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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土的燦爛-----brooks附近的恐龍穀

(2011-09-09 11:59:55) 下一個

22x向西仿佛是我們的後花園,一夏天總要跑上好幾回。向西的路,無論那一條,在我眼裏都是通向溫哥華通向海通向山,通向溫暖濕潤之地通向海子所吟唱的 “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 。

22x往東,對我們是一個極其陌生的領域。

向東,一馬平川。像一塊大餅緊緊地扒在鍋底。從2001至今,我們一路向西進,所有認識的人也都螞蟻搬家似的挪了過來---連根拔起,全盤西化。老爺愛看西部片,他說那裏頭有一股精神勁兒,讓人在某一瞬間熱血沸騰。那是非常男人的電影,老爺也總是深更半夜獨自欣賞著。然而無論因何種原因而西進的人們,從古至今,起根上都是對更好生活的向往。起初是物質,漸漸的延及其他。

2011年九月初,這是我們第一次回頭向東出發,十年了,我們都不曾有過轉身的願望。十年的安頓停當,目光也更向西南蔓延。凡是向西向南的地界,總讓我們的心突然間像一隻鼓脹的風帆。這次如果不是隻打算出去一天,如果不是兩個小時的路途比較合適,dinosaur provincial park說不定還隻是個遙遙無期的計劃。即便是計劃已然成行,已經看到了park的路標,我還是覺得隻不過是在走一種程序,可以預料今天會像無數的昨天一樣,在日漸混淆的記憶裏被淡忘。
 
但是,當我突然間看到那條陡然陷入底下的深澗大溝,縱深的寬闊,延綿十幾公裏的悠長,當我跑到觀景點往下一看------常看到hiking的人們爬到山頂歡呼雀躍,風從他們的頭頂盤旋而過。向高處行,才能有極致的風景。我從來沒想到過隻要低下頭,也會突然看到一個世界,一番完全不同的生存狀態,也有山有水有河流,但是是那樣一種遠古的蒼涼。

沒有一片綠葉,沒有一個果實,沒有一棵樹。草是灰色的,一蓬蓬一簇簇,讓人想起禿了的頭頂。山是石頭的,一楞一楞全是歲月的標尺留下的印記,刀劈斧刻形成的怪異形態,有的像圖騰有的像報廢的雕塑,有的仿佛一節幹枯的樹枝,內裏已經枯朽了,就差輕輕一碰便轟然倒塌。所有的山,都無一不拉的顯出自己的本色:猙獰---這不是一個形容詞。

                     

我們走下深澗往山上爬,老的小的,都在上山。風化的石頭變成細末一樣的粉塵,不具粘性,往上時還可以抓住附近的岩石,往下時很容易順著它滾下來。Twins之一的哥哥抱著一歲的妹妹氣也沒喘就上去了,下去時突然身體失去平衡,從一個突兀的高點摜下來,眾人都驚叫。孩子的柔軟性好,很快就穩住了。老爺又恰好在附近托了一把。我們,所有的人眼睛都盯著,哥哥就是下滑時,一隻手試圖撐住身體的趨勢,另一隻手還是緊緊地像鐵箍一樣圍著妹妹----那是下意識,一點本能。然而可貴的兄妹之情,不就是在危急的時候嗎?我和老爺是離得最近的,我趕緊接過妹妹一點點蹭著往下。妹妹,剛才那麽危險,都坦然自若,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這會兒,卻感到了不適,不看坡下,回頭看著我陌生的臉,哇哇大哭。

從來沒有真正關注過恐龍,但是我們看過一係列的《The land before time》,每當我看到vally,就想起水草豐美之地恐龍們繁衍生息,世世代代,無窮無盡。他們有著情感,有著夢想,有著迷惑,有著擔憂,像我們人一樣,有著無盡的悲傷和霎時的快樂。有恩有義有俠有盜,有一失足的悔恨,有回歸本真後的喜悅。這一係列的故事已經拍了十幾集了,從88年至今,很多小男孩的童年是伴隨著 “ little foot ” 長大的。我也陪著兩個孩子看了兩邊,每一次都被故事深深地打動。好萊塢那些編故事的人,對人性對人心,都極具洞察力。我甚至覺得他們編故事時不知不覺的寄托了自己的好些願望。
                        

恐龍是一個消失了的時代。走在那樣的深溝大澗裏,腳下全是碎石難有幾片土。每個山頭上都站著幾個人,光禿禿的。要是不下來,人很快會變成這岩石的一部分。史前時代的豐美隻是在電影裏,留下來的這份眼見為真的史實,見證了四個字----滄海桑田。

               
西湖很美,蘇堤白堤濃縮了錦繡江南。洛杉磯也很美,麵朝大海,春暖花開。但是那些都是生活本身。而站在這裏俯仰,混黃的水也玉帶似地繞著這些險峻猙獰的山石,我覺得人被推出了生活之外。很難形容的感受,尖銳,混亂,左突右擋。因為沒有太多的經驗,思考便成了一件不由自主的事。雖然也想不出什麽新奇的,但是腦子忽然像壞了的機器,停不下來----很新鮮的高速轉著。


其實還沒來得及去看恐龍化石。我們懶散的來,隻來得及hiking了一會兒。我想必須再去一次,因為我的腦子還鈍在那裏。回程的途中途經很大的first nation保留地siksika,路上看到行走的印第安人,眉眼真的很chinese,膚色又是藏人的那種蒼黃。史學界大體已有公論,25046年前,蒙古人種越過白令海峽,來到美洲。那時,dinosaur provincial park就像現在這樣嗎?

 拍照的時候有人說照出來都是土包子,我以為他說的是我們,沒曾想他說的是這地。有人喜歡電子的東西,活在未來裏,就一定有人喜歡土包子的過去,希翼著在攏攏黃土裏挖出一截燦爛,輝煌,,,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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