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周山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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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身經曆過的那三年

(2016-11-30 06:48:23) 下一個

我這不是故事!是親曆!我也是農村人,我也經曆過那三年(轉貼)

作者:太陽能熱水器;來源:強國論壇

看到了《聽一位老列車員講述其過去的故事》一文,感觸頗深:深為造假之風依然日盛為憾,深為造假之人不知羞恥為憾。
 

高中時期:一生中特殊重要的三年

於我個人而言,高中階段對於我的思想體係的構建基本道德觀念的養成具有著重要的意義。在那三年,我開始了觀察社會融入社會。其中有些對我影響很大。首先就是我閱讀了好幾本闡述青年修養的書,開始想到要做一個怎樣的人了。當時有一套專門供青年人閱讀的《青年修養叢書》。其中由敢峰撰寫的《人的一生應當怎樣度過》使我受益最大,感觸最深。至今還記得的還有《謙虛與驕傲》。初中階段之末,高中階段之初,正是1960——1963,三年自然災害時期。

對那三年民情民生的描述,可謂眾說紛紜,責疑當時的黨,責疑當時的政府,責疑當時的政策,一度甚囂塵上,令人莫衷一是。也勾起了我的回憶,我的思考,我的探求。我家鄉的情況是,困難確實存在,生活確實比其前後都要艱苦。山芋藤的澱粉吃過,瓜菜代(例如青菜飯、青菜粥、胡蘿卜飯、胡蘿卜粥、山芋飯、山芋粥)吃過,而且基本是那時農村人家的飯菜的常態。肉食極少,致使油水不足,市場上吃的東西如黃燒餅少了,油條麻團少了,油煎的豆腐渣餅也賣了(豆腐渣此前是用來喂豬的),小碟子大小,五分錢一個,我曾經買過一個,鹹鹹的,很有味道。說實話,當時我就很能吃。在學校,一頓能吃一斤米的飯,晚間放晚自習回家,【這時候,學校教室裏已經有電燈可以上晚自習了。農村裏,不少人家都已經有自行車這一大件了】母親總是為我留下半盆稀粥,我也能將那半盆粥吃得幹幹淨淨。

我家是農村中屬於人口多(9人)孩子多(7人,中學生1個,小學生4個,學前兒童2個)勞動力少(2人)的。但是我們家、我的親屬家,我的鄰居家,我的各鄉各鎮甚至是外縣的同學家,都沒有聽說有人因饑餓而死的。這是我的直覺。是不是我的家鄉的情狀在當時是個別實例,不足以反映全局呢?我開始了反複的思考比較。想到了很多,比如為什麽那時各地各方的人們,無論是城鎮的,還是農村的,一個個都沒有彷徨、沒有抑鬱、沒有尋釁鬧事(雖然民兵都有槍,就在他們身邊),也沒躺倒不幹(雖然那時是最有條件裝熊偷懶,廣出懶漢的)。相反的是戰天鬥地幹的更歡。【我們家鄉黃海邊上那大片大片的茅草地鹽堿地就是那時候改造成肥沃的可耕地的。冬天的挑河(治水工程)也是一如既往,未嚐稍停。後來才知道,全國各地的大量的水庫水利設施正是在那一時期建成的,同樣是河南省,一些地方的民眾因受饑餓的影響而死,而林縣卻在同一時間開始了震撼世界的紅旗渠開掘工程。何以會做到全國範圍的大災甚至是巨災、民眾普遍食不飽腹,時間長達三年的情態下,社會依然穩定,建設依然快捷,民眾依然對未來充滿信心?時至今日,我仍然一直在思索,一直在探求】

比如無兒無女無勞力的鰥寡孤獨五保戶,在任何時候都是最弱勢的,如果社會不公,如果政府罔顧民眾,按照常規分析,挨餓致死的首先該是他們,而他們在那三年卻未見說有餓死的,為什麽?小崗村的那些個懶惰得連正常年份地裏收獲的糧食都不夠自己吃的人們,在饑荒麵前亦是不容置疑的弱勢群體,在那三年為何也沒有餓死?還不是因為像城市戶口的人們那樣一直有返銷糧保證著?如果真是那樣,那麽,問題就不是出在黨中央的政策上,而是“政治路線確定之後,幹部就是決定的因數”,恰恰是某些個幹部的瀆職、失職、胡作非為這個因素導致了災難的更加深重,導致了勤勞人們的餓殍加重,死亡人數增多。【事實上,瀆職、失職的幹部層級越高,受害的層麵也越大,我認為。】

