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想到蘇昊的家庭會是這樣,但卻從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深深的憂鬱。看著蘇昊兩條眉毛擰在一起,我感覺仿佛自己的心也絞在一起,我為他憐惜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勸慰,隻好說:“也許過兩年,你爸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蘇昊哼了一聲說:“依現在的技術破鏡也可能重圓,但這潑出去的水還能收麽?有一陣子他們天天吵架,我媽天天以淚洗麵,我真的不知該怎麽安慰我好,有時真想去揍我爸一頓,誰讓他那麽欺負我媽!不過現在這樣也好,至少清靜許多!算了不談這些了!對了,你是不是該謝我呀?” 蘇昊壞壞地笑著看著我。
“謝你什麽?”我有些莫名其妙。
“把你從一樓扛到四樓呀!” 蘇昊看著我笑。
“你、你把我扛……”我的臉越發紅了起來。
“不是我還能是誰!你那麽沉!”蘇昊眯起眼睛好像不想讓我看到藏在他眼裏的秘密。“不過你們宿舍的那個看門的大媽也太有意思了!”頓了一下,蘇昊又說。
“怎麽了,我覺得張姨人挺好的!”我說。
“是,我沒說她人不好,就是有些好的過了!”蘇昊笑,然後學著張大媽的聲音道,“‘小夥子,認識字不?女生宿舍男的一律免進!’我就說:‘那您幫忙把她抬上去吧,她喝醉了!’‘年紀輕輕喝什麽酒?’‘現在不是時髦學墮落嗎!’‘肯定是你不好,要跟她分手!’‘喲,您真神了!整個一個火眼金睛!看出來了!’‘臭小子,拐彎末腳罵我猴子!’‘哎呀,誤會了!您照鏡子看看,整個就一個觀音菩薩下凡!’‘臭小子,別貧了!給你十分鍾!’”
他沒說完我已經笑得前仰後合起來:“蘇昊,快去說相聲吧!中國這個國粹有你就有救了!”
我好像有一本書上曾說過,每個人都有一副麵具,平時就會戴著麵具掩飾躲在後麵的那個真實的自己。蘇昊就戴著這樣一副麵具,一副快樂無憂的麵具。但在那一時刻,當蘇昊終於疲憊地在我麵前摘掉了自己的假麵的時候,原來躲在麵具後麵是那樣一顆不快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