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製度沒有好下場-- 由戈爾巴喬夫的去世談起

民主製度沒有好下場-- 由戈爾巴喬夫的去世談起

 

戈爾巴喬夫-- 關於善良的一個沉痛的玩笑

戈爾巴喬夫去世了。

他可謂人類曆史上傳奇的人物。在俄羅斯，被認為給俄羅斯帶來深重災難的罪人。在西方，則被宣傳成民主自由的英雄，結束冷戰的偉大政治家。而原因都是因為，戈爾巴喬夫肢解了蘇聯。

可以說，戈爾巴喬夫是一個無能的政治家，但又走到當時世界最龐大帝國蘇聯的權力寶座。而且，輕而易舉的就把美國人恐懼的蘇聯給肢解了。但他又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博學睿智，超越他的時代的偉人，似乎給人類指出了一個文明的未來。然而，現實擊破了這個神話。世界仍然是現實的，政治仍然是肮髒的。最終，戈爾巴喬夫頂多是一個好心而不懂得政治的書呆子，沒有將人類帶入更美好的未來，而是將俄羅斯烏克蘭帶入的災難之中。從今天的俄烏戰爭來看，蘇聯的解體或許使世界麵臨更大的危機。

戈爾巴喬夫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但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他從另一個方麵展示了政治的本質，上演了一次善良的意願因一廂情願的天真最終導致巨大的災難的劇目。

《環球人物》2006年曾專訪戈爾巴喬夫。

采訪中戈爾巴喬夫說：“我給中國朋友的忠告是：不要搞什麽‘民主化’， 那樣不會有好結果！千萬不要讓局勢混亂，穩定是第一位的。”談到蘇共垮台，他說：“我深深體會到，改革時期，加強黨對國家和改革進程的領導，是所有問題的重中之重。在這裏，我想通過我們的慘痛失誤來提醒中國朋友：如果黨失去對社會和改革的領導，就會出現混亂，那將是非常危險的。”

實際上，時任蘇共中央總書記、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的戈爾巴喬夫1989年5月作為蘇聯最後一位最高領導人，（當時可能連鄧小平也沒有想到他會是最後一位蘇聯領導人，）訪問了中國。而那時中國也正在六四的前夜，在曆史的命運十字路口驚濤駭浪中。在和趙紫陽見麵時，學生正在天安門廣場上抗議。而在中南海裏，鄧小平與戈爾巴喬夫舉行了曆史性會晤，恢複了中蘇關係的正常化。

中國和蘇聯在新中國成立毛澤東訪蘇之後，有一次一同站在了新的起點上。

戈爾巴喬夫的確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對中國很友好，實現中蘇關係正常化意義重大。他也希望與美國友好，一起為人類消除核武器，為人類的未來建立新的和平的世界。那個時候，中國也有許多知識分子、領導人非常天真善良，沒有認清曾被馬克思列寧深刻揭露的西方資本主義的本質。所以，當年蘇聯解體也就出奇的友好快樂，而且崇高。以至於烏克蘭的領導人主動把人類邪惡的核武器消除，把烏克蘭變成了一個無核國家。本來烏克蘭既是蘇聯的武器製造的重要基地，也是核武器大國。這些都是非常善良的，崇高的，在人類曆史上，過去從沒有出現，很久之後也不會再有了。

然而，蘇聯的命運是戈爾巴喬夫所決定嗎？

赫魯曉夫和毛澤東--二十世紀人類曆史最重要的政治家

不，其實到了80年代，蘇聯解體已經成為必然，它早就在劫難逃了。

蘇聯的解體首先是一個民族問題。民族主義和國家今天越來越成為一個狹隘落後的理念和製度，可以說哪裏講民族，哪裏就會有動蕩和災難，哪裏講國家哪裏就不能有真正的正義和公理。二戰後形成的多民族國家都麵臨動蕩解體的命運。當年前南斯拉夫的解體是一個民族問題，今天在前蘇聯國家中，為什麽烏克蘭會發生戰爭和分裂，這裏麵仍然有一個民族問題。

