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陽光刺眼,伸了一個大懶腰,我發現肚子餓的慌,可人卻非常的精神,昨天那昏沉惡心的感覺已經徹底的沒有了。
“媽,媽媽,幾點了,肚子好餓啊,我們今天吃啥嘛?”我躺在床上大聲的喊到,卻不想我媽根本沒回到,進來的卻是我大姐。
“幾點了,都大中午的了!吃啥?給你娃兒吃頓‘竹筍炒肉’。”大姐一進來,就掐住了我的臉蛋兒,不過沒使勁,態度裏多是親昵。
“啊?今天星期天不吃好的就算了,還要給我吃‘竹筍炒肉’。”我知道大姐是開玩笑,不過也樂得和大姐貧嘴兩句,因為按往常的規律,一到星期天,全家人聚在一起,總會吃些好的。
“是啊,這不抓緊星期天的時間,對你進行‘再教育’嗎?哈哈....“大姐一變說,一邊嗬起了我的癢癢,我最怕這個,被大姐嗬的在床上亂蹦亂跳的。
兩姐弟瘋鬧了一小會兒,大姐這才叫我穿衣服,順便她也幫我扣著扣子,一邊扣一邊說:“今天我們媽身體不舒服,是我們爸做的飯,還有二妹醒了,就是精神還有些不好。”
“啥?二姐醒了?”我一聽,一下子就從床上竄了起來,連扣子也顧不上扣好,邊提褲子就邊朝二姐的房間跑去。
大姐無奈的在後麵喊著:“三娃兒,你慢點兒。”
“二姐,二姐....”我直奔到二姐的房間,一眼就看見在床上半倚著的不就是我二姐嗎?我爸現在正在給她喂稀飯,我一聞味道,就知道是加了肉糜的。
“三娃兒。”二姐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不過那股子姐弟間的親熱勁兒還是沒變。
我‘嘩’的一下就撲到了二姐的旁邊,惹的我爸一個巴掌就給我拍了下來:“三娃兒,你給老子輕省點兒。”
“二姐,你好了嗎?還有沒有不舒服?”不知咋的,看見二姐好端端的靠在床上,眼神兒也恢複了正常,我的鼻子就酸酸的,一句話問出口,眼睛都紅了。
我實在太怕二姐又變成沉睡不醒的樣子,我實在太怕二姐那陌生的,凶狠的眼神了。
“好了,沒事兒了,我就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我夢見自己跑墳地兒去了,我夢見自己在好多個地方走啊,走啊,周圍有一些陌生的人,他們不說話,樣子也很可怕,我很害怕,想回家,可是周圍黑沉沉的,我都找不到我們家在哪兒。”二姐拉著我的手,對我說著,就算再懂事兒,二姐也是個孩子,她肯定是很害怕的。
“好了,二妹,沒事了。”大姐不知道啥時候也進來了,一把攬過二姐,靠在她懷裏,爸也放下了碗,憐惜的摸著二姐的頭發,而我則低下頭,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
“我覺得我難受死了,感覺自己都快要消失了,然後就聽見我們媽叫我的聲音,點著個燈,一路叫著我,往回走,我也不知道我來回走了多少次,才總算走回了家。還有,前些日子總感覺有個好凶的女人來嚇我,她一嚇我,我就不敢看她,連聲兒也出不了,我就對自己說,我不要怕她,我不要怕她....”二姐喋喋不休的說著,她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
而我們都沒打斷二姐,隻是等她說著,說完之後,全都好言勸慰著。
特別是大姐,一再給二姐強調了,我們家來了個很有本事的人,以後沒有誰敢來找麻煩了。
大姐描述著,沒想到二姐也對薑老頭兒有印象,她說到:“是不是那個髒兮兮,神叨叨的老頭兒,我記得他,小時候他來過我們家幾次,後來我們家三娃兒的病就變好了。”
聽見大姐和二姐討論薑老頭兒,我這才想起他人呢?於是抬頭問到我爸:“爸爸,我師父呢?”
