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揮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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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小熱昏

(2015-12-12 18:50:44) 下一個

小熱昏的真諦我覺得是在唱說而不是那個梨膏糖, 所以學的第一項是唱而不是做, 我退休後回上海去學學做“老熱昏”--轉載者

 

從“朝報”到“梨膏糖”
  “小熱昏”從何而來,可能跟大部分民間藝術形式一樣,來自民間的娛樂方式。從前農閑時最大的娛樂活動,可能就是搭個草台班子,民間藝人們紛紛粉墨登場。中國古時就是農村社會,要論名角兒,那可都在城裏。要請到名角,那是比登天還難,何況全國能有幾個角兒。請他們來是費錢費工夫,中國農民是最會精打細算的,這樣當然不劃算。反正大家能聚在一起樂樂就行了,沒有城裏人那麽多窮講究。這種環境裏培養出來的民間藝人,必然什麽戲都能唱兩句,什麽樂器都能吹拉彈奏一番。
  到了清末,中國城市化水平迅速加快。民間藝人們輾轉到了城市裏討生活。想要靠賣藝為生更不易,做小生意成了更好的選擇。賣“朝報”大概成了不錯的選擇。“朝報”,顧名思義,就是早上賣的報紙,多為地方小報,內容自然就是哪裏發生命案了,哪裏發生怪事了,哪裏有了出格的社會新聞了。為了吸引讀者,招徠過往的行人買報。
  這種方式想來必定很不錯,很快就被人們所接受。再後來,大概是賣報的人想要增加收入又賣起了梨膏糖,或者是賣糖的人想學這樣的促銷方式。漸漸賣梨膏糖的也這樣一邊說唱新聞一邊賣糖。杭州那時流行一句俗語:“大生意開當,小生意賣糖”。賣糖藝人大體做得比賣報的好,漸漸後來人記得了梨膏糖,而忘記朝報。

  亂世“熱昏”實清醒
  現在公認的對後世產生重要影響的杭州小熱昏的開山鼻祖是著名藝人杜寶林。杜寶林早學藝的師傅陳長生的藝名為“馬得利”(一說“小得利”),取馬上得利之意思。陳長生表演時談天說地,插科打諢。由於江湖藝人自身的局限性,內容中不乏低級趣味的東西,曾受到一些自命清高的同行的鄙視,被稱為“瞎熱昏”。“熱昏”此詞上海話也有。原本為蘇州方言,為貶義詞,意即人因頭腦發燒而言行失控,以至於胡言亂語、胡作非為。杜寶林拜陳長生為師後,接過了師傅“瞎熱昏”這一諢號的“衣缽”,自取藝名為“小熱昏”。既表明了師承何處,更表明了另一層自我保護的涵義。
  朝報上每天的內容,被就杜寶林編成唱句是杜寶林演出的內容。有不同的新聞就有晚上不同內容的演出,不看報,或者不識字的觀眾,就是從杜寶林的演出中獲得當天的新聞的,每天的朝報新聞,就是杜寶林創作曲目的源泉。
  杜寶林的得意門生丁友生更是青出於藍。不僅把朝報上的內容編出來。而且還走入民間,自己采訪街頭小巷的當天新聞。經常會產生這樣的情況,即丁友生當完演出的新聞,就是第二天朝報上的內容。如社會上屢禁不止的賭博行為,丁友生編出了《勸賭》、《圈嫖》段子,聽了丁友生的小熱昏,本來愛賭的不賭了,愛嫖的不嫖了。鄰裏之間,公婆之間,婆媳之間等有不和睦的,他都編成段子進行演出,教育了不少人。杭城當時就有這樣一群人,喜歡聽丁友生說新聞,丁友生走到哪裏,他們也就跟到哪裏。
  清末民初,正是社會動蕩,內憂外患的時候,天災人禍加上黑暗社會現實必然產生許多敏感的世情故事。作為藝人,經常要借題發揮,趁機抨擊、挖苦一下當局時政。杜寶林為人又異常耿直,口無遮攔,在那個“莫談國事”的年代,難免得罪當局,惹來麻煩。為了避免有人找麻煩。他隻有用“熱昏”搪塞,意思自己是昏了頭了胡言亂語不能當真。而且“熱昏”一詞既諧趣,又上口。小熱昏”也逐漸從杜寶林一個人的藝名,成了“說唱賣糖”的代名詞。“小熱昏”這個原本自嘲的名字帶著那份亂世特有的清醒和正義感隨著曆史滄桑一直流傳至今。