蘇聯和俄羅斯的厄運的真正製造者也不是戈爾巴喬夫，而是赫魯曉夫。

肯尼迪遇刺後，夫人傑奎琳給赫魯曉夫寫過一封信，感謝他的慰問並提到當年肯尼迪與赫魯曉夫間的深厚友誼以及兩人對避免將世界卷入核戰爭所做的共同努力。在化解了幾乎引發核大戰的古巴危機後，肯尼迪和赫魯曉夫成了朋友。所以，1963年7月肯尼迪又勸說赫魯曉夫一同對中國采取打擊行動。當時中蘇交惡，58年因為“聯合艦隊風波”蘇聯單方停止了對華援助，古巴危機後中國又與蘇聯及華沙組織發生激烈論戰，然而，赫魯曉夫仍然拒絕了他的美國好朋友肯尼迪，因為不願與美國這個“世界頭號資本主義國家”一起對社會主義的大國中國下毒手。這避免了中國的一次滅頂之災。到了1969年中蘇關係進一步惡化在珍寶島交戰，當時蘇聯在中蘇邊境布置了數千枚核彈頭，威脅要對中國實施核打擊，但據說這一次美國總統尼克鬆又警告蘇聯，如果向中國發動核戰爭，美國將對蘇聯進行核報複。毛澤東當年不懼怕美國的原子彈，但赫魯曉夫始終懼怕，他的核威懾隻是一種表麵的吆喝，當年古巴危機的最後關頭，據說他差點就要提前宣布撤出導彈旅。風雲變幻。就在肯尼迪提議不久被赫魯曉夫拒絕之後不久，1964年，中國首次進行了地下核試驗，並於10月16日成功試爆了第一顆原子彈。而當天，赫魯曉夫突然被蘇共解除了領導職務趕下台。

赫魯曉夫是一個工人出身的精明的政客。他缺乏風度，形象滑稽，舉止粗魯，言談浮誇，這些外在的表現使得公眾對赫魯曉夫形成一種過於簡單膚淺的概念。當年毛澤東曾評價赫魯曉夫說：“從赫魯曉夫這麽多次接觸看，這個人不大懂馬列主義，比較膚淺，不懂階級分析的方法，有點像新聞記者，容易變”；“我跟斯大林隻打個平手，我跟赫魯曉夫較量還是略占上風。”幾乎所有的人都曾是把赫魯曉夫看走過眼，包括斯大林。不過，毛澤東在人生最後堅決的反赫魯曉夫的妖魔化斯大林和修正主義卻是極其敏感富於遠見。他看的非常準，挽救中國日後的一次大劫。說“略占上風”是謙虛了。

斯大林死後，蘇聯最高決策層權力鬥爭極為複雜，當時搞的日後或許啟發了鄧小平，是集體負責製，一個五個領導人。其中，馬林科夫、伏羅希洛夫、卡崗諾維奇、貝利亞都是大權在握的人物，赫魯曉夫雖然是五人書記處中的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但權力僅僅是主管宣傳。當時掌握秘密警察和核導彈計劃的貝利亞就曾嘲笑赫魯曉夫是“土豆政客”。然而，不久塵埃落定時，人們發現強人都下崗再就業了。令人恐懼的秘密警察頭子貝利亞沒有看到這個結局，貝利亞在一開始就被赫魯曉夫迅速槍決了。現在，留下來的就隻有赫魯曉夫同誌。而那些原來的中央最高領導有的被安排到普通崗位上繼續為社會主義工作；有的流放到西伯利亞管理發電站；有的去了蒙古的首都烏蘭巴托；連手握重兵的蘇軍戰神朱可夫元帥也被退休了。

赫魯曉夫可謂20世紀對世界影響最深遠的政治家。隻要簡單梳理一下赫魯曉夫任上發生的主要事件就可以對他的重要性略見一斑：

1956年2月24日，赫魯曉夫突然作了長達4個半小時的《關於個人崇拜及其後果》的揭批斯大林的秘密報告，報告隨後泄露，世界震驚。這是20世紀人類最為重要的政治事件之一；

