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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愛》_27

(2016-08-08 02:40:43)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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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時,遇到林銳。林銳告訴小峰,他的文章投《Science》了。又是《Science》。小峰心裏想,真該死。然後向林銳祝賀。林銳說,祝賀個屁。是老板非要我投這個雜誌的。(這無疑是中國式的炫耀了。)媽的,隻想趕快把文章發了,然後畢業回國。小峰吃了一驚,今天林銳好像氣不順啊,問他是否真的想回國。雖然,以前林銳也說過,但這次像是真的。林銳歎口氣說,都聯係好了。家裏跑了關係。他想回去盡快掙點兒錢。林銳敲著盤子唱了起來。小峰聽不出他唱的什麽調,感覺林銳今天不正常。他歎口氣,同意現在想掙錢還要回國啊。出國就變成窮人了。窮插隊啊!我一出來美元就開始貶值。林銳說,現在國內的人都巨有錢。小峰說,就是的啊!怎麽祖國一沒了咱們就崛起了!然後又說,不過有錢的還是少數。這時想起來了,問林銳,那你女朋友怎麽辦?她願意回去?林銳說,已經吹了。又補充道,是她把我dump掉的。小峰吃了一驚,關心地問:什麽時候啊?就上個月。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林銳勉強笑笑。說:這沒有什麽。咱們這些在美國的男性postdoc沒有人要還不是很正常嗎!小峰點頭,心中感傷,可又一想,你他媽的一個P-h-D,permanent head damage,被dump掉了,怎麽就成了我們這些postdoc沒人要了?殉葬啊!林銳這時告訴小峰周末踢球。小峰說,不行啦。要和老板去MIT。他把老板抱怨自己踢球的事告訴林銳。林銳說,老板都賊著呢。有的說出來,有的不說,但心裏都是記著呢。科學界裏的剝削是很殘酷的。最不幸的是我們像中了毒癮似的,自己都停不下來,可感覺巨好,巨牛逼,覺得自己在投身科學,特崇高,特偉大,其實就是一份工作,永遠不能按時下班,永遠不能8小時結束,而工作的目的就是生產paper。我給你講一個段子:論文和手紙有什麽共同點?都是paper;用的時候沒有,都能讓人急死;都是用來擦的;裏麵的內容都是屎;別人用過的都不能再用。小峰聽完大笑,沒有和他說自己的新方法已經完蛋的事情,想再安慰他一下,但林銳把話岔開了。

下午小峰在實驗室一時間無所事事。林銳的女朋友,他見過,挺漂亮的女孩子,個不高,小巧的鼻子,甜甜的樣子,小女生的感覺。小峰覺得他倆挺般配的,怎麽突然就分手了。有幾次踢球時,她就坐在草坪上安心地等。小峰遠遠地看見,就想起了大學裏的時光。在上大學時,有一次下瓢潑大雨。他們幾個男生,跑到操場,在雨中的籃球場,光著膀子踢小場。後來,一個男生的女朋友,穿條短裙,打把花傘,從滂沱大雨中款款走來,由遠而近,來到他們麵前。那個男生立刻就丟下他們,跟著自己的女友走了。他已經渾身濕透,可女友還是為他悉心打著傘。籃球場上於是隻剩下了他們這幾個有著無窮精力無從發泄的光棍兒小夥子,他們被留在了雨裏,像掉進蜂蜜裏的蒼蠅,被甜蜜所扼殺,被雨水從臉上流下,感覺孤獨,並相信今生這一輩子就會永遠的這樣孤獨下去。那時踢球如果有女朋友在場外等候,就會覺得這是一輩子裏最幸福的時光。就因為這個時刻,他會一輩子愛她,寵她,今後無論她犯下什麽錯都會原諒她,和她在一起,相愛並一直到死。但那一對兒後來也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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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納吉跑來了,眉飛色舞地和小峰聊了半天。納吉現在開始寫paper了,每一天心情都過分的high。小峰訂東西時也不再為難他了。小峰敷衍著,聊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是因為印度發射了一枚遠程導彈。能打到哪兒了呢?打到北京?那中程就夠用了。可能,可以直接掉進日本海吧。

