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揮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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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記得文革中的支聯站和\'全向東\'?

(2015-01-07 10:34:30) 下一個

但是也別用反對張春橋的一定是好人的模式看待全向東, 他算命好, 因為反張所以文革後沒列為三種人, 後赴美作訪問學者, 腦子有點搭僵, 他自稱蹲過老共監獄的有幾個腦子不出點毛病? 於是每住一處被趕一回-無法與人相處了. 後來聽說肯塔基? 還是嘛地方了.  --轉載者

聯司 和 支聯總站 不好對付。它們的頭頭的素質,與 工總司 不同。

聯司 的 司令 楊仲池,乃中國名牌大學 清華大學機械係1962年的畢業生。他是廠裏的技術員,被造反浪潮推上了 司令 之職。

支聯總站 的頭頭 全向東 的大名,不斷見諸上海的大字報、大字標語。從 全向東 這名字推測,此人大約是個紅衛兵,因為當時的紅衛兵們最喜歡取這類 衛東彪 、 永向東 、 衛紅 等充滿 革命 色彩的 時髦 名字。

出人意料, 全向東 不過一介書生而已。細細的手臂仿佛無縛雞之力,一副深度近視眼鏡象征著他的 學曆 不淺。他是上海交通大學一四 教研室的助教,真名湯福坤,又名湯東生。早在1957年,他就因對錢偉長這樣的科學家被劃為 右派 深表不滿,成了一個 右派邊緣分子 。

如今,他要與張春橋、王洪文對著幹,深知對手最善於翻老底、揪小辮子。於是,化名 全向東 ,以 徹頭徹尾 的 革命化 的名字活動於社會,成為 聯司 的 軍師 ,成為 支聯總站 的頭頭。

全向東 取代了耿金章,與王洪文相抗衡。耿金章擅長於組織力量, 全向東 則擅長於演說、出點子、寫大字報。他借助於 工學運動相結合 ,把紅衛兵和工人組織成 支聯站 。

全向東 猛烈地抨擊王洪文,稱 工總司 為 王家鋪子 ,是 群雄突起、山頭繁多、新式的行會 ,成為 新型的 工作組 和新型的反動路線的執行者 。 全向東 的這一係列帶有理論色彩的攻擊 工總司 的言論,比耿金章的幾聲 他媽的 咒罵要厲害得多。

王洪文不由得注意起這個 全向東 來,下令搜集 全向東 的 反動言論 。後來,《工人造反報》曾以大半版篇幅刊載了《 全向東 在文化大革命中部分罪行錄》,作者為 交大紅師(籌)、赤革會、教聯站 。這份《罪行錄》中,詳細摘錄了 全向東 的 反動言論 ,指責他 陰謀策劃 上海第二次大亂 。

如今,以曆史的目光重新審視《 全向東 在文化大革命中部分罪行錄》,其中不少言論是擊中了張、姚、王的痛處的:

2月19日 全向東 站在資產階級反動的立場來到上柴廠,兜了一圈就表示 堅決支持 聯司 。

4月26日 全向東 之流為了穩住 聯司 群眾,匆匆忙忙組織了一個 赴京控告團 去北京。

4月29日 全向東 從北京寄給 聯司 第一封公開信,信中提出了七條所謂的 鬥爭方法 全向東 並在信中大肆攻擊以張春橋、姚文元同誌為首的上海市革會。說什麽: 有人竟然宣傳在 一月革命 後,上海已平靜無事,隻要 大聯合 就可以了,一切大事可由上海市革命委員會裏的 群眾領袖 去解決,開圓桌會議擺擺平。 必須把套在上海革命派頭上的精神枷鎖打碎。春橋、文元同誌必須深入到群眾中去,特別是深入到上海的革命工人中間去。

5月7日 全向東 寫給戚本禹同誌一封信,惡毒汙蔑偉大的一月革命。把 一月革命 中進行奪權的無產階級革命派稱為強盜似的占山頭。 安亭事件必須重新估價 , 靠安亭事件起家的群眾領袖大部分是一些投機分子和野心家 。還叫囂 必須改組上海市革命委員會 。