1961年，赫魯曉夫又把斯大林的遺體移出列寧墓，再次讓世界震驚；

揭批斯大林之後，赫魯曉夫還強力平定了國內支持斯大林的抗議運動和發生在波蘭、匈牙利的東歐社會主義信心喪失反蘇反斯大林的騷亂；

之後，他修築了柏林牆；

製造了古巴危機；

簽署了一係列核武器限製的協議；

對內則開始了蘇聯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的改革；

同時，還大規模裁軍；

與日本達成外交協議，恢複邦交；

從赫魯曉夫開始蘇聯國內政治由殘酷逐漸轉為溫和；

赫魯曉夫不僅避免了與美國爆發核戰爭，還拒絕了對中國的核打擊；

在他的統治期間，蘇聯首先發射了世界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開啟了人類的太空時代，和蘇美的太空競賽。當時美國的公眾得知蘇聯的衛星每天會經過自己的頭頂上空後，由於對衛星這一新奇事物概念的模糊，這讓美國公眾感到蘇聯人的衛星是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美國人很少去理解他們國家的強大軍事力量部署到別國為那些國家的政府和人民帶來的恐懼，但這次蘇聯的衛星使他們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而在此之後，蘇聯的宇航員又首次進入太空，這使美國社會陷入了一種與蘇聯競爭落後的焦慮感與恐懼之中，這種情緒彌漫於60年代，與60年代美國社會的動蕩不無關係。直到60年代末，1969年美國首次完成登月才徹底扭轉，使美國人重新獲得信心，但，這次登月一直有許多人認為是假的，直到今天美國再次等於搞了20多年，火箭停留在反複豎起火箭的階段，連發射都發不出去，這讓人對於以60年前的太空技術水平完成登月的美國再次感到疑問。進入70年代社會恢複平靜，回歸保守，美國進入高速發展的時代。

在1957年蘇聯發射人造衛星之後，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不得不在電視講話，向全美國人民保證，美國依舊在技術上不亞於蘇聯，並將投入巨資保證自己在科技上處於超越蘇聯的地位。不久美國成立了國防部高等研究計劃局，這個單位專門負責將軍事科研的成果盡快轉化實用。它的諸多成果之一就是今天對於人類影響深遠的互聯網的雛形“阿帕網”。

這些都是戈爾巴喬夫遠不能比的，其原因，不是這些都是赫魯曉夫搞的，而是，這些都是蘇聯的體製完成的。而在這一切之中，影響最為深遠重大的當屬赫魯曉夫的秘密報告。沒有任何人事先想到赫魯曉夫的秘密報告。然而，赫魯曉夫的秘密報告影響了整個世界的格局，直到今天。赫魯曉夫在蘇共20大上作的揭批斯大林的秘密報告無疑是20世紀最重大的事件之一。

1956年2月25日，參加20大的蘇聯代表在白天會議結束後突然接到通知當晚有特別會議。當晚午夜赫魯曉夫作了長達4個半小時名為《關於個人崇拜和其後果》的秘密報告。報告中赫魯曉夫揭露了斯大林搞個人崇拜和犯下的種種暴行。據說當時在場的1400名代表聽報告時氣氛極為緊張，全場鴉雀無聲。這些內容是這些代表所聞所未聞從來不敢想象的。據說後來有人暈倒，甚至有兩個代表在會後自殺了。報告在兩個月後發給東歐的共產黨組織，但作為絕密文件。當時報告的內容對於東歐國家也是聞所未聞的，所以盡管是絕密但也立即引起軒然大波。文件在波蘭流入以色列使館，隨後美國中情局便得到報告複印件，並立即作為重磅炸彈在7月4日《紐約時報》發表，震驚整個世界。

在此之前斯大林無論在東、西方都是反法西斯抗擊納粹的英雄，為人類做出重大貢獻。在社會主義陣營中更是帶領蘇聯人民迅速建立起強大的社會主義蘇聯的偉大領袖和共產主義的導師。但在赫魯曉夫的報告中揭示出斯大林發動大清洗抓捕殺害大量蘇共黨員，以及迫害少數民族的殘暴的另一麵。由此西方世界對斯大林和蘇聯開始係統而持久的妖魔化，將斯大林定格為可怕的惡魔、暴君、殺人狂，進而成為整個社會主義的代名詞。所以，赫魯曉夫的報道對於共產主義運動的終結和日後蘇東社會主義國家解體具有深遠影響。直到今天社會主義的在西方仍然是極權、專製、反人道、侵略、霸權的符號。

