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接電話的時候,我禁不住想起了“我們”的一個好朋友。我用了“我們”是因為S先生是我和D先生的介紹人。S先生曾經應聘我出國前就職的公司,而招聘他的那個人就是我。我從一大堆簡曆裏麵翻到S先生,不僅僅是因為他畢業於國內知名的大學,所學的專業符合我們的職位要求,更因為他寫了一手漂亮的字。
非常可惜的是,我的美國老板在最後的一輪麵試後沒有錄取S先生,他告訴我,做我們這一行需要充沛的精力和洋溢的活力,因為技術革新實在是太快了。可是他和項目經理兩輪電話麵試以後,都覺得S先生缺乏活力,很難勝任目前的這個相當具有挑戰性的職位。老板還是相當看中S先生的才華,於是他建議我把S先生的簡曆傳給核心技術研究組的負責人,也許他們那裏的實驗室需要這樣穩重型的人才。為了不引起S先生的誤會,我給他寫了一封E-Mail,並且委婉地說明了原因。
也許是因為老板愛才的這個舉動,又或許是因為我信裏的措辭讓S先生非常滿意,盡管他最後拒絕了實驗室的聘請,去了B市一家實力和我們相當的國有企業。S先生最終竟然成了我的好朋友,我們保持書信和電話往來一直到我出國前,可是那麽多年來我們就是沒有見過一次麵(這是後話了,讓我們再回到D先生吧)。正是因為這份神秘感,在某天,S先生告訴我,他的一個和我同在H市工作的好朋友想見見我。對方也是我們的同行,正在謀求一個新的發展,或許我可以幫助他。
一天下午,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前台通知我有個人要見我。我很奇怪那個人竟然拒絕了上樓會見的邀請,於是我關上了計算機的窗口,下了樓。
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停在樓側的停車道上,車門旁站著一個很精幹的男人。D先生在外形上符合我們那個地區男人的特質--瘦小,但是他卻有著一張非常精致的臉,也可以說那張過目不忘的臉聚積了D先生全身所有的精華,彌補了他身高上的不足。這個顯性特征還決定了他的職業定位--市場。你隻要稍稍留意一下,就會發現大凡做marketing的男士or女士都是所在公司的頭張名片,長相很重要!
陌生人見麵當然聊得最多的是共同的朋友,我想D先生並不是真的想跳槽,因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對現狀的滿足,他很坦率地告訴我,車是他老板的,但基本上都是他在用,想來老板對他是非常器重。我也在他表露光芒的眼神裏讀到:這是一個在工作上相當有主見的男人,我這樣的女人是幫不上什麽忙的。說再見的時候,他轉身,我看到他左耳旁長有一個附耳,相書上說:那表示有福氣。
因為S先生,我和D先生也成了朋友,中間一起吃過幾頓飯,並沒有深交,D先生果然也沒有提想跳槽的事。聖誕節吃完公司的年飯,D先生電話邀請我參加他朋友的聚會,其實是他臨時決定的小把戲,聚會算上我也就四個人。
我們在H市知名的N路上連續換了兩家酒吧都沒能找到座位。最後不得不和一群學生擠在一個粉紅色的毛茸茸的卡通酒吧裏。那裏的氣氛或許對大學生來講很不錯,可我們大家都提不起任何興致,在悶悶地坐了大約十五分鍾以後D先生決定:我們去K歌。
四個人裏的另外一對男女是戀愛中的情侶,他們兩個膩在一起的時候,讓隻是朋友關係的我們多少有點尷尬。當輪流獻唱開始乏味的時候,我和D先生踩在沙發上一起K了首:電台情歌。這應該是我們倆那晚最豪邁最歇斯底裏的一次K歌,我們像兩個瘋子一樣,撕心裂肺地對喊,反正角落頭的那一對顧不上理睬我們,更別說抗議了。在歌曲快要結束的時候,D先生衝著麥克風對我喊:對麵的那個美女,你開心嗎?俺突然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跨過沙發的布靠墊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D先生把我從沙發上拉下來,衝他的兩個好友說了聲:88,就那樣頭也不回地帶著我,離開了。那天晚上他開車帶我上了山,做了一件讓我至今都記憶猶新的事情(這段回憶促成了後來我在返鄉時和D先生的約會,也許我們彼此都忘不了當時的那份感受吧),在我曾經寫過的一篇小說連載裏曾經提到過這段情節,其實故事的原型就是D先生。
倘若你們不記得了,就讓我們再回憶一次吧:
《紅驚兒》 -6- (午夜的情歌)由天寺張貼 @ 2007-04-28 08:56:11
阿正開著車來接我的時候已近午夜,他把我關進的車門的時候,讓我拿出手機。
“小葳,從現在開始我們讓時間暫時停止。”阿正說完關上我的手機開始發動車。
“我們去哪裏?”我好奇地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車開始沿著湖行駛,那昏黃的玉蘭燈柱一根根在後視鏡裏消退,在L寺的正門車停了。
“我們一起為紅驚兒做個祈禱吧!”阿正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悲傷,在路口我們買了一些香燭,沿著山路往裏走。(因為冬至是個重要的時節,有人會在午夜去L寺祈福,所以有賣香燭)
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在午夜時分來L寺,月慘白的掛在高高的桂樹枝頭,風吹起黑黢黢的山風是一陣幹澀的冰冷,我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阿正握住我的右手傳過來一陣溫暖。我跟著他走,回憶往日裏寺裏繁忙的景象,院牆被欄杆圍住了把我們隔在門外。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香燭,我們在風中點亮兩束光。我們不說話,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在心裏一起緬懷那份悲傷,述說著心裏的期盼。
在風中注視了一會兒兩支正在燃燒的紅色蠟燭,阿正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們該走了。一路無語……
車順著山坡的彎道飛馳,阿正打開了收音機是那首熟悉的《電台情歌》,他把所有的窗子都打開以後,開始跟著音樂的節拍高歌。風在我的耳邊呼嘯,而此刻的我卻感覺不到冷,也許是剛剛的那份期盼帶走了我心靈上的包袱,我閉上眼睛把手伸到窗外。
“阿正,我會飛了呢,這是我的翅膀!”
“小葳!”阿正停下唱歌喊我。
“嗯?”
“小葳,把你的頭伸過來看看這裏。”
我睜開眼睛伸過頭去看著他麵前的儀盤表,數字顯示正好是兩點鍾。他突然用手抱住我的頭,然後他的唇很用力地吻在我的臉頰上,然後又順著我的臉頰一直滑到我的唇邊,仿佛是在那裏深深地刻上了一個烙印。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的心徹底亂了。
“小葳記住這個兩點整,這個時間裏隻有你和我,是我們兩個人的兩點整。”這是阿正最後的對我說的話。
一年以後在M市,我偶然在PPStream上看張國榮的《阿飛正傳》,看到張曼玉和張國榮在吧台邊看時鍾的那一幕,我才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眼淚禁不住流下來。
這一吻有點太快了吧?
從相戀開始寫呀?得80集喲!
細讀後再砸。。。
不許字跡潦草地糊弄讀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