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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質蘭心 - 第四章 守候是一絲希望,無限迷茫

(2013-11-05 12:55:42) 下一個

第四章 守候是一絲希望,無限迷茫

寒來暑往,又是兩三年的時間從蕙蘭眼皮底下溜過去了。這期間,金花也嫁了人,對方家裏經營著個小米麵店,看中了金花的吃苦耐勞。金花從此就在這長豐米店裏打打下手,什麽雜活都願意做,店裏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婆家認為金花是旺夫命,對她很是照顧寶貝。

雖然見蕙蘭的機會漸漸少了,但倆人一旦見了麵,並不陌生,還是會無話不談。金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時常口無遮攔的談起夫妻房中之事,蕙蘭感到十分尷尬,就羞紅了臉斥責她:“哎呀,再說些這些沒輕沒重的話,連朋友也做不了了!其實她哪裏舍得失去金花,自己心裏對那事既好奇,又害羞。她和自成從來沒有拉過手,更別說親吻擁抱了,寂寞的時候,常常想著躺在男人的懷抱裏會是和金花一樣的感受嗎?但馬上又自責起來,一個姑娘家,怎麽竟然揣著這樣的懷春心思,於是努力克製著自己的墮落

自成離家以來,已是好幾個春夏秋冬,蕙蘭從薄紗換成冬衣,再換回單襟,可他連個音訊也沒有,時間一長,心裏還是會掛念著他,竟不覺有點悲傷起來。她努力說服自己,友者如雲,和自己走得近的本來就隻有金花自成兩個。一個嫁了人,另一個沒了影,悲傷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劉媒婆永遠也不會放棄報複蕙蘭的機會,每次路過蕙蘭家,都免不了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幾句:連這張自成也被蕙蘭丫頭嚇跑了,哎呀呀,還有哪個人家敢要你這樣脾氣的大小姐呀!蕙蘭冷臉不理,心裏卻是不太痛快。然而,她所沒有意料到的是,自成離家前托金花帶的那個婚嫁的承諾卻在心裏暗暗開了花,發了芽,日漸美好起來,仿佛隻有這樣,她等候的生命才有了意義。蕙蘭母親原想和蕙蘭商量著,替她再尋門親事,可蕙蘭卻不起勁,她也實在不願見到劉媒婆那張時而猙獰的麵孔,拒絕的斬釘截鐵,母親知道女兒個性強,又有了上次和王家悔婚的事,就不再勉強了,隻是歎氣: “你是小姐的身子,丫頭的命呀!日子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流逝著,蕙蘭卻不知何處安放她敏感而又脆弱的心。

三月的小鎮已是春意盎然,有些家當的女人們都早已換上各種色澤明豔的衣裳,配著金銀手飾,悠悠然搖曳在那白牆黑瓦的大街小巷中,讓原本單調的畫麵增加了好些招搖嫵媚。走過寒冬,集市上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這一日,母親回到家中,同蕙蘭說起一件她在東家聽到的一件大事來,早些時候,北麵幾個當兵帶槍的想要改朝換代,革了大清皇帝的命,便開了槍,死了不少人,據說是打的血流成河呢。

雖說與這裏的小鎮相距甚遠,可這消息太驚世駭俗,著實讓蕙蘭嚇了一跳,: “如此壞了祖宗的規矩,這可是大孽不道的事呀!

可不是嗎,連東家老爺聽了都驚訝的合不攏嘴。現在這到處都是亂的很,你且說這自成在外麵這麽久了,始終沒個消息,要是真碰上這些個當兵的,會不會連命都保不住?”

您怎麽會又扯到他身上呢?這麽無謂的擔心,有命無命的豈是我們所能參透和改變的?再說我和他也不是什麽,什麽 . . .”蕙蘭是想說他和自成並無正式的婚約,可不知為何,沒能接下去。幾許困惑,幾許迷茫,她似乎意識到對自成的初衷在漫長的等候中已是改變。 還是因為日複一日平淡無奇的生活打磨掉了自己當初的清高和孤傲? 愛或不愛,她也要為自己的等候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許是件好事,蕙蘭自我安慰。

母親卻像什麽也沒聽到似的繼續著:蕙蘭,你難道真是要等他一輩子嗎?你看看我守了你父親那麽多年,等他回心轉意,心裏苦的很 . . .”

蕙蘭拉回走遠的思緒,她實在不願意聽母親一遍遍重複所受的苦,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母親是要得到蕙蘭的認可和同情嗎?可博得這樣的同情又有何意義?誰也無法改變母親的人生。她覺得有點不認識母親了,那個曾經那麽堅強的女人,親眼見到父親的背叛連一滴眼淚都未流,一人操持父親的葬禮,賣了鋪子還債,又毅然帶著自己從新開始,在幾乎是一無所有中勇敢而艱難的求生。那樣的母親去了哪裏?她終於向生活俯首稱臣了嗎?蕙蘭心頭一陣發涼,隻暗暗發誓,再苦再累,也絕不屈服。

到了夜裏,蕙蘭翻來覆去的睡不踏實。好容易睡著了,卻做了個噩夢,讓她心驚膽顫。在夢裏,張自成渾身是血,拖著條傷腿,匍匐著朝自己爬來,嘴裏一遍遍重複著,蕙蘭你等我,我要娶你,你等我,我要娶你!蕙蘭不禁放聲痛哭。醒來時,仍然心慌意亂,眼角還濕漉漉的。張自成真是已客死他鄉?她在心裏默默的回應著:“我不信命,我等你的,我要等你的。”也就是在那一晚,蕙蘭終於下定決心,她要嫁給張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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