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連載：學者複仇記(七)

六。與世無爭

     雖然柳倩有著完整的學曆，在計算機領域也有著很高的資曆，但她的興趣不在學術。她缺乏理論思維和深刻見解，在才子雲集的首都大學，她在學術上無法出人頭地。所以，她的興趣，“專長”是在拉關係，走後門。她的目標是當官，弄權。正當柳倩野心勃勃地在追求權力的道路上突飛猛進的時候，許楓走著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許楓是改革開放以後中國最早出國進修的50名訪問學者之一。到美國卡內基.梅隆大學進修。由於這是30年來，紅色中國首次派遣留學進修人員去美國，所以，出發前，美國駐華大使館還專門為這首批訪問學者舉行招待會。教育部，外交部官員出席了招待會。時間正好是西方的聖誕節。當時中國是非常窮。當許楓進入大使館以後，為裏麵的豪華所震驚。據說聖誕樹還是特地從美國空運來的。這除了說明，聖誕節對美國人的重要性，也說明美國的富裕。他決心要為祖國的富強作貢獻。兩年以後，他學成回國。當時國家百廢待舉，計算機是新興學科，尤其缺乏人才。許楓立即投入了計算機科學係的建設。    
      許楓一心隻想搞業務。文化革命已經浪費了十年時間，不能再浪費任何時間了。為此，他從兩方麵著手，提高效率。一是減少家務勞動，一是避免人事糾紛。中國由於經濟不發達，許多事情效率低。比方，交通擁擠，很費時間。好在大學沒有坐班製，實際上也沒有辦公室，教員在家裏上班。而且一般教員都住在校內，所以上下班交通問題不突出。通訊不便。當時沒有私人電話，公用電話要排隊。有事往往要親自跑一躺。不過這問題也不大。大多數事情發生在校內，每天去係裏一次，也就不會耽誤多少。但家務勞動花費大量時間。許楓的解決辦法就是請保姆。這在當時是很少的。一般隻有老教授請保姆，中年教師很少請保姆。原因是長期以來對知識分子的教育，要求向工農學習。讓別人來”侍候“你，那是地主資本家的作法。文化革命以後雖然不再強調，但這種影響還在。許楓不管這些。文化革命已經耽誤十多年，我們遠遠落後於世界。生活條件，工作條件本來就不如人家，人家也不會閑著，我們也沒有三頭六臂，必須采取措施，提高效率。中國有的是人力，為什麽不利用起來？以兩個人，三個人對一個人，來競爭，這才是聰明辦法。社會還不可能消滅分工，還不可能消滅不平等。隻能要求大家人格上平等，規則上平等。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請保姆。當時教師工資不高，但有額外收入。保姆月工資30元。寫一篇論文發表，稿費也有30元。所以，隻要有一篇論文，就可以支付保姆費。稿費雖然給了保姆，論文沒有白寫。因為這是學術成就，對業務發展有好處。除了請保姆，其它雜事也盡量避免。住在學校的宿舍區，居委會往往在周末組織居民搞衛生，掃園子，他都躲避不去。對他來講，沒有什麽周末不周末，周末照樣工作，哪能把時間化在這種地方。周末工作效率更高，因為更安靜，沒有幹擾。他想，連老太太都來指揮我？掃地應該出錢雇人來做，以節省知識分子時間。再說，即使要居民自己做，這樣搞效率也太低。用不著每家出人，搞人海戰術。一次隻要兩三個人就可以。用輪值辦法，每家負擔就不重。居委會老太太不懂科學管理，他也懶得提意見，幹脆不予理睬。有時必須自己做的事，如買油鹽醬醋，他也采取綜合辦法，出去一次，多樣東西一起買了，避免一次一次往外跑。其它事情也類似處理。如自行車有毛病，許多人自己學著修理。他不學，去店裏請人修。花錢，但省了時間。同樣時間用在自己專業上效率更高，這就是分工的意義。舍不得化錢，樣樣自己幹，這是幹傻事。你去學修車，不可能比專業人員高明。即使學得較好，也隻用在自己家一，二輛車上，代價與效益相比，劃不來。也就是，你把節省下來的修車時間，用在自己專業上，創造的效益遠高於修車費用。何況人家還有專門設備。當然，這樣做的前提是，你在專業上有事幹，而且預期有成績。如果像文化革命中間那樣，沒有專業工作可做，那時“不務正業”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