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讀曆史 第四十章 牛軋糖：金榜題名時

吃貨讀曆史

 

第四十章 牛軋糖：金榜題名時

        科舉，中國古代的高考。無數讀書人前仆後繼，湧向這個“獨木橋”，試圖魚躍龍門，光宗耀祖。為了它，失心瘋者有之，深井冰（神經病）者有之；窮困潦倒，一蹶不振者有之；大悲大喜，登堂入仕者有之。話說明朝正統年間，有一位書生赴京趕考途中，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跪在文昌殿前，供桌上擺著花生、糖和筆墨紙硯。文昌帝君看著書生微笑不語，突然，他手一揮，花生竟然去殼飛入糖中，接著含有花生的糖化成牛群朝他飛奔而來。這位書生從夢中驚醒。他請人幫忙解夢，解夢人告知此乃妙筆生花，大吉之夢也。書生大喜，依照夢中景象，他用麥芽糖、花生、米為原料，捏成牛形狀的花生糖，並取名之“牛軋糖”。這種小吃從此流傳開來，成為大眾美食。而且，此牛軋糖流傳到西方，成為很多歪果仁最喜歡的美食之一。書生進京趕考後，會試、殿試皆為第一，美夢成真。

         這個幸運書生，就是大明三朝元老商輅。商後麵那個字念啥？各（同音為各）？嘿嘿，讀錯字沒啥，不丟人，就像某校長，鴻鵠誌讀錯不打緊，術業有專攻，三人有吾師，查查字典，更正就是了，不丟人哈。吃貨我趕緊去問度娘，原來這個輅讀作lu（四聲），乃古代車轅上的橫木之意。

       商輅是古代最有名的學霸之一。他曾經連中三元，鄉試、會試、殿試三個第一名！也就是地區、省、全國三科狀元。鋼鐵不是一天煉成的，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商輅這個大三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商輅小時候聰明伶俐，母親教導有方，二十一歲時鄉試考了第一名，好像有少年得誌，風口亂飛的樣子。但是，接下來進京趕考，一敗塗地。從公元1435年到1445年，十年間，商輅與會試擦肩而過。換做一般人，這十年的高考折磨，抑鬱症得不了，灰心症一定有了。商輅卻不然，屢敗屢戰，求教名師開小灶，補習班也沒少上，終於在1445年，會試、殿試皆第一名，鯉魚躍龍門。

       商輅致仕後，經英宗、代宗、憲宗三朝，擔任多個重要職位，明史記載，他為人剛正，寬容有度，時人有稱：我朝賢佐，商公第一。令人稱奇的是，他與於謙同為代宗重臣，明英宗奪門之變後，並沒有把商輅殺頭流放棄用一類的，而且到了明憲宗時候，商輅仍舊被委以重任。吃貨我以為，商輅深諳中庸之道，寬容有度，是他能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一個佐證是，晚年時，商輅不戀官位，懇請皇帝老兒，掛靴求去，不問政事，頤養天年，此為順應天時，見好就收、趨利避害之舉呀。

      商輅的超級學霸背景，導致有關他的掌故頗多。其中一則，有關美食文化的，值得一提：

      商輅告老還鄉之後，不甘寂寞，發揮餘熱，假落魄秀才之名，到一個土豪大戶家應聘，給大戶的兒子做私教。有一天土豪家擺宴席，土豪兒子的其他幾個私教都是舉人出身，土豪就請了這幾位，把商輅老頭給落下了。土豪的兒子不樂意了，爹地咋不一視同仁泥，就自作主張，請了商輅來家赴宴。

      商輅進入宴席廳堂，也不客氣，徑直入了上座。土豪不高興了，你丫的是個啥，真以為自己是盤菜了。不過，土豪礙於麵子，不好說啥，隻能生悶氣。

      這時，有客人忍不住了，開口噴商輅：“請問，先生您生平在上座坐過幾回呀？”言下之意，你這落魄書生不懂規矩。

      商輅坦言一笑，說到：“不多不多，也就五回吧。”

      “我記得，年輕時候，洞房花燭，在嶽父家哈酒，這是我第一次上坐。“

       眾人皆嘻笑。新女婿在嶽父家上坐，此話不假。

       商輅又說：“後來，我在鄉試第一，赴鹿鳴宴，此為二次上坐。“

      大家聽了，顏色稍動。要知道，鹿鳴宴，是中國古代為舉子們舉辦的一種宴會，它起於唐朝，明朝沿用。在鄉試放榜後，會宴請新科舉人和內外簾官等，宴飲之中，先奏《鹿鳴》曲，後讀《鹿鳴》歌，以活躍氣氛，昭示才華，故稱“鹿鳴宴”。為啥叫鹿鳴宴？其意出自《詩經·小雅》之“呦呦鹿鳴”，白話的意思是：鹿發現好吃的東東，不會忘記小夥伴，發出“呦呦”叫聲，招呼大家進食。古人認為此舉為美德，遂有鹿鳴之宴。

        商輅接著說：“俺考中進士之後，赴瓊林宴，這是我第三次上坐。”

        在坐的各位聽了，都吃了一“鯨”。

        何為瓊林宴？皇帝給新科進士賜宴，乃瓊林宴。

        眾人吃“鯨”未完， 商輅又說：“赴恩榮宴，這是我第四次上坐。”

        大家聽完，下巴快掉下來了。你道為何？皇帝專門賜宴給殿試考官和新科進士，此為恩榮宴。

        商輅最後說道：“天子宴請群臣，俺是領班大臣，這是我第五次上坐。“

       土豪與眾人慌忙站起，頂禮膜拜。

       吃個飯，參加個爬梯（party），都有這麽多名堂，我堂堂中華文化敢說第一，木有哪家敢說第二矣。

       按照《明史》的說法，整個大明朝，商輅是唯一一個科舉三元及第之人。其實不然。明朝初期有個人叫黃觀，在明太祖洪武年間，一氣奪得縣考、府考、院考、鄉試、會試、殿試六個第一名！套用現在的說法，就是村、鄉鎮、市、地區、省、全國考試全部第一名，而且是一氣嗬成，二十七歲成為狀元，為中國曆史上唯二的“六首狀元”之一。（另一個是清朝的錢棨，讀音為qi四聲），哎，都是腰間盤，咋滴人家這麽突出泥？                

       黃觀生不逢時，科舉入仕後，成為建文帝的重臣，與燕王朱棣不睦。不久，朱棣起兵，號稱靖難，鏟除朝中的賊子亂臣，黃觀排在第六名。朱棣率軍攻入京城後，把黃觀妻子女兒抓了，給象奴為妻。象奴是明朝時為朝廷訓練大象的仆役，多為俘虜而來，是明朝的低端人口。黃觀妻女，不甘受辱，投水而死。黃觀在搬救兵途中，得知建文帝已死，朱棣奪位，投江身亡。明成祖朱棣命令誅殺黃觀九族，其狀元亦被除名。

      帝王成就天下夢，百姓落得萬事空。請看下一章：帶把肘子：千萬嬌梅折一枝

注：關於牛軋糖的起源，有多種說法，本文采用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