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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昌海:中國犬儒們的弱智比賽

(2010-11-28 20:23:55) 下一個
顏昌海:中國犬儒們的弱智比賽

在中國大陸的語境裏,有一種叫做“反華言論”,並總是遭到官方輿論和一些中國人的嚴厲批判。然而,真正的反華言論,他們卻甘之如飴,不僅不遭到批判,而且被視為“主流聲音”。下麵列舉幾個真正的反華言論——

“中國人素質低,不適合搞民主”;──這毫無疑問是對13億中國人民的最大侮辱,說是種族歧視言論也不為過。

“中國政府用7%的土地養活了世界22%的人口”;──這種言論將中國人淪為牲口,需要主人來養活。

“自由化會讓中國混亂”;──歐美日就實行自由化,但這些國家就是不混論,這種言論是設定中國人注定比洋人低等,洋人能做到的但中國人就是做不到。

“吃飯權就是中國最基本的人權”;──這句話本身沒錯,不管在中外,溫飽都是人權中最重要的一部份,但若麵對外界提出中國要改善人權的時候就拿這句話來做擋箭牌,那就很無恥了,是以為中國人都是豬,吃飽就行,而不需要其他權利;或者認為中國人是天生的賤種,在“吃飯權”和其他方麵的人權中,隻能選一。

“美國(西方其他國家)也有……”;──每當有人說出中國存在某些問題的時候,就來這麽一句“美國也有”,這種言論的潛意識裏,就認為美國就是正義和真理的化身,美國存在的問題中國再怎麽存在也是合理的,哪怕程度上超過美國千百倍。這種言論完全沒有民族自信心,從來就不敢想象中國有可能比美國更好。

也許,官方輿論和一些中國人的初衷並不想造成這種結果;但是犬儒的弱智,就勢必製劑製造大量的反華言論而不自知,得意洋洋;到人們揭穿其惡,卻為時已晚。

如今,中國大陸的憤..青已經逐漸式微,而犬儒橫行。什麽是犬儒?犬儒一詞本來自西方,原指古希臘抱有玩世不恭思想的一派哲學家,後來泛指玩世不恭的人,尤指知識分子。他們的舉止言談行為方式甚至生活態度與狗的某些特征很相似,他們傲慢狂妄、不知廉恥,玩世不恭,但卻忠誠可靠、感覺靈敏、敵我分明、敢咬敢鬥,於是人們就稱這些人為“犬儒”,意思是“象狗一樣的人”。犬儒一詞在目前的中國,則加進了“中國特色”,除了上述西方詞義外,更泛指為官家豢養並忠誠於主子的知識分子。

有人說,寧做憤..青,不做犬儒。憤..青有棱角,保持熱血追求,卻盲目衝動;犬儒看透一切,多了世故,卻不再衝動。憤..青是不會思考,犬儒是不再思考;憤..青是不知善惡而亂善惡,犬儒是知道善惡而不願區分善惡。憤..青.憤世嫉俗,犬儒玩世不恭,憤..青與犬儒隻有一步之遙。憤..青與犬儒是極權統治下的雙包胎,卻互相看不起對方,互相嘲笑。但經常地,人們會發現,憤..青單純得可愛,所以不能說他們的本質是多麽的壞,是多麽邪惡。

最近,中國的犬儒們又在炮製者一係列地道的反華言論。比如,犬儒們說,“中國的一黨製優勢之一在於可以製訂國家長遠的發展規劃和保持政策的穩定性,而不受立場不同、意識形態相異政黨更替的影響。在歐洲,當英國、法國的左派和右派政黨上台之後,國家發展政策立即改變,要麽實行大規模的國有化,要麽實行大規模的私有化。在美國,偏左的民主黨執政,一般就采取對福人增稅、對財團開刀、對窮人補助的政策,像克林頓時代和奧巴馬政府力推的‘醫療保險改革’就是典型的一例。偏右的共和黨執政,則采取對福人減稅、扶持財團的立場。每一次的搖擺都會對國民經濟產生不同程度的損害。”實際上,西方民主國家左右政黨輪替的最大優點是不斷糾正左或右長期執政可能走向的極端,保證社會在中道中運作;營造一個利益多元和爭持而又能妥協互讓的和諧局麵。這種左右輪替沒有給經濟、社會、人心告成損害,即使有也遠遠沒有它防止經濟損害、社會分化的作用大。實際上,西方政治就隱含了中國古老文明中的中庸之道的哲理。中國的犬儒們無視這個事實,恥吹捧執政黨拒絕所有不同立場、意識型態的異見,製訂獨占權力並在獨占權力下的各種政策,無論其正確與否。隻有在這種權力獨占中,才會出現文革的10年浩劫,也才會形成如溫家寶日前承認的中國陷入的社會深層次矛盾。