聽聞我問起薑老頭兒,我爸望著我怪異的笑了一聲,調侃到:“那麽快就叫師父了啊?”
“我這不是怕他打我屁股嗎?”其實心裏是佩服薑老頭兒的,可是我咬死也不承認,我也不知道我這糾結的性格是為啥,怪不得老被我爸揍,這小子簡直就不討人喜歡。
“懶得和你辯,你師父一大早給我一張符,讓我貼在大門上之後,就出去了,說是要去辦件事兒,具體是啥沒說。我問他要不要叫你,他說不用了。”我爸是深知我這不討人喜歡的性格的,也懶得和我計較,直接回答了我了事兒。
在床上和二姐賴了一陣兒,看二姐喝完了肉粥,我就出去了,按我大姐的說法是,二姐現在要養身體,不要一直費(在這裏理解為打擾)二姐。
第四十三章 挖出來的蛇群
午飯吃的是葷豆花兒(四川特色菜,豆花兒,酸菜,蘑菇,肉片煮的湯),豆花兒是我爸一大早推的,原本是為了給薑老頭兒吃的,他愛吃我家的豆花兒,誰曉得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爸就幹脆做成葷豆花兒,讓我吃了,因為我特愛吃肉。
葷豆花兒非常好吃,農家道地的糍粑海椒(海椒砸碎,加菜油),配上滑嫩的豆花兒,辣得我直呼氣,卻又香得我停不下筷子,吃了兩大碗飯,又喝了三碗湯,我這才算吃過癮。
放下筷子,我又去看了下我媽,我媽精神恢複的還不錯,我爸特地給她燉了點兒雞湯補身子,我和我姐都懂事兒了,也不會像小時候一樣,鬧著要吃雞肉了。
我乖乖的趴我媽身邊,看我媽喝完雞湯,就直接滾我媽懷裏撒嬌去了。
“老陳,這下好了,二妹的事兒也解決了,孩子好了,三娃兒也可以在我們身邊呆到15歲,我這心裏舒坦啊。”我媽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可氣色終歸是好的,比起前幾天的憔悴,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是好,我覺得我家三娃兒,該有大前途,我總覺得薑師傅的身份絕對不普通。”我爸把我媽拉到他身邊靠著,任由我在我媽身上滾來滾去的,跟我媽說著話兒。
“咋不普通了?”我媽顯然就沒多想啥。
我爸看了我一眼,沒回答,而就在這時候,酥肉的聲音在我家院門口響了起來。
酥肉這小子義氣啊,自從我家發生了二姐的事情後,村裏很多人有意無意的都比較回避到我家來,雖然他們一開始也悄悄的來出主意,可是架不住他們怕啊。
就是酥肉這小子,也不管他媽擔心,三天兩頭朝著我家跑,來找我玩兒。
我穿上鞋子,‘蹬蹬蹬’的就跑出去了,前些日子因為二姐的事情我沒心思玩,酥肉來找我,我都隨便應付兩句就過去了,今天少不得要和他好好玩玩。
見我‘意氣風發’的跑出來,酥肉倒是嚇了一跳,前些日子,哪天我不是灰頭土臉的啊?
“你二姐的事兒好了?”酥肉這小子不愧是我鐵哥們,非常的了解我。
我拍了拍他肚子上的肥肉,說到:“好了,好了,徹底沒事兒了,我說這次我們走哪兒去玩?不然,我們去把劉春燕家的雞偷來吃了吧?”
