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三

沒啥可說的,大家都來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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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山遠闊,山河悠15

(2013-07-22 01:09:58) 下一個

江湖是什麽?

 

江湖就是快意恩仇,仗劍直義。

 

師父當年說這句的時候臉上蕩漾著我很能打,而且打得很有理的光芒,這讓當時還年幼的華昭欽羨不已。這顆俠義的種子,便在她的心中生了根,慢慢抽芽,發幹,生枝,長葉,開花,等到了這次有機會單獨下山赴比武會,就順理成章地結了果。

 

華昭本想趁這次下山之跡,也抓幾個小偷、強盜,教訓一下地痞、惡霸,過過當俠客的癮。但不知是她運氣不好,還是當今聖上教化有功,恩澤四方,這一路上行來,除了遇上了唐門這攤子家務事,楞是一件作奸犯科的都沒碰上。世人這般路不拾遺,誌存高遠,讓華昭的俠義之心很落寞。萬幸的是事物有陽就有陰,皇恩再浩蕩也有波澤不到的犄角旮旯,這不今天就讓她遇上了幾條漏網之魚。

 

華昭提起一口真氣,衝著人堆大喝一聲:“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由於心情太過激動,聲線有些緊。喊到後半段話的時候,語調陡然拔尖,駭得那堆人立時都停了動作,轉頭看過來,讓華昭有些赧然。

 

“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欺淩弱女子,你們可還知道王法二字?”旁邊的慕青晏上前一步,語調裏滿是躍躍欲試。

 

那被圍在中間的姑娘最先反應過來,淚眼盈盈地看向站在後麵的表兄,嬌啼一聲:“公子,救我。”

 

華昭覺得這位姑娘眼神有點問題,分明就是她出頭來報不平,關表兄什麽事情?

 

之前那位神情倨傲的年輕人,上下打量了番表兄道:“你是何人?倒也有膽來管爺的事情?”

 

小二忙搶在兩堆人中間,堆著笑衝那年輕人道:“這三位客官是外鄉人,不知道規矩,還請各位小爺大人有大量,不要與他們一般計較。”

 

表兄笑了笑道:“我們這些外鄉人隻是看不慣一堆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罷了,不知道貴縣的風俗本就如此,還請見諒。”

 

那年輕人聽罷,瞪圓了眼睛,擼起了袖管道:“小白臉嘴倒挺硬,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嘴巴硬,還是本大爺的拳頭硬。”

 

小二思忖著這三個外鄉人也是聽不懂好賴話的刺頭,今天這情形怕是不好收場。遂悄悄地掩著身形退出去,要去搬來掌櫃的做救星。

 

“修文兄,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白臉,讓他知道我們瑞泉七傑的厲害。”

 

“就是,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界,就敢來撒野。”

 

“不殺了他的威風,日後我們還有什麽臉麵出來。”

 

這位修文兄身後的一班同伴,這時撇下了那姑娘,拿出了狐朋狗友的義氣來。在一旁晾著兩手,煽點火,逞嘴皮子能耐。

 

華昭和慕青晏早按耐不住地捏緊了拳頭。

附近的閑雜人等很有眼色地退避三尺,連那位禍頭姑娘也抱著琵琶,抽抽噎噎地躲在樓梯間下,不住地拿一雙哭腫的眼睛往表兄那裏看,殷切關懷之意溢於言表。

 

周圍的氣氛凝重得就像一根繃緊的麻繩上吊著一隻八角大銅鼎。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在等那銅鼎什麽時候掉下來。

 

就在這時,忽然一人從樓梯上走下,邊打哈欠邊高聲道:“都吵吵什麽呢,攪得人覺都睡不成。”

 

修文兄那班等著看熱鬧的同伴,像找著主心骨一樣將那人呼啦一下圍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將剛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複述了一遍。

 

那人漫不經心的聽完,挖了挖耳朵道:“這人是誰?倒還有些膽色。”

 

眾人忙指點著他往表兄那裏看,那人望了眼後先是一愣,繼而正了臉色衝那修文兄道:“你們真是太胡鬧了,這跟街上那些地痞有啥區別?修文,嗨,說的就是你,快把拳頭放下來。我平時怎麽跟你們說的,玩笑不要開太過,適可而止就可以了,看你們今天把這事給鬧的。”

 

接著那人轉頭,對表兄拱手道:“這位兄台,剛才多有得罪。我的這班兄弟都是粗人,不懂什麽規矩,還請兄台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我這裏替他們給你賠禮了。”

 

表兄不答話,隻抬了抬手算是回禮了。

 

修文吊起眉毛道:“子佩你腦子糊塗了阿,怎麽胳膊肘往外拐阿,這人

 

可憐他話還沒有講完,便被那人呲了一通:“去,去,吵什麽。這事本來就是你們不對。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你們就當真了,還驚擾了這位兄台。”

 

華昭心想看這情形,這個叫子佩的就是那瑞泉七傑中的第七位了,貌似還是他們的頭目,不過他的這番做派倒讓人猜不透,不知揣著什麽目的。

 

那人將修文好一頓訓斥後,轉身朝表兄作揖道:“在下姓孫,名友琪,字子佩。適才的事情其實是一場誤會,我多喝了兩杯,一時糊塗,想請那位賣唱的姑娘唱一葷曲兒,但她不會。我就戲言如果不會,那陪我上樓去,這實在是一句玩笑話。說完後我便自行上樓打算歇一覺兒,醒下酒。想不到我的這些兄弟倒當真了,鬧出這些事端來,還衝撞了兄台。小弟我實在過意不去,不如這樣,由小弟我做東,請兄台賞光吃一席,算作賠罪如何?”

 

表兄道:“仁兄的心意我領了,不過這酒席就算了。我們有事務在身,不便多耽擱。”

 

“不過是一時半會兒的功夫,耽擱不了兄台的正事。小弟我是誠心相交,還請兄台不要推辭。” 孫友琪朝旁邊看不成熱鬧,有些渙散的人堆喊道,“掌櫃的呢,快給我辦桌酒席來。”

 

被小二搬來的掌櫃被擠在人堆外,之前猶自肉痛不知這場架打下來,要折了多少銀子在裏麵。聽到孫友琪這句話,如得了聖旨般,隔著人堆應道:“好勒,馬上開席,馬上開席。小二,還不快去帶路,請兩位公子往後麵的雅座去。”

 

華昭三人被瑞泉七傑簇擁著,在雅座內坐定。小二麻利地上了兩壺酒,擺了幾盤精致小菜,便掩上門退了出去。

 

孫友琪挨著表兄坐下,倒了一杯酒,向表兄敬道:“這算是小弟我向兄台賠罪的,小弟我先幹為敬。”

 

表兄道:“孫公子,客氣了。”

 

孫友琪喝光一杯,又將自己和表兄的酒杯斟滿道:“這第二杯呢,是小弟我見兄台人物超群,有心結交。對了,還沒請教兄台尊姓大名。”

 

華昭心道如果他想得起自己叫什麽,也不會坐在這裏陪你這混混喝酒了。

 

表兄端起麵前的酒杯道:“這酒也喝了,孫兄的謙意我也心領了。你我本是兩路人,鄙人的賤名也不值得入孫兄的耳,還是喝過此杯後,就此別過吧。”

 

說完便一口喝光,站起身作勢要走。孫友琪忙扯住表兄的袖子道:“好兄弟,這說得好好的,怎麽說走就走了呢。我可是真心實意要攀交你,你不要誤會了我的心意。”

 

華昭眼皮跳了一跳,看這形容,怎麽好像、可能、也許孫混混看上表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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