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龍8.0
(2005-05-07 11:36:49)
下一個
1
竊書女子
你以為我要說什麽?愛情故事嗎?別自作聰明了,我是堅定的獨身主義者呢!
好吧,主角登場自我介紹,我是台“電腦”。
感謝我老媽,我有不錯的桌麵,雖然不是什麽“絕對美女圖”,但是也中規中矩;感謝我老爸,以前逼迫我學畫畫,現在我配備最高版本的photoshop;當然也要感謝各位老師的栽培,我有不錯的word寫一筆文章,有時髦的realplayer常演話劇,再有就是OICQ絕對健談——這樣的一台電腦已經足夠讓外行心動的了,但是我是這麽容易讓你們動的嗎?windows係統是一堆美麗而任性的垃圾,你用應用程序沒關係,你敢動我的內核?不好意思,“該程序執行了非法操作,即將關閉”。你要詳細資料?“0AB3768FE”,你懂嗎?一邊涼快去吧!
嗬,這種拒絕方式真是酷極點了!
“酷?你別臭美了!”我的死黨熊仔說,“什麽電腦,我看你就是個恐龍8.0版。”
這個該死的家夥,就隻有他敢說我——話劇社的當家花旦,拉拉隊的隊長——是恐龍。要不是他比我高,比我力氣大,運動神經又比我發達,我真想把他揍一頓。
但其實想想也是,一個女生到大學三年級還single——尤其當學校的男女比例高達8:1時——那她真的是恐龍。
好吧,我就是台電腦,型號:恐龍8.0。
暑假即將結束,我在實驗室百無聊賴,掛著BBS看碟。這時,熊仔飛來一條消息:“我回來了。”
這家夥,就知道玩!
“哼!”我飛快地回複,“你也曉得回來?你老板天天在BBS上招魂一樣地找你。”
熊仔在那邊^-^,然後轉移話題:“你暑假做了什麽?”
“我?做實驗,背GRE,上網,看碟加睡覺。”
“你這書呆子,不怕爛在學校裏?”他問。
“你這花花公子,你怎麽不死在外麵!”我回敬。
“冤枉啊!”他:~~~~~~~~~~~~~,“我哪有花了?我是清白的single,你不要敗壞我的名聲!”
“鬼才知道你是不是清白。”我說。但我知道熊仔是single,因為他是“飛翔鳥單身主義者聯盟”的,而我作為副盟主,對自己的人事審查很有信心。
“你再說,我就找盟主申冤去了。”熊仔說。
“哈哈,你去啊!”我說,“你很久沒上BBS了吧?你不知道盟主最近正麻煩麽?”
“哦?等,我去看。“
他就去看了。
我可沒有騙他。我們單身主義者聯盟的副盟主肥貓正被一個叫小魚兒的人追得走投無路呢。Single版上每天都有小魚兒發的情書,其肉麻可以讓瓊瑤奶奶自歎不如,而其拗口又絕不亞於GRE閱讀。肥貓現在實驗室不去,網不上,手機不開,寢室電話不接,隻在我們幾個爪牙的pigeon hole裏丟了字條,對小魚兒下了格殺令:“停post,封IP,或者,直接黑掉她!”
真是夠狠的,但是我們沒人聽。因為盟主大師兄已近三十,我們可不忍心看他孤身一人呢!況且小魚兒的出現大大提高了single的人氣:每天校網的十大熱帖中有三帖都是小魚兒的大作。
“哇咧!”仔又回到了屏幕上,“這個女生真可怕。”
“嗬嗬。”這家夥終於說了句人話。
“但是你更可怕!”他又找打,“人家小mm都開竅了,就你這恐龍8.0還……”
“你欠揍!”
“不怕,你打不過我!”
“有本事你沿著網線爬過來,看看我打不打死你!”我狠狠地敲著鍵盤,仿佛已經在敲熊仔的後腦勺。
“等……”他給我一串省略號。
“?”我等什麽?我才不信他真能順著網線爬過來,然後像貞子一樣從電腦屏幕裏鑽出來。
“我來了。”他說,“看信箱。”
“什麽鬼東西。”我咕噥著。
係統顯示我有新信箋,按“G”進入信箱。
熊仔的信裏是一串地址“http\\:@#$%^&&%^**@#”(為了您的安全,馬賽克處理),旁邊注著“有膽來打我啊!”
“誰怕誰啊!”我以革命的大無畏精神點擊了那個地址。
屏幕上跳出一個窗口,內有一個七孔流血的女鬼,對我道:“還我命來!”接著,我的音箱就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嗚聲,活象打《仙劍》時走進了將軍塚。
我的確是被嚇了一跳。“TMD,死熊仔!”我不顧淑女形象破口大罵。但是熊仔在網絡那一頭,我隻能罵電腦。
女鬼在我的屏幕上飄動,我點擊“關閉”,她就道:“你不要離開我,否則你會後悔!”然後,好象阿米巴蟲一樣,一個變兩,雙雙對對在我麵前飛。
我隻好結束任務,結果我藍屏!
“哈哈,恐龍小姐,你被打死了?”我重新上線後,熊仔幸災樂禍地問。
“是啊,熊仔同學。”我也不懷好意地:D,“你被停P了!”
說到做到。他敢捉弄我,我停P,我封IP,或者我直接黑掉他——早就看他不順想黑他了,但他主攻網絡安全的,實在很怕他會黑回來。
“啊,然然,美女,你不要這麽絕情啊!”
“然然”是我的名字,熊仔總是叫我“恐龍”,至多是“恐龍小姐”,他不發急,才不會叫我然然。
“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熊仔在那裏哭,“我錯啦,大不了報告你一頓。”
“報告”是本校BBS的黑話,就是請人吃飯 的意思。
“時間?地點?”我得意又A到了一頓。
“馬上。食堂。”
“去死,你這小氣鬼!”我罵道,“食堂就想打發本小姐?你等著被停P兩周吧!”
“喂!喂!”他大叫。
我不想回了——主要是因為我師兄阿傑從外麵近來了。
“然然,你實驗做完了?”
“做完了。”我說。
他看了一下表:“五點多了,去吃飯吧。”
嗬,難道請我?
“好啊,等一下!”我收拾東西,這時手機響了。
“然然,不要停我的post啊!”
“懶得理你!我吃飯去了!”
我毫不留情地把電話掛斷——先嚇嚇他也好,捉弄我?越來越不象話了呢!
我會認識熊仔,其實一點戲劇性也沒有,雖然跟戲劇扯上那麽一點點關係。
那時話劇社新排了一出戲——就是那種無聊的男生遇到女生的故事——準備在社團文化節時公演。預演彩排通過後,男主角突然失了蹤。我們社長急得直想去跳圖書館。因為本大學的GG定律是:女生比男生1:8,帥的比不帥的1:8,而且帥的不高,高的不帥,又高又帥的都是籃球班的傻帽。所以要想找一個有相貌有演技的人真是太困難了。
我們社長熱鍋上的螞蟻般在排練廳裏走來走去。我呢,因為怕運動,所以就坐在窗台上看風景——有沒什麽風景啦,有一群人在打籃球。
外麵太陽毒辣,地麵白花花的,熱浪使人的輪廓看來扭曲。不過有一個人,在輪廓扭曲的情況下都看著挺養眼:寬肩長腿,身手敏捷,沒一分鍾已經連續投進兩的三分球了。
社長的手機焦躁地吵嚷著,社長的聲音也一樣:“什麽?你說他生了水痘?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生水痘?有沒有搞錯?KAO……”
“然然,”社長掛了電話,神情沮喪地叫我,“你的拍檔出水痘了。”
“哦。”我心不在焉。
那邊的球賽已告一段落,那寬肩長腿的家夥一邊擦汗一邊向場邊走。然後,他發現了我這個偷窺者,衝我一笑,幹淨燦爛,和雜誌上的青春偶像差不多。
他如果不笑,我還樂意欣賞一下他,但這一笑,我立刻把他歸入傻帽類——不然也是花花公子,至少是神經病——這麽熱的天,打籃球,居然沒熱暈,還笑得出來!
“然然!你在發什麽呆啊!”社長已經走到我旁邊了。
“沒啊。”我從窗台上跳下來。
社長不信,狐疑地看看窗外。
“呀!有救了!”他發出假得仿佛文明戲的驚喜叫聲。
“什麽呀?”
我還沒反應過來,社長已經沒了蹤影,速度之快如同用了加速齒輪。
五分鍾之後,他回來了,拽著那個寬肩長腿的家夥。
“然然,叫他替,你看怎麽樣?”
“他?”我不懷疑社長挑帥哥的眼光,但我懷疑社長也被傳染了水痘,在發燒。
“我可不行。”那家夥說,“我不會演戲的。”
“KAO!你還裝!”社長捶了他一下,“我知道你高中時常演戲,迷倒一群小MM。你不幫我,太不夠意思了,還說是好哥們呢!”
社長根本就不容別人不答應,把人往前一推,向我介紹道:“這是林遠,三年級,信息學院,計算機係。”
然後他又一指我:“這就是你的拍檔,本校少有MM了,你還有什麽意見?”
“那……那也要美女自己答應才行啊。”這家夥又笑了,而且又用那種青春偶像的眼神看定我,“你想我演嗎?”
我冷哼了一聲。
社長知道外援已經答應了,哪裏還管我的意見,眉開眼笑地把我往前一拉:“這位紀然小姐,強化部二年級,本社當家花旦。熊仔豔福不淺!”
是的,熊仔當然豔福不淺。自從那天我認識他開始,他身邊美女不斷,魅力蓋過謝霆鋒了。
“你好象不是很想和我演戲。”熊仔看出我不S。
“啊,是嗎?”他沒我想象的那麽笨嘛,不愧是計算機係的。
“拜托,我們是情侶,你這樣子哪像啊?”他叉著腰,盯著我。
“怎麽不像了?”我憤怒有人置疑我的演技。
“小姐!”他一副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我們在約會哎,你幹嗎躲那麽遠?你男朋友怎麽教你的啊?”
“林遠!”我警告他,“本小姐是飛翔鳥單身主義者聯盟的副盟主,你不要敗壞我的名聲!”
熊仔做出一副不信的表情:“沒搞錯吧?你有毛病啊?“
“你才毛病!”抬杠我是絕對不會輸給他的。
“小姐,你知不知道本校的MM定律?”
我不知道。
“就是本校男女比例8:1,非美女與美女比例8:1,美女中有男友和沒男友的比例8:1。你全都是1,沒8,這種小概率時間在一次實驗中發生的可能性為0。”
嗬,計算機係的學長,學過概率統計很了不起麽?我是強化班的高才生,會怕他?我立刻打回去:“概率小怎麽了?並不是不可能事件呀!”
“小姐,你太脫離群眾了吧?快回到大眾中去吧。”
“要你管!”
“我好心哎,過兩年MM老了可就成恐龍了。”
“林遠!你找打!”我惡狠狠地說。
“這麽凶!”他向後一閃,“難怪沒人要!”
我已經忍無可忍,揮舞著道具雨傘就向他打過去。
“你們兩個!”社長在台下憤怒地大喝,“仇人還是情人?”
“情人,情人。”熊仔立刻換上招牌笑容,把我一攬。他力氣好大,我站立不穩,一頭撞到他身上。
“熊仔!”社長出離憤怒了,“有你那樣拉女朋友的嗎?你搶劫啊!”