5月31日 全向東 寫出大字報《是否毒草?》,攻擊新生的《文匯報》和《解放日報》是 資產階級喉舌 ,是 資產階級忠實的代言人 。

6月10日 全向東 回交大領工資時大放厥詞說: 全國六個革命委員會五個垮台了,上海(革委會)你看好了,曆史會作結論的。

6月24日 全向東 在人民廣場公開叫囂:上海公安機關 實行的是資產階級專政 , 上海的政宣權力掌握在資產階級代表人物手裏 。

7月16日 支聯站 在人民廣場聚眾召開所謂 堅決捍衛六·六通令大會 , 全向東 在會上大放厥詞攻擊上體司、工總司等革命組織,咒

罵 《文匯報》的頭頭 是 資產階級政客, 靠造謠過日子 。

7月22日 全向東 在 支聯站 大會上,出於他的階級本能,惡毒攻擊上海市革委會 比黑市委的反動路線還厲害 ,並狂妄叫囂 徐景賢、王洪文就是新的資產階級代表人物 。

7月25日,由 全向東 主持召開了各大區負責人會議,研究了如何進一步欺騙群眾等反革命策略。當晚, 全向東 煽動群眾衝擊在人民廣場開會的 紅三司 、 紅上司 革命小將,又衝進市公安局毆打革命戰士,後又衝擊市革會, 全向東 拿著喇叭狂叫: 徐景賢、王洪文從市革會滾出來。 真是狂妄已極。

 

在 全向東 的種種 反動言論 中,最使王洪文不安的是 安亭事件必須重新估價 , 靠安亭事件起家的群眾領袖大部分是一些投機分子和野心家 。須知,王洪文確實是 靠安亭事件起家的 。一旦安亭事件被否定, 工總司 也就垮台, 司令 不複存在。

王洪文意識到,這個繼 赤衛隊 、 二兵團 之後冒出來的新對手,充滿著辣味。

第三次較量,比前兩次更為嚴峻。不過,與前兩次不同的是,如今的王洪文已是 上海市革命委員會 的 副主任 ,手中有權有勢了,他想用手中的權勢,壓垮對手。

 

靜坐於上海市公安局前

1967年3月23日,一支由軍人組成的隊伍,開進了上海柴油機廠。

這支隊伍,有著一個冗長的名稱,曰: 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滬三軍支左辦公室毛澤東思想宣傳隊 。

上海柴油機廠所生產的柴油機,有一部分是用作軍艦、魚雷快艇的動力,廠裏有保密的軍工車間。不過,這支 宣傳隊 進廠,倒並不是為了軍工車間的生產,而是為了 支左 。

支左 ,亦即支持左派。毛澤東的關於軍隊要支左的指示,已經多次用黑體字標出,印在《紅旗》雜誌或《人民日報》的社論裏:

人民解放軍應該支持左派廣大群眾。

人民解放軍應積極地支持和援助真正的無產階級革命派,堅決地反對右派。

人民解放軍應該積極支持左派廣大群眾。所謂 不介入 ,是假的,早已介入了。問題不是介入不介入的問題,而是站在哪一邊的問題,是支持革命派還是支持保守派甚至右派的問題。

這支穿著軍裝的隊伍,根據最高領袖的指示,前來支援左派,理所當然受到了 阿東 和 阿串 雙方的歡迎。

東方紅 用黑體字刷出了大標語:

熱烈歡迎解放軍宣傳隊來我廠支左!

聯司 用新魏體刷出了大標語:

熱烈歡迎解放軍宣傳隊來我廠支左!

雙方的口號一模一樣。不言而喻,不論 阿東 還是 阿串 ,都以為自己是當當響的左派!

這支軍人隊伍背後的秘密幾乎無人知曉:它是 市革會 派去的,幕後的指揮是王洪文和徐景賢。

當然,張春橋和姚文元也過問過這支隊伍。不過,自從當上了 上海市革命委員會 的 主任 和 第一副主任 之後,張春橋和姚文元的大部分時間在北京,忙於中央的權力之爭,而對上海實行 遙控 。

王洪文和徐景賢都是 上海市革命委員會 的 副主任 ,主持上海的日常工作。不過,徐景賢畢竟當過上海市委寫作班支部書記多年,政治手腕比王洪文強得多,而且他的口才、文才、政治理論水平遠在王洪文之上,很快的,上海的實權落在了徐景賢手中。但是王洪文畢竟手下擁有百萬之眾的 工總司 ,徐景賢也未敢小覷這位 王司令 。

這支 宣傳隊 開進上海柴油機廠一個月之後,那裏的形勢陡地吃緊。因為 宣傳隊 經過一個月的 調查研究 ,終於在4月24日發表 公告 。這 公告 ,猶如法院的判決書似的,對 阿東 和 阿串 作出了裁決:

