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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紀實文學:追查《石頭記》原稿(二)

(2010-02-20 01:25:46) 下一個

京城東郊的通縣張家灣村,有一塊曹家祖上的私有地,雍正六年曹寅的江寧大宅被炒後,舉家搬遷來了京城,靠崇門外幾屋私房度日,這張家灣村的私有地就成了曹家的祖墳地。數天後,我和敦敏陪同曹夫人去了張家灣村祭拜曹先生。天公不作美,陰雨綿綿,這在秋季的北方是很少見的,我的保鏢宇歆事前就打點好了在距墓地數裏處的一家客棧,使我們這隊官轎車馬有個安息之處。第二日雨過天晴,我們來到了曹先生墓地,曹夫人說曹先生的出殯也是靠了友人的捐助,所以墓地修建從簡。

隻見墓地座落來一小山坡之上,數棵大樹半圍住一個土包,土包前樹立了一塊數尺高的墓碑,上寫“曹公諱墓”,落款“壬午”。由於青石碑沒有打磨,看起來好像是塊台階石。所刻文字做工也很是粗糙,似乎鑿子直接在石板上鑿字而成,未加摹寫。舉香鞠躬叩拜之後,曹夫人又獨自在墓前扳珠念佛,清瘦的背影和略微零亂垂落的頭發暗示著曾經穿梭在賈府大觀園裏那動人的笑聲和青春的嫵媚已完全消失而去,一個曾經顯赫於江寧地區的大豪門史家也隨著它被時光抹去。

我為敦敏因公務未參於曹先生出殯百思不解,加上墓地簡陋到如此地步,和所說的靠友人捐助而辦的後事很不相稱,要知道曹先生的友人雖未和官位沾邊,也至少在京城是有臉麵的人物。

客棧的路上,我暗地喚來宇歆,要他“如此這般。”

他一驚,“老爺不是說很敬仰曹先生。。?”

“我要的是原稿!”

我補充道:“帶幾個得意隨從,那個驗屍官也帶著。少帶燈火,記住天明前務必將它恢複原樣。”

晚飯過後,我和敦敏陪曹夫人在大堂稍息,大家談起了《石頭記》裏賈府的海棠詩會,忽覺夫人談性甚濃,這多少抹去一點近來的辛酸往事,我說,我最喜歡的是第十七回描寫怡紅院的那八字小對句:粉牆環戶,綠樹周垂。曹夫人得意的說:

“還記得五十八回,寶玉病後去看黛玉的路上看到的場景嗎?”

敦敏道:“好像是寫:隻見柳垂金線,桃吐丹霞,山石之後,一株大杏樹,花已全落,葉稠陰翠,上麵已經結了豆子大的小杏。”

“這不是杜牧《歎花》裏的:狂風吹盡深紅色,綠葉成蔭子滿枝。這詩句的白話文嗎?”

聽了曹夫人回答,我哈哈大笑“看來雪芹先生也有見拙的時候,往後一定請夫人將《石頭記》的底細慢慢道來。看看先生偷了你們大觀園海棠詩社的多少好詩。”

話音未落,傳福康安派人求見。我隻得離開這輕鬆話題來到了前廳。

黎明未開之前,我等到了宇歆的推門聲。從他盡量壓低嗓門而掩蓋不了那急切的喘氣聲可以感覺到事情的不妙。宇歆來到床沿,

“回稟老爺,事情辦完了。”

他停頓一下,“找棺木花了點時間。等移開棺蓋,取來燈火時,嚇我一大跳!”

“怎麽了?”

“好像有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在我脖頸裏一劃。於是將燈火往裏照。”

“裏麵有沒有原稿或者是什麽書籍?”

裏麵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

“你說什麽?”

沒有曹先生遺體,隻是有一條黑乎乎的東西?後來拉近燈火一看。您猜怎麽!一條綠油油的大毛蟲。”

我直起身子,宇歆咽了一口繼續道,

“老爺,會不會曹先生寧死不屈,變成蟲子了?”

“胡說!這蟲子分明是樹上從你脖子上滑下去的!”

