,濕露露的霧水滋潤著這座城市,還有生活在這裏的每個人,就連兩旁高聳的建築都顯的不那麽真實。我們十幾個人肩挽著肩無畏地走在這個城市的主幹道上,看著霓虹燈閃爍在雲霧中,聽著遠處傳來的火車氣笛聲,唱著鄭鈞的“赤裸裸”;街旁,攬客的小姐笑著罵我們傻B青年……;到後來,我幾乎失去了記憶,但就是記得感覺空氣很清新,很溫暖,很甜。 小明喜歡上的人都有點另類。外語學院的女生向來以敢穿而聞名,本來嘛,外語學院的女生就多,想要鶴立雞群就得玩性格。小明喜歡上的就是另累中的另類。她叫祺,長的說不上好看,就是眼神有種狠狠的味道。她穿的衣服總是很令人深思,比如說:“一件小白吊帶上衣配牛仔短褲,微紅的頭發配上紫色的口紅。”可能這些搭配在現在不算什麽,可是在95、96的校園裏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祺雖然不太和我們來往,但是每次見麵總還笑眯眯的,弄的我們心裏亂七八糟的。 一次,導員不知哪根神經錯,組織我們去海邊露營。 白天落潮,海水退去很遠,露出大片細細的沙灘,大約20多個男男男女女在一起打沙灘排球,可偏偏就是祺穿了一件三點,後背還有一個漂亮的蝴蝶印花。女生們都紅著眼睛,男生們也紅著眼睛。不一會,小明來了,又走了,再回來的時候,他竟然穿了一條丁子褲,前後都很鼓。女生的眼睛更紅了,祺的臉紅了,小明的臉也紅了。 晚上漲潮,男生的心情也隨著浮動起來。張老大,劉老二,趙老三都說要偷窺女生帳篷,我提議先喝酒,再夜泳,然後等要睡覺的時候再辦事。此建議得到了首肯,不過,大家都覺得這麽多好事一天都幹了,有點不舍得。月亮爬上來的時候,老大從海水中撈上來鎮了一天的啤酒,我們寢室四個弟兄躺在軟軟的沙子上,在皎潔的月光下,聽淡淡的海濤聲,吹著鹹鹹的海風,一瓶瓶的幹著爽口的啤酒,討論著晚上的行動方案。我記得是我先把衣服都脫了,衝向了大海。接著,他們也脫個精光,一起歡快的遊起來,隻有老三,天生就是旱鴨子,套個遊泳圈在旁邊高興的“嗷嗷”直叫。海水的溫度晚上要比白天高很多,真的很舒服,我仰身浮在水麵上,看著圓月,身體隨著微浪上下浮動,覺得自己完全被大海包容,很聖潔,很愜意的感覺。 沙灘上的帳篷象是都亮了燈,遠遠傳來女生們嘻笑的聲音,沒有比這更催情的聲音了。老大和老二,老三和我分成了兩隊,從東西分別包抄沙灘樹林那片的幾個帳篷。突然間,我們都靜下來,樹叢裏傳來了的哭聲。我們四個就地蹲下,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不嗎,我不!你別逼我!”靠,是祺的哭聲。 我當時想是不是她遇到流氓了?可又一想,不至於啊,祺不跟人耍流氓就不錯了啊。老二使勁憋著笑,那情形是要期待著更精彩的對白。 “哎,算了,不做男女朋友,我們還可以做普通朋友嘛”,靠,是小明! 老大一個手勢,撤! 我們誰也沒再提這個事,後來小明從這件事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從大三開始,小明就沒有再閑逛過,也不抽煙了,也不喝酒了,連撲克都不打了,成天一個人在自習室裏泡著,來寢室還知道客氣了,沒事還老跟你握手,動不動還能整出兩句對人生深層次的思考。還經常給我們解釋什麽孽啊,人生啊,業啊,輪啊什麽的。 我們都害怕他得什麽病了,他要是變的更邪氣,我們還能理解,就是他變的正氣了,反而我們覺得不太真實。尤其是他學習大踏步的前進,考過了英語專業8級,把成績落後的老二遠遠甩在後麵,老二更是心理不平衡,說:“操,當初是他帶我們抽煙,喝酒,把我們都帶壞了,現在他一個人上岸了,真他媽缺德!”其實我們也覺得不太對勁,我懷疑他是受了祺的刺激,便偷偷問他怎麽了? 小明說:“我信法X功了!” 我絕對相信宗教可以改變一個人,小明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大四的時候,小明真的戀愛了,女朋友是公園的功友。畢了業,就結婚了。 上次回國,小明,老三做東請我吃飯。這兩個人是我們年級比較仗義,比較爽的人,也是畢業後,掙錢最多,活的最瀟灑的人。那天請了不少人,還有幾個低年級的小孩,但誰也沒帶女人―――都心照了。吃完,老三提議溫習全套服務,先去蒸桑拿,後去戀歌房。在戀歌房裏,出乎我的意料,玩的最瘋,最大膽的竟是小明。 這都哪跟哪啊! 蟲子大學的愛情生活(待續)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寫下去。最近不走運的事夠多的了。說實話是該收收心好好找工作了。可是越是倒黴,還越想看看自己的承受能力。或者,老是覺得大學四年的感情生活沒交代清楚,也算是幫自己圓一個心願吧。別等著將來變的麻木了,虛偽了再來感歎沒留什麽真的東西。 記得在高中二年的時候,我遇到了我的初戀。她長的極有氣質,個子高挑,眉清目秀,但我最喜歡的是她的一頭短發。她很聰明,很有才幹,那時的我除了學習還過的去別無長處。她是大眾情人,校裏校外的朋友和哥們都很多,我藐視她身邊的所有人。我把她比做月亮,我心中的女神。