工總司上柴東方紅總部是堅定的革命左派組織,革命的大方向是正確的,我們要堅決站在 東方紅 一邊,支持他們的一切革命行動。

聯司 的大方向是錯誤的。我們希望 聯司 廣大革命群眾盡

快站到毛主席革命路線上來。

東方紅 馬上 熱烈歡呼 起來。 聯司 呢,實在氣憤不過,當天晚上便把那支 宣傳隊 的 支左辦公室 砸了。

王洪文原以為可以用 解放軍宣傳隊 壓垮 聯司 ,不料,矛盾急劇激化。

東方紅 馬上抓住 聯司 的把柄,聲稱 聯司 把攻擊的矛頭指向中國人民解放軍 ,把大字標語刷在外灘,刷在南京路。

聯司 呢?迅即組成 赴京控告團 ,由 全向東 帶隊,於4月26日奔赴北京。

那支 宣傳隊 呢?放下了手中的 紅寶書 ,拿起了鋼槍,逮捕了 聯司 中衝砸 支左辦公室 的柏某和盧某,關押於上海市公安局。

柏和盧的被捕,又一次激怒了 聯司 。 全向東 斥責王洪文所實行的是一條 老牌的、新型的、帶銬的、帶手槍的資產階級反動路線 !

本來, 資本階級反動路線 這頂帽子,是王洪文給陳丕顯、曹荻秋戴上的。如今,卻輪到他的頭上,而且還加上了 老牌的 、 新型的 、 帶銬的 、 帶手槍的 之類新標簽!

5月20日,二十多輛大卡車從楊浦區駛過外灘,向西駛入福州路,突然在一幢大樓前停住了。那是上海市公安局大樓。二十多輛卡車擁擠在並不寬敞的福州路上,阻斷了交通。

從卡車上跳下一批 聯司 成員,就地靜坐,強烈要求釋放柏某和盧某。靜坐持續了一天又一天。

聯司 的靜坐示威,馬上轟動了上海全城,被人們稱之為 福州路事件 。

聯司 必勝! 東方紅 必敗! 那口號聲在福州路上震蕩。

支持 聯司 的人,越來越多。

上海柴油機廠有的是柴油機。 聯司 從廠裏運來了柴油機,在福州路上,在不遠處的人民廣場上,柴油機隆隆運轉,帶動發電機發電,雪亮的電燈泡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晝。 聯司 成員在燈光下發表演說,撒傳單。

誓師大會 、 支聯大會 、 聲援大會 ,一個接一個大會,在人民廣場,在雪亮的燈光下舉行。

這邊,福州路上一大群卡車、靜坐者和圍觀者擠得水泄不通;

那邊,人民廣場上演講、聚會、呼口號,夜夜上萬人聚攏,熱鬧非凡。

王洪文的雙眼密切注視著福州路和人民廣場上的一舉一動。不過,張春橋從北京來電話關照過他,不要輕舉妄動,現在動手擠 膿 還為時太早!王洪文的手雖然早就癢了,還是聽從 軍師 的指令,耐著性子等待著 大掃蕩 的時刻

全向東 天天活躍在福州路和人民廣場,他用富有煽動性的語言,向王洪文進攻:

上柴 聯司 在福州路上的示威是革命行動,是向血腥的白色恐怖開火!

上海的權,不在無產階級手裏!

上海必須第二次大亂!

王洪文是從上海的第一次大亂中奪了權,坐上 市革會副主任 的交椅。眼下,他竭力反對 上海第二次大亂 因為張春橋製訂了 穩住上海,搞亂全國,亂中奪權 的策略。上海已成了他們的 基地 ,萬萬亂不得。

《紅衛戰報》發表的《 支聯站 必須立即解散》一文, 批駁 了 全向東 的 上海必須第二次大亂 ,倒是說出了張春橋、王洪文心裏想說的話:

亂有階級性。有革命的亂,也有反革命的亂。在文化大革命開始以來,我們就積極主張革命的亂。這是為了亂敵人,亂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亂中國赫魯曉夫劉少奇在上海的代理人陳丕顯、曹荻秋。我們就是要亂它個落花流水。這種亂大大有利於無產階級革命派。 現在,我們無產階級革命派已經奪取了政權,放在我們麵前的任務是如何鞏固政權,這就是要我們掌好權,用好權。現在主張亂的人,就是想亂我們的無產階級政權,亂革命的新秩序,亂我們革命派,這是對敵人有利。 支聯站 一小撮頭頭實質就是在為敵人效勞。

這篇以《紅衛戰報》編輯部名義發表的文章,已經把 聯司 當作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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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耳 回複 悄悄話 難得好文,真實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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