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兩維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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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愛的理性與感性

(2018-10-01 04:27:04) 下一個

“今天選擇睡誰的床頭,隻是一個個體選擇的私事兒;而在現代的文明社會裏,評論一個人睡誰的床頭,無論裝作多麽的心平氣和、不當回事兒,多麽的友善表示是想為了你好,永遠都要比選擇睡誰的床頭更糟糕,因為這才是真正的無聊、下流和犯賤。它是一種由原始的生殖焦慮轉化出來的在現代社會對於個人的侵犯,而且很多時候這一行為隻不過基於自己的性臆想,而急迫的采取了對別人的侵犯。這種侵犯在今天主要以公開評論的形式以進行的。這是社會的巨大進步,因為在野蠻的時代還包括:吐口水,扔石頭,剪頭發,扒衣服,辱罵,掛牌子,直到扔進火裏燒死。生殖焦慮無論外表如何包裝的義正詞嚴和心地端正,都不僅有著刻毒的性質,還是內心急迫的結果,並且總要伴隨著自我滿足的性臆想。它是一種動物的最本質的焦慮。”——立《Quick writing》

“因為,我從來不理解人們那種低級趣味的猥言褻語,我始終認為嘴巴的這種放肆是最令人唾棄的行為,因為這是極其輕浮的行為,而且也不可能使自己的激情得到諒解。”——托馬斯·曼《大騙子克魯爾自白》p47

 

 

現在寫的小說裏正好有一段討論理性和感性的,順手拿來發一下。討論雖然是滿嚴肅的,但觀點不一定政治正確。

 

性愛的理性與感性

 

“是否我認為一個人戀愛和結婚之後就不能再愛別人了?從理性的角度來說我並不這樣認為。我並不認為戀愛和婚姻就理所當然要剝奪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的自由和權利,而同時愛情往往又是一種自發的過程,並非主動的去做一件善事或惡事。或許這時你會說相愛就要相互忠誠。而忠誠是什麽呢?又為什麽要忠誠呢?我愛不同的美食是否是可以的?我是否需要因為愛饅頭而放棄披薩?我又為什麽不能既愛科學又愛藝術呢?你或許會說這不一樣,因為愛情涉及到的是一個人和家庭。愛上一個人和愛上饅頭當然不一樣了!這樣我們就通過思辨開始進到更深的一層了。說到忠誠,除了愛情和家庭,在曆史上談論最多的時候就是涉及到國家,而且同時就還往往會談到犧牲。這樣一來,我們就想到忠誠與犧牲是為社群的利益服務,對國家的忠誠與犧牲本質上與公正和正義是相對立的。於是,個體不可避免的在某種程度上要受到壓抑與傷害。那麽愛情和家庭中的忠誠觀念是否也是與之類似,是為了社群服務而非真正的關心個人的幸福呢?這樣我們就會發現現代生活中愛情有兩個指向,一是指向個體的精神層麵的滿足,另一個則是最古老最本質的指向家庭和繁殖。即一個是指向自我;另一個是指向自我的繁殖。而人類精神的需求在一開始來源於性的需求,是獲得繁殖的一種動力,驅動個體間性交的發生。但後來隨著人類精神世界的不斷豐富複雜,自我意識漸漸獨立,越來越和自我繁殖、傳播基因的目的相分離。這樣維護社群的穩定與個體的幸福與自由也就出現了矛盾。人類在過去幾乎所有地區的社群都發展出一套道德倫理,總的來說道德倫理主要是對於性的禁忌和約束,同時不同社群中也都反對浪費與奢華,讚美貞潔和節儉。古代提倡節儉是因為生產力的低下生存時時麵臨危機,在今天的社會,如果大多數人采取了古代節儉的道德標準來生活,那麽今天的市場經濟就會立刻萎縮崩潰。實際上今天的消費市場需要的正是人們的浪費與奢華,所以今天浪費奢華被包裝成了享受生活、對自己好點。是的,今天的人們越來越接受這樣的觀點,對自己越來越好,但本質上是在促進消費促進市場的發展。而這正是現代市場的神奇,它將個人的享受與市場的繁榮似乎結合到了一起。然而,我們並沒有愛情的市場。在情感上,我們仍然麵臨難題。

