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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遺忘的民族:阿伊努人曆史,惡夢和北海道獨立

(2010-05-15 16:05:28) 下一個
阿伊努人

北海道以前被稱為蝦夷地,住著阿伊努族人,它地處日本本州的北端,與本州隔津輕海峽相望,位於北緯40度33分至45度33分,東經139度20分至 148度53分之間,麵積佔日本國土約5分之1(83,451平方公裏) ,居住著約570萬人,是日本最北方的島嶼。與其同維度的有加拿大多倫多、美國波士頓、意大利羅馬、中國沈陽。

北海道的形狀像一個去了腿的大王蟹,江戶時代的日本地圖上並沒有北海道。16世紀末,現青森縣的鬆前氏渡海建造了福山城,進入了這塊土地。江戶時代後,俄羅斯人南下,出於國防需要,開展了對北海道、千島、薩哈林島等地的探險活動,但是,直到1621年,耶穌會牧師所繪製的地圖上,北海道還比本州要大, 1643年東印度公司的探測船回來報告說,北海道與庫頁島有陸路相連。

到了18世紀,俄國人繪製的地圖上北海道竟然消失了,本州過去就是堪察加半島。再往後的地圖上,北海道一會兒大、一會兒小,還持續了很長時間。日本開始知道北海道地形,是在1786年江戶幕府派遣的探險隊直達千島群島之後。1869年,更名為北海道,開始了真正的開發。當時從美國聘請了克拉克博士等人進行指導,堅持進行寒帶旱田農業生產的研究,為現在的大農業奠定了基礎。

北海道"孤獨的牧羊人"--阿伊努人

阿伊努人自明治時期結束後,幾乎不為日本人所記起。他們為生存而呼籲的微弱呼聲更是被置若罔聞。1993年,是聯合國的"國際先住民年"。有關的研究、調查才紛紛公諸於眾。還在60年代,一位姓茅邊的日本女作家曾到阿伊努人居住的日本名景之一阿寒湖畔、十勝采訪,並於80年代出版了敘述阿伊努人生活的《生活在阿伊努人的世界裏》一書,使人們對這個民族有了一種具體的了解。而富正義感、並一向痛恨侵略、掠奪的日本學者堀內光一寫的《不屈的人們--阿伊努》更是被阿伊努人視為理解自己的一部著作。阿伊努人有著遠比自稱祖先"是從天上下來的"或"是由大陸蒙古腹地遷來的"大和民族更悠久的曆史。他們是日本列島最早的居民和主人。最早的曆史可追溯至日本擦文化時期,也就是舊石器時期或新石器時代。由於被歧視、欺壓,1980年阿伊努人人口竟減少到2.4萬人。而古代阿伊努人曾是一個漁獵民族,駕著獨木舟在海上遊弋,持槍在林中逐鹿奔跑,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有自己的語言,文化,屬蒙古人種和尼格羅--澳大利亞人種的混合類型。他們不高的身材、淡褐色的皮膚及波狀翻卷的黑發,都顯示出其與大和民族不同的特點。他們信仰萬物有靈和多神,每年都舉行隆重的"熊祭"和"鮭祭"儀式。廣袤的北海道森林和原野、蔚藍的大海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故鄉。

  然而,隨著和人(阿伊努人對大和民族的稱呼)的到來,昔日的田園生活成為了永不再來的回憶。每年,當如織的遊客奔向這裏賞雪、觀草原、呼吸著清新透明的空氣時,這裏的真正主人阿伊努卻退縮在日本政府劃給的"給與地"裏,並因此成為日本島上最孤獨的也是最貧寒的一群,被日本社會所遺忘。他們的處境與這個 經濟實力位居第二的強國一點也不相稱。那麽,號稱自己是"天上下來"的大和民族對日本島上的先住民幹了什麽?在今天,又給了阿伊努人一片什麽樣的生存地呢?