我覺得,隻有我能看的見她心裏最深的東西,那種偽裝在硬朗表情下的溫柔。記得一次,外邊下雪,上晚自習的時候,她從門那裏衝了進來,可能是因為跑上樓梯的原因,她微笑著衝我的座位的方向喘著氣,臉上被凍出了兩個小紅臉蛋。那一副圖片將成為永遠的經典回憶,存在我的內心裏。最讓我痛苦的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也喜歡他。我每天還得為他設計怎樣追求我的女神! 我在高中3年竟不敢和她說一句話。 我怕我喜歡她,我怕這種感覺。我怕我會為她不顧一切。因為那時候我很害怕死亡,我老覺得未來太遙遠,所以隻有拚命的抓住現在才是我能做的。在我痛苦不堪的時候,我跟媽說了這事,說我喜歡上了班上的一個女生。媽說:“她的確很有靈性,很招人喜歡,但你現在不能找,等到了大學,你找8個我算你能耐。”於是,我帶著這個美好的目標,轉了學,來到了另一所中學借讀一年,發奮考上了最可能實現諾言的地方―――外語學院。 每個男孩子心中都有個女神,她不會因為時間而容顏逝去。那是一種感覺,是在自己最絕望無助的時候,唯一的慰籍。從這個意義上說,她更是男人的信仰。我也不例外。 上大學的第一天,寢室裏隻有我一個人,記得因為來的人少,寢室也不給電。我爬在窗前,借著八月十五的月光,給我的初戀寫了第一封信,我隻記得看不清字,隻是用心在勾勾畫畫著自己的落莫。也還隻字未提喜歡她。開學的頭三個月,我是學生中的另類,穿著大兩號的VICTA藍運動服,永遠是亂亂的頭發,除了上課,就是聽崔健,聽著他給我心靈帶來的震撼,來驅趕我的寂寞。我幾乎不抬眼看人,從來也不愛搭理接受女生的戲謔和調侃。在我眼中,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根本就不能和我的初戀相比較,所以也就更沒必要為了她們修什麽邊幅。 大學一年級,瘋狂地組織舞會,瘋狂地跳舞。成天盼的就是周末把班級教師裝典一下,先搬桌子,把日光燈纏上彩色皺紋紙,同學從寢室帶來幾頂蚊帳,掛在屋頂,整點迷惑的氣氛,搞個錄音機,在從我的300多盤磁帶裏精挑那麽10盤快曲,齊了。 根本就不用號召,星期五晚上天一黑,好幾十號人就會摸上來。早操還裝事的女生一準出現。大家也很清楚,離寢室關門隻有3個半點,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大家都不裝秀迷(真好),都懂得好好利用這點時間瘋狂發泄一下。6點半,門一關,準時開跳。 剛開始的舞曲先是搖頭,熱身,象是BLACK MACHINE的。大家一個個 的在黑板前按大小個自動站成3排,先是放鬆的搖著頭,身體也有節奏的隨著鼓點很有型的扭動,偶爾還有人教大家個“點啪”什麽的。全體都跟著扭,就象公園裏的大媽們。我們寢室老大就發明創造了個搓洗的動作,很受歡迎。幾首曲子下來,大家都熱了,也漸如佳境了,大家就開始有點原形畢漏了。這時候就換上最流行的曲子,什麽TWILIGHT ZONE啊,LICK IT啊,反正什麽耳熟能 祥就上什麽。你看,已經有人開始隨著音樂喊,身體也愛怎麽扭怎麽扭。這個時期往往是新舞步的創造期。偶爾有人饑渴難耐,衝進水房,咕咚咕咚灌一肚子涼水,回來接著玩命。漸漸的,大家好象都有了快感似的,隨著音樂聲撕力竭拚命的喊著。這時候換上TENCHO。激昂的電子樂完全把我們這群容易受情緒感染的憤青推向高潮。哭的,鬧的,喊的,笑的,還有罵導員的聲音混做一體。大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怎樣動著,也不知道自己在叫什麽,或是什麽表情,反正就是瘋了。女生會脫下多餘的衣服,男生猛擦汗。大家還會抱成一團,幾個男生在中間,一群女生在外,一起隨著節奏蹦,或是玩著長蛇,或是老鷹抓小雞。都他媽的返樸歸真了。 最後,再用 JANET JACKSON的RYTHEM NATION 或是 ENIGMA收一下尾就好了。然後該幹嗎幹嗎,沒事似的回寢室。也不知道那時候哪來那麽多力氣蹦,看著我們的內部舞會一直開到大三,後來都跳不動了。工作了,跟很多朋友,客戶去舞廳。也不用自己放音樂了,也不用去水房灌涼水了,也有MM做更爽的動作了,可是就沒了那份要命的激情。看著那些靠藥物弄出來的搖頭高潮,真是想念我的那些簡陋的舞會。 在大一的一次舞會之後,導員找我談話,說:“我想讓你做年紀文藝總負責,你看怎樣”當時的我哪曾受過如此恩寵,輕鬆的就答應了。後來我搶了他的女朋友,被他整的好慘。 在我當上文藝總負責不久,就老有個女孩子找我談心。她是我們的衛生總負責,她老是把一句“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掛在嘴上,做為督查我們的借口。剛開始跟我談怎樣開展工作,到後來就談人生啊,理想什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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