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頭巷出來的帕納達小子當了美國國防部長

Leon Panetta帕納達是中央情報局局長，剛被提名做下一任的國防部長，民主黨人，卻是共和黨人尊重的對手，為人低調，幾乎沒有政敵，這是他做國防部長的重要原因。他是我住的選區出名的人，因為帕納達是本選區雄踞幾十年的國會議員。

本地人引以為豪的另外一個名人，叫John Steinbeck，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寫過一本名書，叫Cannery Row罐頭巷，寫的是1930年代美國加州Monterey地方意大利裔辛勞抓魚，製作金槍魚罐頭的故事。那時候的美國，意大利裔因為是南歐人的緣故，倍受歧視，生活困苦，為意大利菜準備海鮮原料的意大利裔勞工與今天的中國工人的生活一樣艱難。

帕納達出生時，罐頭巷生意興旺。帕納達的父親是源自意大利海邊的移民，生活無著，在罐頭巷的邊上，開了一家微小的意大利海鮮餐館，原料多半來自罐頭巷。所以，意大利裔的帕納達，可以說是從罐頭巷出來的小子。帕納達父親開餐館的地點，是China Rock，就在後來的罐頭巷的地點。帕納達在不到10歲的時候，記得的都是洗碗洗玻璃杯的餐館事。China Rock是1850年左右，一幫來自中國台山的廣東人在北美大陸登陸後的第一個據點。廣東人每天在那裏打漁，把海鮮曬幹。意大利裔的人，受不了曬海鮮的味道，加上種族歧視的成分，在1800年的一天，一把鳥火燒掉了整個中國漁民的據點的木建築。從此華人就北上舊金山，China Rock被意大利人完全占據，後來建成了今天的Cannery Row.

今天到罐頭巷玩的遊客，看到的都是罐頭加工廠廠房改建的Mall和意大利海鮮菜館，當然，金槍魚是沒有了，本地人說，戰後，那些加州海麵的金槍魚永遠地離開了，再也沒有見到它們遊回來。現在看的到的是肥胖的海獅衝著遊客刮刮大叫。

1980年代我到美國做事後，上班地點在帕納達在Alverado街上的第16選區的議員辦公室的旁邊的樓裏，我教的學生當中不少想去政府做事情，考外交官Foreign Service的，考CIA的，都會找帕納達的辦公室問情況，因為他是當時的民主黨國會裏麵的黨頭Whip，為了學生的就業，我常與帕納達的辦公室人打交道，寫推薦信一類的事。真正與帕納達直接打交道說話，還是1989年的6.4事件後。

那一年年初，帕納達的在卡梅爾的鄰居Stanton老太太問我能不能到中國下單，做麥當勞全國促銷時給小孩子玩的玩具。那單子的單價很低，但是總量很大，因為麥當勞每年在美國和加拿大贈送的玩具量很大。這是我從大學教授轉為商人的第一步，當時我財迷心竅就去國內考察廠家，其中就經過了北京。那年5月北京機場到市區的車子，到東直門就被攔住不能走了。我隻好步行走過長安街到三裏河去。途中，見到了所有的學生的事情。槍聲響起了後，生意就沒有辦法做，我回到美國，當地的老百姓搞了一個很大的集會，在Old Monterey Capitol前麵的廣場上，抗議中國政府的行為。那次本地的集會，帕納達和我是重點發言的兩個人，我是無黨無派之人，說親眼目睹的事情，帕納達則是重點表達了他的憤怒。

我住的Monterey Peninsula，是一個人文味道很重的地方。比如，Stanton老太太去世後，就把她的家族的所有的財產捐給了社會，其中包括在卡梅爾的一個大酒店，建立了如今的漁人碼頭上麵的Stanton Center。再回過來說帕納達的事情。

1990年以後，美國大幅裁減軍隊，本地的Fort Ord是美軍第七師的上百年的基地，也被裁撤。這個軍營是本地的經濟重心之一，當時人心惶惶，很多與地產，服務業，建築業有關的小企業眼看不行了。我有很多的朋友都是打算離開了。帕納達到處奔走，遊說，總算從國會搞到一筆錢，在軍營的廢墟上，建立了一個大學，就是今天的CSU Monterey Bay，加州州立大學。老實說，如果沒有那筆錢的投入，我今天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因為1991年的經濟真的是糟糕。我能夠在1991, 92年生存下來，就是帕納達的功勞。那個時候的幾萬塊美元的價值對於我個人來說，勝過今天的幾百萬幾千萬美元。

辦完CSU大學的事情，帕納達在55歲的時候，就功成名就，退了下來，把16選區的議員的位置，交給了Sam Farr。他和太太隱居到卡梅爾的鄉間，。他哥哥就是一個出色的律師，他們一起做Panetta, Thompson & Panetta的事務所。我有一個台灣來的朋友，也算是一個世家，那人不知道發什麽毛病，居然在本地大學的圖書館裏偷書，要受刑事指控，我隻好去找了帕納達的哥哥，請他出麵解決地區檢察官的指控，花多少錢不要緊，就是不能留下刑事檔案。帕納達老大果然厲害，一把搞定地區檢察官，為我的台灣的世家的朋友留下一個在美國的“清白”的名聲，為他後來的生意留了後路。

帕納達在本地的另外一個名聲，是創立了Monterey Bay National Marine Sanctuary，那是一個不準開發加州沿海石油的立法，居然被他搞成。我個人是很反感，美國的石油已經供不應求，為什麽還要禁止沿海油田呢？

平心而論，帕納達是一個極其低調的人，我常常看他和太太Sylvia就是在一號公路邊上的Crossroads的Mall裏麵買日用品，也不去Ocean Avenue那邊的高檔店。Crossroads裏有一個很小的中餐館，China Delight，帕納達是那裏的常客。帕納達住的地方也是他父親傳下來的小農場，根本不像是一個操管全國軍警大事的人物。說一句過分的話，帕納達的家住的麵積，還不如我的窩的麵積大。

常常看到有人說，美國有什麽大的陰謀集團，我是不相信。如果真的有，作為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局長和即將接任五角大樓的帕納達，應該是該集團的主要骨幹了吧？可是，在我的眼裏，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鄰居老頭。克林頓總統下台後，帕納達作為克林頓的白宮辦公廳主任，回到了卡梅爾的農舍，一住就是8年，開始了真實的退休生活，我就是他的見證人。如果奧巴馬沒有選上，我相信，帕納達今天還是一個普通人，兼職教授，去Santa Clara 大學的法學院教一門課的Part Time。

我倒是寧可相信美國真的有大的陰謀集團，那麽，美國就是真正的超級永遠的國家了。但是，在帕納達身上，我真的沒有看到，我認為，Carmel Valley的老百姓，與我的看法是一樣的。如若不信，您來一下Crossroads問問本地人。美國的偉大，就是出了帕納達這樣的人，而不是有什麽陰謀集團。

至於帕納達做國防部長後，怎麽處理他的國防事務，怎麽對待中國，我們慢慢可以看的到的。我的預言是，帕納達絕不會去做過分的事情，因為他是從罐頭巷裏麵出來的小子，他就是美國老鄉帕納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