《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阿伊努人的惡夢

  對於阿伊努人,日本在18世紀以前的史書記載中是將之歸於"異國人物""外夷人物"範圍的。日本古代一直稱阿伊努人為"蝦夷",並根據其地理分布分為東蝦夷、西蝦夷、渡島蝦夷、渡覺蝦夷等。"蝦夷"一詞帶有貶義,直譯是"毛人、囚俘、蕃人"的意思。和人對於生活在日本島上的這些居民的掠奪在古代就開始了,而到了明治時期,隨著資本主義在日本的發育,對阿伊努人的掠奪更是達到了頂峰。此時,阿伊努人基本上開始失去自己的生存空間。明治三十二年,在獵夠了野鹿、販夠了獸皮、侵占了土地、甚至幾乎將野鹿獵至瀕臨滅絕之後,為使掠奪合法化,天皇幹脆讓地方政府製定了赤裸裸的《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合理" 地把妨礙和人"開發"的阿伊努人趕到劃給的"給與地"圈內。阿伊努人的大片地轉眼通過所謂的"保護法"變成了蜂踴而至的和人商人的財產;而弱小的阿伊努人猶如一匹野馬變成了羊圈中的羔羊。


當年,北海道雅內市一個漁村裏的一位阿伊努老人在敘述這段曆史時,悲憤地對學者堀內光一說:"日本人這樣的家夥從很早時就是這樣(掠奪)的。而日本對朝鮮、中國的侵略不也是這樣開始的嗎(開拓團進入)?日本人十分狂妄自大,不僅輕視朝鮮人、中國人,就連對(日本國內的)阿伊努人也充滿輕蔑。說什麽'阿伊努人就跟狗一樣'之類的話。這些日本人的祖先侵略了一直生活在和平之中的阿伊努人,但在曆史書中從不寫。日本政府讓我們在'土人教育所'學習的東西與日 本人也是不同的。日本人侵占了阿伊努人的領土,並以《舊土人保護法》讓不能自立的阿伊努人交納稅金,服兵役。我在昭和十三年就被召集到中國的獨立守衛隊呆 了三年。在中國,日本人自身卻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是罪行。他們用武力侵略中國東北,派日本滿州開拓團移民去中國人辛勞開墾出來的土地上,他們將中國人用汗 水勞作收成來的七成糧食榨取為己用。他們還製造南京大屠殺、殺害中國婦女、兒童,他們的這些禽獸行為日本人還不知道。還說什麽'阿伊努人毛發和狗、和熊一 樣多'這樣沒有人性的話。"

這位老人最後用譴責的語氣說:"阿伊努族中沒有小偷也沒有乞丐,那是我們的祖先和親人教導的結果。日本人才是小偷,他們借助天皇的名義成了一個從阿伊努民族這裏掠奪豐饒土地的最大的小偷!"

"薯部落"--阿伊努人今天的境況

在日本島本州日本海一帶,有一個名叫穗別的小鎮。這裏壕深路陡、雜木叢生,年代久遠的茅屋 和木屋裏生活著阿伊努人。冷清的村落和灰暗的屋子顯示著這裏的貧窮。年輕人在農閑時就早早到和人開的漁場上去找打工的機會,但微薄的收入改變不了阿伊努人 生活。受歧視、低雇金,像山一樣壓在阿伊努人身上。盡管如此,他們為了糊口仍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幹。自視優秀、先進的和人把阿伊努人聚居的村落蔑稱為"薯部 落",即又土、又粗、又窮的意思。這種蔑稱集中體現了日本島的阿伊努人生活在今天日本社會的境遇。他們盡管被日本一些研究者和日本社會描述為"現在的衣食 住行、生活方式,已與日本人無別",但阿伊努人的妻子們仍不能像普通日本人家庭那樣,由丈夫在外工作,、勞動,妻子作"主婦"專門操持家務、帶孩子。為了 生活,她們也要外出做工掙錢,成為日雇工人、臨時工、小時工,回家後還要幹繁重的家務勞動。貧窮使阿伊努人的不少家庭被疾病所困擾。有的家庭由於沒錢治 病、無力撫養孩子,竟發生過十個孩子隻有一個孩子存活下來的事。根據《舊土人保護法》,他們理應得到醫療方麵的優惠照顧,但事實上,能兌現的很少。