二姐的事情解決了,我當然就想起了我和劉春燕的‘深仇大恨’,當下就出起了餿主意。
“今天不去了,等下我們去鄉場一次,我跟你說,有好事兒,對了,你昨天咋沒來上學?”酥肉顯然今天不想偷雞,提起了鄉場,順便問了句我昨天咋沒上學。
我差點脫口而出我和師父去辦事兒了,可到底還是沒說,原因很簡單,我以為我原本在酥肉心中的形象是一個英雄的紅軍戰士,這一下變成了一個道士,太毀我形象了,於是我就打了個哈哈應付過去了,倒是對他所說的鄉場上的好事兒很感興趣,於是問到;“鄉場上啥好事兒,你快說,否則我就要上老虎凳,辣椒水伺候了。”
“嘿,你不知道啊,鄉場上在砍竹子,今天上午我和我媽去鄉場趕集知道的。”酥肉忙不迭的說到。
“去去去,我還以為啥事兒呢,砍竹子新鮮?前麵就有一小片兒竹林,我去家拿吧刀給你,你去砍砍?真是的,你就直說吧,要不要和我去劉春燕家,把她家那隻雞給偷了。”我非常不屑酥肉的好事兒,要砍竹子都成了好事兒,那這好事兒天天都在發生。
“嗨,你聽我說完啊,那不是砍一兩顆竹子,是砍一整片兒竹林呢,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說是砍竹子還給工分兒,這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那竹林好多蛇啊。”酥肉喋喋不休的說著。
“蛇?竹林沒蛇才奇怪!”我嚷了一句,農村孩子誰沒見過蛇啊?也知道,竹林那種陰涼的地方,一般都有蛇存在,可是我心底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想起了那晚上我呆的那個竹林。
“你急啥,蛇是不新鮮,好多人還準備捉了回去吃啊,卻被鄉場上當官的給阻止了,聽說還來了解放軍,我還聽說啊.....”酥肉忽然就壓低了聲音。
我聽見解放軍已經是心神蕩漾了,可一聽酥肉說還有事兒,一著急,連忙問到:“啥?”
我聽說有條大蛇,好大的蛇,這次砍竹子可是要求把竹根兒都挖了的,不知咋的,有條大蛇在地下,那蛇頭就有一個筲箕那麽大。”酥肉比劃著。
我的臉色不好看了,嘴上卻說著:“你就吹,盡管吹牛皮,你看見了?”
“沒看見,嗬嗬...”酥肉抓著後腦勺笑了,那臉上的肥肉推擠起來,讓他的眼睛成了個眯眯眼,看起來憨厚老實之極,不過他又繼續說到:“可上午那些挖竹子的人來說了啊,現在滿鄉場都在傳呢,反正那蛇頭先出來的,被幾個當官的解放軍看見了,立刻就把人趕走了,說是等下再放人進去。”
我心裏有八九分相信了,酥肉這小子看似老實,其實滿嘴跑火車,但他不糊弄我啊,我終於問出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酥肉,你說的是鄉場上哪片兒竹林啊?
“哦,那竹林聽說挨著一片兒墳地,平日裏都沒啥人去的,好在沒啥人去,不然不給大蛇給吞了啊,我跟你說....”酥肉上下嘴皮快速的翻著,一直在說著,就我一聽說是那裏,心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大蛇啊!!前幾天我不僅撞了鬼,還睡在大蛇身上,***,我這是命大?還是命大呢?
“三娃兒,三娃兒.....”酥肉見我發呆沒回應他,不停在旁邊喊我。
“咋了?”我一下子回過神來,裝作沒事兒的問到。
“你剛才聽我說沒,還聽說挖出了個石門,就是靠近墳地兒那一塊。”酥肉非常認真的說到。
我一聽,原來我發呆的時候錯過了那麽重要的信息,於是說到:“你小子是想我和你一起去鄉場看熱鬧吧?走,我們這就去。”
“好咧,我幹糧都帶上了!”酥肉一身肥肉興奮的發抖,趕緊說到。
“啥幹糧?”一聽有吃的,我也來勁兒。
“你看。”酥肉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來,一打開裏麵是快被他那一身肥肉擠‘糊糊’的煮土豆兒。
“算了,你吃吧。”我實在對那幾個不成形的煮土豆兒提不起啥興趣,進去和我爸媽打了一聲招呼就出去了。
和酥肉一路瘋瘋跑跑,倒也不覺得去鄉場路有多漫長,下午兩點過的樣子,我們就趕到了鄉場,隻是奇怪的是,平日裏熱鬧的鄉場,顯得非常的清靜。
“看吧,我說的是真的吧,這鄉場上的人都去竹林兒那邊挖竹子去了。”酥肉有些小得意。
“嗯。”一提起這個,我心裏就有事兒,敷衍的回答了一聲。
“可這竹林兒該咋去哦?三娃兒,你曉得不?”酥肉一般就是這樣,沒了主意就問我。
“咋去?跟著我唄,我熟的很。”我隨口就回答了一聲,說了才知道這不說漏了嗎?