  小熱昏的行頭和看家噱頭
  小熱昏藝人在街頭巷尾作場時,先在架子(用竹或木頭做成,可以拆卸,藝人行話叫“橋梁”)上擺放梨膏糖的木箱(行話叫“賣包”),,箱子上放一麵小鑼和小鑼片,以及三塊毛竹板(或木板),因其小巧,故名“三巧板”。另有一把扇子、一塊醒木和蓮花板、小鼓等。箱旁放一條長凳,兩個人表演時加放一條長凳,長凳就是表演區。如果夜裏演出,就掛起兩盞燈。藝人一般身穿長衫,頭上戴一頂折帽,俗稱“丘帽”。表演的人站在長凳上,小鑼一打,可以招徠觀眾,醒木一敲,可以安定觀眾情緒,扇子一扇,可以插科打諢。當聽到竹板敲、小鑼鼓響的時,觀眾就會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因為大家知道小鑼一敲就是開場了。
  為了吸引和安定聽眾情緒,藝人開頭先講些零星的笑話,俗稱“小賣口”。內容是大家熟悉又感興趣的事情。
  講完小笑話後,先唱“鑼先鋒”。它以唱為主,間有說白,因每段開唱前,都要以小鑼打先鋒,敲打一段有節奏變化的小鑼鼓,作為唱前的“過門”,因為藝人就把它叫做“鑼先鋒”。唱完了“鑼先鋒“,聽眾已經被完全吸引了。因此,鑼先鋒藝人俗稱”吊棚“,吊,就是吸引觀眾的意思,接著再講一段有趣的笑話,藝人根據聽眾情緒的變化,即興發揮,俗稱“賣口”。“賣口”就是講笑話,為什麽不叫“賣笑”呢?因為人們習慣把娼妓、青樓女子過的日子稱之為“賣笑”生活,此“笑”不同於彼“笑”,是有本質區別的。
  接下來便是正式說唱部分,一般都是藝人各自最拿手的段子。形式上有一人的,也有兩人的。但兩人的說唱,要一個主唱,另一個“托”唱。 小熱昏賣口
一人演出的稱為“單賣口”,兩人的叫“雙賣口”或“雙檔賣口”。賣口很重視開場的引撥、鋪墊,類似傳統評話中的“入話”和灘簧曲藝中的“灘頭”。也可以先說個小笑話,然後引入同一主題內容的正題。如杜寶林在說《黑暗冤魂》前,先講《子路買餛飩》小笑話,大意是,孔子叫子路去買餛飩走回來時,正巧一片樹葉落在在碗內。因為子路騰不出手,就用嘴巴把樹葉咬出來。不料被孔子看到了,就說子路偷吃餛飩。然後話鋒一轉,說:“聖人尚且不察事情的真相,那世界上的冤情肯定很多了。再轉入正題故事,就水到渠成了。”其實是個被說爛的故事,但是把那幹巴巴的米飯換成了上海人喜聞樂見的柴片餛飩,就足以讓人忍俊不禁了。
  賣口這一形式,1972年被江笑笑、鮑樂樂帶到上海演出後,為滑稽藝人廣泛吸收。後來還衍生出許多新名稱:老賣口,新賣口,活絡買口,零碎賣口,搭賣口等。成了現今滑稽界的“術語”。這也是為什麽是杭州小熱昏和上海滑稽的交接口。 就是口技。自宋以來,一直在杭州民間流行。隔壁戲藝人把它作為自己的重要表演手段之一,躲在布幔之後模仿各種聲音:動物鳴叫聲,小販叫賣聲,小兒啼哭聲,爭吵聲,勸架聲,救火聲,嘈雜聲等。表演時配以各地方言,不但要創造出眾多的人物形象,還要創造出一種藝術的境界和生活情趣,使人聽後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杜寶林把吟叫的表演手法也吸取到小熱昏中來,如在表演《火燒豆腐店》和《蕭山人拜門神》時,就配以表演“走路聲、救火聲、啼哭聲、嘈雜聲和搬物聲”等。以提高表演的影響力,也被其他藝人采用。 小熱昏和上海滑稽
20世紀初,杜寶林在杭州街頭說唱的小熱昏已算個名角。當時杭州建造起第一個遊樂場“蓋世界”。杜被邀請進入蓋世界登台,他的小熱昏演唱確有很大的號召力,把街頭上許多觀眾帶進了遊樂場。
  杜寶林的“小熱昏”進遊樂場演出和而後入大世界演出,初步形成了“獨腳戲”這一曲藝形式。後來他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賣口”傳授給江笑笑,從此江笑笑把“賣口”一詞在滑稽界就傳承下來了。後來的“滑稽三大家”:杭州的江笑笑,蘇州的王無能,和上海的劉春山,成為日後“上海滑稽”奠基人。
  江笑笑和他的搭檔鮑樂樂,先采用杜後期的表演方式,繼承了杜的嘲諷時弊的傳統,經過了多年的舞台實踐,形成了自己的表演方式。1927年他倆從杭州到上海,進入永安公司天韻樓演出滑稽的獨腳戲,仍以講笑話為主。這一新的表演形式的出現,上海觀眾覺得新鮮有趣,非常樂意接受。
  獨腳戲這種新穎的曲藝形式,深受上海觀眾的歡迎,這一表演方式的崛起,也奠定了兩人在上海的基礎。