在納吉的愉快的卷曲著的英語裏,小峰看著實驗室,長方形的通體大屋子,一排排長長的黑色實驗台,擺滿瓶瓶罐罐,桌子上有各種儀器,價值少則數千美元,多則幾十萬,兩邊是辦公桌,坐的都是postdoc,或者PhD,或者技術員,或者空著等待著下一個postdoc,或者PhD,或者技術員來填補。如果不能當上老板,那一輩子就要坐在這裏,沒完沒了地去做那些實驗了。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一生嗎?”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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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家,沈菲問小峰怎麽了?小峰說,沒怎麽啊。又問,為什麽要問我怎麽了?沈菲說,沒有什麽啊。又說,你臉色不太好看。小峰說,是嗎?沈菲問小峰是不是太累了。小峰說,不累啊。又說,可能是有點兒累吧。又問沈菲怎麽樣?工作還順利嗎?沈菲說,哎呀,工作就是工作嘛。小峰說,是啊,工作就是工作啊。然後小峰抱住沈菲,親她的脖子,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們做做。沈菲說,你今天是怎麽了?還沒吃晚飯呢。小峰說,幹完再吃。你餓嗎?沈菲說,別胡鬧……可這時小峰已經把她抱到床上了。

做完後,小峰仰麵躺在床上,雙手枕在頭下,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沈菲下床,光著身子跑進浴室。小峰這時才衝著她的背影說,周末要去MIT,周日才能回來。小峰聽見沈菲說,好的。聲音在浴室裏。不久,又聽見嘩嘩的流水聲。他仍然望著天花板。過了一會兒,覺得天花板在蠕動,像肌肉的抽搐,牆的表麵出現輕微的皺褶,然後,天花板變成一張笑臉,衝著他微笑,但那臉上並沒有五官,可是小峰確實感覺出它在衝著自己笑,現在變成了大笑,但小峰逐漸感覺出這笑裏麵有一種嘲弄的味道,笑臉後來又變成一種悲傷的表情,接著天花板哭泣起來,然後又變得毫無表情,這時天花板開始說話,但聲音很小,從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上發出來,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小峰聽不清楚,他想坐起來,但發現自己怎麽使勁也坐不起來,這是為什麽?他感覺很奇怪,接著他就開始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好像病了,他發現天花板正壓在自己的胸前,他感覺天花板非常沉重,他用手使勁抬,可抬不動,胸悶,極度壓抑,感覺越來越恐怖,他想自己要被壓死了,但這時卻驚奇地聽到了天花板在咯咯地笑,她正在說,起來呀,起來呀,該吃飯了。小峰睜開眼,看見沈菲正在叫他,這才終於把放在胸口上的手抬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頓時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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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夏雨會陷入冥想,思考他怎麽可能和醫生相識?最直接的原因當然是瘋人院,醫生在那裏值班,然後,是那張過期用來包書的舊報紙,報紙被撕去了一部分,但恰恰就留下了那條新聞,還有《2666》,一個叫波拉尼奧的智利中年男人,書店,診斷,手術,火車站,北京,搬家,你的妻子,結婚,然後,時光退回到大學時代,戀愛,和她的第一次見麵,一個叫老程的室友溺水死了,如果老程不死,他們的宿舍怎麽會空出一張床,然後,是詩社成立大會的廣告,詩社又是由那個中年男人,前任詩社社長提議成立的,而之所以他會提議,是文宣部長找他出書,然後,是食指,最後才是詩歌,但它是所有這一切的關鍵,可這樣就已經回到了他的孩提時代,還是個孩子時他愛上了詩歌,想當一名詩人,而與此同時,在另一個遙遠的地方另一個和他同齡的男孩,也愛上了詩歌,後來他成為了醫生,而在這同一時間,另一些比他們大一些的男孩子們開始寫詩了,但為什麽他會愛上詩歌?而不是小說、繪畫、或者音樂呢?他數學很好,但為什麽他沒有想成為數學家或者工程師?他又是什麽時候第一次讀到了第一首詩?他讀的是什麽詩?他是什麽時候第一次愛上了詩?他已經都不知道了,但就是在那一刻,決定了他在許多許多年之後,又恰巧,而實際上是毫厘不爽地精準地,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見到醫生,和他成為了至交而引發了之後的一係列事情。可這些都真的可能發生嗎?對了,還有那天的夜晚,那座山,從山上望下去,山腳下的那座小小的瘋人院,瘋人院裏發出的溫暖人心的燈光。沒有它,事情也不可能發生。沒有光就沒有世間的一切,夜晚沒有了故事也沒有了那些熟睡中的小生命們甜美而無知的呼吸。