“三娃兒,你咋知道的?”果然,酥肉立刻就問了出來。
酥肉是我最好的朋友,其實我也不想騙他,猶豫了半天,我問酥肉:“酥肉,你是我好弟兄吧?”
“廢話,我們這關係就和董存瑞跟黃繼光似的!”酥肉把自己胸脯拍的‘砰砰’作響。
“他倆啥關係?”還真新鮮,我第一次聽說董存瑞和黃繼光有關係。
“都是戰鬥英雄!英雄之間,當然是,當然是那啥...那反正就是一路人嘛。”酥肉果然是扯淡的能手!
得了,還戰鬥英雄呢,老子注定是個道士了,懶得和酥肉扯了,我鄭重的說到:“那酥肉,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不?”
酥肉被我的鄭重其事嚇了一大跳,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以前不信的,可..可現在有點兒..信了,不就是你二姐的事嗎?那個..我就....
酥肉怕我生氣,說的小心翼翼的,況且那個時候的社會風氣,注定了從小詭異之事兒見多了的農村小孩子也不能講啥迷信的內容。
“唉,我二姐就是被鬼迷住了,反正為了這事兒,我去了你說那個竹林。你信不信我吧?”我望著酥肉問到。
“你見過?”酥肉一臉驚恐。
“嗯,見過。”我很淡定,見多了,也就沒啥感覺了,況且我還有個便宜師父保護我。
“啥樣兒?”酥肉的臉色已經煞白了。
“就那樣子吧,也不是青麵獠牙的。”我可不想嚇唬酥肉,輕描淡寫的說到。
酥肉長籲了一口氣兒,拍著胸膛,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兒,然後才問到:“三娃兒,咋回事兒,你能講講不?”
我直覺這事兒就不能詳細的講,隻能說到:“反正吧,就是找個人幫忙驅鬼唄,有啥好講的?我二姐現在沒事兒了,但是你要保密!”
“我絕對保密,哪個都不說。”酥肉絕對接受這一說法,身為農村孩子,誰沒聽過找人驅鬼的事兒,就算那個年代不能親眼看見。
我非常信任酥肉,他是肯保密的,除非有人用吃的威脅他,但是這事兒他爸媽是絕對不會問的,更不會拿吃的威脅他。
“那我們走吧,去竹林!”我手一揮,大聲的說到,給酥肉說了,我心裏也輕鬆多了,其實我自己不能料到的是,這一說,是注定酥肉會走進我的生活。
第四十四章 竹林中的群蛇
我帶著酥肉駕輕就熟的朝著竹林的方向走去,畢竟是白天,我的心情竟然還有幾分輕鬆。
還沒靠近竹林,我和酥肉就聽見人聲鼎沸,我們高興的對望一眼,知道是來對地方了,小孩子一般愛湊熱鬧,我和酥肉幾乎是飛奔著朝竹林的方向跑去。
好多人啊,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原本茂密的竹林不見了蹤影,就看見人們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怕是整個鄉場的人都出動了。
不,不,還不止,估計附近村的人都來了。
竹林不見了,可在旁邊的一塊空地上卻堆了好多竹子,看那根兒,就知道是新挖下來的。
我怕酥肉走不見了,就扯著酥肉的衣服,拚命的朝著裏麵擠,有大人不滿意了,說到:“小娃兒別擠,裏麵危險著呢,小娃兒湊啥熱鬧?”
