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年那月,那風輕輕吹過一個江南小城,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這批客據稱是來幫忙振興該城一重點企業的,每個人都拎著個筆記本電腦,招搖過市的時侯很有些與眾不同。
也就是說是土鱉裏比較神氣活現那種-土鱉。
社會上稱這類人為“白領” 。
一輛黑色帕薩特緩緩的停泊在一個賓館門口。觀眾們先看到的是一個小個子男人下了車,他身後背著現在小學生上學背的雙肩包。有一顆碩大的頭,中心部分的頭皮非常健康,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那裏完全沒有頭發。
他抬起手腕上那塊兒童表看了下時間, 舉起大頭,眉毛翻了翻,略微思考一下,嘟噥了一句“還有五分鍾”,港式調調的普通話。
他就是小哈的老板,即土鱉頭,尊敬的麥先生。他說的五分鍾即是距離開會還有五分鍾。
他的生活基本可以分為兩個大類:開會和不開會。
九月的江南仍然氣候溫暖,陽光四射。
緊接著出現的是一個白襯衣牛仔褲的女子,右手抿了下發梢到耳邊,眯了眯眼睛看著周圍的天,咧開了嘴。這位就是小哈了。
當其他的小土鱉們也紛紛下了車,小哈正要學習乾隆下江南準備雅興大發,司機探出頭 “一共一百四十”。
一路坐車的路上小哈就發現該司機是個音樂發燒友。很有樂感。沒想到要錢時的節奏也掌握的這麽好。
一行眾人仆仆風塵的走進了這家賓館。姑娘們長得一律水靈,眉眼舒展;中間還穿插一男“奇葩”, 纖細小巧身材,連舉止都輕柔得不行。小哈想為什麽芭蕾舞團沒看到這個好苗子呢。
大廳前台的正上方擺了一溜金燦燦的大鍾;分別指示世界各地時間,倫敦,新加坡,香港,埃及,。。 小哈問“有埃及客人來過嗎?”, 其中一女孩兒盯著她半天,從背後拎出個客人登記表,甩到櫃台上“住房要登記”。
小哈心裏嘀咕 “牛! 得跟後麵的鍾似的”。
五分鍾後在麥生房間,幾個人錯落有序的坐下,聽項目匯報。先是項目經理重複客戶的不滿意見, 還有他們無理又無知的要求:要做個項目小樣 (pilot project), 再審批功能設計。
就是要把菜先做出來他們再決定買不買,慣的! - 小哈心裏哼了一聲
問題是小哈她們們公司內部已經混亂成“長安亂”了。外方數個專家被中方成員一一槍斃,而在外方成員都被消滅後,中方成員也都撂了挑子,各奔出路了。
阿木除外,他對項目一開始就不抱好感,卻是堅持得最久的。
阿木是那種再典型不過的傳統中國男人。他想要的就是中規中矩,什麽都別出格。幾乎所經之處都能看到他身旁的一個框框。這個項目動蕩的曆史和縹緲未來在於他簡直是不能忍受的。但是後來這家夥被項目給練的經常語出驚人,什麽“不能做鴨子,咱還不能吃鴨子嗎?”說完了沒事兒人一樣的,剩下一堆人臉都綠了,苦思冥想,看他的筷子那叫利落撈起一塊兒啤酒鴨。
當麥生問大家有什麽意見時,他終於忍不住了,劈裏啪啦的倒苦水。
“通常這種大型集成項目都要派至少十幾個人,就憑我們這些人怎麽可能?”
“況且我們公司的產品還沒完成”
“況且客戶連我們要做什麽還不知道”
“況且我們連我們要做什麽還不知道”
其實聽到這兒大家都明白這是個Catch21的問題-就是作為產品方案的銷售商沒有成型的產品,更說不上方案,研發部門指著服務人員拿方向,服務人員指著研發給產品,最可憐的客戶都簽了合同卻不知自己買的是什麽東東。
小哈聽著也覺得這事兒有點邪。但小哈想- 我什麽人啊,不怕不好做,就怕不好玩兒。
小哈說了自己的想法;
“這樣,咱們就地取材。先從客戶那兒撈些現有資料,看看有什麽可加強的地方入手,另一方麵,跟美國的研發聯係看什麽時候產品才能出爐,不行咱們就跟他們一塊兒切磋研發貝”
阿木一聽就蹦了“哪那麽容易,多少個外國專家都講不明白”說完瞪小哈一眼,小哈明白他後麵兒還隱著一句“更何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