熊仔一臉無辜:“那要怎麽拉啊?我又沒有女朋友。”
原來這家夥五十步笑白步。
社長faint。
說是這樣說,鬧也是這樣鬧,其實熊仔演戲還是很有天分的。他加入的第二天就背熟了台詞,一個星期後,戲就公演了,而且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尤其是最後,男女主角被迫分手時,我幾乎可以聽到台下的啜泣聲。
“你還不錯嘛。”謝幕時,我稱讚了他一句。
“彼此彼此。”他小聲回答。
“你們兩個,說的什麽悄悄話?”社長在一邊挑眉毛。
“沒啊。”我打哈哈,並且向台下揮揮手中的花,以掩飾我莫名其妙的驚慌:我幹嗎要說謊啊!本來就沒什麽嘛!
社長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熊仔。大幕已經拉上了,社長的表情在燈光下顯得很曖昧:“你們兩個不會是戲假情真了吧?”
“搞笑!”我尖聲反駁。
這時,台下還在鼓掌要求男女主角單獨謝幕,所以熊仔拉我鑽到幕前,暫時擺脫了社長的糾纏。
在觀眾的強烈要求在,我們手拉手謝幕,作親昵狀——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我不知道被台下的女生殺了多少次。
不過反正目光不能殺人,我才不怕!
熊仔後來就算是加入了話劇社,新年時又和我演了一次戲,同樣是轟動啦。社長真會利用別人的心理呢,宣傳海報上寫的就是:“他們故事沒有終結……原班人馬,再掀浪漫風暴。”然後用很大的藝術字寫著:“主演:林遠,紀然”。
大家都以為是上次的悲劇這回有了轉機,但實際上還是悲劇,難道社長還想再“續”一次?真覺得他應該當娛樂公司老板,拍一堆什麽《XX格格》、《戲說XX》之類的戲。
“咦,你嫌悲劇不好?”社長問。
“沒啊。”我說,“隻不過怎麽每次我和熊仔配戲都是悲劇收場呢?”
社長看看我又看看在一邊專注地打著GBA的熊仔,詭異地一笑:“演戲是演戲嘛。你們兩個在現實中有個好結果不就行了?”
“什麽!”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開什麽玩笑!”
那邊熊仔也說:“搞笑!”
但是社長堅持這樣認為,後來大家也都這樣認為了,搞得我副盟主的位子差點兒坐不穩。
其實,我和熊仔,自從合作演戲之後,的確關係很好,但隻不過是因為,我們有點臭味相投——都喜歡打遊戲,喜歡上網灌水,喜歡黑別人電腦——有點喜歡互相損——雖然的確有點像打情罵俏——有點……反正我們是屬於那中物以類聚的人啦,所有造成問題的就是,他是男生我是女生,所以大家才誤會的。不過像不這樣聰明的人,在多次被閨中密友逼問之後,終於想出了一條好主意:我把我和熊仔認識的經過以及作為好朋友交往的事詳細記錄,由熊仔和我簽名證明真偽,然後掃描為pdf格式放在熊仔ftp上,再有人問起,我就叫他/她去熊仔ftp上下載來看——免得我講了這麽多次都講膩了。
即使是這樣,也還有人不信。於是,第二次演出後,第三次演出前,熊仔就加入了飛翔鳥,證明我們純潔的——雖然有點酒肉朋友嫌疑的——友誼。
多少女生的心都碎了呢!
不過,心碎的人中也不乏神經係統很強健的,不斷通過我的室友、同學和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姐姐妹妹來拜托我把她們介紹給熊仔。
害人——尤其是害熊仔——是我最喜歡的。因為我知道熊仔和肥貓打賭,誰先找女朋友誰輸,輸的人要像張無忌答應趙敏那樣,答應為對方做任何事情。所以我很樂意把一些恐龍或MM介紹給熊仔認識。不過熊仔沒看上任何一個,而且他拒絕人的方式和我完全不同,不“非法操作”也不藍屏,全是“溫柔一刀”,讓那些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當然,隻要熊仔一天單身,就有不怕死的女生送上門來。那天我和阿傑師兄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就看見我的室友貓貓跑過來了。
“然然,我找你很久了,你手機幹嗎關掉?”
“哦,沒電了。”我不想說我是為了不接熊仔的電話才關掉的。今天是我重要的,向師兄表示我很尊敬前輩的機會——我在實驗室是新人,還要師兄罩我呢。不過這個阿傑師兄真是乏味到家了,隻是吃,偶爾開口,說的不是程序就是實驗,我真是倒足了胃口。但是,我還是做出一副日劇中女生的白癡笑臉,以顯示我對前輩的景仰猶如……(汙染視聽,略)。貓貓這樣闖來,倒真救了我的命。
“沒電了?害我差點被別人罵死!“貓貓說。
“怎麽了啊?坐下說。“我指指旁邊的椅子。
貓貓也不客氣,不僅坐下了,還拿了個杯子倒飲料喝:“哎呀,外文係的董茵茵,就是我的中學同學……”
“卡!”我知道她要說什麽了。
“拜托你了啊。”貓貓說。
“你別拜托我。”我說,“最近恐怕不成哩。”
貓貓問:“為什麽?”
我就把我打算懲罰熊仔的事說了:要是現在求他出來和什麽董茵茵見麵,那我怎麽A他一頓?
貓貓說:“那不成,董茵茵會煩死我 。”
我打哈哈:“那是煩你,又不是煩我。”
貓貓盯著我:“紀然!她煩我就來煩你!”
“你威脅我?”
“是哦。”貓貓知道我害怕了,“你的匯編程序還沒寫完吧?你不答應的話,我就天天吵你,吵到你沒辦法編程!”
“倒!倒!我怕了你了。”我說。
貓貓很得意,但這時候,阿傑師兄忽然說話了:“然然,什麽程序?我可以幫忙。”
我才發現我和貓貓一直無視他的存在。
“哦,匯編的作業,一個中斷程序。”我說。
“你拿到實驗室來好了。”阿傑說,“我可以幫你看的。”
“謝謝。”我又像白癡一樣笑。
貓貓的如意算盤被阿傑打壞了,所以從餐廳一出來,就不停地說:“你那個師兄看上去真是白癡!”
“小姐,你恨他壞了你的好事就直說好了。”
貓貓立刻做出一臉可憐:“然然——”
“咦——”我捂著耳朵,“你不要惡心!我問你,你幹嗎那麽熱心非要幫董茵茵啊?以前沒聽你提起過她啊。”
貓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才開始招供。
原來她上個禮拜去參加外語學院派對,遇到一個帥哥,後來向董茵茵這個初中同學——是同一城市,而不同一學校——打聽,才知道那個男生是外文係的學生會主席。
“董茵茵說啦,如果我介紹熊仔給他認識,她就把我介紹給人家。”貓貓一臉重色輕友相。
“嗨,真是沒出息,你早加入我們飛翔鳥,哪有這麽多麻煩事?”我又替單身主義打廣告。
“然然——”
“好,好。怕了你了。”我其實不是怕她,而是怕她用這種很嗲的聲音說話,“誰讓你是我室友?為免我的耳朵遭殃,我隻好勉為其難了。”
“真的?”貓貓的眼睛真的像貓一樣在黑暗裏發光,“我請你吃冰淇淋好了。”
這才象話,我心裏說。
學校的咖啡廳在夏天就賣冰淇淋。我要了一個最大號的——反正A不成熊仔,改A貓貓好了。
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貓貓就開始花癡一樣向我描述她的白馬王子。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白馬王子的,所以當然沒有興趣聽了。
“唉,我一直以為如果熊仔可以打90分的話,就再沒有人可以拿到優了。”貓貓眯著眼,“但是李晨真的好棒哦!”
“哦,哦。”我埋頭吃,隻偶爾抬頭看以下我們拉拉隊的教練有沒有來——被他發現我吃熱量這麽高的東西,他非把我掐死不可。
不過,教練自己也要保持身材,應該不會到這裏來,所以我沒看到他,隻看到熊仔。
“好啊,恐龍,你在這裏偷吃東西,被我抓到了!”他壞壞地笑,“快,不要停我P,否則我告訴你教練!”
他居然威脅我!
我本來想順勢抬杠下去的,但是因為貓貓的事,我隻好先把這筆帳記下,然後做出寬宏大量的樣子道:“可以,我不停你P,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真的?”他居然也像貓貓一樣兩眼放光,但大概他和我太同類了,立刻就看穿了我的詭計;“又要我去見恐龍啊?”
“不是恐龍,人家是美女。”我從沒見過董茵茵,居然信口胡說。
“有難度,有難度。”他說。
“我好心哎。”我假裝委屈,“你再等下去,美女就都給別人搶走了。”
他搖頭:“我看你是想幫肥貓贏我吧?一直給我介紹女朋友!我輸了肥貓會報告你是不是?那肥貓輸了,我也會報告你,你幫我好了。”
“哦,難道你不要我介紹女朋友,要我介紹男朋友?”我的語言已經開始偏離“商量”了,“你不是BL吧?雖然現在很流行的說。”
貓貓急得直在桌子下麵踢我。
“反正有難度,除非你不停我P,還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下個禮拜我們學院和理學院有籃球賽,你來當拉拉隊好了。”
“憑什麽啊?”我用勺子敲著盤子,“本小姐是校男籃專屬拉拉隊的,我學院的比賽我都不去,幹嗎給你們學院加油啊?”
“那就算了,反正停P兩周就兩周好了。”
我看熊仔是吃定我了。貓貓踢我踢得更厲害了,我隻好說:“好啦,去就去。”
熊仔聽了眉開眼笑:“那講定了哦,其實不用你表演的,在我們這邊幫我拿毛巾和水就好了——關鍵是有美女在,士氣才高呢!”
“你拿我當後勤!”我一勺子敲在他的手背上,“那你答應我的事呢?”
“一言既出就什麽馬都難追了。”
氣死我了!
熊仔得意地走了,貓貓高興地摟著我:“然然,你最好了。”
好你個頭!我心裏說,你們兩個加上那個董茵茵都達到目的了,怎麽隻有我光賠不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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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書女子
開學的頭一個禮拜總是一團糟:每天從寢室到教室到圖書館再到實驗室,不是試聽就是選課。這樣的生活過多了,真的會把美女折磨成恐龍。
我沒空上BBS,也不知道小魚兒怎麽樣了,但是據熊仔說,肥貓現在還處於人間蒸發狀態。
“看來他是動凡心了。”熊仔說。
“倒,怎麽這麽說?他不是在躲嗎?”
“那就是你這恐龍不懂的了。”熊仔裝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如果心裏沒鬼,幹嗎要躲?”
什麽邏輯!我懶得反駁。
“這樣看來,這個打賭我是贏定了。”熊仔很得意。
“臭美!”我提醒他,“你不是還有外文係的大美女董茵茵嗎?”
“沒可能。”
“你都沒見過人家怎麽知道沒可能啊?”
“就算見了,又怎麽樣?”
“見了也許一見鍾情呀。”
“倒!”熊仔喝水差點嗆死,“你不是不相信一見鍾情的嗎?”
“啊……”我的確這樣說過,居然他還記得。不過沒關係,我反應很快:“我是不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我這種又聰明又理智的人身上。不過你這樣的人,當然有可能了。”
“難道我不是又聰明有理智?”
“哦。”我諷刺地,“頭一次聽說。”
“你……”他作勢要把杯子裏的水澆到我頭上,但忍住了,“好男不和女鬥!”
