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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哺之情是怎樣被儒家捧奸異化的(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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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哺之情是怎樣被 儒家 捧奸異化的(1)(2006-09-27 10:07:09)

人高級於動物的特征到底是什麽?各家有各家的說法。答案可能也有很多很多。這裏隻想說其一點:反哺之情。

舔犢之情大家都知道,這個反哺之情就是相對於舔犢之情而言的。是人類後代對於前輩的贍養和照顧的行為。這是人類所獨有的一種感情行為,也是區別於普通動物的標誌之一。

有朋友會問,這不就是孝順嗎?搞什麽噱頭?非也。孝順是儒家對於人類反哺之情先捧後奸進而異化後的名詞。其實實在談不上什麽褒義,可惜他居然壟斷褒義了2000多年。

人都是講感情的,你對他好,他必然也對你好。父母養育一個孩子,大多(記住,是大多而不是全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其間必然飽含辛苦並融入了太多的舔犢深情。所以,兒女們在這種感情的沐浴下長大成人,怎能不對父母產生特殊的情感。待父母年老失去勞作的能力,大多數(記住,是大多而不是全部)做子女的自然會將這種感情化作贍養和照顧的行為,這是一種天性。特別是在早期社會文明不發達的時期,這種天性就更顯得珍貴和重要。

孔子這個人,仔細想來是個非常有意思的人。他不事稼穡,整天琢磨一些社會上的本來現象(可能這就叫思想家吧),然後用自己的話複述一番,學生們就給他出了本書叫做《論語》。這裏邊的很多經典其實都是廢話。可是孔子的粉絲們相信,沒有孔子的教化,人們是不會生活的。於是就驚歎“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好象孔子沒有出生之前,人們都不懂得吃飯做愛一樣。

那麽這個反哺之情也是一樣,原本是人類天生的感情行為,孔子也把它總結了一下,捧為“孝道”,據為己有。好象是他老人家發明的一樣,還四處去鼓吹(其實就像你告訴別人一個真理:餓了可得吃飯啊。)。可他的後人們就以為如果不是孔子發明,大家不去讀孔子的經,就一定不會去贍養老人。那麽事實是這樣嗎?當然不是。橫著說,歐洲非洲美州那麽多國家和民族,沒學過孔孟之道的多了,絕大多數不也知道照顧老人嗎?豎著說,孔子沒有出生之前,中國人也是很講反哺之情的。這裏不妨舉個例子說說。

當年護送周平王東遷洛陽的鄭武公掘突,正妻是申侯之女,叫武薑氏。生了兩個兒子,長子叫寤生,次子叫段。長子出生的時候難產,長大後又沒有次子高大英俊,所以武薑氏一直不如喜歡次子那樣喜歡寤生,總是想叫次子繼位。但因為長幼有序(可見,這種順序也不是孔子發明的),鄭武公死後還是寤生繼了位,就是鄭莊公。武薑氏以母親的身份強迫鄭莊公封了大片的土地給公子段(也有叫共叔段的),並且攛掇公子段好生經營,早晚裏應外合奪了君位。後來武薑氏與公子段果然造反,被鄭莊公剿滅,公子段自殺前慨歎:薑氏誤我,無麵目見兄長。莊公悲憤交加,氣頭上把母親送到穎地安置,並發誓母子不到黃泉,誓不相見。事久氣消,莊公就常常思念母親,難過起來。可是礙於誓言,沒有辦法。(可見那時候人說話多算數,孔子總結“信”後,人反倒說話越來越不算數了。題外話,不多說。)大臣穎考叔是個會腦筋急轉彎的人,體會莊公的苦心,就給莊公出了個主意:挖地洞,掘地見泉,就可以見母親了。莊公母子遂在地室相見,解了誓語,接回了母親。這就是著名的“黃泉見母”。多麽感人的樸素的反哺之情啊。那時候離孔子出生還差七八輩呢。

孔子總結也好,發明也罷,把這種天生的人類感情捧成自己的理論---孝道,並且四處兜售,雖然有點多餘兼有剽竊之嫌,但也不能說是壞事。可是後來儒家就有點強奸這種人類的高尚感情了。開始鼓吹“不孝則不仁,不仁則不義,不義則不忠”,看看,又聯係到忠君這上頭了吧。儒家的本事就是把天下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給你繞來繞去,繞到他的核心---王道上,然後售與帝王家,為帝王服務,這是最高宗旨。