我是一心進去,因為我感覺我師父在裏麵,所以根本無視他的話,可是酥肉卻停下了,眼巴巴的望著別人問;“叔,你說一下嘛,哪兒危險?是不是有大蛇?”
“大蛇不大蛇我不曉得,就是上午聽見有人說,但是這兒好像挖出個古墓,而且這裏的部隊不準殺蛇,這在讓啥懂蛇的人,驅蛇走,你往裏擠,小心被蛇咬哦。”那個大叔倒也熱情,一連串就把話講了出來。
“那你們圍在這兒幹啥呢?”酥肉就是一話嘮,逮著誰都得問個一五一十。
“幹啥?看蛇走卅,我長那麽大,蛇看過不少,就是沒見過一群蛇爬來爬去的,今天就要看。再說,蛇走了,我們還要挖竹子,掙工分誒。”估計這大叔也是個話嘮,酥肉問啥,他都答的詳細無比。
“叔,這古墓是咋回事兒?”原本我是打算擠進去的,一想反正酥肉也和人搭上話了,就不如問問。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因為這次挖竹子,要求連根一起挖,挖了還要把地翻一遍,堅決不能讓長竹子了,這不是有些竹子的根長的那叫一個深哦,就去挖吧,結果就挖到一塊大石頭,上麵要求繼續挖,一挖,嘿,出來一個石門,怪裏怪氣的,說啥的都有,我就覺得是古墓,但是我又覺得,哪兒有古墓開道門的啊?”大叔摸出一根自製的土黃煙點上了,看來是說激動了,需要平複一下情緒。
聽他這樣一說,我二話不說就拉著酥肉往裏麵兒擠,在擠的過程中,猶自聽見那大叔在叨叨;“這上頭不曉得咋個想的,一會兒煉鋼鐵,一會兒逮耗子,現在又要挖竹子,過幾年得砍樹了吧?”
我倆個字小,很快就擠到了前排,這一看,不得了,好多解放軍在竹林外圍守著,這片兒竹林已經被挖的坑坑窪窪,在中間一些的地方,竟然拉起了長長的黑布,也看不見裏麵有些啥。
我著急,拉著酥肉就朝竹林裏跑,沒跑兩步,一個看起來挺年輕的小戰士就過來了,操著標準的東北話喊到:“那倆小孩兒,哪疙瘩來的?不能往裏跑了啊。”
“我找我師父。”我一急就用‘椒鹽’普通話回到,酥肉在旁邊奇怪的把我望著,師父,啥師父?在此時,我卻來不及解釋。
“嗬,小孩兒可不能撒謊,還師父呢,去去去,呆一邊玩兒去吧,咱可是在執行任務,小孩兒不聽話,一樣給斃了。”說著,那小戰士笑了笑,那兩酒窩挺深的,他嚇我們呢,自己就先笑了。
酥肉別看他憨胖,憨胖的,其實人精一個,早看出來那小戰士是嚇他的,就嗬嗬傻笑著上前去:“哥哥,我給你說嘛,我是來找我爸的,我爸在裏麵。”
我差點沒吐,就覺得這酥肉和我師父咋就是個絕配呢?都是編胡話不眨眼型,我師父那是猥瑣型的,這酥肉是扮豬吃老虎型的,瞧他笑的那臉兒傻樣子,別人都不敢懷疑是假的,一懷疑感覺就跟犯罪似的。
那小戰士信以為真了,開口問到:“你沒忽悠吧?你爸在這兒?我說......”