“就算你聰明又理智,那又怎麽樣?”我乘勝追擊,“係紅線的老頭兒都一把年紀了,月光又不是很亮,也有係錯的可能啊。”
“謝天謝地。”熊仔舉杯祭天,“他老人家沒把我和你這樣的恐龍8.0拴在一起。”
“你放心。”我知道他拐著彎兒罵我,“象我這樣乖巧可愛的女生月老才不忍心把我和青蛙綁在一起呢!”
我含沙射影的辦事不比他差。
“不過,”他放下杯子,用手指戳著我的額頭,“你不要忘了,還有一個沒斷奶就到處亂射箭的小孩,人家可不管你乖巧不乖巧,說不準就會把你和某隻青蛙射到一起。”
“多謝你關心。”我用出最後武器,“本小姐道行很高的,對什麽箭啊,線啊的一律免疫,否則怎麽領導你們這批single啊?”
“白娘子的道行也很高的。”他說,同時掏出手機,看是誰給他發短信,“哦,我要去練球了。不和你爭了。”
“那很好。”我擺出送客的姿勢,“本小姐要背GRE了。”
他拎起書包,動作很酷,像在做廣告:“星期天一定呀來哦!”
“知道了。”我說。
都是因為那素不相識的董茵茵,搞得我吵架都不盡興。想到董茵茵,我不由得肝火上升——真是皇帝不急急了太監,自己要認識熊仔,怎麽到現在也不說個時間地點?早點辦完這件事,我就可以早點脫離苦海了。
星期天的籃球賽很火暴。因為除了法學院有籃球預科班外,信息學院和理學院是全校男生精英集中的地方——姑且矮子裏麵拔將軍稱他們為精英吧。我們學校的男生少有高的,至少我就可以俯視我們班的大多數男生,而熊仔,他的那個高度(185cm)在學校簡直就不正常,在概率統計上說是3σ以外的事件,所以他曾經因為被子不夠長而被凍感冒。
那天來看球的以女生居多,來的男生多是為了看住女朋友的——因為沒有男生會傻到想在信息學院或理學院的恐龍拉拉隊裏找女朋友。
我呢,對球賽沒興趣,對打球的人也沒興趣,坐在場邊昏昏欲睡。
休息時,熊仔過來喝水,把我從夢中吵醒。
“恐龍小姐,你負責一點好不好?”
“是,是。”我迷迷糊糊。
“毛巾給我。”
“哦。”我慢吞吞地摸索著,忘記放在哪裏了。
“真是的。”熊仔不耐煩了,隨便抓過一條毛巾,擦完後朝我一丟,不偏不倚蓋在我臉上。
“很髒哎!”我尖叫。但他回到場上去了。
“林遠!”我心裏咒罵,“這筆帳我慢慢和你算!”
然後,比賽繼續進行,我繼續睡覺。知道比賽結束,信息學院的歡呼聲把我吵醒。
我睡眼朦朧,看到熊仔很興奮地在那裏亂蹦亂跳。
一個人突然跳下看台衝到我麵前:“你是紀然?”
“啊?”我簡直好像武俠小說中半夜在客棧突然被一個跳窗而入的人拎了起來,嚇出一身冷汗。
“你是校拉拉隊的?”那男生問,“你是紀然?”
“幹什麽?”我很白癡地問。
“你所有的演出我都看過,拉拉隊的和話劇社的,我全都看了。”
“哦……”
“我很喜歡你呢。”
“啊~~~~~~~~”我幾乎栽倒。
那個男生顯然也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我是說,我很崇拜你,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哦。”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本子和筆——簽名啊,這是頭一次。
“電話號碼也順便寫上吧。”他得寸進尺。
我開始打算“非法操作”了。
這時熊仔過來了:“然然,我的水!”
我可是見了救星,立刻把本子還給那男生。
“咦,幹什麽呢?”熊仔一臉很痞的笑容,往我身邊一站。
舞台效果立刻就出來了,那個男生不是白癡,肯定已經暗暗評估了熊仔的實力,評估的結果是:“你為什麽不幹脆為自己挖好墳墓呢?”他一笑,給自己解圍:“謝謝你給我簽名。”然後發揮他身材短小的優勢,鑽進人叢不見了。
的確是人叢——一群女生,大概已經擺脫了男朋友的控製,全都衝到場內來了。哇塞,即使是校隊參加全國比賽,也沒有這麽熱烈的反應。
我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熊仔這家夥,個子高腿長,拉著我跑,我豈不和衝浪一樣了?
“喂!林遠!你白癡啊!”我罵道,“我手斷了!”
熊仔不理,直跑到出口處才停下來。看我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樣,這家夥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你可以去……去死了!”我想踹他一腳,但是沒力氣。
“你體育有沒有及格啊?”
“當然有……”生氣的力氣我還是有的,“體育不及格我拿什麽獎學金啊?”
“你才跑幾步路就不行了,我才不信你體育及格。”
“你毛病啊。”我用毛巾抽他,“幹嗎跑?”
“小姐,你想被踩死?”
我當然不想,但是我嘴上卻說:“我倒是不怕被踩死,我是不想看到你們這些家夥欺騙無知少女。”
“倒!”熊仔作無奈狀,“小姐,我雖然喜歡吃肉,但是我不喜歡肉食恐龍。”
我“噗”地笑了,但嘴上不饒人:“那裏也不全是恐龍啊,也有孔雀的。”
“孔雀?哪裏?”熊仔誇張地四下張望。
我想笑的,但是忘記該怎麽笑了,因為我真的看到一個可以被評位孔雀的女生正努力地向我們這邊跑來。
不用她開口我都知道,她的目標不是我。
“林遠同學?”她有一種很柔很甜的聲音,“幫我簽個名好嗎?”
熊仔似乎習慣了,笑容親切,接過本子,就要熟練地簽上他那自以為“性感飄逸”但實際上常被我嘲笑為不知所雲的狂草的名字。
“你能寫‘給茵茵’然後再簽名嗎?”那孔雀很有禮貌。
今天淨是得寸進尺的人,我想。但“茵茵”這兩個字使得我的某條神經回路興奮起來:“茵茵,好象聽過呢!”
“給……茵……茵……”熊仔寫這幾個字不太熟練。
“我叫董茵茵,外文係的。”孔雀說。
這下我的神經回路徹底暢通了:董茵茵啊,這麽沒耐性?不需要我介紹就自己找上門了?
“哦。”熊仔敷衍地,“你好。”
“你演的戲我都看過。”董茵茵說,“但是看你比賽是第一次,沒想到你打球也這麽帥。”
我聽著簡直要吐了,但熊仔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而且還答腔,更莫名其妙的是,他居然就站著和董茵茵寒暄了,有聲有色,把我晾在一邊。
我還抱著水瓶和毛巾。在他們的對手戲中,我像是布景或女主角的丫鬟。
我百無聊賴,乜斜著眼睛給董茵茵畫像:她的身高大概隻有150cm——但是穿了厚底鞋,似乎有160cm,總的說來是屬於嬌小型——圓臉彎眉中長發,有點像林心如,應該是男生喜歡的小鳥依人的女孩。以她看熊仔時那種目的明顯的眼神來看,她應該和我一樣,在MM定律中各項為1的那種。
呸!呸!我心裏說,我怎麽和這麽惡心的人屬同一類?想著我就不S,不由得左搖右晃起來。
“啊,我打擾到你們了麽?”董茵茵問。
“沒,沒有。”我說,“你不要誤會,我和這隻青蛙一點關係都沒有。”
“恐龍你說什麽?”熊仔恨我拆他的台。
這個該死的家夥,在外人麵前也叫我恐龍!
“我說你是青蛙啦!”我開始燒無名火,把水瓶和毛巾丟給他,“我忙死了,你們慢慢聊!88!”
“喂——”
誰說我體育差了?就短跑來說,我衝出體育館,熊仔都沒追上我;而就長跑來說,我忘記取自行車,竟一路跑回實驗室了。
實驗室裏空調開得很足,我在空調跟前站了好一會兒才涼快下來。
阿傑師兄剛買西瓜回來,見了我就招呼我一道吃。
我很不禮貌地拿了一塊,咬下去覺得木木的,沒味道。
“不好吃,我要冰一下。”
我打開實驗室的冰箱把西瓜放了進去。
“然然……”阿傑像看鬼一樣看著我。
“怎麽了?”
“你沒看見冰箱上的字?”
“什麽字?”我扭身去看。冰箱上寫著“重要生化試劑,勿開!”
“哦。”我心不在焉,“那我就不冰了,就這樣吃好了。”我說著去開冰箱門。
阿傑師兄搶上一步:“不能吃了,那裏麵的東西有毒的。”
啊?好險,好險。我的九條命嚇掉了八條半。都是熊仔這該死的家夥重色輕友,害我不S差點死掉。“TMD,晚上就把你開除出單身聯盟。”我咕噥。
“然然,你怎麽了?”阿傑師兄發現我反常。
“沒什麽。”我說。我沒撒謊——我本來就沒什麽,隻不過遇人不淑而已。
阿傑師兄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後說:“你的那個匯編程序我看了,現在講給你聽吧。”
“好,好啊。”我作感激狀,但實際上我哪有心思聽?看到那些匯編代碼,我就想寫:
MOV DX,熊仔
MOV AL,‘重色輕友的青蛙’
OUT DX,AL
可惡,我這台電腦今天大概需要清理磁盤碎片了。
“你的錯是定義。”阿傑師兄的聲音真沉悶,“就是這個變量,你沒定義就用了。”
細細回想,是哦,我對熊仔的定義是有錯:早該把他定義成花心大番茄了。以前給他介紹的不論是恐龍還是MM他都談笑風生,這次遇見大美人了,更是見色忘友,要異性沒人性——也不知道他拒絕那些人是真拒絕還是假拒絕!
“還有這裏,你沒寫結束符號,加上end start 就對了。”
結束符?是了,我該威脅一下熊仔,不報告我一頓就……倒,我在想什麽?我幹嗎在乎他和見鬼的董茵茵聊天?他早點娶了董茵茵,我就可以叫肥貓感謝我了——他就是嫁給董茵茵,我也不在乎。
我想到這裏,豁然開朗,所以阿傑師兄一問我懂了沒有,我就堅定地回答:“明白了!”
阿傑師兄點點頭:“強化班的高才生就是高智商啊。“
“哪有?”我不好意思,“我犯的都是低級錯誤。”
阿傑師兄笑了:“那說明你基本思想都掌握了,隻是一時粗心而已。”
BINGO!我的道行高著呢!隻是一時走火入魔,才會生氣的。
阿傑師兄看看表:“該吃飯了呢。”
想起上次沉悶的飯局,我心有餘悸,忙說:“哦,我晚一點再去,先把程序改完。”
“那也好。”阿傑師兄想了想,“我晚上不過來了,鑰匙在這裏,你走的時候鎖門。”
哎?我這算是因禍得福?新人也能拿到實驗室的鑰匙………………哈哈,我樂得下巴都要脫臼了。
老板出差在外,師兄一走,這實驗室就是我的天下了。這樣無聊,心情不S,不如打MUD發泄一下好了。反正下個星期就正式上課了,要開始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了。
登陸網金,我是靈鷲的小菜鳥,別人打不過,在大理城打打NPC總還是可以的。
“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黴!”那不知死活的小嘍羅說。
“你才倒黴!”我心裏說。三下五除二把他砍掛。
終於理解蕭峰怎麽會在聚賢莊大開殺戒了——遇到不S的事,砍砍人的確是個好主意。
當然,因為我是菜鳥,實戰很低,所以才不敢像熊仔一樣,在不S的時候掛到MUD上,放出消息:“今天偶不爽,見一個PK一個!”有夠COOL!倒,我怎麽又想到熊仔了?一定是他把我氣到大腦短路——隻有和他有關的神經回路一直興奮。
才想到熊仔,就真的看到他放出的消息了:“今天偶不爽,見一個PK一個!”倒,難道想曹操曹操也會到嗎?