看看今日的幹部隊伍,足以證明,確實是那幾泡雞屎汙染了一缸好醬。同時也證明了當時的國人確確實實都無限信賴毛主席的領導,相信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相信做出表率的各層各級幹部,相信隻要跟共產黨走聽毛主席話就一定能克服困難實現未來。事實上,就連我自己也從沒想到毛主席和其他國家領導人那時和全國人民也一樣,節衣縮食,與民眾同甘共苦(其實時至今日,沒有上網或者沒有常上人民網深水區的網民,至今不知道這等事實的仍然大有人在),否則當時人們的激情還會更高,對某些事情的思考和探討還會更早更深乃至範圍更廣。

到了高中,我已經能夠參加集體勞動了,所以燒飯挑豬草等家務活也就等於移交給弟弟他們了。每到暑假,我參加的勞動主要是治蟲打藥水。與我配對的是一位叫潘秀琪的壯漢,按輩分我應該比他小一輩,我倆抬著一隻糞桶,糞桶裏裝的是藥水,藥機也插在裏麵,我走在前頭,揮舞著藥機的噴頭,潘秀琪叔叔在後麵,他總是把糞桶挪的盡量靠近他,顯然是為了盡可能地減少我肩上的壓力,當然,也是為了方便給藥機充氣。

義務地幫生產隊會計用大紅紙抄寫社員們出工記工明細的公布榜,以方便人們了解,方便人們監督,是我能為生產隊所做的又一項工作,不過這一項是盡義務而不拿工分的。正是這一項工作,使我雖然時隔已經五十多年了,離開家鄉在外地學習和工作也長達二十六七年,但那些長輩的名字男性的不僅全部記得,女性中即使有的已經過世了也還記得不少:莊秀蘭,全生產隊最貧困的一戶;韋巧雲,其丈夫開著私人理發店;韋慶蘭,住在溝西我喊她老舅母;黃愛蓮,我喊她施二媽;韋桂銀,丈夫是四類分子;------前邊四人已經離世了,後麵的那人依然健在。

那時下地勞動,都是由生產隊長安排,你們幾個去張三地裏除草,你們兩個到李四地裏噴藥,張三地裏李四地裏都是沿用土改時的說法,因為無論用數字還是用東南西北加數字,都難以既簡單又明確清楚表達地塊的方位。猶如至今人們還仍然把某村稱為某大隊一樣。雖然沒有銅鍾,也沒用高音喇叭,但出工收工的確都是集體行動的,隻是用的是懸掛紅旗子的辦法(因為我們家鄉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隔個幾裏路也能看的清清楚楚)。我至今仍然弄不明白,為什麽工廠統一上下班無人質疑,而當時農村的這種集體行為卻被人視為笑話屢屢質垢?!難道農民天生就隻能獨來獨往,不需要培養集體觀念社會公德?能夠讓習慣於散漫的農民也懂得集體觀念,懂得紀律觀念,懂得遵守公共秩序,難道不是社會的偉大進步?難道不是我們今天仍然迫切希望達成的?是毛澤東時代,是人民公社化體製,讓農民們得到了意義偉大而又深遠的跨越,也使工農差別城鄉差別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這三大差別的縮小得到了意義偉大而又深遠的跨越,一個更趨平等更趨合理更富活力的新的亦工亦農亦城亦鄉的社會氛圍得到了雄厚的奠基。婦女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就是從他們參加農業勞動有了自己的工分本開始的。這些難道不是婦女大解放的成果?難道不是人類追求公平正義的成果?難道不是社會大改革的成果?因為在那以前,她們都或者隻有小名,或者被稱之為“大嫂”“大媽”和“奶奶”,比如莊秀蘭,我就喊他侉媽媽,因為他們一家是由當時更窮的地方搬遷來的,語音與我們當地有所不同。黃愛蓮,因為她的男人姓施,還排行第二,所以我也喊她為施二媽。