然而，隨著20世紀末蘇聯當年的一些文獻的解密，當年赫魯曉夫對於斯大林的否定可能不隻是以點帶麵一杆子打翻整隻船的問題。這些年來又一些蘇聯問題研究專家發現當年赫魯曉夫的報告有許多不實之處。比如大清洗。大清洗也有可能並不是斯大林發動的，而是赫魯曉夫和內政部的人員的指示推動、轉變成的大規模迫害行為。起碼赫魯曉夫當年是斯大林路線最起勁的鼓吹者，而且還是最有力的直接執行者。大清洗時赫魯曉夫簽發逮捕令抓捕殺害了大量蘇共黨員，包括他的同許多同事和朋友。但奇怪的是後來在整頓大清洗時，當年與赫魯曉夫一起執行大清洗的官員又都受到處理，但赫魯曉夫卻安然無恙。到1949年，斯大林將赫魯曉夫召回莫斯科，赫魯曉夫進入核心集團。晚年據說斯大林經常把貝利亞、馬林科夫、赫魯曉夫、布爾加寧召集到克林姆林宮觀看他最喜歡的美國西部牛仔片，淩晨時再回到自己的別墅聚餐，讓他們依次跳舞，並經常把眾人灌得酩酊大醉。

當年，赫魯曉夫對斯大林的做法使毛澤東對於接班人問題極為敏感，疑心重重。後來，他連寫九篇評論徹底批判赫魯曉夫的修正主義，並且派團去蘇聯與蘇共論戰。一度國人非常狹隘的理解毛澤東的這些行為，認為隻是擔心自己的權力。直到今天，我才意識到毛澤東當年的敏銳和眼光的長遠。而且，他派去和蘇共論戰的大將正是鄧小平。而當年鄧小平還年輕論戰非常勇猛，回來後受到毛的表揚。這使得鄧小平在毛澤東身後無法否定毛，也無法搞修正主義了。不過，這次論戰也讓鄧小平受到刺激，之後改革開放時他提出：不爭論。辯論沒意義，辯不出是非真理，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所以，這些對於日後的中國意義深遠。

而且，赫魯曉夫還與今天克裏米亞的歸屬問題直接相關。

實際上，俄羅斯既缺乏思想家，又缺乏戰略家。在蘇聯革命時期，列寧可謂是一個深刻的思想家，他對於帝國主義的論述至今，尤其是至今仍然值得深思。而斯大林可謂是蘇聯的具有戰略眼光的偉大的政治家。（當然，也有嚴重的局限和問題。）二戰後，斯大林將克裏米亞的原住民韃靼人全部遷出，使得大量俄羅斯人遷入，這一做法影響深遠，也使得今天俄羅斯能重新收回克裏米亞。

而克裏米亞是俄烏的結。

克裏米亞僅以地峽和烏克蘭相連，在曆史上，自從被俄羅斯奪取後，從來沒有歸屬過烏克蘭。但為什麽今天成為烏克蘭的領土，導致俄羅斯和烏克蘭的死磕呢？

1944年烏克蘭解放時，猶太人的反法西斯委員會向斯大林呈交一份報告，主張把克裏米亞建成一個猶太人自治區。他們曾兩次將目光投向俄羅斯的克裏米亞(位於原蘇聯歐洲部分南部，瀕黑海和亞速海)，但均告失敗。蘇聯有大量猶太人，在剛成立時，它的民族政策是比較開明的。所以，不少猶太人開始為建立自己的家園而紛紛活動。而猶太人的這種封閉狹隘，不能與其他民族融合的習慣，後來再次為他們招來大禍。

當時，蘇聯領導層中大部分領導人都讚同這個報告，然而斯大林對報告極為反感。這份報告引起斯大林的高度戒備和強烈反應，他擔心這是美國猶太複國主義所采取的行動，蘇聯的猶太複國主義代理人企圖在克裏米亞建立自己的國家，使之脫離蘇聯，在那裏建立起美帝國主義的代理機構。猶太人反法西斯委員會因此在戰後不久便遭到鎮壓。然後，一場全國範圍內針對猶太人的政治批判展開。

但為什麽其他蘇共領導人讚同猶太人委員會的提案呢？因為，克裏米亞是海軍重地，人少又急需建設，而當年蘇聯十分困難難以顧及。後來，在二戰後的蘇聯建設中，有些小聰明赫魯曉夫想出一個妙計，他一拍腦門，就像古巴危機時，在海邊散步時一拍腦門，想出一個聰明的主意，差點引發世界核大戰，但最終蘇聯占到了便宜，他向斯大林建議，把克裏米亞交給烏克蘭自製州去管理。然而，斯大林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否決這個想法。