在一次和醫生喝酒談天時,醫生告訴夏雨,自己正在寫一本關於藥的書。不是醫學的書,也不是一般治病養生的書。是一本類很特別的書,關於人和藥,快樂的藥,解除痛苦、煩惱的藥,讓人安眠的藥。那天,醫生給夏雨講到了LSD,一個快樂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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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D,Lysergicaciddiethylamide;化學名:麥角酸二乙酰胺;分子式:C20H25N30

已知作用最強的致幻劑,極易為人體吸收。服藥後30-60分鍾,開始出現心跳加快,血壓升高,瞳孔放大,惡心,眩暈等反應。2-3小時,出現幻覺。

麥角酸,是由麥角菌(Ciaviepspurpurea(Fr.)Tul.)感染黑麥麵包後分泌的一種烈性毒素。人進食被麥角菌感染的黑麥麵包後會變瘋,甚至出現壞疽、死亡。這種病在中世紀的歐洲曾被稱為“聖安東尼之火”(St.Anthony’s Fire)。公元前六百年,亞述人曾經用麥角菌來汙染敵人的水源。這是已知最早的生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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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年僅23歲的瑞士人艾伯特·霍夫曼(AlbertHofmann)來到瑞士山德士(Sandoz)製藥公司,從事精神科藥物研發。當時他用各種小分子化學基團與麥角酸分子隨機結合,想找到一種有藥物作用的新化合物。LSD是他在1935年合成的第25個化合物,當時命名LSD-25。由於沒有觀察到明顯的藥理作用,LSD-25就被放到了一邊。直到五年以後,霍夫曼才決定再試一試。1943年4月16日,在實驗中,霍夫曼的手指不小心沾到了一些LSD藥粉。不久之後,出現暈眩,惡心,感覺室內的光線刺眼,症狀類似中毒。霍夫曼停止工作,決定騎車回家。但一出門,霍夫曼好像走進了凹麵鏡中,所有的事物都發生變形,而且不停地搖擺。騎上車,他使勁地蹬啊,蹬啊,卻感覺蹬不動,無法前進,時間停止了。等躺到家中的床上,霍夫曼陷入了一場前所未的迷幻的白日夢中。夢境具有超現實性,他看見時間彎曲了,門旁的一把椅子竟然和梵•高畫中的椅子一模一樣。後來,世界變成了各種抽象的圖案,旋轉振蕩,發出萬花筒般鮮豔的色彩。

三天後,霍夫曼重新嚐試了LSD。從上次的經曆推測,這種物質作用相當強大。因此,這次他謹慎地隻服用了0.25毫克,僅相當於四千分之一克,但後來的研究證明這也大大過量了,因為10微克,即十萬分之一克的LSD就足以對人產生作用。服藥後,他和助手坐下來,開始記錄藥物反應。30分鍾後,霍夫曼就再也無法寫下去了。他隻草草地對助手說了一句:讓我們回家吧,這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解決的。然後丟下助手,徑直走出實驗室。由於不放心,助手一直跟著他。在路上,霍夫曼再次經曆了那種神秘的時間停頓感。他感覺蹬不動車,無法前進,他靜止在了時空中。但後來助手告訴他,當時他的車騎得就像飛起來了一樣助手都跟不上,一會兒霍夫曼就騎得沒影兒了。你的身體真棒,助手大聲說,一定能活到100歲。