“那麽回過頭來我們繼續說性。需要注意的是在幾乎所有的社群的性道德中,一方麵都反對普通人的縱欲和婚外戀情;另一方麵同時也反對統治者的縱欲。性道德的目的一方麵是要建立穩定的家庭結構,將性行為規範於家庭之中。在生產力低下而精神世界不斷發達的時代裏,維持家庭穩定不僅十分重要而且更加艱巨。這不僅涉及到種的純正,而且是因為人類是所有生命體中最難以培養後代的生物,為此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物力,而且越是精神世界發達的社會,投入越大,而高素質的後代對於家族的影響也越大,遠遠大於其他生物後代對家族的影響。另一方麵要維護社會上普遍的性的交配繁殖的權利,以達到種群繁衍的最大化。所以,你可以從幾乎所有社群的性道德中看出一種生殖焦慮。是的,性道德本質上就是一種生殖焦慮。是非常的焦慮。而關於生殖的焦慮往往會產生最刻毒、最邪惡、最下流的懲戒性行為。其實,納粹對於猶太人的暴行也是一種深層的生殖焦慮。所以,在各個社群中性道德就演化成為一種強大而且殘酷的外在壓力,並且通過向社會個體的灌輸形成一種習慣思維,公眾思維,從而轉化為一種內在的自我壓力。出軌者在享受快樂時並不輕鬆,他們有著揮之不去的道德負罪感,他們本質上認同社會共識承認自己是在做一件淫蕩下流的事,是在犯錯誤,甚至是在犯罪。然而在今天如果的性目的已不再是為了生孩子,而是為了享受個人的快樂感受自我,那麽古代的性道德是否還有意義呢?如果性僅僅涉及到個人的快樂,那麽你和一個人跳舞與你與不同的舞伴跳舞又有什麽不同呢?理論上,在現代社會,不涉及欺騙、誘騙、暴力的性行為,那就是一種自我選擇。所以,今天選擇睡誰的床頭,隻是一個個體選擇的私事兒;而在現代的文明社會裏,評論一個人睡誰的床頭,無論裝作多麽的心平氣和、不當回事兒,多麽的友善表示是想為了你好,永遠都要比選擇睡誰的床頭更糟糕,因為這才是真正的無聊、下流和犯賤。它是一種由原始的生殖焦慮轉化出來的在現代社會對於個人的侵犯,而且很多時候這一行為隻不過基於自己的性臆想,而急迫的采取了對別人的侵犯。這種侵犯在今天主要以公開評論的形式進行的。這是社會的巨大進步,因為在野蠻的時代還包括:吐口水,扔石頭,剪頭發,扒衣服,辱罵,掛牌子,直到扔進火裏燒死。生殖焦慮無論外表如何包裝的義正詞嚴和心地端正,都不僅有著刻毒的性質,還是內心急迫的結果,並且總要伴隨著自我滿足的性臆想。它是一種動物的最本質的焦慮。那麽,可能你還會說即便如此事情仍然沒有這麽簡單。因為這還涉及到對方的情感。

“比如b愛上了a,然後又愛上了c。這時如果b拋棄了a而選擇了c,就是對a的傷害啊。首先,當你說到‘拋棄’就已經有了道德的價值取向了。如果a和b是平等的愛戀,那麽選擇離開是一種自由的選擇,因為a和b相愛並不意味著兩人就成了相互的奴隸,所以也就並不存在b拋棄了a。從另一方麵來講,如果b發現自己真愛的是c,無論這種想法是否虛幻,或者和b曾經以為自己愛過a一樣虛幻的,那麽現在b發現自己真愛的是c或同時也愛c,那麽這時禁止b愛c也是對b的傷害啊。那麽,如果c也愛b,則禁止c愛b也是對c的傷害。這樣看來在今天的社會解決這個難題的最好的方式可能是,a、b、c理性的分析、討論出一種可以共同接受的方案。當然,這種方案不應該包括:你不允許誰怎樣怎樣。而最好的結果是,無論什麽樣的解決方案被采納,最終沒有人為此傷心,大家還是一樣的快樂。至於那種方案可能最幸福,則誰也說不清了。每一種方案都可能幸福,也可能最終更不幸。但顯然在今天,不傷心通常還是不太現實的。更有可能的是,總會有一個人非常的傷心。比如,最終a選擇了退場,或者b選擇了c,那麽a一定會很傷心。那對此我們又能說些什麽呢?我們隻能對這些成年人說:別像個孩子似的哭哭啼啼的。這沒有什麽大不了。This is life. That’s it! 你花費了許多年愛一個人,結果最終那個曾愛你的人不愛你了,這真的不可理解嗎?還是大家繼續move on吧。生活有時就是這樣。那麽,現在我們才明白了為什麽當我和k相戀時,一切都非常美好。我感到非常快樂和幸福,可一旦我發現了k還有一個情人時,就突然間感到非常痛苦。可是,k有這個情人並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已經許多年了,而他對我的感情也沒有在我發現隱情之後有任何變化,那麽,為什麽我要傷心呢?尤其是我和k不能生育,那麽我們的愛其實也就根本不是為了生育後代,本來也不是的。於是,通過這樣的分析,我終於認識到了,盡管我的理性使我認識到了這一切,但我對k的愛情裏仍然深深根植著原始的生殖欲望。這就使得我們的愛情,我對他的愛中仍然混雜著嫉妒,獨占的欲望,和排他性。而這樣我們現在就終於回到了最初的議論上了。

