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

殷謙,獨立學者、作家、文藝評論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世界華文作家協會理事。早期以筆名“北野”發表詩歌作品,在詩壇影響巨大。在各報紙副刊以及文學雜誌發表文章約6000篇,很多作品被譯為英、德、日文等多種文字在國外文學、學術報刊上發表。目前主要從事人類學、文學
正文

殷謙:真作家和假作家的根本區別

(2013-06-17 10:51:05) 下一個
  自以為是隨筆或雜文的東西發表在自己的博客後,有幾位作家發博客紙條、留言給我。其中有一篇留言問我真作家和假作家有什麽區別?還有一個紙條“猜疑”說,殷謙開口閉口談崇高、談信仰、談道德,不知道他寫出來的小說會是什麽樣的。先說後一個問題,我質疑當今中國有沒有真作家,並沒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動機,至少這是我個人的懷疑,包括文中一些招來無數“飛磚”的觀點,統統是我個人的,假如有什麽不妥之處,還希望各位“大師”、“著名作家”、“知名作家”、“80後作家”、“網絡作家”、“著名寫手”等等“作家”們多多包涵。我很榮幸網絡世界還有這麽一個好地方,能讓我自己審稿並且自己發表,因為我在博客裏的所有關於批評的文字,除了一些報刊經過“舉要刪蕪”後轉載的,其他的文字都是被退回的文字,實在沒地方發表,也隻能貼在這裏給自己看了。
    至於我所寫的小說,除了《天廷秘傳》和《愛是寂寞撒的謊》(這個書名原本是《中國小公務員之死》,拿到樣書後才知道出版方換個名字,無語之餘,我隻能表示無奈。)這兩部小說我個人認為是文學作品外,其餘近幾年出版的十多部小說都是在講故事,談不上文學。當然我不習慣將文壇視為擂台,也不讚同將甲和乙的文學作品放在一起比高低,如果連文學都要爭天下第一的話,未免會落入俗套,當“第一”爭出來了,也就很快淪落為市場的附庸和商人的工具。但是與文人“打擂”不同的是,文學作品可以不必爭高下,但這不意味著就不能指出文學作品的殘缺和問題。就如一個武士,我並不讚同他去和別人去比武,但我很想指出他一招一式中的缺點和不足。我說我不是作家,尤其現在不算是真正的作家,這是發自肺腑的話。我從不輕易放棄自己的觀點而去接受別人強加或給予的觀點,所以我更不會順從一些人讓我退出中國作協的好主意。反正那是一個蒼白的符號,去不去掉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就如趙本山無論他戴不戴那頂帽子還是趙本山一樣,重要的是一個人內在的品質和氣質,以及他為人的精氣神兒。
    我為什麽說當今中國沒有真正的作家,我還是要強調一下,我說的是“當今”,盡管有一些真正的作家他們還在世,但非常遺憾的是他們似乎不準備再發出聲音了。所以當今我們看到的一些所謂“著名作家”的作品,都是欲望化寫作和精神矮化的文學,文學本來就是崇高的事業,但他們卻無視於崇高,甚至毀傷崇高。這就是“崇高”在當今文學裏的悲慘情景和生存境遇。尤其是在當今膚淺、混亂、粗糙之文學景觀裏,我看到了胡編亂造的杜撰和油滑無聊之反諷;軟弱無力的喧囂和無關宏旨之賣弄;尋章摘句的雕琢和自得其樂之陶醉;自暴自棄的放縱和自哀自憐之傷感;雞毛蒜皮的瑣屑和不知羞恥之淫蕩……當今很多所謂的著名作家,敘述能力和結構能力之貧乏,以及語言能力和基本價值觀之混亂,真的令人驚歎。
    除了80年代前期如路遙、鄧剛、張一弓、張承誌等作家的作品,還能感受到接近崇高的道德激情和英雄氣質外,到了80年代後期,中國當代文學就開始顯露出眩惑和頹廢、迷亂的精神狀態和文學情緒:賈平凹式的頹廢和酸腐,池莉式的庸俗和膚淺,劉震雲式的冗長和滯澀,餘華式的冷漠和做作;還有莫言式的恣睢和誇張、殘忍和暴力;殘雪式的心理畸形和怪誕體驗……到了90年代以後,商業主義的拜金傾向和物質主義的享樂傾向,使之前已經存在的消極勢頭得到了空前的、惡性的發展。80年代的原本就很脆弱的如主體重建、平等對話、思想解放、創作自由、人道主義、介入現實等精神原則幾乎在頃刻間趨於瓦解直至崩潰。