那天,這個可憐的助手就這樣一個人被丟在了巴塞爾那憂鬱而又令人擔心的街道上。

醫生告訴夏雨:

LSD是人類第一個人工合成的致幻藥品。和萬有引力不一樣,和進化論也不一樣,它不是發現,也不是推理,而是人類的合成產物,是人類的一個神奇的創造之物。人創造了LSD。至今在人的大腦中也沒有發現類似的天然物質。我們還不知道LSD是如何改變人類意識,產生幻覺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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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小峰在MIT見到了達克。達克是個大個子,看上去很年輕,有一米九零的個頭,瘦削,一頭火紅色的頭發,目光銳利而緊張。小峰一見到他就不喜歡。他身上有一種具有傳染性的緊張,讓小峰也渾身緊張。小峰首先禮貌性地恭維了達克一番,說:3C的方法非常巧妙,這將是一個重要的方法,一經發表,必定會很快掀起一個3C的熱潮。達克一直盯著小峰,認真在聽。小峰說完,他馬上說:當然的,會是這樣的,一定會是這樣。然後立即開始給小峰講解3C的具體方法。說話時不停用筆快速戳著桌麵,或者快速抖動一條腿,有時會突然大幅度轉動一下座椅,有時又在自己淩亂的桌子上急躁地亂翻一氣,然後,找出幾張紙遞給小峰,那是他打印的3C方法,剛要繼續講,又問小峰做什麽?小峰沒有說他的新方法,隻是籠統地說在做基因染色質結構的方麵研究。顯然,達克對他做什麽並沒有真正的興趣。小峰剛一說完,他馬上就又開始講起了自己的3C。他講得非常細致,聲音聽起來像鋼絲,但看來是毫無保留的。隻是小峰坐在旁邊,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失敗者。但他不太明白,達克為什麽這麽緊張?他年輕,在MIT,已經發明了3C,未來一片光明啊!還有什麽可不安的呢?

達克講完了告訴小峰,今天他要做3C實驗,是最後的幾步,明天還要做一天,小峰正好可以看一下。說話時一直盯著小峰,可當小峰看他時,他的眼光又突然移開。做實驗前達克先穿上白大衣,也遞給小峰一件。小峰一邊穿,一邊說,他過去做實驗都不穿白大衣,還是穿上更像個科學家。達克告訴他,過去很多分子生物學家做實驗時不穿白大衣。他問小峰是否知道原因。小峰說他也一直好奇呢。可能是因為分子生物學的實驗,每隔十分鍾半個小時就要加樣、離心什麽的。老換衣服太麻煩了。達克搖搖頭,說:是曆史。因為分子生物學是個年輕的學科,在五十到七十年代,剛剛開始興盛,而恰恰就在那個時候,世界範圍內的青年人,都處於一種狂熱狀態,反傳統,反文化,反權威,追求自由,十分理想主義。所以分子生物學科裏的年輕人都特立獨行,做實驗時不像過去老式的科學家那樣穿著白大衣,而是身穿便裝。這種做派就成了一種時尚。小峰說,那時中國的青年人也是很激進,正在砸爛自己的傳統文化。達克說,文化大革命。我也聽說過。是全球性的。根本原因是科學技術的發展。文化大革命?小峰奇怪地問。對。根本原因是科學技術的發展。達克又重複了一遍。但小峰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達克繼續講:那時在美國實驗室裏,科學家常常自製LSD,然後就在實驗實裏磕藥。小峰不知道什麽是LSD。達克解釋,說,是致幻劑,Hallucinogen。但小峰不懂這個單詞。達克又說,是致幻性的藥物,Psychedelic drug。小峰還是聽不懂。於是達克說,類似大麻,Cannabis sativa。小峰依然聽不明白。達克又說:marijuana。小峰終於懂了,又問剛才那個單詞是L-S-D,對嗎?達克說,對,LSD。小峰再次追問,為什麽達克認為文化大革命是科學技術發展的結果。達克考慮了一下才說:當年,整個東西方的對峙,其實是現代媒介的一場對人的改造的衝突。而這場對峙的勝利者並非是人們以為的西方世界。當年毛不是在和美國、西方世界較量,他是和市場在鬥爭。而爭奪的是人們的信仰,是膜拜毛還是膜拜市場。所以,真正的贏家其實是市場,是資本。市場運用媒體已經成功地把人改變了。今天的年輕人和五、六十年代的年輕人已經完全不同了。如今人已經變成了市場和技術的附屬品。現代媒介對人的改造?小峰困惑地問。對,東方和西方,其實是人的極權和市場的極權的一場對峙。最後,是市場和資本戰勝了人。而他們的工具都是媒介,而非原子彈。