那小戰士和酥肉扯,我卻著急的想進去,四處張望起來,這一看還真給我看到一個熟人,是那小院子裏的人。
我記得很清楚,上次我師父帶我去鎮上,不就去了一個小院子嗎?這就是那個來開門的人,我絕對肯定是他,因為那天我吃花生呢,他要幫我掃殼的,結果被我師父一吼,他把掃把塞我手裏了。
“叔叔,叔叔...!”我蹦起來大喊到。
那人疑惑的四處張望了一下,我一急,直接喊到:“不要望了,喊的就是你哦。”
那人發現了我,先是一愣,接著就是一笑,走了過來,直接用手指頭彈了我額頭一下,說到:“小娃娃,人不大,脾氣還不小,啥叫喊的就是我?”
“我也是沒得辦法了嘛,我是來找我師父的。”我是遇見救星了,逮著就不放。
“找你師父?”那人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然後說到:“哦,我知道,可我不敢隨便帶你去見他,你等著,我去通知他一聲兒。”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我摸著被他彈的有些發痛的額頭,焦急的等待著,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的心裏跟貓抓了一樣。
過了一會兒,那人出來了,這次沒彈我了,笑眯眯的說到:“走吧,小娃娃,你師父說讓你進去。”
我一聽這話,激動的拉著酥肉就往裏麵跑,那人看見了,不由得喊到:“嘿,小哥兒,你還要帶個人去啊?”
“我弟兄夥,沒得事的。”我怕他阻止我,牽著酥肉是一路狂奔,朝著那拉著帷幕的地方跑去。
那人其實也沒阻止我的意思,苦笑了兩聲,也就由得我去了。
那個長長的帷幕隻有一個入口,我拉著酥肉悶著跑也沒注意前麵,結果一下子撞到一個人身上,我抬頭一看,不是我那便宜師父,又是哪個?
“三娃兒,你消息倒是靈通的很呐。”師父笑眯眯的,一開口就他獨有的風格—洗我腦殼(諷刺我)。
我急著進去看熱鬧,也不跟他計較,直接一拍胸口,得意的說到:“也不看看我是哪個?我弟兄分分鍾就給我送情報來了,革命戰士哪能不曉得敵人在哪兒?”
“嗬!”迎接我的直接就是師父的一巴掌,‘啪’的一聲就打在我背上。
打完他也不理我,隻是笑眯眯的上下盯著酥肉看個不停,看了半天他才說了句:“這個小胖娃兒,倒也有福氣,和你也是真朋友,都進來嘛。”
放行了,還是讓我們兩個都進去,我和酥肉歡呼一聲,跟著我師父背後進去了。
剛一進那個帷幕,我和酥肉就嚇了一大跳,蛇,密密麻麻的蛇,一條挨著一條,一條擠著一條,全在這狹長的帷幕裏,帷幕的一頭是一個平台,上麵站了幾個人,另外一頭我看見直通墳地那邊的小山崖兒。
那小山崖兒下麵是一個小河塘,河塘過去點兒,就是一片荒地兒連著就是山,山上是沒啥人居住的。
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把蛇往那邊趕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跟我走,不然掉蛇堆裏了,沒人救你。”我師父背著個手,走在前麵,出言提醒到。
我倒不擔心,我知道他絕對會救我,不過看見這密密麻麻的蛇,我也頭皮發緊,跟著他的腳步,哪兒敢有半點兒怠慢,至於酥肉,早就怕的扯著我的衣角在走路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後悔來跑這一趟兒。
說來也奇怪,這個狹長的帷幕裏除了那個小平台高出幾分,其餘全是平地,其實我師父帶著我,也是在蛇群裏走,隻是不知道為啥,我師父走到哪裏,蛇群就會散開來,並不主動攻擊。
我身上起著雞皮疙瘩,走的分外小心,但也忍不住仔細觀望,這些蛇大多是‘竹葉青’,也有無毒的菜花蛇,另外夾雜著少量的‘麻娃子’(金環蛇,銀環蛇),都是劇毒的毒蛇,這一看少說有上千條,反正都聚集在這一頭兒,沒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