“這白癡!”我暗罵,“你不S?我不S才是真的!”
算了,懶得理他,我還是運鏢賺點銀子好了。
主意已定,我就直奔大理鏢局。
“喂!沒義氣的家夥!”熊仔突然傳音入密。
“是啊,你是沒義氣的家夥。”我回複,“重色輕友,見色忘義,人人得而誅之,本姑娘恨不得替天行道,為GS2所有女俠鏟除你這個采花賊!”
“汗~~~~~~~~~~~~”熊仔說,“究級汗!你要PK我?”
“那又怎麽樣?”我完全沒有江湖經驗的樣子,“就PK你如何?”
“哈哈哈哈……………………………………………………………………”他刺耳地笑,把屏幕對話框全占滿了。
“可惡!”我七竅生煙,衝出大理鏢局去找這個江湖敗類。
大理繁華的街市,行人攘攘,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此時,一個紅衣女子嫋嫋婷婷向我而來。
人未到,聲先至:“你好。”
“好。”我想我不認識她,但是行走江湖多個朋友也不錯,如果找她一塊兒PK熊仔就更好了。
我的如意算盤還沒打好,卻驀然發現自己已經進了戰鬥模式——有沒有搞錯,這女人強製PK我!
“喂,喂,你幹什麽不回話????????”熊仔在那邊問。
“倒死!我在被人砍!”我勃然大怒。
“哪裏?”
“大理鏢局門口啦!”
“等,我來了。”
等他來?等他來我早就成了屍體了!
我一邊暗叫倒黴,一邊和這個取名“南宮月”綽號“究級美女”的家夥周旋。太可怕了,一劍砍我這麽多血!要不是我靈鷲宮的輕攻妙絕天下,真是死慘了!
不好,不好,她追著我打,我後麵怎麽是死路?啊,死定了……
在此危急關頭,隻見一人從天而降,猶如一隻大鵬鳥般“呼啦”落在圈中,尚未看清他出手,隻聽南宮月一聲慘叫,已被秒殺。
哇咧,熊仔不是一般的強!
“白癡啊你!”熊仔對著驚魂未定的我大吼,“連這種實戰不上一萬的人都砍不過,還要PK我?”
我理不直,氣也不敢壯。
“害我從西夏用外掛飛過來。哼,你不知道網金封外掛嗎?”
從西夏飛過來,我倒是有點感動。但是,救我歸救我,重色輕友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喂,你沒嚇傻吧?”熊仔繼續傳音入密。
“你才傻!”
“還能罵人,說明沒傻。”
“你很想吵架?”我惡狠狠地飛出一條消息,準備和他好好大吵一通,但是屏幕上的熊仔突然不見了,對話框裏一條係統消息:“此人不在線。”
咦?這人飛哪裏去了?
旁邊的一台電腦上Cterm發出“喔喔”兩聲叫:“你的朋友Leen(熊仔)已經上線了。”
“你幹什麽?”我換到那台電腦上。
“白癡,我用外掛被封帳號了!”熊仔-_-bbbb,“你上這邊來聊天。”
叫我上我就上?那我多沒麵子?
“你麵子好大,叫我上就上?”
“小姐,你看在我舍身救你的分上,就來安慰一下我的亡魂吧!”熊仔采用哀兵政策。
“你死了麽?明天我上線後到少林寺找個高僧給你超度一下。”
“你很沒義氣哎!”
他不說這話還好,說了我就氣不打一處來:“誰沒義氣啊!”
“當然是你!”他歪理一大堆,“你下午就這樣丟下我跑了?”
“林遠同學!科研要講真憑實據,說話要講良心。”我教訓他,口氣十足地像我老板,“是誰隻顧和美女聊天,把好哥們甩在一邊當勤雜工的啊?”
“不錯,恐龍小姐,科研的確是要講真憑實據的,而且我們要用曆史的眼光看問題。”他也拿出學長風範,“這個董茵茵好像是你非要介紹給我的吧?”
“這個……”我愣了一下,隨即挑出他論證中的毛病,“可是我並沒有介紹呢!”
“是哦。”他的語氣表明我已經掉進他的圈套了,“是她自己跑來的,和你沒關係,也和我沒關係。所以我沒有重色輕友啊。”
“你也許沒有重色輕友的動機,但是你有重色輕友的行為。”我說,“所以你就是見色忘義。”
“我哪有?我和什麽人都很談得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突然更加生氣了:我自以為是他的死黨,有很多共同語言,可以天南海北地聊天,原來我一直隻是那些“什麽人”中的一個!
“哦。”我諷刺道,“你一提醒我想起來了。原來你一直是重色輕友的。”
“KICK!”他給我一腳,“小姐,你真是蛇蠍美人哎!那些女生不都是你介紹給我的啊?要不是你介紹,我才懶得理她們!”
我高速運轉的思想和敏捷地敲著鍵盤的手指同時跳閘。也不知道斷電多久,大概隻有幾秒鍾吧,但似乎有幾個小時長,使我的一些沒來得及存盤的臨時文件全部丟失,竟然失語!
“所以我是絕對講義氣的。”熊仔接著說,怕我不相信又補充道,“其實那些也不算什麽‘色’啦,然然你才是大美女。”
知道他是胡說的,但是有人說我是美女,還是挺受用的。原諒他一半好了。
我掃了一眼屏幕下角的時鍾,居然已經十點多了。
“你什麽時候下?”我問。
“我?沒準的。有美女陪,通宵也無所謂。”
同樣的計策用第二遍就沒用了。
“那你去找美女吧。”我說,“我下了。”
“哦————”他拖長音,“KB!”
KB=Kiss Bye,這家夥輕薄我!
“你找打!”我說,“惡心!”
“不要誤會哦。”他:D,“KB是kick bye的意思,一腳把你踢回去了。”
一點也不好笑。
“88。”
我下了。
關電腦,關窗戶。窗外一隻黑貓飛快地躥過。我想起痞子蔡實驗室外叫聲三長一短的野貓,我們這裏好象沒有聽到過。
三長一短,是我的手機叫。
“恐龍小姐,要我護送你去體育館拿車嗎?”是熊仔。
“謝謝謝謝。”我說,“還是免了,遇到強盜也不知道是誰跑得快。”
“哼,小看我!”
“那又怎麽樣?”我關燈鎖門,“難道遇到強盜你真人PK?”
“說不定哦,如果護送的是美女……”
這家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見了美女簡直眼放綠光,賽過-6等亮星天狼星了。
“那你去護送董茵茵吧。”我沒好氣,“本小姐不喜歡人送。”
“好心讓雷親!”他咕噥,“你自己小心。88。”
“8。”我簡短地,然後掛了。
我的確不喜歡人家送我。我喜歡穿著長外套騎著自行車在鬼森森的路燈下吸血伯爵般地飛馳,有夠COOL哩!
3
竊書女子
我們學校開學很晚。我選了一個禮拜的課,看了一次籃球賽,又上了一個禮拜的課,就放國慶假了。
國慶假不長,一個禮拜而已。但是有些事情如果要發生的話——比如實驗室養的白老鼠突然死掉,學校門口的拉麵店突然倒閉,美國的某大樓突然塌了(當然這是國慶前發生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我說的當然不是這些事。
我回家玩了一個禮拜回來,就發現單身貴族貓貓在晚上十一點,站在學生公寓的大門口和一的男生告別。那個男生瘦瘦的,背影看來文質彬彬。一眼就可得誌是學文科的。我心裏有了數,再一盤問貓貓,過不其然,那人正是她外文係的白馬王子李晨。
“好家夥!你動作真快!”我意圖明顯,就是想敲她報告。
“還不是托你的福。”貓貓變得如此靦腆,“董茵茵給我介紹的。”
“哦——————”這個名字使我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喂!”貓貓的大特寫湊到我麵前,“你要當心哦。”
我化骨綿掌一推,她就摔到地板上去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說話前言不搭後語。”
“好心被雷親!”貓貓跳起來捏我的臉,“我是為你擔心哩,你知不知道國慶假董茵茵和熊仔去旅行了?”
我愣了一下:係統忙,需要結束一些任務,空出部分空間才能接受這條消息。
“那又怎麽樣?”我的CPU又有響應了。
“你不在乎?”貓貓盯著我。
“毛病啊!我的聲音高得有些異樣。
“如果他們交往,你不在乎?“貓貓明確問題。
“你少女漫畫看多了吧!”我扭過頭,看電腦準備看碟。看《愛與和平》好了,一來可以複習日語,二來鬆崗昌宏那帥哥——咦,長得和熊仔有點像……見鬼,想這重色輕友的家夥幹什麽?
“你別裝了!”貓貓下結論,“你就是在乎——你一臉怨婦樣。”
看來化骨綿掌把她打糊塗了,幹脆來個七傷拳送她上西天好了。
“我裝?我裝什麽?有什麽好裝的?你真是有夠煩哎!”我手舞足蹈了,“而且,我是王牌女主角,我要是有心裝,你看得出來麽!”
貓貓被我頂得忘詞了,半晌才說:“我好心哎,小姐!就算你聰明又漂亮,時間久了會貶值的。你真的想當女博士啊?”
“Bongo!”我點頭,“我不僅要做女博士,我還要做女博導,女院士。而你呢,找這樣發展下去,隻能嫁給雞公了。做雞婆。”
貓貓瞪著我,說不出話來,我才發現自己實在很該死,怎麽口不擇言胡說八道!
我們之間有一種僵持的安靜,如果不是《愛與和平》在當背景音樂,那這屋裏一定像Silent Hill一樣恐怖。
“對不起。”我說。
“算了,當我沒說過。”貓貓揮揮手。
電話響了,是她的李晨。
貓貓整個人又High了起來,拿著無繩電話躲到陽台上去了。我一個人坐在電腦跟前看碟——隻不過一個七天的假期,怎麽一切都不正常了?我的日語考試有98分,怎麽現在一個字也聽不懂?
整整兩個星期,我沒見到熊仔,理由有三:
一,我忙著背GRE,而且我老板回來了,打著我看論文寫報告,所以我沒空在BBS或是網金上逛,自然不會遇上他這個網絡遊魂。
二,我在減肥中,幾乎不去食堂吃飯,就不會在食堂碰到他。
三,我手機即將欠費,為免號碼被取消,我一直關機(雖然寢室有電話,但貓貓經常煲粥,實驗室有電話,我不忍心揩公家的油),所以“空中相會”也是不可能的。
於是,我也像肥貓一樣人間蒸發了。
“你根本就是在逃避。”貓貓忘記了這個話題會引發我們火星撞地球的大戰。
“我哪有!”我覺得我沒說謊,“我忙哎!”
“你是怕看到他和董茵茵在一起。”貓貓說。
我的表情仿佛羅馬教皇被達爾文指著鼻子說:“你是猴子變的!”
“好,好,我是在躲,OK?”我懂得以退為進的辯論藝術,先讓步,再來個強轉折,GRE文章都是這樣的,“我是怕看到有傷風化的鏡頭,況且這種鏡頭讓董茵茵來演,簡直可以媲美《情XX雨XX》了。”
“你這頑固的家夥!”貓貓發現我是朽木不可雕,“那你就永遠躲下去吧!”