在實驗間隙小峰問達克的頭發是染紅的嗎?它真紅啊!達克告訴他不是。說他就是紅頭發。說紅頭發的人在世界上非常少,隻有父母都是紅頭發,孩子才會是紅頭發。估計隨著世界人口的流動,紅頭發的人種會逐漸消失的。直到這時達克才放鬆地說出一句有點幽默感的話,大概意思是:世界都在呼籲保護珍稀物種,卻不肯為他們這些紅頭發的人種的繁衍做出絲毫努力。他笑了起來。小峰沒覺得有什麽好笑。達克又不笑了,說:不過男人都快要滅絕了。說話時樣子很認真,然後解釋,因為男人隻有一條Y染色體,無法像其他染色體那樣通過同源重組糾正錯誤。所以人類的Y染色體上到處都是突變,又醜陋又短小,隻剩下很少的幾個基因了。有人預計在未來一萬年內,男人將會從地球上消失。女人們肯定會喜歡這個理論。小峰插話說。達克沒有笑,說:提出這個理論的愛麗莎教授就在MIT。是一位女性。他補充道。小峰不笑了,說:隨著人類交流,未來人種差異會越來越小。最後都是棕色皮膚、棕色頭發了。達克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小峰,問:為什麽?小峰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常識性錯誤。他想講一個笑話,說:上帝造人,用的是麵團,第一個在火上烤的時候,烤得不夠,是白色的,第二個又烤過了,成黑色的了,第三個才烤得恰到好處,就成了黃色的。剛想講但一想不妥,在達克的神經質的目光中,小峰又開始變得局促。他心裏想:fuck,隨後改口問達克為什麽要選擇研究酵母?達克說,因為古埃及人在公元前4000年就已經用酵母製作麵包和啤酒了。

在一天的實驗結束前,達克告訴小峰,3C要做大量的PCR。

“你會喜歡上PCR的!”

說著他向著小峰緊張地眨一下眼睛。小峰不喜歡他的這個動作,知道這又是達克的幽默,但看著讓人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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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蓮盆籽 回複 悄悄話 六十年代未,中國和美國同時大亂,盡管那時沒有任何交接點。一直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
這個奇導點有意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淼~~' 的評論 :

你的評論我喜歡。
淼~~ 回複 悄悄話 奇異點的講述方式很奇妙~ :))
關於毛的觀點很新鮮。。。
回複 悄悄話 奇異點
再過一分鍾,這個路口將發生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一輛SUV將和一輛小轎車相撞,開轎車的那個姑娘當場身亡,開SUV的中年男人將重殘,並從此失憶。他們各自家庭的生活,也因此徹底改變了。現在,路上行駛著許多車輛,人行道上有許多行人在來來往往。沒有人知道一場車禍即將發生。他和她也不知道,他們就要大難臨頭:她的生命馬上就要結束了,而他的餘生將癱在床上,失去所有的記憶。現在,他們正各自駕駛著車子,向著那個奇異點快速駛去,想著各自的心事。他仍然保持原速,而她已經開始加速。現在,還有15秒。


201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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