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所號稱名牌的大學裏,莊稼可以是眾多男生的一個代表,球場上發泄著青春,棋牌桌前消磨青春,教室隻是換一個名稱,閉目養神的地方。大學,似乎是他們奮鬥的終點站,是他們揮霍青春的地方。至於愛情嗎!一個有點飄緲的美好概念。其實莊稼的心理偶爾也會泛起漣漪,他喜歡雨水,在心理,一個來自北方的女生,一個短發,圓臉,圓圓的眼睛,嘴唇有點翹的女生。在莊稼的眼裏,雨水除了學習,學習外,還是學習。
大學,對雨水來說,僅僅是一個過渡,不是她的終點,其實自己也說不好,但是她的天性,讓她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愛情嗎?美好,向往,好像父母在一直張羅著,一個能和她相匹配,那是父母的心願。莊稼的影子,偶爾也會在她的心理駐足,一個吊兒郎當,但又有一些才氣的大男孩。
剛入學的那一個中秋,輔導員在係裏借了個小教室,想給這些剛離開家的大孩子們一個小小的中秋聚會。白白的牆,黑黑的黑板,好像缺點什麽。莊稼拿起了粉筆,四個大字:中秋快樂,幾束花草,躍然出現在黑板上,同學們的詫異,莊稼的第一次在全班同學麵前,展示了他的才氣。
各班輪流的黑板報,團書記的雨水自然就找到了莊稼。莊稼告訴雨水,他設計版麵,文字部分最好雨水自己寫。"為什麽",莊稼告訴雨水,虎頭蛇尾,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把文字寫完。
第一個元旦,全班又一次地聚在一起。莊稼借了把吉他,一曲自彈自唱,滿堂喝彩。雨水看莊稼的眼神有點異樣,莊稼的心裏,其實從上次一起出黑板報時,也總有雨水的影子。
元旦那天,同學相約一起滑冰。來自南方的莊稼,水平並不比長在北方的雨水高,兩人一直手拉著手在冰上,一起滑,一起摔,陽光,歡笑,青春在揮灑。
大學的任務是學習。學習,對莊稼來說,最不願意,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他找到雨水,"要考試了",雨水把自己所有的筆記,老師留下的作業都給了莊稼。雨水的學習,從小到大學,永遠都是第一,也是這個班的高考最高分。莊稼,從小到大,也就真正學過一年,為考大學。大學,六十分是他的目標,雨水的筆記和作業,讓莊稼還是比較容易的實現了這個目標。
春天,同學相約爬長城。不是很晴的天,山的綠色隱現在雲霧裏,長城也就溶化在遠方。長城之上,莊稼告訴雨水,不到長城非好漢,隻是一個傳說。雨水說,你本就沒有什麽目標,也就感覺不到好漢的成功。雨水沒錯,隨遇而安,莊稼的性格。雨水當然有自己的目標,出國深造,起碼目前能想到的不遠的未來。
回來時,我去機場接你。
真的嗎?
一定,還有鮮花。
雨水笑了,莊稼讀懂了一些,但不能肯定。
南方的夏天,酷熱得有些鬱悶,那是莊稼的感覺,提前十天回到學校。平日裏嘈雜偌大的校園,蟬的嘶鳴,平增了幾許空蕩,那是莊稼的心。寫個信吧,誰?當然是雨水。其實,信,很普通,問問雨水幾時返校,接站。忐忑中的等待,有著熟悉筆跡的信封,躺在郵箱裏。
雨水的暑假,一如往常,有點悵然,但說不清楚,隻是覺得那個校園更具吸引。假期裏唯一的一封信,當然很高興。弟弟說要讀,讀吧。爸爸說,年青,學習,出國深造,主要任務,我們希望。未來,我們也一直考慮。
坐在高高的出站口的旁邊的鐵柵欄上,熙熙人群中那張熟悉的笑臉,遠遠地看見。跳下來,自己也淹沒在人群中,那張笑臉,竟然弄掉了。沮喪,自己的沒用,回到校園時,華燈初放,宿舍裏,雨水在等著莊稼。同樣是莊稼熟悉的笑,互相的問候,一個手工明信片,讓莊稼已經感到很滿足。
以後的日子,其實平平常常。雨水,學習,食堂,宿舍。莊稼,球場,宿舍,食堂。沒有交點的平行線,偶爾會停下,互相對望一眼。雨水有時也會對莊稼說,沒勁,喜歡他那樣,也喜歡和他在一起,在一起時沒心沒肺。莊稼也會說,羨慕她那樣,充實,有理想,可他做不到。
再後來,不多的碰麵時,兩人都很客氣。雨水有了一個外校,準備出國的男朋友,父母介紹。莊稼,唯一的變化,高年級男生的玩世不恭。
畢業,離開的那一天。車廂裏的莊稼,車窗外的一圈朋友。當莊稼抬起頭時,有些發愣,看到的是雨水靜靜地一人站在圈外,看著他,霎那間明白,送他。雨水接過那雙手,莊稼越過別人遞過來的,還是莊稼熟悉的笑,但這次莊稼真的看懂了,因為他在雨水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的青春,我的大學,我的眼睛,我他媽的這四年,後來莊稼所能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