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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愛》_25

(2016-08-06 01:50:41) 下一個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小峰遇到了更大的麻煩。一步常規的實驗竟然也做不出結果。他重複,還是不出結果。他想這他媽的是見鬼了嘛。小峰開始變得焦躁。有一天,下班後準備回家,已經走出大樓,才想起有東西還落在辦公桌上。他返回去取,走進實驗室,一眼就看見納吉正背對著自己,站在自己的實驗台前,鬼鬼祟祟地看著他架子上的試劑。小峰馬上警覺起來。走過去,問他在幹什麽。納吉看見小峰,臉紅了,很不自然,說急著要用溶液,想看看小峰這裏有沒有。然後還沒等小峰問他就問小峰,有沒有20 % 的NP-40。小峰沒有說話從架子上找出,交給他,然後坐在電腦前,可腦子裏很亂。他突然意識到會不會是納吉給他的實驗做了手腳?想到這就越想越覺得可能,尤其是剛才納吉突然遇到他時的那種慌張表情非常可疑。在實驗室裏,這樣的事可一點兒也不少見。在國內就聽說過許多。美國也一樣。就在不久前的《science》上有過一篇報道。在美國的一個實驗實裏,一個博士後實驗總是做不出結果,然後懷疑到另一個博士後的身上。於是她向老板匯報後,通知了所警。所警在實驗實裏悄悄安裝了監視器。結果發現就是這個同事在做手腳。小峰記起來了,那個被抓住的家夥也是一個印度人。結果這個印度人被打發回了印度。小峰想他回去後可怎麽辦呢?全世界人都知道了。可馬上又想自己操這閑心幹什麽,自己的麻煩還顧不過來呢。小峰坐不住,站起來,在他的實驗台前踱步,考慮如果安裝監視器應該裝在哪呢。掃視實驗台時他突然想到在實驗室的某個角落會不會已經秘密地安裝了一個監視器,現在鏡頭正在對著自己。他馬上一轉身,抬頭,向實驗室的天花板和各個角落搜尋。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簡直是有病。於是,這才又坐回到電腦旁。

小峰記得,從小學到中學,教室的後門上都有一條長方形的孔。那是一種原始的監視設施,是給老師專門監視學生設計的。因為毫無掩飾,所以具有一定的威懾和警告的作用。這樣,當你坐在教室裏時,有時在你毫無察覺的時候,有一隻眼睛正在你的身後注視這你。坐在後門旁的同學,總不免會得意,因為這個位置老師看不到。這樣在自習課,當大家說笑時,他就會靠在門上恫嚇大家,示意老師正在門外監視呢,然後向上翻白眼兒,傻笑,做鬼臉。有時男生湊在一起,會開心地交流一些惡毒的想法。比如,有人揮動一根削尖的鉛筆,建議可以突然從那個孔裏捅出去。但坐在後門旁的同學,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因為班裏總有人向老師打小報告。告密者才是最危險的。他們就在你的生活裏,但你看不到他們。他們就是你的朋友、同學。直到上大學,還有同學因為課上某位老師發表了不適合的言論而向校領導匯報,後來小峰聽說學生中有安全部門的線人,但這個他不太相信,因為如果是那樣就太可怕了。生活就是這樣的,什麽都不能太相信。

不過今天的城市裏,已經到處都是監控器了,人們正在習慣於這種鏡頭下的生活,同時幾乎每個人都隨時在拍照,吃飯,走路,購物,甚至做愛時也要拍照,然後上傳網絡。在照片裏,觀看自我,觀看他人。現實的生活正在與虛幻的影像混合在一起。

網絡,現代技術,是否會改變人性?小峰想:或許,我們的創造物始終在改變著我們。有一天我們會被我們的創造物改變成另一種生物。

小峰在自己的桌子前坐了很久,想等納吉走後自己再走。但發現納吉一直在忙著做實驗,最後也隻好作罷自己先走了。走時心裏不舒服,悶悶不樂。你不可能一直守在自己的實驗台旁。近來這家夥的實驗倒是進展頗為順利。每次組會上都講一大堆數據,眉飛色舞的。他想或許需要做些隱蔽的標記在自己的試劑瓶上,或者把試劑瓶標上一些假名稱。在路上,小峰甚至一度氣惱地想幹脆也給納吉的試劑裏做上手腳。最後,他決定還是要和老板談一談,也悄悄地安裝一個攝像頭。

 