是啊,我是想躲下去的。但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貓貓罵過我的當天下午我就遇到熊仔了——真是躲不過。我在重點學科實驗室,他在網絡中心,走路要走二十分鍾,但是偏偏遇上了,在我們各自走了十分鍾時。
我很想弄個神行太保,找一個坐標點就飛走,可是熊仔的眼力和腳程都屬非人類,簡直一個筋鬥就翻到我麵前。
“喂,恐龍!你最近躲到哪裏去了?”
“我忙啊。”我邊說邊迅速地看看周圍,沒見到董茵茵。
“忙?”他不信,“小姐,忙到手機也不開?”
“我快欠費了嘛。”我說,“又沒空去交錢。”
熊仔的表情又好氣又好笑:“我算是見識到強化班的的書呆子了。”
“我本來就是書呆子。”我咕噥,“你今天才認識我嗎?”
“你在念什麽咒?”熊仔沒聽清我的話。
“沒。”
“書包給我。”他突然一伸手。
“幹嗎?”我警惕地,“搶劫啊?”
熊仔簡直要抓狂了:“小姐,我看你學得都鞠躬盡瘁了,怕你死而後已,好心幫你拿哎!”
“謝謝。”我翻翻眼睛,“這點小事我自己會做。”
但熊仔不容我分說搶走我的書包:“我KAO!這麽重,你挑山工啊?”
“我自己會背!”我開始憤怒。
“知道你會背。”招牌笑容又掛上他的臉,“偶爾也要裝得可愛一點,讓別人有英雄感嘛!”
“幹嗎要裝可愛?”我一點都不可愛地問。
“倒。”熊仔做昏厥狀,“太不會粘人的女生會沒人要的。”
不錯,不知道是那個偶像明星說的,喜歡“會粘人又不太粘人的女孩子”。這就是說,他想要女孩子去粘他,女孩子就立刻得去粘,煩了的話,就得立刻消失,否則甩你沒商量。
“哦?”我冷笑,“謝謝你關心,我反正是要做女博士的。”
“哎呀。”他一臉惋惜,“那很多優秀青年會傷心的。”
我已經忍無可忍。腎上腺激素使我使我有足夠的爆發力跳起來奪回我的書包。
“林遠!”我板著臉警告,“本小姐很忙,如果你很想找人粘你,可以去找董茵茵,或者去醫院開點傷濕止痛膏貼著,保證很粘!”
我把書包甩到背上,為自己精妙的比喻得意,並準備配上一個揚長而去的動作。但是,我突然發現我忘記本來是要去哪兒的了。
熊仔的表情變了,一副很認真嚴肅的樣子:“今天火氣這麽大,誰惹你了?”
“我哪兒知道?”我小聲嘀咕。
“你不要把我和董茵茵扯在一起,我們沒什麽呀!”
“哼。”我本來盯著腳尖,此時驀然抬臉看著他,“哎,什麽叫‘沒什麽’呀?都一起出去旅行還沒什麽?”
糟了,我怎麽說出這樣的話?好象妻子抓到偷情的丈夫一樣。
熊仔愕然看著我:“我們寢室和她們寢室是聯誼寢室才一起去旅遊,你這麽介意?”
“笑話!”我說話已經像在念台詞了,“我介意什麽啊?你幹嗎跟我解釋?你們倆有什麽沒什麽關我什麽事?”
他愣愣地看著我,我連珠炮似的說下去:“反正,咱們倆才叫沒什麽呢!”
“什麽意思?”他的眼神使我瑟縮了一下。
“拜托,我們有什麽嗎?你要不要到自己的ftp上去看一下?要是那個文件丟了,我有倍份。”
他盯著我,一字一字道:“那叫沒什麽嗎 ?我們是死黨,你怎麽一句話就否認了?”
他此語一出,我張口結舌。
但是我屬於死鴨子嘴硬型,立刻偷換概念:“那也不是‘有什麽’啊!我們不過是認識了一年,一起演了三次戲,出去吃過若幹次飯,在網上聊了幾百小時天,又打了幾回遊戲……”
“在你眼裏,我隻是個演戲的對手?”他打斷我,“一個吃飯的夥伴,和一個網上ID?”
我想否認,但事情正是他所說的那個樣子啊,事實勝於雄辯。
“我真失望。”他說。
然後,他消失在我的視野裏,我也想起我是要去圖書館借書的。
於是,沐浴著如血的殘陽,我向圖書館而去。
“你和熊仔吵架了?”貓貓消息靈通到狗仔隊都得自歎不如。
“你怎麽知道?”我的這個問題簡直像白癡。
“小姐,哪裏找這麽好的人呐!”她語氣誇張,“被你莫名其妙罵了一頓,還打電話來問我你最近是怎麽了……”
我不響。最近總結出一條規律:對付像貓貓這樣的唐僧,就要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以無聲勝有聲。
“哎,你幹嗎不說話?”
“我在聽你說啊。”我翻開紅寶書。
“你什麽態度啊!”貓貓“啪”地合上了我的書,“你如果喜歡熊仔就要跟他說嘛,他其實不喜歡董茵茵的,他喜歡的人是你啊……”
我一把奪回紅寶書,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講完了?”
貓貓被我弄的愣了一下,而隻是一下,我已經收拾好書包準備出門了。
“你到哪裏去?”貓貓急了,“馬上十一點了,要鎖門了!”
“我去實驗室背單詞!”我一邊穿鞋一邊說,“通宵,不回來了。”
“然然……”
我咚咚咚衝下樓,在秋風中拚命蹬著自行車。
“他其實不喜歡董茵茵的,他喜歡的人是你啊……”
貓貓的話簡直像鬼一樣,陰魂不散。
見鬼,誰要他喜歡我?我是單身主義聯盟的副盟主,道行很高的!我還要堅持單身路線五十年不動搖呢,怎麽可以讓他破壞我的遠大理想?
哎,外麵真冷,我急需去實驗室泡杯熱茶。
說是去實驗室背單詞,但我哪裏有心情?
原以為一杯熱茶可以像趕走寒意一樣,把貓貓的話從我的內存緩衝區中趕走,但是麻煩了,那些話病毒一樣,甩都甩不掉。
“他喜歡的人是你啊……”
見鬼,這不可能是真的!
我打開電腦,躲到網絡上去,熊仔不在線,但我還是關掉了呼叫器。
“咦,這是什麽時候的聊天記錄?”
Leen[熊仔]:你怎麽老是給我介紹女朋友?
Nature[然然]:倒,兄弟,我關心你哎!
Leen[熊仔]:-_-bbbbbbbb,我嗅到謊言的味道!
Nature[然然]:被你看穿了,我是想幫肥貓。他那麽好強,一定不肯比你先找女朋友,你比他小很多哎,你有時間等,他可沒有。
Leen[熊仔]:那你要我怎麽樣?
Nature[然然]:放點水嘛,不會死人的!
Leen[熊仔]:倒,那也要有水,你不能叫我在馬路上隨便找一個吧?
Nature[然然]:所以我才幫你介紹啊!
Leen[熊仔]:FAINT!
Nature[然然]:我給你介紹的MM你怎麽都不滿意?
Leen[熊仔]:不滿意需要理由嗎?
Nature[然然]:那你到底要什麽樣的啊?
Leen[熊仔]:這個……身高166cm,不能太胖。活潑開朗……
Nature[然然]:還有呢?
Leen[熊仔]:會打遊戲會泡網!
Nature[然然]:你的要求還真多!我幫你留意了。
Leen[熊仔]:還有,要我看順眼才行!
Nature[然然]:倒,這個有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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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高是166cm,體重47.5kg,可以算是活潑開朗,我是PC GAME和PS GAME的玩家,我是小有名氣的網絡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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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n[熊仔]:喂,恐龍,你總是給我介紹女生,你怎麽沒想過毛遂自薦?
Nature[然然]:你吃錯藥啦?
Leen[熊仔]:隨便問問嘛。你挑男朋友有什麽要求?
Nature[然然]:林遠同學,我以飛翔鳥單身主義者聯盟副盟主的身份警告你,你正受到腐朽思想的侵蝕。
Leen[熊仔]:說給我聽聽會死人嗎?
Nature[然然]:不會死人,但是……算了,我要求看得順眼,哈哈,說了也沒用,因為我是堅定的獨身主義者。
Leen[熊仔]:沒別的要求?
Nature[然然]:沒有啦,你很羅嗦哎!
Leen[熊仔]:^-^,我也覺得什麽要求都是多餘的,關鍵是在一起的感覺……
Nature[然然]:FAINT!你說得我好冷!
Leen[熊仔]:怎麽會?
Nature[然然]:我怎麽覺得你在演電視劇?還是瓊瑤的!
Leen[熊仔]:哈……我隨便說說的,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麽感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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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在一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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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n[熊仔]:然然你畢業了,是要出國留學嗎?
Nature[然然]:是啊:P
Leen[熊仔]:唉,那就見不到了。
Nature[然然]:倒,你怎麽說得好象我要去死一樣?
Leen[熊仔]:嗬嗬,那也是。說不定我會追到外國去呢——我就是這樣的人。
Nature[然然]:嗬嗬,好啊,咱們到了美國就不用再受學校代理服務器的企業了,可以連線出去打FF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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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追到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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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我自言自語,“這什麽也說明不了。”
我按下了“清除”。
“確定清除嗎?”屏幕上“鐺”地蹦出一個對話框。
我點了確定。
世界在一刹那間清靜了。
“我們是死黨,你怎麽一句話就否定了?”
我不是否定,我是delete the memory了。
我的內核是不允許別人碰的,明天一早,我又將運轉良好。
一切都很安靜。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不能像痞子蔡一樣聽到三長一短的野貓叫了:首先,現在不是春天,野貓不叫春,其次,痞子蔡心裏想著輕舞飛揚,思春也,而我,滿腦子都是GRE,思索也。
突然,外麵走廊裏響起陰森而沉重的腳步聲。我立刻毛骨悚然。
天啊!不會是鬼吧?這裏有好幾個生理實驗室,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屍體……不不不,鬼用飛的,走路沒聲音的……難道是夢遊的醫科生?不是他們真的在夜遊時吃屍體吧?天啊……
我豎著耳朵聽。完蛋了,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不會是衝我這裏來的吧?啊,真的是朝我這裏來的!
我彈簧一樣跳了起來,衝到門口——還好,門從裏麵反鎖了,變態的醫科生進不來的。
我稍稍鬆了口氣,但立刻又緊張了——怎麽有鑰匙的聲音?而且是一大串!不會是這個變態把看門大伯解剖了吧?
真的,鑰匙聲和腳步聲都到了門口了。
鎮靜,鎮靜!我命令自己,同時把門上的插銷都栓上了,又拖過一把椅子擋在門口。
不行,還是不保險。我逃進裏間,把裏間的門也鎖上了。
我背抵著門,心跳得慌。
我要找人來幫忙。
電話反鎖在外間了,幸虧帶了手機。
我緊張得連“中國移動”幾個字都沒看清就撥號。
嘟嘟的聲音鬼叫一樣。
見鬼,怎麽沒人聽?外麵的變態已經在開門了。
“然然?”電話那邊是熊仔的聲音。
我撥的什麽?不是110嗎?
“然然,你在哪裏?”
外麵的變態使勁推門,我幾乎可以看到藍牙齒綠舌頭,手持解剖刀的變態了。
“然然!”
“我……我在實驗室……“
“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斷。
外麵的人幾乎是在撞門了。
耶酥基督,聖母瑪利亞,真主安拉,如來佛租,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你們保佑那門結實一點,至少撐到熊仔來啊!