宇歆渾身一哆嗦。

我確實想到過這個墓地是假的,但事實擺在眼前時又很難接受,首先曹先生已經去世一年是有旁人可以證實的,棺木在此安葬也是有人參加的,至於曹先生是否躺在這棺木裏,宇歆的回答是裏麵幹幹淨淨的,不像是有人將入葬的遺體再取出轉移的跡象。最後的疑問也是最重要的,曹夫人知道棺木裏空的嗎?她若知道的話,她應該不會主動提出來去天津前來這裏掃墓,還默認了我和敦敏同行,同時她在圓明園裏告訴我的《石頭記》原稿的下落都可能有假,還有一種可能是洪門的人或者是福康安這類滿人在曹先生棺木下葬前,將棺木掉包了。待我想定下一步怎麽走時,天已漸漸明亮起來。

福康安整治地方治安並不順利,天地會勢力雖已淡出,可洪門在各地活動猖獗,數件重案衙門都辦不下去,原因是洪門的人插手,這次弘曆又招福康安回京議下江南之事,急的他趕緊要求見與我商量對策。那天下朝我拖他到僻靜處,單獨問他知不知道曹墓地事時,他丈二摸不著頭腦,於是我又問他為什麽動用官府查抄了白家疃的曹家?

他說“那是宗人府向他求請尋找莊親王允祿留在曹家的一些信件的下落。”

本想在福康安那裏套出點蛛絲馬跡,可是關於原稿的追查變得越發渺茫,於是乎當福康安問及如何對付洪門時,我竟不耐煩地說:

“殺,殺一禁百,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這天,敦敏為我帶來了曹夫人臨去天津時整理出來的曹先生一些遺稿,其中有曹先生最後定稿《石頭記》的一些草稿很是珍貴,包括曹夫人化名脂硯齋撰寫的評語。敦敏還帶來了曹先生生前要夫人務必轉贈給他的那幅國畫。我對繪畫頗有研究,但曹先生的畫技與他的詩歌相比實屬一般。

整幅畫用寫意的筆風,勾畫出唐開元進士常建的詩作《破山寺後禪院》的詩境,敦敏說,

“曹先生愛畫怪石,所以他的嘔心之作取名《石頭記》。”

我問敦敏,“這畫以前你看見過嗎?”

“沒有,應該是他病故前所作。”

“喔,我先前還以為是曹先生知道你喜歡他哪一幅畫特意轉送給你的。”

聽我這麽一說,敦敏似乎猜到寫什麽,

“難道畫裏有取回原稿的線索?”

我略微思索一下,又仿佛否定了我的猜測,

“這畫裏有高聳的樹林,怪石,又有一條蜿蜒的小徑直通林子後的寺廟,寺廟的高處隱約有一個鍾樓,林中有飛鳥,一行人路過的小徑旁有個池塘,這些東西出現在同一幅畫卷上,略懂詩歌的人都會想到常建的名作,難道曹先生是如此簡單的告訴你藏原稿的地方?”

敦敏興奮起來,“破山寺不就是常熟虞山的興福寺嗎?”

“不,不,不,連你都能輕易地想到興福寺的話,這個秘密對大部分人講就算不了什麽秘密了。”

“可是曹先生對此畫的題款絕沒有提到這詩歌的半句,看來確實想有意隱藏什麽?”

我說:“有意隱藏或許是個煙霧,讓看者以為找到了答案就不再仔細研究下去。”我要敦敏將畫暫留借我數日,容我慢慢研究。

當晚我琢磨了許久,依然沒發現有什麽異樣。睡意漸起時,我忽然想起府內師爺曾勸慰過我的話,案件遇到困難時,不妨到現場按當時的情況演繹一番,可能會找到語言無法圓說的破綻。於是我振奮起精神,換來家丁筆墨伺候,我把畫按同樣尺寸臨摹起來,按照國畫創作的基本步驟不難找到曹先生下筆的輕重緩急,在對近景的石頭描繪時,我也用國畫中常用的“皴法”下筆,這時我就覺得曹先生的筆法有些怪,似乎曹先生在畫石頭時不停地在轉動畫紙,我放下筆,取來鄰桌的茶壺喝上一口,又順勢轉身看了桌上的畫一眼,突然如佩玉大的一個“頭”斜躺在那裏,我即刻想起範寬在他的傳世大作《溪山行旅途圖》的簽名就隱藏在巍巍群山之下,蔥鬱樹林之中。於是我丟開筆,在整幅畫中找起字來。