*

這件事小峰沒有對沈菲講,但在找老板前,還是和老宋說了。老宋聽完連忙擺手,說這種事,除非你有確鑿的證據,否則千萬別輕易和老板說。他想納吉是絕不會幹這種事的。老宋說實驗室裏,一旦相互懷疑,就會變得非常麻煩。他知道有些實驗實裏,搞得人人相互提防,把自己的試劑都故意標上別的名稱,最後連自己也搞不清了。老宋建議小峰還是別急躁,耐心找出真正的問題。他對小峰說,看你最近太辛苦,要注意休息。實驗是做不完的,慢慢來吧。最後,老宋勸小峰出門在外,要忍耐。畢竟,是別人的國家。

聽了這些話,小峰也隻得作罷。但慢不下來啊。接下來的兩周裏,他又把實驗,從頭做了一遍,仔細檢查每個步驟,後來終於發現是自己有個地方搞錯了。他想,多虧了老宋拉自己一把,薑還是老的辣。如果當初自己真的一時衝動就去找了老板,那現在可就是無地自容了。出來混真是別衝動啊!

 

*

盡管,日子過得飛快,實驗繁忙,但小峰和沈菲仍然參加了很多party。在美國有著沒完沒了的party。那些party就像夜晚空中施放的焰火,一個接著一個,人們從各自的生活中抽身,聚在一起,升到夜空中,砰的一聲,爆發出明亮的歡笑,在短暫的瞬間持續綻放出豔麗的光彩,然後就消失在夜晚天空那無盡的黑暗裏。那些聚會有時是在公園的草坪上;有時是在某個人的家中,有時是在很大的house,有很大的花園,或者很大的客廳,裏麵的賓客摩肩接踵,屋子外麵停滿了sedan,convertible,suv,或者van;有時隻是在一處普通的公寓,人不多,但氣氛一樣熱烈。很多的party上人們彼此並不相識,也沒有人介紹,即便有時介紹過,然後不久就忘記了。但很多時候,參加party也是結識某些有用的人的一個重要途徑,所以,party是美國社會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是由兩種人構成:一種是與你相關的人;一種是與你不相關的。但你並不能確定誰對於你的生活更為重要。party上的人們談論得興高采烈,所有的party中食物都是過於豐盛的。小峰就是在艾米豪宅中的party上第一次見到了艾米。艾米公司的辦公室就在世貿大廈,離沈菲的研究所隻隔了三座樓。沈菲在紐約血液研究所讀博士,這個研究所是在二戰時成立的,那時主要研究人工代血漿,以解決戰時血液來源不足的問題。而現在的研究領域已經擴展到血液研究的各個方麵。沈菲在這裏做成人造血幹細胞的課題。這時幹細胞的研究如火如荼,而沈菲現在最感興趣的,其實是ES細胞,Embryonic Stem Cell, 胚胎幹細胞。生命中的所有的器官組織都是由這一小團神奇的細胞發育來的。艾米是典型的成都美女,個子雖然不高,但嬌小可人,水靈靈的,單眼皮兒,小眼睛,用中國人的標準,是個醜姑娘,在老外看來,是東方美女,乳房高聳,屁股很翹。在party時,艾米會打扮得非常性感,過於活躍,表情誇張,英語說得拿腔拿調,不會被在party任何一個角落裏的人忽略。有一回,小峰在過道看見艾米手裏捏著一隻高腳杯,一邊的肩膀靠在牆上,肩部的肌肉被牆壁擠得聳起,而正對著她的是一個白人小夥子。那個小夥子並沒有看小峰。他也靠著牆色迷迷地看著艾米,兩人貼得很近,那個男人也擎著一隻高腳杯,和艾米小聲說著話,兩個人手中的酒杯都一直在晃著。小峰看見艾米的黑色超短裙下的屁股在不停地扭動,好像那裏癢的難耐,伴隨著扭動艾米的那頭披散的長發的前麵不時地發出著笑聲。小峰不喜歡她。

在越來越多的party上,小峰發現身邊的人都有孩子了。聚會上的女人們沒完沒了談的都是孩子,和一些家長裏短。那些中年男人們分為兩類,一類聚在一起,不停地誇誇其談,大話著市場,股票,和天下大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另一類沉默不語,抑鬱寡歡。而小峰覺得,自己正在走向這群可憐的啞巴之中,沉默的中年人。他們的沉默巨大無邊,總有一天會把他給吞噬掉的。