如果熊仔用跑,得十分鍾,騎車要五分鍾……
那門是撐不住了。
門外的變態已經出離憤怒了,改成了砰砰砰地砸門:“搞什麽鬼!誰在裏麵?”
“哎?阿傑師兄?”
臉色鐵青的阿傑師兄和麵如土色的熊仔幾乎同時出現在門口。
“你搞什麽啊!”阿傑師兄很少生氣的,現在也……
“我……背單詞啊。”我說。
“那也用不著通宵啊,還栓門!害我以為裏麵有賊!”
“哦……”唉,出這種烏龍糗事!
“以後不要這樣刻苦!”阿傑師兄教訓道,“看把你男朋友都折騰來了!”
我默不做聲。不知怎麽,我忘了解釋熊仔不是我男朋友,也忘了叫阿傑師兄去下載那個pdf文件。我隻是默不做聲,看到熊仔古怪的表情。
熊仔也一直沒說話,直到阿傑師兄叫他送我回去,他才對我說:“快收拾東西。”
我機械地,把書和本子都糊進書包了:“阿傑師兄再見。”
然後,我像個木偶似的跟在熊仔後麵下樓——一切又回複安靜,除了我們的腳步聲什麽都沒有。
是啊,什麽都沒 ,因為我已經delete the memory了。
“我們去豆漿店吧。”走到樓下時他忽然對我說,“反正你也進不了宿舍了。“
我猶豫了。
他停下來,回身擺了pose:“當是對我‘重色輕友’的懲罰好了。”
他在幹什麽?道歉?為了下午的爭吵,還是為了國慶的旅遊?
“你在道歉啊?”我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倒!”他笑了,“誰道歉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嗎?”
“哎?這是什麽話?”我莫名其妙。
“哈,書呆子,你不懂了吧?”招牌笑容,“最近流行的《流星花園》啊,我們實驗室都看瘋了。我剛才就是在實驗室裏看碟哩。”
“《流星花園》?”我屬土鱉,“和道歉有什麽關係?“
“倒!”熊仔大FAINT,“是男主角的名言理!算了,你資質太低,講了你也不懂。”
“哎,你敢笑我?”我衝上去捏他的胳膊,“我獎學金可比你拿得多!”
“痛!”他嘴上討饒,但還笑,“小姐,這個和獎學金沒關係吧!”
“你還說?!”我大概可以練大力金剛指了,“那是什麽片子?你給我從實招來!”
“放開啦!暴力恐龍!”他叫道,“我放到ftp上給你下載好了。”
“這還差不多。”我搓搓手,“凍死了!”
“幹什麽?”他很痞地一笑,“我不是紳士,沒有外套脫給你。”
“誰要你的衣服?也不知道一個學期洗不洗得了一回!”
“倒!”他不爭了,“我們快去豆漿店吧,真的會凍死的!”
4
竊書女子
難道是我的防火牆太差了?不然,這個被我開除了死黨怎麽在一夜之間又進駐內存?
“老實交代,你們一晚上做什麽去了?”貓貓對我嚴刑逼供。
“在豆漿店啊。”我說。
“在豆漿店做什麽?”
“在豆漿店做什麽?”我真覺得貓貓的智商為零,“當然是喝豆漿,難道打網球啊!”
“不要亂扯!”貓貓嚴肅地看著我,“你們……有聊天?”
“有啊,我們哪次見麵不聊天了?”
“都聊了什麽啊?”貓貓的樣子真像八卦周刊的記者。
“遊戲啦,老板啦,編譯原理啦……”我仔細回憶。
“就這些?”
“是啊,我們每次見麵不都聊這些?”
“這個笨蛋!”貓貓罵道,“這個破熊仔,真是笨死了!”
“他是不太聰明,但老說自己又高又帥又有大腦。”
我其實知道貓貓想問什麽,但是我不想談這個問題。昨天晚上,也許真的會發生什麽事的,但是遊戲,老板和編譯原理永遠是萬能的安全話題,所以,我沒有說謊,我和熊仔真的隻聊遊戲,老板和編譯原理。
“你不要轉移話題!”貓貓看破我。
“沒啊。”我敷衍。
“還否認?你轉移話題比跳轉語句還快!”
“嗬嗬,我就是台電腦嘛!”我嬉皮笑臉。
貓貓終於放棄了:“你們兩個,真是皇帝不急,急了太監!”
“錯!”我說,“皇帝不下聖旨讓太監著急,太監不可以著急。”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董茵茵出現以前的狀態——至少表麵上是——除了我開始看《流星花園》以外。
這個片子是比較搞笑了,而且不像《XX格格》一樣鬧。那個道明寺有些話的確比較經典,所以我在背GRE的時候,也空出一點空間存儲了幾句——比如那句“如果道歉有用的話。”
就這樣平凡地混日子——笛卡兒說“我混故我在”嘛——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月。
天氣更冷了,我從早到晚都窩在實驗室裏不出來。
傍晚的時候,天色呈現出冬季特的陰沉。
阿傑師兄看了看外麵對我道:“呀,這是要下雨了,你有沒有帶傘?”
我從一堆單詞中驚醒。不是因為沒帶傘,而是想起早上曬出去的被子還沒收。
我哀叫一聲,撥通了貓貓的手機:“我然然啊,幫我收下被子。”
“不行啊。”貓貓那邊信號顯然不好,“我在外麵,我和李晨要去看流星雨。你自己搞定好了。”
“見鬼!”我咒罵這個要異性沒人性的家夥,“這個天氣,你是看流星雨還是看大暴雨?”
“然然,要不然,你先回去好了,晚上下雨你就不用來了。”
我就頂著凜冽的寒風跋涉回寢室,收下我冰冷的被子——連這麽厚的被子都凍成這樣,去看流星雨的人不凍成冰棍才怪呢!
不過想到流星雨,我就想起我的《流星花園》還沒看完(雖然不看也知道結局了),不如別人看流星雨,我看《流星花園》好了。哎,不過這個《花より男子》為什麽要翻譯成《流星花園》呢?
天黑了,暫時沒有下雨,但是外麵的風聲很可怕。
當然,我很愜意地抱著咖啡蜷在椅子上,看杉菜和道明寺瞎折騰——原來這兩個家夥在看流星雨啊,嗬嗬,那我今天真是一舉兩得了——什麽叫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我看我連宇宙事都知了。
手機大煞風景地響了。
“喂,恐龍,出來看流星雨吧!”是熊仔。
“倒,我才不去,凍死了。”雖然有一瞬,我有一點點想答應的,但是還是一口回絕。
“你很沒情調哎!”
“我就是沒情調啦。”我的眼睛看著電腦屏幕,“這種天氣,哪看得到什麽星星啊?”
“能看到的。”他堅持,“出來呀,對流星許願很靈的!”
“汗!你信啊?那你看到流星就替我許個願好了。”
“這怎麽行?”
“有什麽不行?反正是願望,流星又不會和我計較。”
“好吧,好吧,你的願望?”
“GRE考2400啦。”我說。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你不是一般的沒情調哎。”
“聰明。”我說,“我還有更沒情調的想法。”
“願聞其詳。”
“如果你沒看到流星的話,就找人打你一拳。”
“什麽?”他半天才會意:打得眼冒金星不就看到了麽?
“倒死,不和你說了,我走了。”
“88!”我掛電話。
那邊道明寺給杉菜戴上了項鏈。
今天真的會有流星雨嗎?我透過緊閉的玻璃窗向外麵看。這樣的天氣,應該沒有吧。
我早早上了床在被子裏縮成一團。對麵樓上有人把音樂放得震天響: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
今天去看流星雨的,恐怕除了熊仔這變態,大多數是情侶吧。
熊仔真的是一個人去的嗎?
“我看到流星了。”熊仔發的消息。
“不是叫人打了你一拳吧?”
“倒,我真的看到了。”
“有沒有幫我許願?”
“有。我自己也許了。”
他也許了 ?
貓貓神出鬼沒地在我身後偷看,插嘴道:“人家一定是許願喜歡的人在身邊。”
“惡心!”我推開她,“不要偷看別人聊天!”
“哦,嫌我是電燈泡?”貓貓曖昧地,“那我走就是了。”
我監督她離開,才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
“我許了願,而且實現了。”熊仔說。
我真的有點好奇他到底許了什麽願,但不知道怎麽問。
“這麽靈?看來GRE會考2400了,哈哈。”
“你不問我許了什麽願?”他提出這個我刻意回避的話題。
“關我什麽事?”我口是心非。
“我都沒說你就知道不關你的事了?你不是一般的高明!”
原來不關我的事。紀然啊,你這個傻瓜,你在期待什麽嗎?人家許願當然不關你的事!
“你才知道我高明?”我機械地打出這幾個字。
那邊反應的速度很慢,良久,才有一條消息:“我有事,下了。”
“哦,88。”
這家夥今天好反常呢。不是從來不在起床的那一天睡覺嗎?離零點還早呢!怎麽就下了,才八點而已!
我隻好在BBS上遊蕩。
Single版上又見肥貓的帖子,似乎他已不再逃避了。難道小魚兒已經被格殺了?
“盟主師兄好啊。”我給他發了條消息。
“哦,小師妹好。”他回一張笑臉。
“師兄最近忙?”我小心翼翼。
“還好。”
“那條魚……”我開始正題。
“不談她。”簡短的拒絕。
“?????”我嗅出問題,“師兄你心裏有鬼!”
“我有什麽鬼?”不愧是大師兄,比我更會轉移話題,而且精通“以彼之道還施彼之身”之法,“你怎麽還賴在網上?”
“怎麽?”我一頭霧水。
“熊仔發高燒,我剛打發他上醫院去,我以為你陪他去……”
……………………
我連電腦都沒關,抓起外套就衝出門去。
這個白癡,平時看來很健康的,怎麽說發燒就發燒啊?真是白癡到家了!
醫院離我寢室很近,過條馬路就到了。以前熊仔說,像我這樣弱不禁風的女生住得離醫院近是件好事,可是沒想到,他說過這話之後,我頭一次去醫院就是去看他。
我三步並作兩步衝上醫院的台階,就看到董茵茵了,於是我預感,那種蹩腳電視劇的情節將會發生。
“咦,紀然,你也病了?”
有沒有大腦啊,病了還跑這麽快,我精神病嗎?看到她我就不爽,其情形仿佛“一遇尼姑逢賭必輸。”
我懶得搭理她,隻匆匆點了個頭就向醫院裏走,可是她卻不放過我,嫣然一笑道:“你要注意身體哦,最近生病的人真多,我剛才還陪熊仔去打點滴……”
見鬼,熊仔是你叫的嗎?我看見這笑容就想吐。
“哦。”我應了一句,然後直奔輸液室而去。
哪有很多人生病?裏麵幾乎就隻有熊仔一個人而已。
“然然……”
他果然病得不輕,居然忘了叫我恐龍。
“你怎麽搞的!”我天生不會溫柔。
“受涼,受涼。”他一臉疲倦的笑容。
“受涼?不會是被子又不夠長吧?你不會蓋衣服嗎?這麽大人了,怎麽像個小學生?”