等天完全大亮,那明快的朝陽和喚來芸芸生息的鳥聲將窗外的初冬挪將在一旁時,我懷有十分滿足的心情將畫收拾起來。因為在剛過去的不久,我在曹雪芹先生的遺作中找到了六個完全能判定的漢字,把它組合起來就是“覓石頭,求空空”。或者其中的兩個動詞可以互換,但意思大同小異。我仿佛已經坐在曾經還躺在床上抱病不起的曹先生身旁,他正伸出食指無力地朝著這六個字上點著,似乎在暗示我為他找回《石頭記》原稿,同時從他鎮定自若的神色看,《石頭記》目前並不危險,他僅僅是告訴我找回《石頭記》的捷徑而已。

數日後,我等來了匆匆趕回京城的師爺,他為我帶來了尋訪江寧的重要消息,曹雪芹先生曾孤身一人回過一次江寧,拜會了好友薛蟠,當薛蟠了解到師爺的身份和來意後,便告訴他,曹先生那次回江寧找他是為了打聽賈寶玉出家的情況。我問,

“曹先生後來見到寶玉了嗎?”

師爺說:“薛蟠不知道寶玉究竟在哪家寺廟修行?法號是什麽?但就在曹先生風塵仆仆見薛蟠的十多天前,寶玉在蘇州的觀前街被曾經是賈府的丫環認了出來,據丫環後來告訴薛蟠,寶玉詢問了賈府眾人的近況,他告訴那丫環,他將掛單巡遊,拜訪各地名刹高僧,參學精進,圓滿自己皈依佛門的心願。”

我把在曹先生畫作裏找到那六個字的經過告訴了師爺,聽聽他的看法。不出我的預料,他也看準那“石頭”指的就是《石頭記》原稿,剩下的秘密就是這“空空”兩字了。

師爺思索片刻,道:

“《石頭記》一開始就是那個空空道人登場,在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峰下和“石兄”論起了文學創作,受《石頭記》故事的感染,空空道人傳情入色,自色悟空,竟將自己的法名改作“情僧”。”

“空空道人果有其人嗎?”

“大人,我讀《石頭記》一直將空空道人看做曹雪芹先生他本人,現在如果還這樣認為的話,這六個字豈不告訴我們,要找原稿,找他自己。”

我笑道,“我派宇歆驚動了他的墓穴,結果什麽也沒有。”

“青溝禪院的淨空長老佛界友人頗多,和我也交情甚好,不妨問問。”

“好,勞駕師爺拜訪一下。”

送別師爺後,我在考慮去一趟江寧見見薛蟠,因為寶玉已經無法回避地闖進了《石頭記》這個圈子裏。

薛蟠一直在蘇州做刺繡生意,有時還倒賣些上京的貢品,是一個典型的江南生意人,我不明白在《石頭記》裏的薛蟠竟成了個無賴,那句“一個蚊子哼哼哼,兩個蒼蠅嗡嗡嗡”純屬曹先生捏造。薛蟠家有萬貫,生意上官私兩道亨通,穿梭有餘,家內妻妾成行,長子年內也中了舉人,前些年妹夫賈寶玉家境不好時還常常給予幫助。即便是薛寶釵病逝後,寶玉甩袖出家,薛蟠也常去探望賈府遠親。

傳內務府消息,弘曆有意初春再下江南。我得提前去江寧,否則沿路大內高手戒備森嚴,行動頗有不便。我請敦敏同行,他得知我在那幅畫上有重大發現,興奮不已。提到下江南的目的是拜見薛蟠,他更毛遂自薦道曾經和薛蟠有一麵之交,那還是一年多前為曹先生辦喪事,是敦敏在京城安排有南方前來吊孝親戚的住宿。我們一行數人是坐船由運河南下,雖已入冬季,但繁忙的航運和兩岸荒禿的山巒反差是那麽的強烈,穿越過淮河流域後,南方冬季最後的綠色漸漸映入眼簾。