1963年我高中畢業,那年的春天,報紙上發表了雷鋒同誌的事跡和雷鋒同誌的日記,3月5日,毛澤東主席發出了向雷鋒同誌學習的偉大號召,周恩來總理歸納了學習雷鋒的四個要點:憎愛分明的階級立場;言行一致的革命精神;公而忘私的共產主義風格;奮不顧身的無產階級鬥誌。其他的中央主要領導也都寫了學雷鋒的題詞。雷鋒事跡,雷鋒日記,毛主席周總理等領導人的題詞,在全國,特別是在我們這些青年人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一個學雷鋒做好事,做好人的高潮澎湃興起了。我當時的一本同學畢業留言至今還存留著,上麵的留言中很多都是引用雷鋒日記中的話和學習雷鋒做雷鋒一樣的人相勉勵,我當時也在留言的最前頁寫下了“一語千金,餘永銘心”,事實上,這又是我為自己的人生路徑立下了一個新坐標。雖然我後來的攀爬並沒有一如初始,也沒達成多大實效。高考前,適逢征兵,我當然又一次參加了體檢,這次的身高是1.58米,(三年困難期間,我的身高居然增加了29厘米!)除了有些平足之外,已經具備了入伍的條件,但是因為我考上了大學,在入伍與上大學之間的選擇上國家當時采取的是上大學優先的原則,(體現了那個時代對知識人才是真真實實高度重視的)所以我沒有能夠當上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士而成為了一名大學生。

我們中學坐落在一個農村小鎮,當時高中有兩個班。高考考場當時是設置在另外一個縣裏的。有的同學不想參加高考,直接回到了農村,參加高考的共有63人,最終考上了7人。在我們大隊(現在叫村),1961年,一人考上了軍校,加入了空軍;1962年,一人考上了南京工學院;我是1963年;1964年,又一人考上了清華大學。我們家兄弟7人,大學生一人,高中生兩人,初中生四人。其中入伍當解放軍的兩人。我想,這些至少證實了當時農村文化教育在我家鄉地區的受重視程度和被普及程度。  

  在我上大學以前,作為一個農村學生,雖也參加過一些體力勞動,但對農事的艱辛體會的並不深刻。因為很多的重農活如挑河、挑糞等自己都沒有親自體驗過。但家庭中的一種活計其艱難程度至今仍然使我唏噓不已。那就是推磨。那時的農村,無論是一家一戶還是生產隊,把帶皮的原糧研磨成能吃的成品糧還隻能是用石磨或石碾子,機械加工還沒有普及到這一層級。【發展到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時,農村的糧食加工已經都用上“電磨”了】人力拉磨推磨不僅非常吃力,而且效率很低,磨磨唧唧,非常費時。我家9個人,幾乎每天都要磨磨,而且一磨就是好幾個小時,常常是從天剛黑時磨到深夜,往往是累得煩得無趣得閉著眼睛,機械地拉來推去。鄰居中有個叫小翠子的,常常幫我家的忙,以致她雖然罹患癌症早早去世了,我還是很感激她。想起推磨的難受勁兒,我就特別想到,“農業的根本出路在於機械化”,要使農村的一切都能機械化電氣化,最苦最累的挑河不用人挖肩挑,而代之以挖掘機了;效率很低的人力翻地、平整、播種、施肥、鋤草、收割,都用機械替代了,農民們的勞動還會那麽艱苦嗎,他們的勞動強度還會那麽大,勞動時間還會那麽長嗎?農民們不也能夠和工人們一樣一周勞動四十個小時了嗎?甚至一個月勞動總時間也不超過一百六七十小時那該多好呀!可惜,小崗呀,小崗,因為你們的紅手印把這些可能都抹去了。唉,你這個沒有利人也沒有利己的榜樣呀!  

  據說中國境內的水災水患曆來很是普遍。但我經曆的真正稱得上大水泛濫的情景,卻不算很多。1962年那次,算是一回。那次 ,我們這裏平地積水至少一尺多深。因為我從生產隊倉庫挑著分得的玉米棒子回家時,是赤著腳趟著膝蓋深的水的。1963年,在去大學報到途中經曆的海河流域發大水是第二次。我孫子出生的那一年是第三次,那次買紅蛋送紅蛋在工廠廠區都是趟著膝蓋深的水的。2015年,我們廠區的洪水比上次還要大,倉房都進水了,連裏麵的高達四十多厘米的小缸都淹進了滿缸的水。幸好因為水利設施功能還算正常,排水的速度很快,所以,也隻是延續了三天時間,洪水就退了。  

還有一件事我還得說一說,因為它凸顯了我那時的幼稚。動因呢?現在想起來,肯定是在看到了歌劇《洪湖赤衛隊》之後,我居然也杜撰了一部劇本,題目叫做《鬥龍風雲》,當時也不懂得寫稿要用方格稿紙,我是寫在練習本上的,還把它寄給了老舍先生,老舍先生還真給了回信,內容大略是鼓勵加勸慰,可惜老舍的回信連同我寫的原稿全遺失了,隻是我當年的一些高中同學還記得這件事,也是他們的提醒我才記憶起確有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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