可是，到了1954年春天，在蘇聯紀念烏克蘭加入俄國過300年的紀念日當天，當時已經是蘇聯一把手的赫魯曉夫同誌又突然當眾宣布了一個“錦上添花”的重大的決定：將克裏米亞州劃撥給烏克蘭管轄。當時，蘇共非常開心，覺得甩了一個大包袱；烏克蘭沒有什麽特別的開心，接過任務就開始建設克裏米亞，而克裏米亞的俄羅斯人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烏克蘭人就住到了這裏，這裏也越來越繁榮了。

蘇聯可能除了斯大林沒有一個人會想到有一天烏克蘭會同俄羅斯分裂，這裏就是炸藥的導火索，並為防止烏克蘭的分裂提早準備。可其實從曆史來看，烏克蘭不斷與俄羅斯在分裂。這個地區是一片幅員遼闊的地域，不是一個小國，而主要生活的又是烏克蘭人，另一方麵，那裏一半接通歐洲，曾被波蘭統治，有一股親波蘭和親西方的勢力，另一半接著俄羅斯，以俄羅斯人為主。同樣，當年毛澤東雖然搞民族自治區，民族團結，但在新疆駐紮重兵，而且軍隊和地方一把手全是漢人，複員後全部留下，子女戶口不能遷出。這些都是非常謹慎富於有遠見的細心考慮，避免了日後的動亂戰爭和分裂。

所以，我認為如果從人類曆史從資本主義向共產主義轉變的大趨勢看，赫魯曉夫和毛澤東才是二十世紀人類曆史最重要的政治家，深刻的影響了人類曆史的走向，其影響一直延續到今天。

 

俄羅斯-- 沒有文化的民族感性蠻幹

從表麵看，俄羅斯的文化非常繁榮，音樂，文學，繪畫，等等，但是，它一直沒有本民族偉大的思想家，建立起一套係統的足以成為本民族的精神支柱，保證本民族可以在世界上競爭中長期、持續的發展強大。俄羅斯除了在接受馬克思的先進思想理論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蘇聯時期，其他的時間都不是一個真正的強大的世界強國家，而隻是歐亞的邊緣遼闊寒冷的地帶不停的蠻勇爭鬥的國家。

斯拉夫民族是非常感性的，俄羅斯人非常感性，他們永遠處於伏特加的飄忽的腳步中在忽冷忽熱的亢奮和悲傷中度過了一年又一年的數百年的歲月，他們一旦接受了馬克思主義就立刻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和中國比，蘇共的建國和社會主義的建設是一揮而就，然後，他們變成和美國一樣強大的世界兩個超級大國之一，但遇到危機，又幹脆解體，完全搞起西方資本主義，而且，還傻到讓美國給他搞休克療法。在政治的老道精明和黑厚上，俄羅斯根本無法和英美盎格魯撒克遜民族和中華民族相比。而，在蘇聯之前的俄羅斯一直是一個落後的而不停的打仗的大國，雖然也不斷吞並侵略，但差不多也有一半的時間被侵略。這裏克裏米亞又是俄羅斯近代衰敗之崩潰的一個結。

1825年11月，俄國皇宮宣布沙皇亞曆山大一世駕崩後，繼位者是尼古拉一世。即位時爆發了“12月黨人政變”，政變被鎮壓後，俄羅斯麵臨巨大革命危機，但尼古拉一世卻從此極端保守，不遺餘力的絞殺一切革命和變革的思想，深刻加重了國內矛盾。

但他繼續曆代沙皇的擴張政策，為了爭奪黑海的出海口，開始了克裏米亞戰爭。這導致土、英、法、土的最激烈反對。克裏米亞戰爭十分慘烈。開始在俄羅斯對土耳其的戰爭中，出於分割強大的奧斯曼帝國的目的，英國支持俄羅斯，但當看到俄羅斯要打敗土耳其，占領克裏米亞時，英國又開始支持土耳其對抗俄羅斯。最夢幻的是，開始英國公眾一致仇視土耳其，但當英國準備支持土耳其對抗俄國時，幾乎是一夜之間英國民眾又一致仇視俄國，同情土耳其。而剛剛和英國打的不可開交的法國現在也加入了英國的對抗俄羅斯的陣營。此時，俄羅斯軍事和科技水平遠遠落後於英法，這場戰爭簡直就是英法兩國展示工業革命最新的在殺傷人類的成果的舞台，各種新式武器紛紛亮相戰場，老毛子隻能依靠蠻力對抗，而當年的先進武器對於老毛子的肌肉還是不夠強大。所以，曆時三年的戰爭雙方投入的兵力各自逼近百萬，最終沙皇俄國以付出五十萬士兵傷亡的代價宣告戰敗。在敗局已定的情況下，尼古拉一世把皇太子亞曆山大二世叫到跟前對他說：“為俄國努力吧！朕本想把最沉重的擔子挑起來，給你留下一個幸福強大的王國，現在看來上帝做了別的安排。”不久，尼古拉一世就死了。一般猜測是：他是自殺而死的。