犬儒們說,“(大陸六十年中的前、後各三十年)在終極目標上有一個共性,就是探尋中國的現代化之路。”這是語言陷阱。所謂“中國的現代化之路”,僅僅隻是“經濟現代化之路”而已,但僅僅經濟現代化,所謂中國的“現代化之路”,就是壟斷的權貴資本主義之路。正常意義上的“中國的現代化之路”,最低限度應還包括政治、社會、文化、教育、信息……的現代化。但是,犬儒們的現代化是沒有這些東西的。因此,犬儒們實際上是阻止國家的進步強盛,進行反華活動。他們的言論,也蔑視、侮辱了中國老百姓的智慧。

隻有經濟現代化是不用腳立行,而是爬行,甚至是三肢癱瘓而用一隻手的撐爬。一手撐爬的中國發展經濟的“中國模式”,受到全球文明社會和人們的廣泛而嚴厲的批評和否定;文明世界既不承認其模式,更不對它心悅誠服。隻有極少數、但聲音極大的唯利是圖的財團、國家以及為這些財團傳聲的文人承認它、假裝表示心悅誠服。它唯一的“優勢”,是可以“集中所有力量辦一件事”,可以做到:為了隻顧眼前的政績和風光麵子而去營造空前壯觀的場麵、興辦空前龐大的工程、泡製空前的造假工程、實現空前的收買人心工程……,甚至可以為維護權力獨霸而不顧一切嚴重後果。

這些嚴重後果極多,隻舉其要者。其一是,超前利用後人的財富,尤其是礦藏、地下能源;給後人留下一個爛攤子、窮攤子;製造了一個空前汙染的中國大陸環境,很多地方已經變成不宜人居之地。癌政村、鄉、區已經出現。其二是用“低人權”、超低工資的“優勢”出產大量超廉產品充斥世界市場,犧牲工人利益謀取權貴者的經濟與政治利益,並造成了中國空前的貧富兩極嚴重分化,民眾並沒有享受經濟崛起財富成果。貧富兩極嚴重分化表現在150萬個家庭(絕大部分是高幹及其家屬)占有全國財富的70%;200萬黨政幹部花掉中國80%的醫療費。這個結果表現在尼基係數上麵,大陸城市內部個人年收入“基尼係數”已達0.529,人均家庭收入“基尼係數”更達0.561。,由此,大陸累積了爆炸性的社會矛盾,人心、政治、社會極不穩定,處於潛在的動亂的邊緣。

也就是說,這個優勢是建築在犧牲民眾尊嚴、利益和權利基礎上的,是建立在國人的血、汗、淚的基礎上的。這就是犬儒們的“中國的一黨製何以優於西方的多黨製”的全部內容。

犬儒們最拿手的好戲,就是有選擇性地拿國際情形來說事,作出要中國拋棄棄民主的結論,向來的習慣是關起門來自稱王,大唱“我們一天天好起來,敵人一天天爛下去”。犬儒們們有選擇性地拿資本主義經濟說事,不選擇資本主義的自由民主人權來說事,更不拿調查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的認同感的民意來說事。但值得犬儒們關注和值得悲觀的是,資本主義衰退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衰退後都會回複正常,並作了一定程度的修正。這還是小事,資本主義退潮回潮可重複,但是共產黨的“社會主義”隻要發生一次退潮危機,就必定滅亡;蘇聯等眾多共產黨模式的“一黨專政社會主義”死亡案就是證明。如果一黨專政優秀論可以成立,理應不會死亡,尤其是不會占多數、成群地死亡。而民主的社會主義,例如北歐,就沒有危機死亡之憂;即使是被選下台了,再上台執政是平常事。