    我們時代的最終痼疾就是價值觀的喪失,超功利的價值原則被商業化的利益原則輕而易舉地取代,於是,肉體病變和玩世不恭、無希望和無道德、反常態和失敗感等等成為當今中國一種普遍、內在的精神圖景,我們所需要的像鈣和鋅、陽光和愛情一樣的一種價值體係、生活哲學再也看不到了,反而看到的是對固有之價值觀的不加選擇和肆無忌憚地嘲笑,偉大的崇高的頭上是市儈的油滑,在被享樂原則和商業原則主宰的生活場景裏,文學的精神旗幟降到了前所未有的最低點,當今活躍在文壇上的很多“著名作家”都抱著懷疑一切的、虛無的態度,在這種情形下,當今中國還有什麽真正的作家?
    我深切地感受到在我們這個時代那些所謂“著名作家”的巨大魔力,否定他們的作品是需要勇氣的,因為一個不著名的人隨隨便便地懷疑一個著名作家的作品,就無法不讓一些人懷疑你的動機和目的,往往會被一些人冠上“禿子想借月亮的光”的惡名。我們時代的不少人把這種名氣大的驚人的作家視若神明,並且供上神壇。因為他們著名,又財源滾滾,所以他們成功,一個在他們看來還不成功或者還不著名的人是不能懷疑他們的“神明”的,他們既然是成功的,你又憑什麽懷疑他們的成功呢?我當然要懷疑,而且必須要懷疑,因為文學之事,實乃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評估一個“著名”作家的文學價值,首先要有一種與世俗眼光不同的尺度,需要有一個漸緩之沉澱過程,以及一種超功利之寧靜氛圍,才能評估出作家的名聲和作品的價值是否對等,是否真正的名副其實。
    在當今之中國,我想非常有必要確立一個與“名氣”截然不同的概念——我以前在雜文中所提出的“文學的威望”,以此來區別名噪一時的作家和那些真正的作家:有名氣的作家未必有威望,有威望的作家未必有名氣。當然,二者也可以集一些真正的大師於一身。其實在很多時候,那些有名氣的作家完全是靠犧牲自己的“威望”來獲得名氣的,而有威望的作家卻恰恰相反,他們是因為能與自己時代的虛榮以及淺薄傾向保持一定的距離而贏得了別人的尊重,捍衛了自己的尊嚴。有威望的作家得到的是真正的榮譽,他們的讀者隻要談到他們的作品,提到他們的名字,心裏就會充滿感激之情和溫暖之感;而有名氣的作家則不然,他們獲得的大多是別人垂涎三尺的豔羨,是從一些媒體記者、商業批評家,以及他們的盲目崇拜者的那裏得來的廉價的吹捧和恭維。
   “名氣作家”以種種方式顯示自己過人之機敏和非凡之才華,自吟自賞,不覺更有旁人;而“威望作家”謙尊而光,按行自抑,明白一切“不朽”與“偉大”不過“一點浮雲”而已。“名氣作家”滿足於“製造聲音”,耽溺於低級趣味,隻能提供哄傳一時的消遣讀物;而“威望作家”通過文學神聖之精神創造活動,為他的讀者伸拓通向真善之境的心靈之路,讓他的讀者在美好而沉重的體驗中獲得生活的智慧和勇氣,意識到做人的尊嚴和價值,此乃是“威望作家”與“名氣作家”之根本區別。
    因此,我有必要給大家一個建議,往後我們見了那些名氣大得驚人的作家,和他們那些被吹得天花亂墜的作品,一定要循名覈實,無論他賺了多少錢獲了多少獎,無論他寫了多少字印了多少冊,不論他引發了“地震”還是創造了“奇跡”,不管他是“天才”還是“鬼才”,我們都要看看他內裏的“貨色”究竟如何,千萬不能聽到名人的名字就激動,見到名人膝蓋就發軟,還沒弄明白他內裏的“貨色”,就跪倒在他的腳下成為“利”的囚徒以及“名”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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