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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樣板戲重煥“青春” 專家觀眾熱議經典

(2009-02-07 11:57:07) 下一個
紅色樣板戲重煥“青春” 專家觀眾熱議經典
    
  近日,國家大劇院與北京京劇院聯手推出了青年演員陣容的樣板戲係列。1月15日至31日期間,先後上演《沙家浜》、《杜鵑山》和《紅燈記》,已經上演的兩部劇目票房一路飄紅。種種跡象表明,樣板戲已在很大程度上走出上世紀80年代完全受批判、遭質疑的境地,成了大眾文化菜譜中的一道特色菜。事實上,不僅是“青春版”的演員引人注目,排除老藝術家們精湛的技藝,樣板戲勾起的青春回味才是它今天大熱的秘密所在。
  
  由來 《沙家浜》複排帶動懷舊
  
  “有些是全家來的,有當年一同插隊的知青結伴來的。大家通過這場演出懷念青春、憶舊、團聚……每當一個唱段起始,觀眾席裏會有釋然頷首的小小騷動,好像相逢的故友。”這段文字來自1991年對北京京劇院《沙家浜》複排上演的新聞報道。據考證,“樣板戲熱”這個詞的使用就是從這時開始的。其實,同樣的情景近些年在各種“樣板戲”演出中都有重現:
  
  2004年1月25日,中山公園音樂堂舉辦了一場名為:“名角賀歲———傳統與現代京劇新春交響音樂會”,即便票價高達580元,仍是一票難求。當晚,當年李玉和的扮演者錢浩亮壓軸演唱了《紅燈記》中的選段,那一個亮相一句唱,便讓無數戲迷徹夜難眠。
  
  2007年1月2日,鋼琴伴唱京劇《紅燈記》和鋼琴組曲《紅色娘子軍》的原創作者、首演者演奏家殷承宗在保利劇院再度奏起了40年前的熟悉旋律,全場爆滿,氣氛極其熱烈……
  
  如今,“青春版樣板戲”又登上了國家大劇院的舞台。老戲迷對這次新的演員陣容品頭論足,而也有年輕人大讚這樣的戲“有精氣神兒”。
  
  教訓 “軟化”台詞吃力不討好
  
  據說,上海已故老文藝評論家王元化曾對樣板戲在當今居然還有觀眾而感到極大困惑,樣板戲帶給他們的是噩夢般的回憶。可是普通觀眾卻會對老人家說,其實他們喜愛的不是樣板戲本身,而是樣板戲所喚起的青春歲月。
  
  “我們如今的演出都是按照以前的版本進行,音樂、唱詞、表演都沒有任何改動。”北京京劇院副院長陸翱告訴本報記者。記者了解到,在近些年的演出中,有些院團曾試圖軟化樣板戲特有的政治情節,對一些極左的台詞做過微調,可是這樣的演出卻換來了觀眾的倒彩。“觀眾鬧得太厲害了,演員不肯再用新詞演唱。”上海京劇院副院長黎中誠說。
  
  “樣板戲凝聚了當時老藝術家的所有心血和汗水,是用金錢無法衡量的,所以才能成為精品。”談到樣板戲的現實意義,陸翱表示。曾參與創作《杜鵑山》、《智取威虎山》等劇的老藝術家高牧坤則認為,不僅今天人們對樣板戲的熱情依舊,哪怕再過十年二十年,樣板戲的經典性仍無人能超越。
  
  表演 樣板戲比傳統戲更難演
  
  此次出演青春版《沙家浜》的知名演員王蓉蓉表示,樣板戲雖然看上去表演流暢,旋律也是朗朗上口,但對於演員來說,卻比演傳統戲還要難。
  
  在國家大劇院的演出現場,很多老戲迷都會品頭論足,因為但凡上了歲數的人,大多都看過當年的電影版,對原來演員的形象、水平印象深刻。因此王蓉蓉認為,如今的演員演樣板戲不僅要演好,還麵臨被比較的壓力,雖然每個主演會有自己對人物的理解,但是每個動作、一顰一笑依然會遵循最初的模樣,畢竟“從藝術上講,它永遠都是經典,永遠經得起推敲。”
  
  - 菜鳥入門
  
  《紅燈記》
  
  故事取材於電影《自有後來人》,阿甲和翁偶虹成功地將其改編成現代京劇《紅燈記》,由著名京劇演員李少春、高玉倩、劉長瑜、袁世海擔任主演,堪稱革命文藝史上的“裏程碑”。
  
  《杜鵑山》
  
  原是上海青年藝術劇院於1963年上演的一部話劇。當年,北京京劇團將其改編成京劇後,裘盛戎、馬連良、趙燕俠、譚元壽等著名京劇大師傾情演繹,演出空前火爆,周總理也在百忙之中觀看了演出。
  