“是昨天夜裏凍的。”董茵茵鬼魅般地來到我身後,“昨天看流星雨的時候,我叫他不要把外套給我,他非要給,結果就凍病了。”
我的係統忙,不能接受這條消息。但她的優先級偏偏那麽高,使得我所有正在運行的程序都癱瘓了。
熊仔的表情不比我好。
這個時候,隻有董茵茵好笑得出來:“你現在想吃什麽?我去買來。”
熊仔不說話,他看著我,我不看他。
“紀然你坐呀,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董茵茵說話的口氣好象女主人。
我的係統還在忙。
“你就留下來陪他一會兒嘛,遷就一下病人啊。”以她那麽矮的個子,居然可以按著我的肩膀使我坐下來,看來我不是一般的癱瘓。
隨著董茵茵的皮鞋得意洋洋的聲音消失在房間裏,就隻有消毒水味,把我的思想,熊仔的目光以及我們想說的一些話凝固在空氣裏。
“然然……”
“我要走了。”我僵屍一樣直挺挺站起來。
“等等!”他不顧手上的針頭,抓住我的袖子。
我想掙開他,但是不敢,因為他的手抬高了,血倒流進輸液管裏。我隻好坐下,讓他把手放平。
“其實我……”
“其實你怎麽樣?又是聯誼寢室是不是?”
“不是的……”
“你不要跟我解釋,跟我有什麽關係啊。”我抽回了袖子,“我很忙的,要回背單詞了。”
“不要。”他站了起來。
我背對他。我雖然學過生理學,做過解剖,但我還是怕看見血倒流到輸液管裏。
“你放心啦。”我頭也不回地說,“我是你的死黨,我沒那麽小器的,即使你要重色輕友,我也不會生氣的。”
說完,我不給他抓住我的機會,逃命一般跑出輸液室。
外麵又黑又冷,有點小雨,可是我沒帶傘。
我完全沒力氣跑,就在霧一樣的小雨中走著。雨絲那樣細,隻有走到路燈下才看見它們淒涼地飄落,唉,就好像看到路上一對對擠在傘下的情侶才會發現我是多麽傷心一樣。
旁邊一家音像店又在放《流星雨》。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讓你的淚落在我肩膀……”
他昨天原來是和董茵茵去看流星雨了。
他把外套脫給她穿,對她說:“我剛才許了願。”
她問:“什麽願?”
他說:“希望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她問:“會實現吧?”
他回答:“現在已經實現了。”
然後……(愛情電影,自行想象,少兒不宜。)
這些鏡頭,在我眼前飛快地閃過。就像昨天晚上看的《流星花園》。熊仔是道明寺的樣子,董茵茵是杉菜,而我,是那個人見人恨,被他們耍得團團轉的道明寺的老媽!
“白癡!白癡!”我罵的是我自己,“白得都不用塗增白霜了!”
“讓你知道我的愛隻肯為你勇敢……”
“見鬼去吧!”我對自己說,“你傻了麽?你是獨身主義者,你會喜歡那種男生?不會當然不會!”
我都記不得我那天是怎麽躲過貓貓的拷問的。似乎我一回去就睡了,然後我也感冒了,也發燒了,但是我死也不願意到醫院去,因為,我怕看到我的死黨帶著他的女朋友來看我。
“哎,你這個人也真是古怪。”貓貓幫我開藥回來,“到醫院打點滴會好得比較快啦。”
“羅嗦,我有問你意見嗎?”我一邊吃藥一邊引用道明寺的名言。
“哎,男生這樣說話比較酷,女生這個樣子小心嫁不出去!”貓貓也迷《流星花園》了,還堅持說她的李晨長得像花澤類,我卻越看越覺得他像清和。
“哎,你很煩耶。”我又引用一句。
“好好好,我煩。”貓貓知道生病皇帝大的道理,“你睡你的吧,真是。”
其實我哪裏睡得著呢?一閉上眼,自己就成了道明寺的老媽了。
5
竊書女子
病好之後,十一月也過得差不多了。
“你不要那麽拚命。”阿傑師兄說,“老板那邊,我可以幫你頂著,你專心複習你的英語就好了。”
“哦。”不知怎麽,我一看到阿傑是就會想起那個出錯的匯編程序。在我這台電腦裏,也有一個出錯的程序吧。定義錯——我不得不承認,我不該把熊仔定義為死黨的,我也許有那麽一點點喜歡他吧,但這個與我的內核衝突,所以一旦運行了,就把我的係統搞得一塌糊塗。不過,這個定義也不用改了,因為我已經加上了那個“end start”,所以,一切回到原來的狀態。
“對了。”阿傑師兄掃了一眼留言簿,“你們話劇社的社長打了幾次電話找你了,你忙的話,就不要分散太多精力在課外活動上。”
“是啊。”我看看那行留言,“我再不背GRE,要考不出來了。”
我打電話跟社長說我不演了。
社長的聲音把電話線圈擊穿:“有沒有搞錯!你這時候說不演,我名單都報上去了!”
“我要考GRE啊。”我說,“關係到我的前途命運哎!”
“什麽前途命運!”社長繼續吼叫,“這次演出關係到你的終身幸福。”
“說什麽呀!”我莫名其妙。
“我問你,你和熊仔怎麽了?”社長一棍子把我打暈。
“什麽怎麽了?”我裝糊塗,“他出事了呀?”
“他死了你也不管是不是?”
“哎,社長,你不要烏鴉我的死黨!”我裝出輕鬆的語氣。
“我沒烏鴉他。”社長冷哼了一聲,“我看是你在殺他!”
“我?我為朋友兩肋插刀,不可以誣賴我啊!”
“哼,你自己清楚。你立刻給我到排練廳來!”
“喂,我都說了我不去了……”
“你不來會後悔的!”
我心裏一緊,但嘴硬:“我才不會後悔!”
“你一定會後悔的。”社長一字一字道,“如果你不後悔,我每五分鍾打一個電話給你,告訴你你會後悔!”
真是敗掉了。
我走兩步退一步,一搖三晃,向排練廳蹭過去。
社長卷成一卷的劇本啪地敲在我頭上:“你鴨子啊?大家都在等你!”
“哦。”
其實所謂大家,我沒注意到。隻一眼就看到熊仔,寬肩長腿,站在舞台上,好像一年半以前一樣,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
“不要發呆!”社長把劇本塞到我手裏,“馬上看一下,限你十分鍾看完。”
十分鍾?當我天才?
“哦。”我硬著頭皮把厚厚的劇本翻開——是微酸美人的《敷衍》。
方禾均和康本莊是死黨,但其實他們掩飾了對彼此的一見鍾情。一個崇拜康本莊的女生林舒妤趁著他們關係不明朗的時候介入他們之間,使方禾均對康本莊產生了誤會……
“看完了沒有?”社長真是聲如洪鍾。
“差不多啦,還有個結尾。”
“反正今天排不到結尾。”社長對我的態度是“人笨萬事難”。
我就被社長打上了台。因為沒背台詞,所以特許我拿著稿子。
“先排探病的那場。”社長說。
我匆匆翻到那一頁:康本莊摔傷了腿,方禾均去看他。
“你怎麽沒想過毛遂自薦?”熊仔突兀地冒了一句。
“哎?”我飛速地看劇本,念道:“開玩笑!我才不會笨到自投羅網尋死路。”
“你怎麽不會喜歡上我?”熊仔探問,“像我這樣又高又帥又有大腦的人,就像哈雷彗星一樣,百年難得一見。”
“我知道,兒子是自己的好。”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熊仔揮揮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又不喜歡我,我何必喜歡你?”
“我有說過不喜歡你嗎?”熊仔的嗓音真的像劇本裏寫的一樣,低沉有一點點誘惑。
“那……”我看到那句台詞都愣了。
“然然,你不要發呆!快念!”社長在台下喊。
“那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我語氣古怪地念道。
“我喜歡你。”熊仔脫口而出。
“錯啦!”社長敲著舞台的邊,“熊仔搶詞了,然然還有一句沒說呢。”
“Sorry。”熊仔咕噥了一句。
我就照著順序念道:“你說啊,要是喜歡我就現在表白,我洗耳恭聽。”
“好。”熊仔說。
我在等他下一句,他卻請求暫停:“社長,這個怎麽演?我演戲必須看到對手的眼睛的。”
“然然配合一下。”社長下令。
我隻好從劇本後把頭抬起來。
“我喜歡你。”熊仔說。
“啊?”
“我喜歡你。”他凝視著我,我無路可逃。
“我這麽可愛,誰不喜歡我?”
“我說我喜歡你。”
“我知道。”我低頭去看一段很長的台詞,“你喜歡我很久了。不喜歡我,看我不順眼,我們怎麽當朋友?”
“眼睛,眼睛!”社長在那邊提醒。
我一抬頭,正對上熊仔的雙眸。
“你認為為真的隻有這樣?”他問。
我慌忙低下頭去,按劇本一字一字念下去。
方禾均被康本莊拉住,陪他練習向女生表白。麵對康本莊深情的眼眸,她幾乎沉溺,但又時刻記住自己隻是個練習的對象,所以咬牙忍受這種非人的煎熬。後來,她終於受不了了,給康本莊倒了一杯水,就準備回家。
“怕你渴死,水我幫你放在桌上。”我放下一隻“杯子”,繼續說道,“要喝——”
“我們還沒練到親吻的部分!”
在我看到這句該死的台詞的時候,熊仔已經把她念出來了。
“什麽?”
“我說我們還沒練到親嘴的部分。”
方禾均呆立在原地,康本莊拄著拐杖向她而來,然後吻了她。
但是我在熊仔靠近的一刹那,一把將他推開。
“變態!”我尖叫,“這是什麽劇本!簡直無聊!”
不等社長解釋什麽“忠於原著”的問題,我已經憤怒地抓起包衝了出去。
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這樣!
我重重地跺著地,但我不知道我想跺什麽。
“然然。”熊仔在叫我。
“幹什麽?”我沒好氣。
“我也覺得那一段不好,我們把它改掉吧。”
“不關我事啦。”我怒氣衝衝,“反正我不想演了。”
我不是因為那場“非禮勿視”的戲才不S的,這整個故事都使我不S。我討厭方禾均,好像我自己。
“演吧,算我求你,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喜劇,你別讓我大學四年留下個遺憾。”
我不回答。
“哎,流星!”他突然指著天空。
我抬頭一看,果然一顆流星劃過。而熊仔正虔誠地許願。
“演吧,然然,我向流星許了願了。”
“哦?”我冷笑,“一定靈麽?”
“一定靈。”他說,“我上次許的一個願就靈了。”
他不說還好,說了我就火。是,你是願望是靈驗了,我像個白癡。
“你知道我上次許的什麽願嗎?”
“不知道。”而且不想聽。
但他還是說了:“那時我好冷,就許願讓我快點暖和起來,後來就發燒了。”
也許對流星許願真的有用吧,劇本改了,我留下了。
“就像你上次做的那樣,把他推開,一切就OK了。”社長說,“雖然我們要忠於原著,但是那種戲不合適在學校裏演。”
哼,他呀知道不合適演?我好像上了賊船了。
但是想打退堂鼓已經沒可能。
校園裏貼出巨大的海報:“台灣網絡寫手微酸美人martica成名作:《敷衍》。主演:林遠,紀然。”
“哦,真難得,你們兩個終於有好結局了。”貓貓哪壺不開提哪壺,“給張票吧。”
“給張票?”我漫不經心,“一張還是兩張?”
貓貓真的像貓一樣笑:“兩張啦,我和李晨都會去給你們捧場的。”
社長的確給過我兩張票,貓貓也真是消息靈通神機妙算。
“明天晚上七點是吧?”她興奮地攥著票,“我會準時的。”
明天晚上七點?是啊,原來明天就要演了。
燈光很亮,台下人的眼睛也是。
我就在這種強烈的光線下麵對熊仔。
“我喜歡你。”他說。
“我這麽可愛誰不喜歡我?”