小峰總是記不住在這些浮雲般的聚會上遇到的那些人的名字。但有一個名字他記住了:裴雪重。

在一次聚會上,小峰遇到了一個怪人。小峰一直非常注意地觀察他,這是一個中年人,中等身材,比小峰略矮,臉部瘦長,富於棱角,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非常斯文。他穿著一件白色有深棕色細條紋的長袖襯衫,深藍色西褲,襯衫掖在褲子裏,係著一條皮帶,全身衣著異常整潔,頭發也是一絲不亂。在這種party上沒有人會穿得這麽整齊。小峰暗中觀察發現這個人的所有活動都是有條不紊,添菜時菜在盤子裏擺放得有條不紊;加好菜回到座位時,盤子、杯子、刀、叉、餐巾紙擺放的位置,有條不紊;以及吃飯時將飯菜送入嘴裏,咀嚼,然後,把刀叉放回原處,拿起餐巾紙擦嘴,……,所有這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觀察事物時也是有條不紊的,但眼神冷漠。沒有人和他講話,他的周圍好像有一種氣場,將其他人拒之於外,走近他就會讓人感覺不舒服。小峰認為這個人的智商非常高。他有一種預感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數學家,而且是一個殺人犯。當他再次起身去添菜時,小峰忙端著盤子湊過去,保持一定距離,不要離得太近,一邊隨便加點菜,一邊和那個人沒話找話地搭訕起來:好吃的東西很多呀。小峰說。那個人沒有去看小峰,而是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如今我們處於一個食物極大豐富的時代了。然後,才抬眼看了小峰一眼。小峰感覺自己仿佛頓時矮了半截兒。看到小峰沒有躲開,那個人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議論了起來。他的聲音始終是在嘴皮間發出而不是喉嚨,仿佛那些話被他用嘴唇像瓜子皮一樣隨口吐向空中。他說,看看人類曆史,我們在絕大部分時間裏,一直受著饑荒的困擾,我們所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在為了吃飽飯而奮鬥。那個人說有3件事情對於解決溫飽問題起了重大作用:化肥,袁隆平的超級水稻,和現代工業化大工廠的快速養雞法。然後,他評論:當年摩爾根發現了突變的白眼果蠅,用它建立起了現代遺傳學,而袁隆平發現野生突變水稻對於生物學的基礎研究的貢獻為零,直到今天他還不停地把自己的學生從實驗室裏趕到田裏去種地。那個人對小峰不屑地一笑,說,這就是中國人。中國人是一個非常功利的民族。非常功利的民族發展到最後就是非常勢利的民族。中國人其實不愛讀書,如果讀書有用,可以做官賺錢,那麽我們就會讀書發奮到讓人吃驚的地步,懸梁刺股,這種對於讀書的熱愛是病態的,但如果讀書不能當官不能賺錢,我們就會對讀書對思想采取非常輕蔑的態度。中國人不善於理性思維,從來隻是取類比象,用想象構建世界,我們是生活在自己想象裏的民族。就像今天中醫學院的學生還要非常嚴肅地學習研究人體的經絡,而世界上除了中醫學校所有學習關於人體的科學的學生都不會考慮經絡。這在今天是非常荒誕的。如果你不是一個白癡,你能用一點點理性的邏輯分析一下,你就會發現經絡是非常荒謬的,它是不可能存在的。隻有我們這個國家會投入那麽巨大的資金去研究經絡的實質,有人因此成為了院士,有人因此成為了教授,有人因此解決了工作問題。但結果呢?結果是什麽?沒有結果。我們是一個對於真理問題從不較真兒的民族,善於用自己的臆想來替代真理,善於糊弄。我們既不說它是真的,也不說它是假的。但今天我們的幾乎整個民族仍然堅信經絡是真實存在的。這真像是一場大夢。我們的民族就是一個生活在夢裏的民族。我們一次次在美夢就要成真的時候又墜入另一場噩夢裏。我們的民族會周期性地做一些非常瘋癲的事情。但我們也有優勢,我們中國人擅長技術。我們對於理論物理,理論化學,數學毫無建樹,這些領域裏如果選出100個最重要的貢獻,我們一個也沒有,1000個,可能會有一兩個。