  《沙家浜》
  
  北京京劇院的“看家戲”。前身是滬劇《蘆蕩火種》,是由上海市人民滬劇團於1958年根據真人真事創作的一個抗日傳奇。1963年,北京京劇團汪曾祺、楊毓瑉、肖甲、薛恩厚等人將其改編成京劇,最初名為《地下聯絡員》。毛主席觀看演出後建議劇名改作《沙家浜》。
  
  【革命樣板戲】
  
  中國“文化大革命”時期的特定產物,是江青等人把當時一批文藝作品視為開無產階級文藝新紀元的代表,所賜的封號,如今已改稱“現代戲”。1967年5月31日《人民日報》刊載社論《革命文藝的優秀樣板》,首次在黨報上使用“革命樣板戲”一詞,並列出八部作品:京劇《智取威虎山》、《海港》、《紅燈記》、《沙家浜》、《奇襲白虎團》,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白毛女》,交響音樂《沙家浜》。曾壟斷中國舞台達十餘年之久。
  
  首版《杜鵑山》副導演、主演高牧坤解析樣板戲文化
  
  那時候我們搞創作是“赤膽忠心”
  
  國家大劇院連日來的樣板戲演出,讓樣板戲再次回到視野,采訪中記者也發現更多的問題,比如為什麽當時能出現這麽激動人心的藝術作品,而思想意識和文化娛樂全麵發展的當代,卻再也找不回當年看戲的感覺?為此,記者采訪了中國京劇院導演高牧坤。作為目前國內最著名的戲曲導演之一,高牧坤是樣板戲創作年代的經曆者和見證者。他不僅作為副導演參與了當年《杜鵑山》的創作,還曾為《智取威虎山》出謀劃策。
  
  首先它是主旋律
  
  在你看來樣板戲的經典性在哪裏?
  
  我認為首先它是主旋律,就是如今所謂的“紅色經典”,主流文化。這是一直傳唱到今天的一個因素。其次,是它的藝術性,它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在繼承和發展上,它能把傳統的東西“改朝換代”。比如《智取威虎山》裏《滑雪》的場麵,就是從生活中提煉來,它有戲曲的馬鞭步伐,也有舞蹈動作的結合。記得當年創作的時候,曾有人問我,為什麽傳統戲的林衝能載歌載舞,現代人物不能載歌載舞呢?這句話很有啟發性,所以你看現代戲裏,很多動作都來自傳統戲,卻又有新的舞蹈語匯的融合,可這麽做都在情理之中,包括唱詞,是現代的詞匯卻又是詩化的念白,言簡意賅中概括了無盡的想象,這就是現代戲的藝術含金量。說明它有反複欣賞的價值。而不是像如今一些大製作,很宏大很壯觀,可看完就完了。這也是為什麽一出《沙家浜》,到今天演還是爆滿,全場跟著一起唱。這就是京劇的魅力。
  
  那時搞創作就如同搞革命
  
  那時候講求十年磨一戲,這對於創作是否也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沒那麽誇張,十年是說它一直在不斷地改進。《杜鵑山》第二稿一直到排練,花了將近三年半,這裏滲透了所有創作者的心血,大家都一條心要把戲搞好。
  
  但那時是不是所有創作者都戰戰兢兢,因為如果創作不好就會“倒黴運”?
  
  我覺得並非如此。那時候人們是單純的,像我們這些熱血青年,把青春都獻給了這個事業,才創造出這麽經典的作品。當然有你說的一麵,比如有的人被下放幹校,但如今有些人卻把個人恩怨,跟整個藝術混淆了,抹殺我們那一代人的心血。其實,那時候我們搞創作就如同搞革命,被看做是“赤膽忠心”。記得當初創作《杜鵑山》時,我愛人生孩子,早上六點多鍾開始肚子疼,我把她送到婦產醫院然後去上班,等到十二點,我排完戲騎車回醫院,孩子已經生完了。
  
  創作環境寬鬆了,人卻浮躁了
  
  那為什麽現代的創作環境寬鬆了,卻超越不了原先的作品了?
  
  因為浮躁。十幾天搭出一出戲來,愣說傳世佳作,你說能不浮躁嗎?
  
  為什麽如今演樣板戲都不會改動,是因為標簽嗎?
  
  除了製作有點走樣,大樣沒變。記得當初剛恢複《杜鵑山》的時候,團裏問我有什麽修改沒有?我說沒有。我覺得它就跟《四郎探母》一樣,該回家還得回家,不能留下佘太君吧。所以曆史作品需要尊重,那個年代創也是如此。
  
  如今再度演出樣板戲是否也會存在問題?
  
  當然會有。現在有一個怪現象,很多院團排戲為了圖省事,僅僅按照電影錄像來排練。可是電影是從鏡頭出發,沒有上下場。但京劇講究的是真傳實學,現在樣板戲也一樣,不能看完電影就排演,結果把樣板戲真正的精華全都丟掉了,這對那些戲是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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