“我說我喜歡你。”他定定地重複,眼睛看到我的靈魂。
“我知道,你喜歡我很久了,不喜歡我,看我不順眼,我們怎麽當朋友?”這句台詞,簡直發自我內心,我都分不清演戲和現實了。
“你真的認為隻有這樣?”康本莊本該有一絲惡作劇的笑容,但熊仔眼裏是失望。
“不然?喜歡我,不要光說不練,要證明給我看。”
“要怎麽證明?”
“笨!追女生還要我教你?是不是男人啊?”
“你是說我可以追你嗎?”
“有本事就來追!如果你有把握追到的話。”
然後就開始了可怕的告白練習。
“我喜歡你。”他說,“從第一次見麵就喜歡了。”
他重複著這句固定的台詞,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動情。
方禾均不斷提醒自己,這隻是練習,而我不斷提醒自己,這隻是演戲。
終於,我可以進“廚房”去倒杯水給他了。
“我們還有沒練到親吻的部分。”他說。
“你剛剛有說話嗎?我沒聽清楚。”
“我說我們還沒練到親嘴的部分。”他微笑著,拄著拐杖走到我麵前,低下頭來。
我眼看著他的臉漸漸變成了大特寫,腦子變得一片空白,動彈不得。
像一隻蝴蝶,輕輕地落在我color zone的二號唇彩上。
台下有人尖叫,我倏地清醒過來:我,居然真的被他吻到!視愛情如洪水猛獸,視麵子如第二生命的我,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吻到!
“太過分了!”血液直線上衝到我的大腦,我怒不可遏地推開他,“你這隻得寸進尺的豬!”
他一個重心不穩,摔到地上:“我的腳,好痛。”
“我管你去死!”
“然……禾均對不起。”他道歉。
“你怎麽敢?你怎麽可以?誰給你這個權力?”我走到他麵前,不知不覺把舊劇本中的台詞都喊了出來,“你這隻無恥到極點,下流,卑鄙,下三爛,登徒子……”
“我以為你喜歡我。”他靜靜地。
血液自我的頭部回流到全身,我的大腦缺氧,急需血液供應,而另一方麵,似乎什麽心事被揭開了,血全從那個傷口流走了。
“對不對?”熊仔站起來,“我可以感覺到你喜歡我,對不對?”
他向我靠近,我向後退。
“你在怕什麽?”他凝視著我。
“是你在做春秋大夢!”我轉身向後台衝,“再見!”
大幕落下,換布景。
“然然對不起。”熊仔不用裝瘸子了,幾步就追上我。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嗎?”我冷冷地。
“然然……”
“你放心。”我看也不看他一眼,“我是演員,我有職業道德的,這點為藝術犧牲的小事,沒什麽了不起。我會把戲演完的。”
是的,我把戲演完了。
方禾均和康本莊有了完美的結局。
方禾均說:“重新開始就是重新開始,你重新開始追求我,我們重新開始交往。”
他們相視而笑。
熊仔笑得很勉強,我笑得很假。
又是長時間的鼓掌和一次又一次的謝幕。熊仔的大學生活終於沒有留下什麽遺憾,而我呢?
“我是真的喜歡你。”熊仔在我耳邊輕輕說。
我真要佩服我自己,咬著嘴唇還能對觀眾微笑。
“那不是演戲。”他說,“是真的。我們為什麽不能像方禾均和康本莊他們那樣重新開始呢?”
大幕重新拉上,觀眾從我的眼前消失。
我盯著熊仔,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他在等我的回答。
最後,我說:“我回去了,再見。”
再見。
什麽叫“重新開始”?
在他這個該死的病毒把我的係統搞到一團糟的之後,還說要重新開始?要我格式化然後重裝嗎?
這怎麽可能?
我想,我們完蛋了。
微酸美人也說,“理想的愛情是從朋友變成情人,但要如何跨越那條界限,卻是種非常微妙的藝術,結果可能有三種:雙贏,友誼從此斷絕,維持著現有狀況。”
我和熊仔,就是“友誼從此斷絕”的那一種了。
他一直撥我的手機,我就把手機關了。
我打電話到我寢室,我叫貓貓說我不在。
他到網絡上來找我,我就隻用guest登陸。
貓貓終於發火了:“紀然,你要躲到什麽時候?如果喜歡他,就跟他說,如果不喜歡他,也要跟他說清楚。”
我埋頭看紅寶書,不理她。
她把電話往我麵前一丟:“自己拿著,我不會再幫你擋電話了!”
我怔怔的,是,我是該說清楚。
[收信人]:Leen[熊仔]
[標題]:無題
[來源]:Nature[然然]
你的進程申請了太多係統資源,本處理機CPU很慢,內存太小,I/O設備幾乎癱瘓,故對該進程不予響應,掛起,優先級設為最低。且本處理機在今後對同類進程一律不予響應,如果因此造成某些進程的饑餓,本處理機概不負責。建議被掛起進程改變運行的或尋找其他處理機。
處理機:恐龍8.0
這封信發出後,我的世界徹底清靜了。
本來嘛,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我又重新跳入GRE詞匯的苦海,不回頭。
有時我問我自己,是不是有點後悔。但我總是回答“不”,因為我的內核太脆弱,經不起折騰。
然後就是元旦了,貓貓去約會,阿傑師兄在趕論文,我無論是在寢室還是在實驗室都獨守空房。
除夕夜還掛在BBS上灌水的一定是single的。
我跑上去一看,果然single的人氣很旺,今天是十大熱帖又有我們的。
但是看到那帖子,我的眼珠都要掉出來了:
[發信人]:HugeCat[肥貓],[信區]:single
[主題]:關於肥貓退出飛翔鳥的通知!
我,肥貓,不能欺騙組織。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fish[小魚兒]小姐,決定退出飛翔鳥單身主義者聯盟,從此隻去love版灌水。這裏的一切事務交給salvage[野人]。
這世道真的變了啊!
我說不出話來,但我替肥貓高興。
“恭喜恭喜大師兄。”我re道,“但是太偏心了吧?盟主的位子應該讓給我才對!”
我ctrl+W將帖子發了,繼續在BBS上遊蕩。
今夜的寂寞沒讓我如此美麗,而是今夜的美麗讓我如此寂寞。
外麵在放煙花,絢爛的,好象流星。又是誰不知好歹地在放《流星雨》,使我無救藥地想起熊仔。
我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地一起在BBS上灌水,在網金世界裏闖蕩江湖,在食堂互相敲詐的日子已經遠去了。
我後悔嗎?是的,我後悔。
我後悔那天沒和他一起去看流星雨,如果我去了,一切會不同吧?
我還後悔為什麽自己用的是windows這種垃圾操作係統。我早該換成redhat7.2或者mandrick8.1,它們不花哨,但是內核穩定。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返回single去看有沒有回帖。
有的,是一個叫Process[進程]的新人。
“你是很合適當盟主,應該向肥貓反映一下。你不僅是堅定的single還很無情哩!”
我發現他話裏有話,立刻警覺起來:“你是誰?”
他回帖的速度很快:“我?一個被掛起的進程而已。”
“熊仔?”我瞪著屏幕,已忘了怎麽打字。
“喔喔”一聲叫:“你的朋友Leen[熊仔]已經上線了。”
我原因該立刻關掉那個窗口,可是我為了考GRE一直在練左手鼠標,反應很慢。
其實那是借口,因為他上線後很久都沒說話,我有足夠是時間逃走的。
我們就這樣默默地在網線兩頭對視。
“無情的恐龍,居然把我掛起!”他說。
“你申請太多資源了。”我回答。
“我就是貪心啊。”他說,“而且,我既不想改變運行目的也不想找別的處理機 。”
我心裏莫名的喜悅,無法偽裝。
“那你要怎麽辦?”我問。
“黑進去!”他回答。
我就怔住了。
外麵的那個人換了音樂了,是《情非得已》:
“怕我自己會愛上你……”
我的電腦不受我控製了,屏幕上一個漂浮的窗口,裏麵四個大字——
你以為那字是什麽?別自作聰明了,我來告訴你答案吧。
那四個字是“黑掉你了”!
後記
竊書女子
實在是因為喜歡微酸美人的《敷衍》才寫了這個故事。這裏的很多小細節在現實中都發生過——包括那些聊天記錄,在網金上被人PK,還有倒黴的男主角得水痘——但這個故事是假的,人物也是虛構的。
我承認然然很像我——其實,身高體重都是真的呢——但她不是我。在她身上,我放大了自己的優點和缺點,所以,然然比我漂亮,比我幸運。很高興她能在故事中實現我的夢想——主演微酸美人的《敷衍》。
而熊仔,是我綜合了我的好幾個朋友來寫的——否則又高又帥又有大腦的人怎麽這麽容易遇到——和我一起演戲的是一個,很受女生歡迎的是一個,很會打遊戲和說話很有趣的是一個,而陪我打網金的不是他,是我表弟。他們都是很可愛的人。
貓貓是我編造的,女主角總要有個閨中密友,好象鶯鶯有紅娘,杉菜有小優,方禾均有張德葳,然然就有貓貓。同理,董茵茵也是編造的,總要有個情敵的,嗬嗬,在天幻連載的時候,大家紛紛反映很討厭這個女生啊,我倒不是很討厭她,她隻是愛上一個她不了解的人罷了。
阿傑是我好幾的師兄的縮影,都是可愛的人,感謝他們對我的照顧。老板麵前,還要多多拜托。
肥貓是兩個人。一個是堅定的光光,現在還在領導著大家,那個小魚兒是他的學生假扮的,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另一個是天幻飛翔鳥的盟主,而且真的已經找的心愛的女孩,退出協會了——可惡,盟主之位還沒傳給我!
熊仔和肥貓的打賭也是真的,限期是五年,但分不出勝負就要再賭五年——天啊,可憐的肥貓大師兄!
除了這些以為,其他都是假的。
我不是寫白日夢,我是為了紀念大學生活美好的時光。
鳴謝:
天幻網友,西祠網友,我的高中同學:蟋蟀 (提供熊仔外形,嗬嗬,還有和我一起演戲)
天幻網友,飄渺網友: qdlyl(小窮) (提供熊仔搞笑語言,黑客技術,女鬼圖片,等生活細節)
天幻網友,西祠網友,我表弟:很毒的蘑菇 (陪我打網金)
天幻網友,飄渺網友:siyeclover (飛翔鳥前盟主,感謝提供肥貓背叛single的故事)
飄渺網友:fat(肥肥) (光光協會會長,繼續領導大家啊,會長,我沒有醜化你的形象啊)
天幻網友,飄渺網友:bluet(八路)(感謝八路師兄的照顧啊)
天幻網友,飄渺網友:blackwang (謝謝師兄)
我的高中同學:rechard(超級受女生歡迎的,是熊仔萬人迷的原形)
我的高中同學:就是演戲前得了水痘的,好在他看不到這個
飄渺網友:hibird(嗬嗬,罵了我半天,原來也和我一起演過戲的,謝謝你來捧場了)
還有其他支持這個故事的人啊,炎和永遠啊,fantastic啊,等等,謝謝了
特別聲明:
本文引用的《敷衍》為台灣網絡寫手微酸美人的作品,引用中全部忠實原文。
首次連載:天幻網
同時連載:飄渺水雲間,西祠天蠍主持
近期連載:榕樹下-線上談情(TOP),秋雁文學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