幾百年之後,到了秦王贏正的時候,又鬧出了母子不和的事情。贏正的母親趙姬,跟假太監 勞矮(別字,電腦上找不到那兩個原字)私通,並且私生了兩個兒子,勞矮公然號稱“假父”。後來居然作亂謀國,被秦王剿滅。秦王車裂了勞矮,殺了異父弟,認為趙姬行為不端,不堪為國母,貶到外地的最小離宮囚禁。強調反哺之情勸諫秦王接回母親的大臣一一被殺,遂沒人再敢提這事了。後來有個叫茅焦的儒士,反倒是勸成了秦王。秦王問你勸我這事不怕被殺嗎?茅焦說你丟天下都不怕我怕什麽死。秦王倒氣樂了。茅焦說:大王車裂假父,是不仁;囊撲兩弟,是不友;再囚禁母親,就是不孝。你自己都不孝了,還怎麽讓天下人忠於大王?別說繼續統一中國了,連秦國自己的危險都不遠了。秦王聽後,覺得有理,不但沒殺茅焦,還趕緊違心地大張旗鼓接回了趙姬。茅焦也因此混了個官當。

這個故事跟前麵的“黃泉見母”相比,是否有一些異味呢?這就是反哺之情被捧奸的結果。好端端的人類天性,就這麽成了維護王道獨裁的工具。

後來儒家之所以被獨尊,根本的原因就是他能把任何自然的,美好的事物編來繞去,歸攏到他的核心---王道上,為帝王的獨裁服務。所以這個“孝道”也不可能例外,先被捧奸,隨著儒家的獨尊,進而被徹底異化為一種政治統治的工具,原本的內涵---反哺之情反倒蛻化成了一層表皮。

美好的天性被異化之後,皇帝就有了一個新的尊號:君父。把皇帝跟每一個人的父親綁在了一起。注意,君王排在父親的前麵。百姓也有了一個呢稱:子民。注意,子又在民的前麵,夠親切的吧。

為了讓每一個父親心甘情願地上套,就必須先讓天下的父母們嚐到甜頭。“父父子子,父為子綱”太過高深,文盲父母們不好理解,於是就有了比較通俗的“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這一說法。立時把天下的爹媽們忽悠得合不攏嘴。“身體發膚,授之父母”,所以兒女自然是父母合法的財產。父母可以隨意支配。支配的極限就是“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你是老子造出來的,老子叫你回去,你就應該回去。好比張三造了一個板凳,實在用著不合適了,可以隨便砸成劈柴。兒女們已經不再是獨立的人,隻是父母的一個物件罷了。既然是物件了,則越多越好,越多越闊。於是國人就特別喜歡了生孩子。並且還有理論指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多子必多福”。碰上個別有個性不聽話的,怎麽辦?好辦,“棍棒底下出孝子”。動物界普遍的繁衍行為,本來是自然而高尚的,反倒被高級的人塗滿了功利主義色彩。可憐又可悲的中國人就這麽一輩輩地繁衍了下來,到今天居然達到13億之多,就沒有什麽奇怪的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儒家費這麽大力氣普及教育,為什麽?為爾等懵懂下愚嗎?別自做多情了。為的是“上智不移”的帝王。要不怎麽叫“學好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別忘了,帝王也叫 君父,百姓還叫 子民。父父子子的上邊,是君君臣臣;父為子綱的前麵,是君為臣綱。既然“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那麽天下又哪來的“不是的君王”?既然“身體發膚,授之父母”,那麽當然“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父親都有權“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那君主當然該“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百姓多子了,我君王就多民了。你下愚七男八女總是小富,我君王億兆臣民才是大款。兒子不聽話,你當爹的能“棍棒底下出孝子”,百姓不服氣,我做王的就不能“刀槍裏邊保政權”?你拿自己的孩子都能當物件,還有臉跟我君王提什麽勞什子人權?所以君王最喜歡標榜愛民如子, 大小官吏也喜歡自稱父母官. 一旦君主的利益與父親的利益相矛盾了,怎麽辦,按先後順序,還是先維護君主的利益吧。當爹的必須深明大義,那叫“忠孝不能兩全”。

任何理論都需要不斷地“豐富和發展”,才能夠“適應新情況,解決新問題”。儒家的孝道概莫能外。更何況獨尊後的儒家,集天下讀書人的智慧,想不創出新高度都難。這個喜馬拉雅山就是“二十四孝”,而珠穆朗瑪峰則非“郭巨埋兒”莫數。


反哺之情是怎樣被 儒家 捧奸異化的(2)(2006-09-27 10:09:20)

