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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司馬光,引領賣國複古的潮流

(2010-02-22 05:02:32) 下一個
宋儒司馬光,引領賣國複古的潮流

北宋王朝的極端政治:整個行政機構逐漸走向崩潰
標簽:文化

宋神宗死的時候隻有38歲。這個胸懷大誌的理想主義者平生隻做對了一件事情:發動變法。他也隻做錯了一件事情:停止變法。有人指責他沒有推進民主體製,我以為這跟指責喬丹(國際籃球明星)為什麽不踢足球一樣不靠譜。他在他的年代,隻能作出符合當時政治、經濟、文化水平的選擇。

宋神宗撒手而去,留下了一個爛攤子給他的繼位者宋哲宗。哲宗隻有9歲。這樣的年齡隻適合賴在媽媽懷裏撒嬌,顯然不適合坐在龍椅上對著群臣發號施令。因此,又一位女人娉娉婷婷地走上了前台--這種事情我們有一個專業詞語,叫“垂簾聽政”(當然,這事兒還得數老佛爺慈禧太後幹得漂亮)。此女人即高太後,宋神宗他媽。

宋神宗他媽跟宋神宗走的完全是兩條路子。具體做法就是任命守舊的元祐黨人精神領袖司馬光做宰相。司馬光也不含糊,十幾年的隱居生活把他這個“老宅男”逼成了“變態男”:他一上任就砍了“三板斧”,把王安石辛辛苦苦砌了9年的花園全部推倒,連很少有人異議、於民於國兩相利的免役法也不得幸免。

朱熹對司馬光這人看得很透,說他認死理,凡是讓老百姓掏腰包的事情,他都認為是壞事兒--司馬光不知道,其實大多數老百姓很讚成免役法。蘇軾也看到了這一點,找司馬光商量,把這些對百姓有利的新法留下來。蘇軾是個直腸子,他直言不諱地批評道:“差役、免役,各有利害。”司馬光當然不高興了,自己走開。蘇軾又追進政事堂,這回司馬光可就“色忿然”了。不識眉眼高低的蘇軾又講了半天,依然打動不了司馬光,出了政事堂氣得大叫:“司馬牛!司馬牛!”

除了把新法廢“光”之外,高太後與司馬光還竭力把新黨趕“光”--統統趕出權力中心。蔡確、章惇、呂嘉問、鄧綰、李定等一大批變法“急先鋒”被貶,就連已經在新黨內訌中出局的呂惠卿也遭到清算。他被貶建州,一貶九年,其間連冷水都不敢喝,唯恐喝了生病,被說成對朝廷不滿。

舊黨中的人也覺得對新黨做得過分了些。比如,蔡確被貶後,在流放途中寫了《夏日遊車蓋亭》十首絕句,被曾與他有過節的人告發到朝廷。高太後大怒,召集大臣商量該如何懲罰他。文彥博提議把蔡確跨省趕到嶺南去,右相範純仁不無擔憂地說:那條路自打丁謂被貶斥以後就沒人再去了,此路一開,搞不好有一天我們也會被“跨省”的。

嶺南與海南當時屬未開發地帶,瘴氣重,是打擊政治對手的絕佳流放地。

車蓋亭詩案是繼烏台詩案以來打擊麵最廣、打擊力度最大的一項文字獄案(當然不能與清朝的文字獄相提並論)。元祐黨人利用高太後對蔡確等人的不滿,捕風捉影,對整個新黨集團進行了一次斬草除根式的清算。在高太後與司馬光的策劃下,宋朝政治開了一個惡劣的先例:要麽全麵肯定,要麽全麵否定--這種毫無節製的黨派之爭把羸弱的宋朝折騰來折騰去,從而為靖康之恥預留了伏筆。

宋哲宗掌權,變法派得勢,元祐黨人被清算

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僅僅在10年後,世界又會顛倒過來。那是後事。寫到這兒,我們似乎忘記了一個本不應該忘記的人--宋哲宗。

宋哲宗雖然很幼小,但他不傻。當年他老爸宋神宗接待遼國大使,蔡確在宮殿裏反複排練歡迎儀式。他感到十分不解,問:“遼國大使是人嗎?”

蔡確笑了:“他們當然是人,不過他們是契丹人。”

“他們既然是人,我們怕他作甚?”

高太後其實也是一位具有傳統美德的中國女性代表。她曾被後人譽為“女中堯舜”。她弟弟在朝廷做小官,很長時間都沒有升職。宋英宗過意不去,想要把他提拔一下。高太後謝絕了,說:“我弟弟能在朝廷上班,已經是天大的恩寵了,怎麽能參照前代推恩後族的慣例呢?”