“我們說人類不是從一開始就是理性的動物的。直到伽利略在比薩斜塔上扔下了鐵球的時刻,他才用鐵球砸碎了人類成千上萬年依賴感覺判斷所建立起的精神世界的運行體係,現代科學的理性的思維誕生了。更重要的是人類終於第一次意識到憑感覺的判斷往往是不可靠的。它貌似真實可信,但實際很可能是非常荒謬的。但是,在隨後的漫長的,其實是非常非常短暫的時間裏,人類並沒有能夠真正的普遍的建立起理性的思維。幾十億年生物演化形成的感覺判斷的習慣仍然是我們不知不覺中主要的思維方式。即便像我,一個科學家,甚至我敢說,像牛頓、愛因斯坦這樣偉大的天才的科學家,他們的感性的思維仍然會時時的影響著他們局限著他們。是啊,形成人類的那些原始的感覺已經有幾十億年了,它太古老了。而且,有些反應可能已經寫進了我們的基因組。但是,科學畢竟建立了起來。而且,科學一旦建立就會加速發展,大大超過生命進化的速度。就像現在,我知道了k的那個秘密的情人,但我一直沒有告訴k,沒有質問他,沒有大哭大鬧,沒有責罵他不道德、不要臉、淫蕩,也沒有要上吊,或者想去打那個女孩子的嘴巴,扒光她的衣服,甚至殺死她。不,這些我連想都沒有想。相反,當我看到她的樣子時,我首先想到的是:哎呀,她真美啊!可惜我不會對一個女孩子動情,但其實我已經為了她的美麗動情了。而且,我相信她和k的戀情依然是純潔的,美好的。但不幸的是,我仍然感到痛苦。非常的痛苦。而且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To be, or not to be?這仍然是一個難題。不過,我也仍然相信,未來我們的孩子們會一代一代的越來越擺脫原始的感性思維,而采取一種更理性的思維。那時,他們將更輕鬆,更平和,也更快樂。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他們的思維可能會更像是機器,而非有機的生命。到那時,性愛可能真的就像是跳一支舞,隻是為了快樂;而失戀,就像是輸掉了一場比賽,隻有有限的一點沮喪。這樣一來會不會未來我們的孩子們就永遠失去了一種我們叫做愛情的東西?那種刻骨銘心,那種唯一,那種生死相隨的依戀。盡管我們在曆史上為了它付出過太多太多的代價,但如果我們的孩子們不再擁有時,我們仍然會感到一種失落和惋惜。就這樣當有一天我走在地鐵的一條長長的通道裏,那裏沒有窗,四周上下全是色彩豔麗的明亮的大屏幕,而我身邊的人都穿著各式各樣的現代的服裝,匆匆走著,有的人是站在一塊電動的小平板上自動的向前進,許多人是在低著頭邊看手機邊走,許多人是邊在用手機通話邊走,而且,有的還接上導線把手機放在兜裏一邊若無其事的走著一邊大聲的說著,我突然間感覺到一陣恍惚,仿佛我並不是走在真實的世界,而是走在一個科幻的世界。人類越來越理性了,但同時也在永遠的走進一個虛構的世界。這就是為什麽我認為如果從人類進化的角度來說,是進化不是演化,那麽可以劃分成兩個大的階段:一個階段是21世紀之前,一個階段21世紀之後。在前一個階段裏,人是一種感性的動物,而21世紀之後,人將從整體上變成一種理性的動物。他們會以一種機器的方式思維,而非有機的生命體。” ”——立《Quick wri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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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 悄悄話 噢,亞曆山大比亞佐夫謝廖沙杜甫基維亞曆克斯維奇,你聽到了嗎?這多可怕啊,沒有了愛情,的憂傷。

是的,是的。維多利亞珍妮伊妮夏娃洛夫娜亞,這真的是好可怕的。沒有了愛情,的憂傷。這太可怕了。真的,這太可怕了。
婭米 回複 悄悄話 喪失愛情的憂傷該是多麽悲哀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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