犬儒們說“中國的一黨製‘優勢’還在於在社會轉型期這一特殊時期內可以有效遏製腐敗的泛濫”,並例舉147個國家中腐敗程度排在72位。但這個事實本身就是遏製腐敗無效的證據。把無效證據詭辯狡辯成為有效遏製腐敗的泛濫的結論,真是荒天下之大唐。但是,犬儒們就是為這種荒唐事作詭辯狡辯,因為在147個國家中排上第72位就是“有效遏製腐敗的泛濫”,而排在85位的民主印度就變成了無效遏製腐敗的泛濫。犬儒們的詭辯狡辯伎倆極簡單:把民主中最壞的,例如把民主國家最腐敗者印度當作民主國家代表,印度=民主;在排名最前的民主國家,則在犬儒們的民主世界中消失了。

犬儒們說,中國的 “優勢”是高效。的確,做起政績、麵子工程起來確是高效無比。此外的高效也舉世矚目,比如掩蓋事實真相、造出假相的高效;官員掠奪國家、搜刮民間財富的高效;貪汙腐敗的高效;把刮到手的錢轉到敵國(民主國家)和拿到民主國家護照的高效……;等等。但有一個高效,犬儒們卻選擇性地忘記: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垮台時,其崩潰速度的高效更令人驚訝。

前文說過,中國犬儒們能夠思考卻不再思考,知道善惡而不願區分善惡。因此,在犬儒中,就以玩世不恭的精神開始了一場弱智競賽。所以,在他們的言論中,少見有完整、理性的邏輯論證,隻是一些充滿了感性的主觀臆斷的夢囈。人們曾經對他們邏輯上明顯的謬誤進行論證試圖批駁,但他們根本不理會這些論證,保持一以貫之的“狗的忠誠”,安於不打自招的謊言的編織;即使在權益被剝奪下,也安於被剝奪利益的現狀,繼續編織大量謊言。

英國哲學家密爾早就指出,專製使人變成犬儒。在專製下,統治者與被統治者都容易變成犬儒。統治者變成犬儒,因為他們早就不相信他們口頭上宣講的那套理論和原則,他們隻把那些理論和原則當做維護權力的手段以及鎮壓異議與反抗的借口。在被統治者方麵,當他們一旦意識到自己在冠冕堂皇的旗幟下實際上處於被愚弄被壓迫的境地,很容易轉而對一切美好的價值失去信心,放棄理想,放棄追求,甚至反過來嘲笑理想,嘲笑追求。當然,統治者的犬儒主義和被統治者的犬儒主義是有所不同的,但廣義上都可以歸入犬儒主義。

日前,筆者在一篇博文中說,“人們對所謂的循序漸進的改革或者“碎步走”的推動改革,已經開始沒有任何尊敬。對於這種‘開明改革者’,網絡上順口溜,給予了形象的描述:‘你和他講道理,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耍流氓,他和你講法製;你和他講法製,他和你講政治;你和他講政治,他和你講國情;你和他講國情,他和你講接軌;你和他講接軌,他和你講文化;你和他講文化,他和你講孔子;你和他講孔子,他和你講老子;你和他講老子,他給你裝孫子!’總而言之,如今的‘開明改革者’,雖然開明,但離回歸到十三大政治報告的方向,卻還有巨大的差距。他們不敢觸及問題的實質,總是和民眾在彎彎繞、兜圈子。”

而實際上,如今的“開明改革者”,早已經淪為統治者型的犬儒了。和他們豢養的知識分子犬儒一樣,能夠思考卻不再思考,知道善惡而不願區分善惡,也以玩世不恭的精神開始了一場弱智競賽。隻不過,他們的身份是官方輿論和一些中國人的主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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