尼古拉一世死後，亞曆山大二世與聯軍締結了和平條約，俄羅斯不僅喪失了在黑海的全部海軍力量，而且被迫割讓西部大片領土，其國際地位與戰前相比不啻為雲泥。因為，戰前不是太久，他的爺爺亞曆山大一世擊敗拿破侖，成為歐洲的大救星，憲兵隊的司令，騎著白馬率領俄國軍隊進入巴黎。尼古拉二世於繼位後，這時的俄羅斯已經行將崩潰，可是尼古拉二世還是照舊對外然擴張打仗，俄羅斯曆史上從來沒有韜光養晦臥薪嚐膽的思路。在1904年，為爭奪中國東北它與日本打了一場日俄戰爭，遭到慘遭失敗，這使得俄羅斯真的元氣大傷，而且，它的國內危機已經到達臨界點。可是，這時一戰爆發，尼古拉二世又去參加了一戰。俄羅斯民族一般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場有可能摻與的戰爭的，看看今天被俄烏戰爭搞的焦頭爛額的俄羅斯還在不停的在波羅的海、加裏寧格勒、北極、日本和日本海周圍軍演準備打仗，你就知道了。而當年一戰的慘敗，最終摧毀了這個龐大的沙俄帝國。

這一切都是因為俄羅斯沒有文化（即思想、哲學）。

俄羅斯的哲學產生非常晚。10世紀時，古羅斯皈依了拜占庭東正教，從此成為一個根深蒂固的東正教民族。但是，在之後的數百年間它並沒像西歐那樣發展出自己的拉丁基督教和哲學。直到彼得大帝18世紀全麵西化的改革讓西歐天主教和世俗的思想哲學進入俄羅斯，這樣的衝擊催生出接受西歐天主教，批評本土東正教的西方派。而西方派的出現又反過來激起堅持本土東正教信仰的具有民族主義色彩的斯拉夫派。兩派爭論了100年後，俄羅斯進入了一個文化繁榮的大爆發時期。經曆了黃金時代和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白銀時代。音樂在文學的黃金時代稍後，出現了格林卡、五人團的民族主義音樂學派與魯賓斯坦兄弟（還有介於中間偏右的柴可夫斯基）學院派爭相輝映。之後，在文學的白銀時代，俄羅斯的音樂也隨之爆發出絢麗的光芒。不過，至此俄羅斯的哲學與神學仍然以散文、隨筆、劄記，甚至小說為表達形式，遠未達到西歐的嚴謹的專業化程度。討論此間俄羅斯的哲學，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爾斯泰這樣的文學家成為重要的不容忽略的人物。隻有到了索羅維約夫的時候，俄羅斯才獲得了自己獨立的神學和哲學語言。但這時古老而冗大的沙皇俄國氣數已盡，很快轟然倒塌。然後，經曆了一係列混亂而殘忍的異常動蕩的戰亂後，俄羅斯又走上了一條全新的社會主義道路，轉而信仰馬克思主義和唯物主義哲學。俄羅斯的宗教哲學受到抑製轉入地下，直到20世紀末蘇聯解體，才又走出地下開始複興。

