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北京了

又回北京了

（2016夏 藍天白雲）

這次覺得北京生活水平又提升了。以前很繁華也很亂，各種小攤，肮髒不堪的地方，這次小攤幾乎沒有了，路麵也幹淨了，馬路上還有一隊一隊穿著清一色黃T恤拾垃圾的中老年阿姨。

 

以前亂糟糟的小商品市場全部都撤掉了，改成集中各種飯館的樓，小館們從環境設計到菜的質量都很精致。去了金源燕莎，大悅城這樣的綜合mall，比東京的mall隻強不差。海底撈的服務一如既往，這次還有衛生間門口送擦手紙服務，太細致入微了，有點承受不了，哈哈。

 

穿衣方麵，雖然還有個別亂穿的（在銀行窗口，看到一個中年婦女穿dress蹬趿拉板的，還看到一對30多歲夫婦穿睡衣來的，好像從床上下來都沒梳頭洗臉的感覺），但大部分人都穿著休閑體麵，尤其男士們，即使很悶熱的晚上，都身穿有設計的T恤衫，沒什麽袒胸露背穿大背心兒的。

 

地鐵四通八達，母校門口也通地鐵了。就是線路之間的銜接做得不夠，轉車要走很多路，比較費時間。公交車的空調很不錯，坐起來也舒適，但車少，等個15分鍾很正常。所以出行舒適度提高了，但很費時間。但出租車還是不開空調，不如以前好打（當地人都用滴滴打車軟件，所以招手打車就困難了）。另外滿街都是高級車，奔馳寶馬保時捷的高檔係列SUV什麽的。

 

有意思的是各種聚會，各個年齡層的老同學聚會。我姑60了，剛辦的小學同學聚會，去之前都激動萬分。我姑夫說回來就都泄氣了，以前的女神男神都變老頭老太了，破壞情緒，哈哈。

 

我媽單位的老同事包括早就調走的，給我媽回國接風，每次20多人，搞了兩次。其實他們單位早就移址外遷了，平時沒什麽聯係，托微信的福，失散多年的人又能聚到一起。回來以後，微信做的音樂相冊立刻傳來，是一位早就退休的中學老師做的，真是趕時髦不分年齡啊。

 

老同學聚會圍繞兩個中心房子和孩子。大家在擁有北京1-N套房子以後，都紛紛轉向外地，河北房，海南房，下麵無疑是加拿大，美國。

 

唯一遺憾的是辦事效率不高，這次和銀行，公證處，派出所都有交集，辦事人員素質提高了，可是辦事程序繁瑣磨人。

 

我去銀行辦一個稍微複雜的case，裏麵幾乎一直是兩個人在辦理，照了夠100張相，簽了10幾份單子，辦事的小姑娘動作又快又準，可還是花了1個小時。終於後麵的顧客等急了，一位老大爺代表大家喊話：前麵三位注意點了，辦得時間也太長了，後麵這麽多人等著呢！好像這麽慢是我們顧客的錯。

 

其實另一次為了取點外匯我也是等了很長時間，因為前麵有一位金發碧眼的女士，護照名字有點問題，沒完沒了地核對，最後還是沒辦成。我看這白女開始還平心靜氣耐心配合，最後也急了：if they don't know what they are doing, it is not my problem.

 

再說一個派出所的事。運氣不好，排了N久。前麵也是有個老外，大胡子憨傻類的，等得不耐煩了就到窗口前跳舞。離下班還1個小時，輪到這老外了，好像是個身份過期了，女警官認真查對。我旁邊幾個等的坐不住了：

》這得等到什麽時候啊，老外在中國根本不需要身份，去哪誰敢攔著。

》看著吧，一會兒說係統關機了，咱們幾個就白等了。

》這就得承包計件，速度就快了。

一共等了兩個多小時，一個給女兒轉戶口的，到接孩子時間了，隻好把老媽叫來接班。咱中國人就是人多，家裏幫手也多。

 

就這個不慌不忙的臉白白的有點微胖的女警察，我問她以前留學消掉的戶口可不可以恢複，她很明快地：行！明天來辦吧。好麽，俺家那口子的老大難問題有希望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奔去了，一問坐班的，來了一句：不清楚，誰說行問誰去。白臉女警官啥時候來啊。坐那等啊等，突然見她一步一頓地走進來了，跟菩薩駕到似的。我趕緊迎上去：昨天跟您谘詢的。白警官接過戶口本，我去查一下。又等了N久（其實激動的小心髒一直在跳，不知道等得久不久），白警官又菩薩般進來了：找到了，來辦手續吧。你家的戶口已經遷走了，給你開個介紹信，去那邊派出所辦就行了。白警官一筆一畫地開那種兩聯一張的證明信，還在中縫處簽字蓋章。當她把撕下來的半張預示著辦好戶口的證明信交給我時，我真想雙手握住她白白的手，說一句：您的恩情我們永遠不忘。可是隔著玻璃，她的手也沒怎麽伸出來，這動人的一幕就沒有發生。隻是我連聲說太謝謝了，還不住地點頭哈腰。出來以後，心情大好之餘想：這不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嗎？怎麽就被我當成了降恩的菩薩？一回國我這奴性就又上身了？可轉念一想，要是那個說不知道的還真不給辦，政府這因人而異的作風就是SM咱小老百姓的威力啊。

 

沒完呢，更虐心的是公證處和房管局辦過戶。開始說你這case太複雜辦不了，找律師打官司吧，一問律師得寫個假遺囑。MD，好人都做不成了！又找了個小事務所，一個年輕公務員接下了案子。沒想到運氣不錯，這小姑娘辦事利索，還特別為客戶著想。程序那叫繁瑣，跑去多少趟，跑斷腿不償命，一天跑幾趟也有的，左一個證人右一個證人，檔案查到前三輩子，簽字別提了，手印按了一大摞。谘詢一法官，人家說房產糾紛多，公證處都特謹慎。咱就得陪著人家玩啊，一會兒一個事，一弄就的好幾天。幸好辦事員體諒人，估計屬於最快case了，辦了整整兩個月。拿我們同學話說都是證明“你媽是你媽”這種又煩人又明顯又沒意義的事。可惜了這小姑娘，少有的利索，有同情心，可在一幫人浮於事的同事中間跟三孫子似的，估計以後發展也難。

 

整體感覺三點：

第一，社會確實分化了，富人與窮人在一個城市裏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這是我在社會主義日本沒體會到的。

 

第二，凡事，和公家沾邊的，工作人員變好了，但製度和程序（process）能把人急死氣死累死，你還沒地方喊冤去。和一個創業者討論，能不能給政府搞點程序管理的項目，人家說：甭想！政府連windows xp都不想換。人家都不是傻子，要改早改了，人家就是任性，說不變就不變。

 

第三，年輕人確實變好了。工作能力強，又謙虛懂事，但社會不在他們手上，很可惜。同學說，大家都在等，把老的耗沒了，中國就會變好。但願吧……

[yuentin]

　這篇寫得不錯！好。

[十全老人]

在中國，隻能吃喝，閑逛，一旦真正辦事，就會體會到社會服務的專業水準極度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