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隨風 11

  風的世界太豐富，其實我從來都沒有真正進入過。他善感而尖銳，聰敏而刻薄。他永遠都自信滿滿意氣風發；熱愛各種從瘋狂嘶啞到唯美的音樂，在電台做過DJ，在酒吧做過駐唱歌手；對於未知的世界永遠充滿著孩童般的好奇和追從；他不停地追求著時尚，從穿著到談吐；最近還看過網上流傳的他的手繪圖，依然風格雋永文字清新。
  
  他告訴我他有兩幫完全不同的朋友，一幫是Z這邊的，言談中恨不能要望穿哲學的終極；一幫是聲光形色的玩樂派，這些人，他從來沒有特意介紹給我。

  有一次在他那裏見到一個他的同鄉兼大學同學H，一起去路邊攤吃麵。H說他們那幫朋友都知道風在外院有個很要好的女孩，他們要見一見，風總是回絕說你們會嚇到她。

   說起最近沒錢了，下一個工還要等10天，他就打開衣櫥，讓我自己去掏錢。我當然沒有拿，可是那一份家人般的親近和信任，溫暖了我很久。

   他也會打開他的抽屜，讓我隨便挑選自己喜歡的卡帶。我拿了他的齊豫和張艾嘉，再也沒還。齊豫是我們共同的喜愛，一直到今天，齊豫空靈的歌聲每每都會把我帶到對他的回憶中。

  《非誠勿擾》裏黃菡說口頭的一句承諾是一段關係開始的必要條件，我當年就是這個信條的堅定追隨者吧。我一直都無視著各種暗示，耐心地辛苦地等待著那一句永遠都不到來的承諾。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給我的風一樣飄忽不定的感覺。每次見麵，都覺得我們那麽地靠近，靠近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完全了解彼此的思想；可是每次分別之後，他又變得那麽地遙遠，我不知道他在哪裏、在想念什麽、忙碌什麽。

   現在想來，當時他吸引我的很多方麵其實都是出於尖刻。那時上海還是自行車的王國，電影院門口都有個看自行車的老頭，每部車收九分錢。他給了兩毛，很堅定地站在那裏等找回兩分。他對我擠擠眼睛，說，那老頭以為有個女孩子在旁邊我一定不好意思要那兩分。別誤會他是個WSN，在錢的方麵他是大方的，隻是喜歡那種看穿了別人的心思對著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