  王無能的節目偏重於個人技巧,模仿能力極強,特別擅長運用各地方言、戲曲流派唱腔、民歌小調、口技,說、噱、做、唱幾乎無所不精。他演出的獨腳戲數量雖然不是太多,卻少而精不少段子後來都成了獨腳戲經典,故被尊為“戲派滑稽”之祖。
  劉春山被稱之為“潮流滑稽”,所謂“潮流”,包括“形式”和“內容”兩個方麵。劉春山的保留節目也不很多,但他的節目除竭力發揮他的唱的特長外,還注意到了創新和包裝。如《天女散花》化妝滑稽表演是一絕;《三本鐵公雞》運用可真刀真槍;《滑稽打蓮湘》把傳統的打蓮湘滑稽化了。劉春山的演出常能給人一種別開生麵、耳目一新之感,在節目內容上則又發揮了他隨編隨演的技能。在抗戰初期,他編演的《汪家大出喪》《閘北丟炸彈》等一批抗日題材的獨腳戲,鼓舞了上海人民的抗戰鬥誌。
  獨腳戲在上海風行一時。無論各娛樂場、喜慶堂會以及各家電台都有獨腳戲節目。同時,表演獨腳戲的滑稽人才輩出。陸希希、陸奇奇、何雙呆、沈笑亭、任咪咪、張利利、丁怪怪、包一飛、姚慕雙、周柏春、楊華生、笑嘻嘻。沈一樂等這一串閃光的名字都各自在上海的滑稽界都留下了濃重的一筆。由此,由杭州小熱昏逐漸衍變發展形成獨腳戲這一獨立的曲種。難怪業內人說“獨腳戲的發源地在杭州,發祥地在上海。” 滑稽戲路在何方
上海人喜歡滑稽是毋庸置疑的,著名的滑稽戲演員總有很好的觀眾緣。提到王小毛、老娘舅,或者阿德哥,上海人臉上總會浮起笑意。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媒體對滑稽戲的衝擊是巨大的。以上三個名字,第一個是80年代電台裏最紅火正直的上海好青年,第二個便是90年代電視屏幕上古道熱腸的鄰家老爺叔,最後一個大概可算得上21世紀新一代熱心善良小爺叔。三個都是通過媒體廣為人知。要說舞台上有什麽出彩的角色,大概也隻有真正滑稽發燒票友能說得清楚這子醜寅卯。海派電視情景喜劇是為上海滑稽走出了一條新路,但是依然隱憂不少:重複內容太多,硬擺噱頭,表演太誇張等等問題不是說了一天兩天。但是缺乏好本子這一症結卻依然存在,其實電視本身的快節奏,也沒有空間和時間精雕細琢劇本。劇場本來是個好舞台,但是如今的上海人大概也隻對在劇場裏表演的歌劇、芭蕾等陽春白雪感到興趣,滑稽戲說到底不過是下裏巴人。況且有點名氣的滑稽演員幾乎每天都能在電視裏看到,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跑一趟戲院呢?
  再有一個原因,可能和相聲衰敗的原因一樣,那就是缺少了針砭時弊且一擊即中的力量。沒有了諷刺世事的能力,滑稽也好,相聲也好,都將失去一大半的生命力。當逗樂隻是逗樂,那麽再怎麽可樂,觀眾總會厭倦的。如何讓滑稽真正有生命力,這的確是個令人深思的問題。 小熱昏的經典段子擷取 《六天六地》
杜寶林在省反動局長夏超調走的當天晚上唱小熱昏賣糖,他立在長凳上說:“我們警察廳長夏超今天離開杭州,我聽到格消息,多少高興。特地為他送去一塊‘六天六地’大匾。”夏超看了這塊匾交關高興,說:“我臨走時,還有人送匾,說明我為人不錯,功德無量。”但他不知道這四個字什麽意思。就問我:“小熱昏,這是啥意思?”
  我連忙向他作解釋:“您大老爺剛上任的時候,我們老百姓都是———歡天喜地。”
  “恩,不錯不錯。”
  “哪裏曉得你一天到晚是———花天酒地。”
  “啊……”
  “你從老百姓頭上刮來的———金天銀地。”
  “什麽?
  “你問起案子來是———昏天黑地。”
  “胡說!”
  “所以老百姓早就對你———怨天怨地。”
  “混蛋!”
  “盼到你今天離開杭州,真是———謝天謝地。”
  夏超聽到眼睛白起,人都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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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府采菊人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warsonwang' 的評論 : 謝謝湘裏妹子。
warsonwang 回複 悄悄話 我來看看你。文章讀了,受益匪淺。。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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