宋神宗好幾次要給高家修建別墅,也被高太後拒絕了。後來國家給了她一塊空地,她自己掏腰包修建了房子,沒向國家報銷一分錢。高太後唯一的缺點是戀權。宋哲宗已經17歲時,高太後仍不放棄聽政。

在高太後垂簾時期,軍國大事都由她與幾位大臣處理,年少的宋哲宗基本上沒有發言權。大臣們也以為宋哲宗年幼,因此什麽事情都請示高太後。朝廷開會的時候,宋哲宗的龍椅與高太後的座位相對,大臣們向高太後請示,就不免把屁股朝著宋哲宗。宋哲宗親政後談及這些事情時說,他隻能看朝中官員的屁股。

隨著宋哲宗一天天長大,越來越不習慣做龍椅上的傻傀儡。在高太後高大的陰影下,他心中慢慢凝聚著對高太後和元祐黨人的怨恨。少年宋哲宗沒有更多的抗爭方式,隻能行使沉默權--在議論朝政時一聲不吭,儼如啞巴。一次高太後問他:“你怎麽不說話呢?他們討論朝政時你心裏都想些什麽呢?”宋哲宗冷冷地說:“您已經處分好了,我還說什麽呢?”

高太後是個聰明人,她敏銳地注意到少年皇帝的逆反心態。因此,1093年秋天,高太後病重,召集呂防、範純仁等人說:“我死以後,皇帝是不會再重用你們的。你們應該有自知之明,早些主動退下,騰出位置讓皇帝選用他人,免得遭受橫禍。”

果然,宋哲宗一掌握大權,就開始繼承父業。當時有一句使用頻率最高的政治術語“紹述”,原意是繼承前人的做法,“按既定方針辦”。對宋哲宗而言,“紹述”就是繼承宋神宗的意誌與事業。

曾經被高太後和元祐黨人排擠出朝廷的變法派又先後回來了。第一個回到中央的是章惇,他被任命為宰相。章惇拜相時就聲稱:“司馬光奸邪,所當急辦。”他做事的風格就是黨同伐異,秋後算賬--當然,是算元祐黨人的賬。他的做法也簡單:把高太後等人廢除的新法逐一恢複,把高太後提拔的元祐黨人盡數驅趕,把高太後趕走的新黨全部請回來--假如他們還幸存於世的話。

賬簿一本本攤開。舊事一件件重提。

元祐年間,在司馬光等大臣的主導下,宋朝將西北米脂等四寨放棄給西夏。當年元祐黨人處理這件事情,確實過分怯懦。以當時的實力而言,宋朝完全不必以棄地為條件換取和平。章惇把司馬光、文彥博、趙禼、範純仁等十一位大臣,全部安上“挾奸罔上”等罪名。

司馬光已經死了,怎麽辦?那就追回贈官和諡號,連宋哲宗當年親筆為司馬光們題寫的碑額也被毀掉,他們的後代也遭到貶黜。章惇還欲“掘墓劈棺”,宋哲宗認為此舉對國家無益,章這才罷手。

範純仁當年一語成讖,如今在世的元祐大臣幾乎都被跨省遠貶嶺南。

徽宗無能,蔡京弄權,宋朝再次“底翻天”

曆史似乎驚人地相似。1100年,宋哲宗病逝。這個隻活了24年的年輕皇帝沒有兒子,這樣,隻能從他的兄弟裏選一個接班人。宋哲宗有5 個兄弟在世,端王趙佶不是宋神宗親生兒子,照說沒有候選資格,不過在向太後和章惇等人的大力支持下,趙佶坐上了宋朝最高的椅子,是為宋徽宗。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向太後也過了一把垂簾聽政的癮。

向太後也是一位保守派,她極其討厭王安石和新黨,因此,在她垂簾聽政的短短9個月,宋朝的政治局勢又折騰了一次:再次起用元祐黨人,廢除變法新政。

宋徽宗,大家都熟悉,宋朝曆史上為數不多的“花 花 公子”之一。宋太祖的胸懷大誌、宋太宗的勇猛精進、宋仁宗的寬厚仁慈、宋神宗的勵精圖治,在宋徽宗身上找不到一點影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宋徽宗這樣的浪蕩皇帝,朝政難免陷入一片混亂。以蔡京為首的變法派趁機把持了朝政。蔡京做了宰相後,打著變法的旗幟,把一些正直的官員不論保守的或讚成變法的,一律稱作奸黨。他還操縱宋徽宗在端禮門前立一塊黨人碑,把司馬光、文彥博、蘇軾、蘇轍等120人的名字刻在上麵。活著的一律降職流放,已經死了的削去官銜。

王安石製訂的新法,到蔡京手裏完全變了樣。免役法本來可以減輕百姓的勞役負擔,蔡京一夥卻不斷增加雇役的稅收,變成敲詐人民的手段。王安石地下有靈,恐怕也得頓足長歎吧。

隨著蘇軾、範純仁等名臣的先後辭世,這個時候的宋朝廷已經完全淪為爾虞我詐的肮髒之地。君子遠離,小人雲集。他們沒有是非之分,隻有黨派利益;沒有羞恥之心,隻有貪欲之念。這如何不讓人懷念宋神宗時代,王安石、司馬光、蘇軾等人的“和而不同”、坐而論道?而如今這個亂哄哄的大醬缸裏正孵育著一隻又一隻肥碩的蛆蟲。

宋王朝就這樣慢慢墮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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