但我們能製造出非常厲害的導彈。而未來將是一個技術的時代,也將是一個中國人的時代。小峰聽得目瞪口呆。這時,他想要說點什麽,以至於自己站在他的麵前別顯得像個大腦袋的弱智兒童似的。於是,小峰試圖發表自己的見解,說溫飽問題的解決也要依靠市場化的力量。中國現在變富裕了,主要就是市場化的結果。但說到這時他發現那個人正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著自己,是在欣賞自己,仿佛在饒有趣味地在欣賞一個白癡兒說童稚的傻話。小峰立刻什麽都不想再說了。於是,那個人這才一不屑地哼了一聲,市場經濟,他於是又開始隨口向著空中吐瓜子皮,展開一輪對於市場經濟的驚世駭俗的奇談怪論,他說,市場經濟是一個陷阱。它會把人類推向一條死路。人類未來的希望是計劃經濟,隨著信息技術,計算機和人工智能的高度發展,未來一切都應該是設計的,是高度計劃的。市場經濟的目的不是為了滿足市場的需求,而是賣家牟利的工具。市場最終是為牟利服務的。人性是貪婪的。市場最終是要趨向利益的最大化。這就必然要求過度的,無度的消費。如果市場中沒有需求,市場就會製造需求,需求不夠就會想辦法刺激需求。現代媒體是市場的工具。在市場經濟中發明的一切製度,都是在幫助少數人從大多數人手中賺錢。一方麵,以消費促發展最終必然導致過度生產,過度消費,這種經濟模式是地球承擔不起的;另一方麵,市場經濟又催生出一種矛盾,社會物質越來越繁榮,繁榮也是過度的,但大多數人活的卻越來越累,因為,正是他們在支撐維持這種過度的繁榮。他說在市場裏每個人最終都會變得瘋狂,而金融市場就是人類曆史上最大的一個龐氏騙局。小峰感覺自己徹底暈菜了,他這才終於想起來問這個男人是做什麽的?那個男人告訴他,他在馬大教統計數學。小峰問他叫什麽,他說叫:裴雪重。於是,小峰問這個裴雪重,未來人類是否會進化成出超人?沒想到裴告訴他,未來人類將進化成一台機器,這時裴雪重問小峰是做什麽的?小峰告訴他自己是搞生物的,做基因調控。於是,裴告訴小峰自己曾與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的專家合作,研究過黃金分割在人體中的意義。0.618,裴目光深邃地在嘴唇間薄薄地說:是宇宙中一個非常神秘的數字。這時,小峰再也不能聽下去了,他想站起來馬上離開這個什麽裴雪重。但就在這時裴雪重給他講起了他的那次生死之旅:那是很多年以前,有一次裴回國時,被朋友邀請到廈門大學講座。講的就是0.618。當時,出於好奇,他乘坐了廈大的一趟班車去講座,而就是這趟班車差點讓他命喪黃泉。上車時開車的師傅知道他是要去廈大講座的專家,於是特地把駕駛座旁的最前麵的座位替他留下來,請他坐在這裏。但裴拒絕了,而是選擇了車子0.618的位置就坐。他的附近沒有別人。因為,坐車的人不多少,他們不是坐到最前麵,就是坐在最後。結果途中班車為了躲避一輛因超車而突然並入機動車道的自行車,與對麵飛馳開來的一輛大貨車迎麵相撞。班車立刻報廢,司機當場斃命,坐在前麵的人都因為巨大的撞擊非死即傷,而車尾在撞擊時翹了起來,將坐在後門的人拋向空中,腦袋撞到了車頂,也是傷勢慘重,隻有他坐的位置安然無恙。裴雪重對小峰說,當時他是提著電腦包平靜地從正在冒煙已經變為廢墟的汽車殘骸中走出來的。而那個肇事的騎自行車的人已經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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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為人父 回複 悄悄話 在實驗室做手腳的是不少見,耶魯一個很大的實驗室的lab manager就給我講過他們實驗室裏一個博士後故意讓培養皿感染的事。實驗室裏怪人不少見。那個裴對市場經濟的看法我到是很同意。
回複 悄悄話 感謝雪伊的評論。
回複 悄悄話 探討意識流小說的“講故事”方式,以及《失去愛》前24章順序解讀。
 
