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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南的礦山裏打拚了20多年的老同學夫婦開著越野車，帶著我們在看不見路牌的公路上繞來繞去的時候，我禁不住想，如果沒有他們熱情地做導遊，我這輩子深入中越邊境紅河穀地的可能性幾乎是不存在的。
紅河州位於雲南省的東南角。邊關河口市有公路、水路和鐵路與越南聯接，是中越貿易的重鎮，生意興榮，非常熱鬧。今天我們坐在很有點法國風情的咖啡館，喝著越南咖啡的時候，很難想象30多年前的反擊戰就是從這裏向河對麵的越南老街市打響了第一槍。
清晨，凝聚在河穀低窪地裏的水氣在陽光的照射下，隨著氣溫向上升騰，直到漫過山梁，飄散在自由的空氣裏。我們的越野車盤旋著向上，在一個海拔3000多米的埡口，趕上了洶湧而來的雲霧，恍若仙境。我們下車，在路邊匆匆拍了幾張照片，幾分鍾之後，便被完全籠罩在雲裏霧裏了。
紅河兩岸的大山是少數民族聚集的地方，以彝族與哈尼族為多。傳說中彝族是不耕作的，以狩獵為生，而哈尼族則是男耕女織農業部落，尤其擅長種水稻，紅河兩岸坡地上的梯田便是哈尼人的傑作。我們起了個大早去看朝陽灑在水田裏的倒影，無奈厚重的雲層遮住了藍天，不肯散去。太陽好不容易透了出來，給了我們小小的一個驚喜。
紅河穀裏的氣候溫暖濕潤，誘人的蝴蝶穀就藏這在山穀裏。我們趕到時，當地人說早了幾天，野花尚未盛開，蝴蝶的高峰還沒到，隻能看到零零星星的花蝴蝶。我們歎一口氣，小憩片刻後趕往拉燈瀑布群和滮水岩。
能自稱“瀑布群”，應該是有規模的，至少也得有三、五個瀑布吧。到了入口處一看，好家夥，一共有9級！我們沿著山穀裏修好的石階慢慢地向上走，一邊賞著景。濃濃的綠蔭後麵是隆隆的水響，偶有豁然開朗之處，但見轟鳴而下的白練，激起水花與白霧。麵對如此絕美的風景，除了我們一行人，觀景台上竟然沒有一個遊客！別說是在中國，就是在美國也很難找到這樣僻靜的去處了。
我們向上爬了三級，看了三個瀑布就沒路了，隻好原路返回。其實這樣挺好，就讓它們一直藏匿在邊疆的深山裏。如果路都修好了，遊客絡繹不絕，再好的景點也變味了。
滮水岩離拉燈瀑布群並不很遠，但卻是個截然不同的景區。很氣派的大門已經修好，估計不久的將來就會向遊客收取價格不菲的門票。景區裏各種標誌明顯，有觀景台，有農家樂，竟然還有“居家養老”！一排排新建的別墅整齊劃一，樓下大多是哈尼人的住房，一般還弄點餐飲服務，樓上是客房，有單間也有套間。可以想象在高鐵通車之後，這裏的熱鬧景象。
眼下，這裏還沒有遊客的喧鬧，隻有我們幾個，坐在麵對著滮水岩瀑布的農家樂二樓露台上，靜靜地品茶、賞景。我真的覺得我很幸運，謝謝老同學。
© 梁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