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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愛
每天都會有奇跡發生。如果你寫下一些文字，有人看了並因此愛上你，這難道不好嗎？而事實正是這樣的。我寫了一部長篇小說《失去愛》，的確，我下了功夫，甚至可以說為此嘔心瀝血，幾乎賠上性命，但這也沒有有一天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隻是在網上遇到的女孩子，笑笑，突然在微信上對我說“我看過了你寫的小說”令人震驚。這意味著什麽？是的，我並不了解她，而這個世界是複雜的。但我認為沒有理由懷疑她看了我寫的小說，我從來沒有傷害過她，那部小說也能算得上一部好小說，所以她也不一定就不會喜歡我的小說。可是，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味，以及我應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她就已經對我說出：我愛你。我盡量保持平靜，但還是在不知不覺中，雙手捂住了臉，俯下身開始抽泣。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和有一天一個人僅僅因為看了你寫的小說就一槍把你給崩了，有什麽不同？本質上它們都認定，你要為你寫的作品背上十字架。它包括：被文字審查，接受刪帖的恥辱，請喝茶，蹲監獄，打屁股，判刑，挨上一槍，和，有一天一個美麗非凡的女孩子卻突然對你說，我愛你。但是相比諸挨上一槍這事兒就了結了的不同之處在於，愛上你，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事兒不會就這麽完了。當笑笑對我說出“我愛你”之後，我就要一直生活在一種恐懼和負罪之中。絕不僅僅是隨時會有一天，她走到我的麵前柔聲對我說：立，是我錯了。是我看錯你了。但現在，I see。她說的時候，甚至眼中會含著淚水。我現在已經意識到了，事情是不會因為有人說出“我愛你”就結束的。如果我是被法院錯判，那麽即便是在今天的中國，我都將得到一筆賠償。但被一個人錯愛，我卻要為此承擔罪責。雖然，現在她還沒有宣布，可是當她對我說出“我愛你”的一刻，我就已經有罪了，不僅僅是因為我配不上這愛，不僅僅是因為她對我的所有的愛，都是對我的無限的寬恕和仁慈。所以，在她說出這句話的一刻，我就變成了一個罪人，一個負債者，我就定要為我此開始服苦役為此吞下應被塞滿我嘴裏的無限的辛辣和苦澀，你必需為這樣的一句話去受苦。但那也還是不足夠的。幸虧從沒有人願意出版我的小說，不然她來時手中一定會拿著我的那本書，然後把它摔在我的臉上。那部小說我寫了整整80萬字，它是會弄疼我的。人類總是這樣奇怪。他們在相愛時總是說找不到理由，當如此重大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相愛了，卻不需要理由，但當他們不再相愛時，他們卻隨手就找到1千條1萬條的理由，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相互傷害。猶大正是最早看出人類的這種荒謬，才毅然出賣了耶穌，讓他能夠最終體麵的被人們記住，而且隻死一次。穆罕默德甚至沒有等到被出賣，就自己升天了。可是，這一次的恐怖的地方卻恰恰在於，笑笑堅信她對於我的愛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充分得就像執行死刑的判決一樣，經過反複的仔細的審查，被高院批準，一切都是合乎邏輯的。不要忘記，她是在一個字一個字耐心看過了整整80萬字，然後經過了精心思考後才說出這樣的話。還有什麽比一個需要反反複複考慮，並且需要用，邏輯，來維持的愛，更荒謬，更加讓人不安的嗎？於是，我終於開始痛哭，顫抖著關掉手機和電腦，鎖住門，肩膀不住篩動的拉上窗簾，然後熄滅了燈，坐在黑暗裏。讓自己消失吧，化為虛無。我知道對於我，如果還能夠有的話，的幸福，現在就隻取決於夜能有多久。等到天亮的時候，笑笑睜開眼，發現了她的荒唐，一切的罪過都將全部屬於我，是我心血來潮，不自量力寫出一本小說，又到處吹噓，向人們推薦，等到笑笑發現了這一切之後，那時她將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她將變成雌獅憤怒的吼叫，她將找到我住的房前，那時在笑笑毫無理由的憤怒的麵前，這個世界上將沒有任何一扇門可以稱得上是足夠結實的。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黑暗裏一遍一遍，盡可能多地，重溫那些笑笑對我說出過的甜蜜的話，讓她對我的溫情像梅雨一樣的綿長，像洪水一樣的泛濫，占盡她的便宜，以便在笑笑破門而入的毒打下，我仍然能夠向她發出寬恕的微笑，就像基督一樣，這將是我對於她的懲罰，如果在她的毒打之下，我還能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那麽我將也學著基督的樣子，對她說出：我愛你；或者，笑笑，你真好看；我甚至還會微笑著做出一個伸手要去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的姿勢，以加強這懲罰的力度和深遠的程度，仍然就像基督做的那樣，就像他早已經把我們的這個世界變成了今天的這種樣子的那樣。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愛。
立
2017-11-05
而且，我不得不對於這一事件的後續再做出一些介紹。後來，我給笑笑寫了一封措辭誠摯的信，或者可以叫做“一個陌生男人的來信”吧。我在信中寫到：
親愛的笑笑，
現在你看見了吧。事情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沒有辦法，我們必須把故事演下去了。你要後悔，然後來痛打我，要打的很狠，而且你要流淚。我不得不說，這是在寫這部小說時我所從來沒有料想到的。但奇跡每一天都會發生，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維係我們可憐的生活，好使生活顯得沒有盡頭。而且，我堅持認為，如果是這部書已經出版，那你就一定要帶上它用它狠狠的敲打我的腦袋，直至血從我的頭角沿著麵頰流淌下來。這是你的角色所規定的義務。
哎呀，這太有意思了。至少在我們這個群裏發生過一些可怕的事情。當有人再退群時可以說一聲：謝天謝地。但我敢保證，沒有一個人在那時會想到感謝一下我和你。人們對生活中的演員，在刻毒的嘲笑之後，所唯一還會做的就是速忘。但誰不是演員呢？活著就是一種表演。所以，笑笑，你一定要狠狠的打我，讓我臉上流血。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這是虐戀嗎？那又有什麽呢！難道它不是最早始於上帝對於人類的愛嗎？難道所有的宗教不都有著虐戀的成分嗎？那些因愛而產生的罪的感覺，又反過來，使我們的愛更加強烈，更加卑微，而且持久。所以，你要狠狠的打我，虐待我。讓一些東西變得刻骨銘心，並給世人以教訓。但這毫無疑問和隱喻無關，沒有什麽比這更真實更明白的了。它將是理解我們的整個的生活的一個關鍵。
或許你又要說，我又一次沒有get your point，那麽，好吧，親愛的，
What is your point?
Your point is always a secret.
no one knows, where it hides.
See you are pointing here, here, and here,
while keeping saying there, there, and there.
謝謝。不過，何喜隻有。往事不堪回首，故國明月，他人嫁妝，動物園，收銀台，從A到Z，斧頭剪刀，為什麽臉上的淚水總是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