弱者的呐喊--阿伊努人為新法製定而戰

  1992年12月,阿伊努人的組織--北海道同胞協會理事長野村作為阿伊努人的代表,在聯合國集會上發表了演說。演說陳述了阿伊努人由於日本政府的同化政策被否定其傳統文化,剝奪了領土(北海道、樺太、千島群島)和生活手段的事實,強烈抗議並要求日本政府根據《國際人權規約》,為阿伊努人的生存權利製定新法。但日本政府強詞奪理作了拒絕"享有自己的文化,實踐自己的宗教,以及使用自己的語言是被我國憲法所保障的每個人的權利。但在聯合國《人權規約》中 規定意義的少數民族,在我國不存在。"這種說法顯然與先前製定的《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是相互矛盾的。阿伊努人的抗議一直未斷。他們把自己作為一個少數民族的存在事實再三向日本政府、向聯合國提出來。攝於當時國際先住民自立運動的高漲,日本政府曾於1957年以改善生活條件和勞動條件為目的,修改過《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中的107號規定。但幾十年來,日本媒體、政壇很少涉及這一問題的落實情況。日本還是以"單一民族國家"姿態出現。近年,在阿伊努人中的有識之士的努力下,日本國憲法終於決定包含"尊重阿伊努人權利"的若幹內容。其中包括人權保護、振興民族文化、創設自立化基金及設立審議機關等項內容。阿 伊努人的抗爭由此獲得初步的勝利。

但是,從明治年間的日本政府實行強製同化政策以來,阿伊努人已經過了一百二十多年的受歧視、被剝奪的生活。要讓日本政府和日本社會尊重並承認阿伊努人作為一個少數民族的存在,恐怕大和民族的文化、心理及他們放不下來的"麵子",都不會讓他們這樣做。阿 伊努人抗爭的前景仍十分渺茫。而未來的他們,是否還能最終擁有這片可憐的"給與地",尚不得知。他們孤獨的聲音還能在日本列島回響多久?更讓人們揪心!

北海道獨立

日本北部邊境最近醞釀一股反意,這次既不是遊擊隊揭竿起義,也不是蝦夷人要求歸還十九世紀被浪人占領的土地,這次土地抗爭既不流血,過程也將民主化,北海道近600萬居民將投票表決是否脫離日本。現在看來這好像有點天方夜譚,但到了2012年,北海道很可能成為日本最大的一股離心力。最新一期《新聞周刊》報導,日本當年致力在北部"荒地"殖民,如今相隔一百多年後,北海道有識之士紛紛要求擴大自治或脫離日本獨立建國。由於這種反叛極不尋常,不禁讓人懷疑:這是否預言,從前穩如泰山的富裕國家因為經濟嚴重衰退,許多省份不堪捱貧,紛紛下堂求去,新獨立運動從此將風起雲湧。

  《新聞周刊》指出,除了日本之外,意大利、加拿大、阿根廷等國也都有類似因地方對中央政府不滿而要求獨立或分治的情況。 日本曾富甲一方,如今財力一瀉千裏;其實早在1990年代初期日本經濟開始衰退,北海道有識之士即揚言獨立。 東京決策者在北海道投資開采資源一向不遺餘力,這些資源包括炭、木材、穀類和魚獲等,所以也投資不少在公路、碼頭,供水和堤壩等建設上。

  即使在今日的經濟環境下,盡管北海道人口隻占全日本的4點5巴仙,但在全國公共建設預算上卻占了10巴仙,每年接近8千億日圓(馬幣約265億令吉)。

  曾著《北海道論》一書極力、支持獨立的白井伸明說:北海道對日本發展貢獻良多,但我們得到甚麽?他希望在時機成熟時成立北海道國家黨,作為邁向獨立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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