郭巨,晉代隆慮(一說河內溫縣)人,總之都屬於今天的河南省。郭巨是個“大孝子”。可惜家道貧寒。家中一母,一妻,一子。有一年災荒,糧食估計不夠吃了,郭巨就跟老婆商量:兒子可以再有,母親死了不能複活。不如把咱那兒子(好象是六歲)埋了,節省些糧食供養母親。也真是 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個憋親家。他老婆居然欣然允諾。晚上夫妻倆挖坑的時候,在地下二尺處忽見一壇黃金,上麵還寫著“天賜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奪”。夫妻得到黃金,於是回家孝敬母親,並得以兼養兒子。

對於這樣的“大孝子”的“先進事跡”,我簡直不知道該怎樣評論了。那個孩子還是“人”嗎?什麽叫 可以再有?即便再有了,僅僅是父母不缺後代(或者直接說物件更確切)罷了,可是再有的還是那個生命嗎?做人就算自私,難道能自私到如此無恥的地步麽。孩子真的如同家裏的笤帚疙瘩,扔一個還可以再買或再編一個?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如果這個家庭非得要減少一個人口,怎麽也不應該是那個新新的生命吧!看看儒家的孝道都在鼓勵些什麽吧!最後再編排出一壇子“天賜的黃金”,結果倒是皆大歡喜。可這一壇子黃金,象不象MSL勇士在天上那72名處女。

帝製打倒了,孔家店也砸過了,那麽儒教的餘毒肅清了嗎?沒有!不但沒有,而且還在社會生活中作祟。並且頑毒還深埋在國人的腦海裏,流動在國人的血液中,進而體現在國人的行動上。嚴重地阻礙著社會向現代文明發展。

克拉瑪依的那場大火,奪去了多少孩子的生命,領導們可有毫發傷損?孩子沒有了,可以再生,領導沒有了,可怎麽了得。那個大喊“讓領導先走”的“高人”,是否就是新時代的郭巨。可惜他不象郭巨那麽“幸運”,老天爺居然沒有給他預備一場滅火的甘霖。

雖然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生育附帶的巨大責任,但是計劃生育工作在農村仍舊舉步維艱。很多朋友說農村人不生不行,沒有社會養老。這是事實。但是客觀上農村的老人得到了子女們的照料了嗎?大批的農家子弟流落城市,掙紮在生存線上,就算他們有心反哺,客觀上也沒有那個能力。為什麽會這樣,因為中國的人口真的是過剩了。即便如此,很多人還在想方設法地超生,因為他們腦子裏還在相信多子多福。什麽叫作繭自縛,13億的人口,大多數人的貧窮(社會原因是另一個問題,此處不做討論),就是回答。為什麽會如此惡性循環,被儒家孝道扭曲的生育觀恐怕功不可沒。

城市人懂得少生優生了,但是就真的把子女當成獨立的人了嗎?好象也未必。那麽多的所謂小皇帝,換個角度看,象不象小奴隸。他們雖然吃的好穿的俏,可是真的有快樂的童年嗎?除了作業,還要被家長逼著學美術,練鋼琴,鑽研奧數,背誦詩詞。。。。。聽話就是小皇帝,實在不聽話照打不誤。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望子成龍有什麽錯誤。請問父母們,你們是龍嗎?如果不是,憑什麽苛求子女成龍呢?倘使不小心某個孩子成龍了,你們除了替孩子高興之外,有沒有一份炫耀之心,我的孩子如何如何了,有沒有一種攀比後勝利的喜悅。那麽在逼子成龍的過程中,你們潛藏的這種炫耀欲望,又占據多大的比重。在你們按照自己的意願為孩子設計未來時,孩子是否也成了家長間相互攀比的工具。可喜的是,越來越多的年輕父母們已經開始接受現代文明的生育和教育觀念,開始尊重孩子的個性發展,這才是民族複興真正的希望所在。

官員也是人,他們的思維跟常人差不了多少。如果社會上大多數民眾的思維還停留在把子女當作私有財產的層次,那麽官員們製定政策時,也不會真正把他們當作國家的公民考慮。所以教育要收費,養老不普及,也就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了(這裏絲毫沒有為相關政策辯護的意思,隻是探討思想根源)。孩子是你們自己的(財產),你們當然要為教育(財產的升值)付費用。自己有了財產的積累,何必還要國家的養老保障。儒家這種“偉大的”忠孝之道,使得人們的思想中壓根就缺乏國家要對公民承擔義務的傳統。

非但缺乏義務傳統,更加缺乏法製精神。子路曾經向老師孔子討教孝道:如果看見父親在偷盜,是應該幫助他偷盜還是應該抓住他報官,哪一個才是孝呢? 孔子說都不是,你趕緊扭頭跑吧。這大概也是“中庸”吧。百姓可以親親相隱,那就怪不得官官相互了。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是這樣嗎?看看前麵那兩位君王的母親就知道了。但是無論如何不能違背父母的意願,這才是孝。否則就棍棒伺候。這大概也是一種“因材施教”吧。在缺乏自由民主氛圍的家庭裏成長的孩子,你能指望他具有真正的自由民主精神嗎?國人常常慨歎美國的官員不好當, 就沒有慶幸中國的父母真舒坦?