轉官道入棲霞鎮以是黃昏,我們決定在鎮裏歇息。安排好客棧我催差人第二天一早快馬先入城,見兩江總督高晉,傳我名片和信箋,告訴他我來江寧是奉旨微服私訪,不要驚動當地官僚。敦敏也說次日先行一步為我安排和薛蟠的會麵。整個行程在我入住棲霞鎮的第三天晚上發生了意外,宇歆告訴我有幾個人常在這客棧周圍露臉,會不會我們南下江寧的行蹤被人盯上了?我說如果是一般的竊賊倒可以對付,就怕是洪門的人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們查找《石頭記》。為保安全,隨從照舊回房安息,宇歆安排我連夜喬裝更換了客棧。午夜十分,有黑影翻上客棧屋簷,不多時跳入宅院出現在我原來的二樓住房門前,他輕鬆打開房門,先確認房主還在帳簾裏熟睡,便拔出尖刀,撬開行李箱翻找什麽,一切動作除了尖刀在黑暗裏射出片片寒光外顯得熟練無聲,躲在暗處的宇歆暗歎其功夫了得,按事前約定,宇歆拉了一下連到帳簾裏的棉線,偽裝成我睡在床上的護衛突然翻身起床,那黑影轉首的一刻,宇歆迅雷般地一掌打將在他背上,黑影即刻屈倒在地,這擒賊行動瞬間突起但即刻終了,宇歆事後對我說,如果不是黑影分神看了帳簾一眼的話,他絕無把握擒住對方。

黎明時,我們趁著即將離去的黑夜,套車馬開赴江寧,那黑影受了重傷被隨從捆綁住手足討躺在車馬上同行。

軒雲樓是江寧市街上響當當的酒店,敦敏在三樓單間雅座為我和薛蟠預訂了一桌豐盛的酒席。由於在棲霞鎮發生了竊賊事件,此次赴會我們必當提高警覺,宇歆事先在去軒雲樓查看了一番,打開內側窗戶,與相鄰樓閣的窗戶麵對不過數尺,隻要花銀兩打通樓主,在對麵樓閣內設哨,萬一有變,兩樓間隻要連上索,即可成為脫身捷徑。在赴會前我在客棧審訊了那個竊賊,其牙關咬緊,一言不發。眾人勸施加刑具,我阻止道,

“連人頭都無所謂,施行便是徒勞的了。”

於是命隨從取來傷藥,將竊賊交付衙門嚴加看管。

薛蟠身材魁梧,儀表堂堂,登樓快步上前,即甩直袖口便行大禮,我忙迎上前去將他攙扶起來。

“為求《石頭記》原稿,勞駕薛爺麵會,實在抱歉啊!”

“哪裏哪裏!敦大人和師爺已道明了大人來此的原由,小的願赴湯蹈火,盡全力而為。”

“我們邊喝邊聊吧!”我指指宴席,示意薛蟠客座。

眾人坐定後,我喚隨從端上禮物。

“這是雍正清世宗曾喜歡的一套通透瑪瑙茶具,作為見麵禮,請務必收下。”

薛蟠趕緊起坐,誠惶誠恐,欲行禮接納,我笑道:

“免了,免了!這可是器之極品啊!你好生為自己留著吧,千萬別賣了啊!”

薛蟠忙拱手道:

“小的雖在此道行商,但這樣的寶貝,即使有買主至少是當今王爺或一品大員。何況又是您大人的贈物,小的怎敢怠慢。”

正說著,樓下忽然騷動起來,接踵而至的是急切地登樓聲,宇歆忙示意左右打開後窗安排脫身之路,同時大步跨前將我和薛蟠擋在身後,登樓人已將一衛士推倒在地,順手亮出腰上的斧頭,眾人的佩劍早已出鞘,那人止住腳步擺開架勢大聲道:

“京師大爺光臨此地,為啥不通報俺一聲啊!”

“住嘴!你是何人?”宇歆厲聲道。

“在下洪門斧頭幫二爺,易學誠!”

“你敢闖朝廷命官的宴席,已犯死罪,給我拿下!”

“且慢!”那易學誠跳後一步,翻轉斧頭拱手道:

“俺上樓見官爺有話要說,絕無打鬥之意,何況這軒雲樓已被俺斧頭幫圍住,即便打來還不知道誰先趴下了!哈哈!”

