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揮一揮手

居美國華盛頓, 就職政府部門, 花甲年歲, 天天等下班, 月月等薪水, 年年等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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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店和米麵

(2013-10-06 14:28:18) 下一個
對於上海的糧店,我的記憶中隻有號碼,小時候買米買麵粉是不能自說自話去哪家糧店的,必須到定點的糧店買, 比如原先我們是在零陵路日暉商店那兒的十二糧店買米,後來應該是斜土街道人口增加了,糧店也就增多了,在零陵路小木橋路和大木橋路之間,又開張一家十八糧店,就是現在的地鐵四號線車站那兒,我們家的糧食供應被分配到了那兒,買米買麵粉必須到定點的糧店憑購糧證和有效糧票,方可購買,但是麵條則可以隨意到任何一家糧店憑糧票購買,當然錢也是一定要的。
俗話說北方人吃麵南方人吃米,南方的吃米講究也比北方多些,那時上海賣的有秈米、大米, 糯米,不知道為什麽上海人叫洋秈米? 是不是這個品種是來源於外國?哪位能考證考證?所謂大米,正式的名稱為梗米,但上海人習慣於說成大米,沒有什麽對錯,這個“大米”出了上海就老會和別的地方的人扯不清, 因為正式標準的中文裏“大米”就是米,是相對於小米的,給非上海籍或在上海居住過多年的人說起米和大米,一定會引起一陣混亂, 此處我沿用習俗,以大米來代表梗米,望網友理解,隻是個說法不同而已,沒有嘛別的意思。
大米吃口好,煮出的飯香些,但漲性較小,也貴些,記得文革前不久以及文革中大米有每斤一毛六分四和一毛七分三兩種;而秈米反之,味道平淡些但漲性好,這點後麵會說到,秈米也有兩種不同價格的,每斤一毛四分七和一毛五分三的。那麽是不是人人都想買大米而不是秈米呢?這兒有兩個因素,價格和搭配。價格很清楚,大米貴秈米便宜,一斤可差一分七厘,別小看這一小點,一家人每月一百多斤米就得多花一兩塊錢了;另則,更重要的是定量,雖說窮到大米秈米的價格差都得考慮的人家雖有但還是不太多,那麽每人每月規定幾斤大米則把人們購買大米的機會限製得死死的,這個定額是有變動的,我印象裏有過每人每月七斤十斤大米過,不知記憶是否準確?
還有一個影響因素,那是隻有在1959-1962那三年,那三年有人說是自然災害有人說是人禍什麽可能會有人說是陽光燦爛,在這兒不爭,反正那三年裏缺糧食的人很多很多很多(不否認有的人吃得很飽很飽很飽),家家總想辦法使同樣量的米煮出更大量的飯,此時秈米因其出飯率高的優越性就顯示出來了,隻有那時,絕大多數的人是真誠地希望多買秈米的。
說完米接著說麵粉,北方人口中的麵或白麵,就是上海話中的麵粉(四川話說得更有形:灰麵),上海的糧店分麵粉為標準粉和精白粉,前者一毛七一斤後者一毛八分六,因為上海人的飲食習慣中麵粉始終不占主要地位,所以絕大多數時間裏,上海購買麵粉是不受限製的,隻有在那前麵說的三年內,每月搭配一定量的麵粉,據說是因為那時從加拿大進口了麵粉有精粉有標粉(簡稱),吃得上海人喊天叫地,北方有人不解“給你吃細糧還不好?”,的確,在北方麵粉是細糧可糧食搭配中還有大量(各地比例不一)的是粗糧,什麽苞米高粱紅薯等等,那麵粉當然絕對是好東西了,可與米一比,未必,南方人隻要是米,不管大米秈米,就好過麵粉,這是飲食習慣造成的習俗。
至於麵條,前麵說過,要糧票和錢但不需要到規定的糧店買規定的品種,因為麵條也有標準粉和精白粉之差,如果記憶沒錯的話,標準粉麵條是每斤兩毛一, 精白粉麵條記不住了。
糧店購糧可能全國都一樣,先得憑證付錢付糧票開單,取糧食一定是在另一個地方由另一個人交付,也就是說開票付貨決不能是一個人,當然是在一個房間裏的這頭和那頭,甚至就擱開一點點,原因不說大家也知道。哪怕我很久很久以前在酒廠當事務長的時候,不但要管幾十號人的食堂,還得照管全廠拖家帶口的人的糧食供應,一定是家屬(北方這些家務事一般都是老婆幹)找會計開好票,交給我,由我去糧食庫房扛一袋麵粉給她, 那兒的糧食供應全是麵粉,所以一買就是一袋,五十斤甚至兩袋,我還得跑兩回,再幫這些老娘兒們裝自行車上,她自個兒弄回家。
糧食部門從來就是“肥缺”,國民黨時代不是有過“從軍不如從良(糧)”的說法,還有一句“從糧不如從娼(倉)”, 也就是糧食倉庫是肥中之肥的缺, 我有個堂伯伯,年輕時候曾與未發跡的劉航琛(當過國民黨糧食部長和經濟部長)混在一起過, 後來在四川某地當過好一陣糧食倉庫主任,解放後能有好果子吃?又說回來,大家記得不記得文革期間的貪汙犯,上萬元的居多是糧食部門的,是不是這樣?聯係到現在,中糧儲的不還是大家心目中一等一的好差事嗎?油水大著大,糧食地儲運有耗損,很難定量,這個難就是機會,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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