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粥的厚古薄今

流水前溪去不留,餘香駘蕩碧池頭。燕銜魚唼能相厚,泥汙苔遮各有由。委蛻大難求淨土,傷心最是近高樓。庇根枝葉從來重,長夏陰成且少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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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節,移民,種族主義

(2006-05-04 23:44:34) 下一個

忽然記起國內正是五一的長假。

回想小學的時候放一天假,加上周末就是三天了,已經是超長的節假日了。現在真的已經無法想象曾經有過周六下午還上課的日子了。

其實這個五一還是有些標記性的事情的,譬如全美的集會遊行反對新的移民法案,連我們這個小鎮也有個頗具規模的集會。我從中午在小鎮中心的大草坪上混在人群裏,聽著各色人等的演講,時不時地和認識的人聊上幾句。

我很好奇,是不是隻有合法的移民和公民們才來這種集會,非法移民要謀生計,或者害怕暴露身份,大約很難露麵。不過聽說 LA 有好幾十萬的非法移民上街遊行了,令人相當振奮。也可見非法移民其實不是真正的問題,否則這種一網打盡的機會居然沒有人動手。無非是政治對手之間的相互打擊的武器和給內部矛盾和經濟不景氣找替罪羊。它的真正的作用不在限製非法移民,而在於轉移注意力。即使通過也會在若幹年內再廢除,全球廉價勞動力的自由流通是全球化資本主義的必須。

有趣的是,合法的移民和公民都來集會了,餐館也不開門,我們隻有餓著肚子支持所移民,好像大家都不餓似的。

唯一令我略有感觸的是那個非洲移民,她關了餐館來參加集會,並且給手下打工的工資照付,我認為這是對工人的尊重和對五一勞動節的真正重視。遊行示威是可以的,但是不能餓著肚子,更不能斷了人的生計。

Barbara Ehrenreich 說舊的左派傳統是一種共產主義的清教方式,是抵擋不了資本主義的物質誘惑的。左派要做的,不但要提供資本主義所提供的產品,滿足消費文化所煽起但卻滿足不了的欲望(譬如 romance , self - expression , and pleasure ),還要提供資本主義的消費主義所不曾提供甚至不曾提及的公共福利,以及一個充滿吸引力的公共空間( public sector )和公眾參與( public activism )的人的文化( human culture )。

讓我覺得哭笑不得的是鎮上的一家中餐館,我一向聽說老板摳得很,所以估計他不會關了店來遊行。我和一撮人蹉跎到四點中實在餓得堅持不住來到這家餐館門口時,居然關門了,倒不是因為去遊行了,是午餐完畢晚餐未到的中場休息!我在對門的越南小店裏一邊吃著米粉一邊感慨中餐館老板在政治經濟兩方麵的其智可及。

吃米粉的時候說起世界杯,一哥們兒說他支持所有曾經被殖民過的國家的球隊。我覺得有點過了,不過我沒說什麽,隻是暗自慶幸我支持的是阿根廷隊,不然這個哥們兒不定要鬧出什麽妖蛾子。

這是左派的問題,或者說某種偽左派的問題,有白人,也有黑人。他們總是把所有被壓迫者的行為想象為正義的革命行為,並代表被壓迫的人群說話,為他們伸張正義,殊不知他們自己可能正在壓迫著另一些被壓迫者。換句話說,他們的清教徒式的正義事業都有一點點排外,總有些人是被莫名其妙的排除在外的,

聯想起係裏最近的一係列言辭,先是研究生主管說亞洲學生太多了,再有教授在課堂上說亞洲女性更願意來美國,然後研究生在問卷調查上說亞洲學生數不勝數。而這些話,正是平日裏高喊要多樣化的那些想要代表被壓迫者的人們。這種自相矛盾的言論聽得太多我多少有點不耐煩。不如索性大夥都走了看看會有什麽結果。

就官方政策而言,明顯是不把國際學生和多樣化聯係在一起的。甚至相當激進的黑人和拉丁裔團體,也不自覺地把皮膚顏色的深度當作決定一個人是否有色人種和是否支持“被壓迫者”的標準。

我很有興趣知道如果一個人談論多樣化的同時說我們係亞洲學生太多了,那麽將來如果有一天大部分少數族裔學生是黑人的時候會不會說我們係黑人學生太多了 ? 當然,如果有那麽一天的話。

Stuart Hall 說過,問題並不在於我們從壓迫和被壓迫的權力關係去看待事物,問題在於我們經常把這種權力關係看做是純然外在的關係。

缺少自省的政治是最危險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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