雪伊

看到幾位文友關於《失去愛》的討論,引發了一些思考,這裏和感興趣的朋友,探討一下。
澗泉深林所提出的: 小說與講故事的區別。
其實這個說法並不準確。實際上,小說就是講故事,隻是講故事的方式不同。《失去愛》應該是一部長篇的意識流小說。不是音樂家風格的不同可以解釋的,而是音樂作品的類型來定義的。
意識流小說主要就是以角色的心理主觀時間代替邏輯客觀時間,不斷有倒敘,插敘,閃回等,在過去,現在,未來間交叉錯落,往複來回。並以角色的內心獨白,串起不同人物,場景,和情節。
這裏就回答了沙丁所提出:小說的故事性,以及主人公反思回憶的寫作方式問題。
這不是一部回憶錄,而是以兩條(目前是小峰與夏雨,未來也許還有更多)人物主線,並行敘事的一個結構(相當於兩個人輪流講故事)。 開篇有一些嘈雜的,鬆散的,無明顯邏輯聯係的碎片, 但是從下麵的順序解讀可以看出,整體線索開始清晰,開始有獨立完整的故事片段和場景出現。 通過兩個人物的心理描述,和內心獨白,各自展開”宏大的”曆史,政治,文化,科學,社會的脈絡,以及“微妙的“人物家族的命運,與關係。 故事,是線,是載體,並不是表達的目的。
下麵是順序解讀目前的24章。
第1,2,3章,開篇以夏雨的死亡提起一個懸疑的開端 , 以夏雨妻子吳敏的心理活動回溯,這裏,夢境與現實交錯,帶入了沈菲。
第4,5章開始倒敘,敘事角度變換成了夏雨。
第6章,以時間空間蒙太奇,這一意識流裏常用的手法,由沈菲,平行代入了小峰, 而視角不斷切換在兩個人之間,以相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事件,兩人中間的結點,是巴赫的《大提琴無伴奏組曲》, 《挪威森林》,最終歸於一見鍾情。
第7,8,9章講夏家,敘事回到了夏雨,但從個人縱橫展開,到了家族與曆史,社會與政治。期間,視角不停跳躍在夏雨,父親夏有光和母親婉貞,弟弟夏雷,奶奶,之間.
第10章,開頭閃回了吳敏的視角,她與夏雨的結點,是《龐勒維猜想》。但主體是以小峰的心理視角,講述海外的學業,事業,愛情。。。這章,兩條人物線第一次相交,交點就是“孩子”。。。
第11,12,13章講沈家,開始是小峰的視角,接下來轉換到了沈菲的父親沈岩,由沈岩的心理角度,拓展沈姓家族枝條脈絡,再一次觸及曆史政治事件。 跳回現實,與沈菲母親月玲一起去看畢加索畫展。13章是懷舊的情懷,很多細節。作者會故意把章節段落切割得不整齊不邏輯,以增加不同時代,人物命運的支離破碎感。
第14章,如上說明,14章上半部分其實應該歸屬13章,仍舊是海外國內,青春理想與殘酷現實之間的感懷。下半部直接轉到了夏雨的視角,青春的迷思。
第15章,上半部分仍舊屬於14章,夏雨繼續。 下半部分,轉到小峰的視角,開始講小峰的家族人物故事,父親文斌,母親文秀。小峰家庭與沈菲家庭的對比,是一個切入點。
從16章開始,作者似乎改邪歸正,不再惡作劇式地切割章節。老老實實地,從頭到尾地,以小峰的視角,講了他家的事。但是正常邏輯不是意識流的常態,拔牙是個插曲,目的不明。
第17章,小峰與夏雨兩條線,有一個結點是,“詩歌”。(結點是為結構服務的,交點是為主題服務的。)
18,19,20,21章,比較完整,主線是小峰在冷泉港開會,遇到丁妍。副線穿插夏雨視角的毛澤東的《鳥兒問答》,以這首詩,折射了當時的曆史政治事件,國際關係等。21章中,小峰和夏雨兩條線第二次相交,在“地震”。
第22,23,24章,仍舊是以小峰的角度敘事。22章,講到1976年的國家大事件。幾章其中穿插著,人類進化的宏觀(自然環境變化下人類的演化)與微觀(基因調控)的科學發展。當然,還有一些以未知的方式,潛在地為主題服務的,碎片漂浮。
因為時間關係,一般閱讀速度很快,文評也比較general,短小。但那天被擁抱哥觸動了一下,為文者的素養,認真地引文據典,踏實謙遜。不禁自慚。故而,以此篇,完整一下以前過於籠統的文評。目前沒有任何個人評價,很難說作品會如何發展,高潮和結束。
拋磚引玉,歡迎各種意見,更正及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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