索洛維約夫是俄羅斯哲學史上重要的人物。他的出現已經是十九世紀的中後期了。

索羅維約夫1853年1月16日出生於莫斯科。在中學期間，索洛維約夫迷戀上了當時的進步學說，自然科學，尤其是生物學、進化論。這樣13歲時，他放棄了東正教信仰不再去教堂，而成為了一名無神論和唯物主義者。然而，當在莫斯科大學學習了三年的生物學後，可能是由於成績不佳，他又轉入了著名的曆史語文係，並不久恢複了東正教信仰。畢業後，他還在神學院做了一年的旁聽生。在哲學上對他影響最大的是被他稱之為“哲學上的初戀”斯賓諾莎。不過，叔本華、哈特曼、謝林、黑格爾都對他有過很大影響。1874年，索洛維約夫在聖彼得堡大學的哲學碩士畢業前，將畢業論文出版：《西方哲學的危機??反對實用主義者》。碩士畢業後，他在莫斯科大學教授哲學和邏輯學，但因為不喜歡學院裏的鬥爭，1877年，他離開了莫斯科大學，在聖彼得堡定居。1878年至1881年間，索羅維約夫在聖彼得堡舉辦了一係列關於他的神人類的講座。這個講座非常成功，引起社會的廣泛反響，當時首都的文化名人都參加了講座，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前來聆聽。從此，索洛維約夫開始了自由著述的生涯。他英年早逝，47歲就因病去世，一生單身，獨處，沒有家，甚至沒有固定居所，過著漂泊的生活，在晚年的歲月裏或者住旅館，或者住在朋友家裏，最後就是住在好友特魯別茨科伊公爵的家中因病去世的。

索洛維約夫對於俄羅斯的哲學、思想、文化、藝術都有著深遠的影響。索洛維約夫本人就是一位重要的象征主義詩人。他的哲學非常矛盾複雜。雖然，他融入德奧哲學的理性於他的哲學之中，但他的俄羅斯的感性氣質，和俄羅斯傳統的宗教和對神秘主義的偏嗜，使得他的哲學與德奧哲學的理性有著很大不同。他的哲學還混雜著東正教和基本上是迷信的神秘主義。

索洛維約茨認為世界有三種力量--東方、西方和斯拉夫世界（以俄羅斯為首）??決定人類文明的命運。東方是“穆斯林世界”和“西方文明”當然是西歐的基督教文明，它們都已經筋疲力盡，分別陷入了“死的統一的泥潭”以及“普遍的自我主義和無政府狀態”。這時，俄羅斯就肩負著複活和更新前二者的救世使命。因此，索洛維約茨提出“為俄羅斯發現一個新的道德位置、把她從東西方之間不斷的反基督教的鬥爭的必然性中解放出來，賦予她在道德上為東西方服務、使他們彼此調和的偉大使命。”

在他的時代，索洛維約夫試圖為東西方的基督教普世主義繪製統一的文明進程路線圖，這使他對亞洲文化產生越來越大的偏見。他將佛教視為悲觀的虛無主義，與救贖對立。同時，在他最後的歲月，索洛維約夫癡迷上對“黃禍”的恐懼，警告說亞洲人尤其是中國人很快就要入侵並摧毀俄羅斯。他曾發表小說《敵基督者的故事》，在故事中描繪中國和日本聯手侵略俄羅斯，並在1894年寫下詩歌《泛蒙古主義》。其為詩歌的題詞被認為預言了即將到來的1904-1905年的日俄戰爭。

 

俄羅斯的未來--隻有社會主義才能拯救俄羅斯

不久前，險些被刺殺的據說是俄羅斯今天頗有影響的思想家杜金竟然認為歐洲是俄羅斯的敵人，預言俄羅斯應該進攻格魯吉亞和烏克蘭。雖然普京未必受到他的影響，但杜金的這些遇蠢的觀點，今天卻都不幸變成了俄羅斯的現實；同時，他也還認為還抱有和索羅維約夫斯基相似的對東方的恐懼和仇恨，主張要肢解中國。這是十分令人驚訝的。因為，這是100多年前一戰到中世紀時期，歐洲的侵略性的思維方式。杜金的思想既與今日世界的發展相違背，又完全無視俄羅斯的現實。他的存在已足以說明，今天的俄羅斯的思想界仍然是混亂，盲目和落後的。相比之下，今天中國即便是象牙塔內也不會有這樣荒誕的所謂的思想家了。

未來，俄羅斯將有什麽樣的命運呢？

從民族和地域性來說，俄羅斯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穩固的國家，很難進一步分裂， 他將繼續成為世界的重要一極，但是否能夠崛起仍是一個問題，至今他仍茫然於東方和西方之間。或許這場俄烏戰爭使他能真正的徹底清醒的意識到，西方資本主義價值觀的虛偽，民主製度的弊端。實際上，自二戰之後，實行西方民主民主製度的發展中國家，沒有一個能夠真正崛起。他們總是開始有一段快速的發展，隨後美好的夢想就變成了泡影，陷入可持續的混亂和紛爭的長期停滯和衰敗中，缺乏持久強勁的增長動力。當年拉美的國家如此，今天的印度恐怕也最終陷入如此的命運。