中國2000年來為什麽原地踏步,是因為國人普遍缺乏創新的精神。那麽先秦時期的創新精神哪裏去了?答案也是被儒家的孝道吞噬了。

孝順,孝的品格體現在行動上就是順,就是要無條件順從父母。子女要按照父母設定的教育—成長—擇業—結婚---生育---再教育的軌跡生活。其間如果任何一項違背父母的意願,就是不孝。當然,從小在棍棒的錘煉下,還敢有“不孝”念頭的人,真的是異數了。這樣,家庭當然穩定了,帝王自然也穩定了。結果是社會就很難進步了。梁啟超先生總結過:“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唯思既往也,故保守;唯思將來也,故創新。” 這就產生了矛盾,解決矛盾的手段和標準都是孝道,那麽結果肯定是創新向保守順從。每個人都生活在上一輩的影子裏,整個社會又怎麽可能去創新。

看看曆史上那些真正有作為的人,如果按照儒家的孝道評判,其實都是些“不孝”的逆子。劉邦就是一個典型。劉邦的父親是個老農民,就知道種地買田。幾個兒子裏,二兒子最聽話,劉邦最“混帳”。所以劉邦就常常被父親拿來跟二兒子相比,遭到斥罵。後來劉邦當皇帝了,衣錦還鄉去唱“大風起兮雲飛揚”,酒席上悄悄問父親:“某業所就,孰與仲多?”,就是問你看我跟老二相比,誰掙的家業更大?劉老漢含笑不語。不單劉老漢含笑不語,後世的儒家們也含笑不語。這叫“為大人隱”。

李世民更是個“不孝”的極端。年紀青青,起兵反隋,他爹李淵其實是被他趕鴨子上架的。反旗豎起來了,李淵也沒轍了,急得都快哭了。衝這個兒子哽咽道老李家興也由你,亡也由你吧。後來玄武門之變,李淵被李世民逼迫退位,就不用多說了。但是如果沒有李世民,哪來的大唐盛世。

可見果然是“不孝則不忠”。倘使李,劉都是“孝子”,那麽世界無非多一個公子和一個農民。隋,秦的皇帝怎樣為所欲為,寶座也應該穩如泰山。因此知道曆代的統治者為什麽大都推崇儒家的孝道了吧。至於儒家自己,反正是為帝王服務,誰當帝王賣給誰罷了。管你帝王是馮陳褚衛,還是滿蒙漢胡。

政治上還有個改朝換代,科技上根本就裹足不前。有人說歐洲人使用木犁的時候,中國人就使用鐵犁了;等歐洲人使用鋼犁的時候,中國人還在使用鐵犁。為什麽會這樣?因為儒家把自然科學視做“奇技淫巧”,登不得大雅之堂。在儒家獨尊的年代,即便有天生的科技人才,也會被孝道所扼殺。父母們是指望孩子成龍來光宗耀祖的,孩子們如果學習“奇技淫巧”,怎麽可能出將入相,又怎麽能光宗耀祖。如果孩子非學不可,必定違背父母的意願,那肯定是不孝子孫,得到的無非是一頓棍棒。所以讀書人把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之後,即使還有過剩的精力,也隻能消磨在填詞對聯上。所謂的四大發明,平均5,6百年才出一個,對於如此龐大的民族而言,真不知道是榮譽還是恥辱。我相信一個人如果能連續購買500年的彩票,無論如何都能中一次大獎。

孝是儒家的核心之一。儒家自稱反對“過”和“不及”,還起了個名字叫“中庸”。那麽人類反哺,本是天性。對少數不肖的人,勸以善道,教以事理,絕對是一件功德。可是把這種天性,捧到“不勝寒”的高度,異化成維護統治的工具,難道還“不過”嗎?

相對於被捧奸異化的所謂“孝道”,我更願意說“反哺之情”。因為他才是事物的原本,才真的是純潔和高尚的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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