我上前一步,一拍大桌,怒斥道:

“你孤身闖樓,冒犯當朝命官,已犯死罪。總兵使已將此街方圓數裏布下天羅地網,今天爾等已無逃生之路了。還不俯首認罪!”

說是遲,宇歆的暗器刹那間出手,易學誠一個躲閃,讓過暗器但劍鋒以至跟前,他忙舉斧招架,但又一衛士的長鞭已經甩到,隻聽見“當啷”一聲斧頭落地,宇歆一擊漂亮的寸拳將對手打翻在地,眾人一擁而上將其擒住。我忙上前阻止,

“留住性命,帶過來!”

心想,什麽洪門?斧頭幫?算哪路貨色!太藐視衙內高手了,還高舉反清大旗,無用之輩!

我坐定厲聲道:

“給你說話機會。”

眾人將其拖至跟前,易學誠雖已被捆綁擒伏住,但神色不懼,抬頭說道:

“小的冒犯大爺,實在是迫不得已,前些天俺大哥覺靜為找一樣東西,被大爺所擒,絕無傷害大爺之意,懇請大爺菩薩心腸,宰相肚裏撐船,將軍額上跑馬,留俺大哥一條性命吧,俺願人頭相抵”

說著忙磕頭將地板敲得“咚咚”作響。

“是什麽東西?”

“回稟大爺,俺洪門高舉反清複明大旗,殺的是滿人,和大爺絕無冤仇,幫主在尋找曹雪芹先生遺物中的一封信,那是早年莊親王寫給康熙皇長孫弘皙的,裏麵有木蘭圍場的地形布防圖。”

“原來你們想學弘皙刺乾隆於木蘭圍場?”

“正是。”

“荒唐!我來江寧,隨從不過數人,你況且拿我不得,那當今聖上,王爺阿哥都個個馬上功夫了得,你們伏兵於木蘭圍場無疑是以卵擊石。你大哥覺靜已被我擒住,已經打草驚蛇在先,你還要蠻闖酒樓,豈不送死!”

宇歆喝斥道:

“還不底下低頭來認罪!”

我擺擺手,

“曹先生的祖上遺物中關於弘皙的信件早被官府查抄,即使我有這張圖紙給你洪門,你們也得先學好滿語,再者說負責木蘭圍場防務的總兵年年更換,哪有布防千篇一律。至於抗清複明,前有袁崇煥,後有鄭成功,李定國是何等頂天立地的英雄,他們尚未阻擋滿清統一華夏的趨勢,你們洪門哪有這等人物出世,至多是騷擾百姓破壞安寧生活而已。”

易學誠無語以對。

我繼續道:

“還有我要問你,你們把曹先生的棺木折騰到哪去了?”

“回稟大人,依幫主之命,我們在曹先生出殯之際利用調包計翻找了曹先生棺內的供物,棺木已移置別處安葬,若大爺給俺機會,俺願向幫主請示,將棺木葬回原處。”

“好,本官暫且信你!要解散你們洪門組織其實很簡單,但這不是我想馬上辦的事,福康安會對付你們的,至於你大哥,看在你們兄弟情義如山的份上,我饒你倆死罪!”

說到此,街上馬蹄聲劇起,分明是清軍圍住了斧頭幫,頓時喊殺聲中兵器鐺鐺作響

我道:

“要他們住手!”

隨從忙下樓傳話過去,不多久高晉和總兵使登樓求見。

“在下兩江總督高晉,護駕大人不及,請治罪。”

“高大人,你來的正好。今天是場誤會,請讓開道給洪門的人先行一步吧,明日本官借你衙門升堂,當眾釋放洪門派斧頭幫幫主。”

高晉眉頭一皺,湊臉過來低聲說:

接軍機大臣福康安的命令,凡洪門的人,一律格殺勿論。這個?”

“形勢有變,冤家宜解不宜結嗎!你少殺幾個,換來你地盤的清靜,你不樂得輕鬆?”

“是。”

我回過頭來和薛蟠招招手道:

“看看,好端端一桌佳肴糟蹋了,快快上酒走菜,我要為薛爺壓驚,高大人,你倆也別走,我們好好敘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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