無論這場戰爭有什麽樣的結果，俄羅斯都是輸家。而俄羅斯從蘇聯解體就不可避免的要走到今天。從赫魯曉夫開秘密會議批判斯大林，俄羅斯今天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俄羅斯要想真正的從這次戰爭的創傷中快速崛起，隻有重新繼續當年蘇聯的社會主義。別無他途。搞西方的民主自由的製度是沒有好下場的。但是，解體一個蘇聯容易，重建一個社會主義的蘇聯太難了。因為今天的社會主義被徹底妖魔化了。所以，今天中國和世界都需要真正好的思想家，一個新的馬克思，發展出嚴密係統的理論，重新批評資本主義，建立新時代的科學社會主義社會的理論和價值觀。

滿江紅 -- 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

自從赫魯曉夫的秘密報告反斯大林之後，中蘇關係開始日益惡化，圍繞著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理論與戰略策略問題，中蘇關係已經由兩黨之爭，上升為兩國之爭。而赫魯曉夫訪美之後，來到中國與毛澤東的言談中充滿對美國的豔羨之情，這讓一貫鄙視物質生活，對共產主義有著一種宗教性的信仰的毛澤東從內心厭惡。結果最終導致中蘇交惡，1960年7月16日，前蘇聯突然撤走專家、撕毀合同，這使得當時極為困難的中國經濟雪上加霜。然而，1963年蘇共中央為緩和中蘇關係，致信中共中央，提出重派專家時，中共中央在次年2月的複信中，憤怒地指出：“在中國遭到嚴重的自然災害的時候，你們乘人之危，采取這樣嚴重的步驟，完全違背了共產主義的道德。”“現在你們又提出向中國派遣專家的問題。坦白地說，中國人民信不過你們。”當年，蘇聯人不能理解毛澤東的這種做法，認為毛澤東是瘋子，中國人不可理喻。至今可能仍然有許多人也不能理解。但從今天中國的崛起和俄羅斯的悲慘境地，回首當年正是毛澤東的原則性，清醒警惕，和骨氣才使得中國度過難關，在西方的重重極度打壓下頑強崛起。而更早是當中國革命陷入絕境幾乎就要滅亡，當人們普遍的悲觀絕望時，毛澤東在這時寫下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名篇。

1961年10月蘇共召開的二十二大。蘇共在會上，麵對整個世界，空前激烈地譴責斯大林，猛烈攻擊和中共關係密切的阿爾巴尼亞共產黨，並號召推翻阿共領袖霍查。參加這次會議的中國代表團團長周恩來，當場予以嚴厲批評與駁斥，並退出大會率代表團提前回國，以示抗議。

當年郭沫若有感於時事政治風雲變幻，在看戲後有感而發寫下《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由此開始了和毛澤東的一係列詩詞唱和。

最終，1963年1月9日毛澤東揮毫吟誦而成著名的《滿江紅·和郭沫若》：

滿江紅·和郭沫若同誌

毛澤東

    小小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嗡嗡叫，幾聲淒厲，幾聲抽泣。螞蟻緣槐誇大國，蚍蜉撼樹談何易。正西風落葉下長安，飛鳴鏑。
    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要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

二戰結束時，丘吉爾說蘇聯的鐵幕已經落下。今天俄烏戰爭之際，西方對俄羅斯卻降下新的鐵幕。天地轉，光陰迫。時光荏苒，恍若隔世。同時，他們還在準備與中國脫鉤，與其說對中國形成圍堵，不如說自我封閉，另一種掩耳盜鈴。所謂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而俄羅斯轉向東方，這到底是覺悟還是無奈，東亞真的會成為世界新的中心，中國真的能崛起嗎？這些極其重的問題，但對於戈爾巴喬夫都已不再是問題了。他在走時一定帶著巨大的悔恨，現在也都煙消雲散。隻不過我們中國人還在戲說著他的幼稚可笑，慶幸自己免於一次民主的劫難；普京和許多俄羅斯人仍在痛恨著；而西方在他死去的時候，又一次短暫地讚美著他的偉大；澤連斯基仍然在大聲呼喊著需要求更多的援助和武器，而這些對戈爾巴喬夫也都毫無意義了，世界最終對每一個人都將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情，但我們誰也不能不相當嚴肅地活著。

 

立
2022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