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年華

關於早戀這個話題，是有朋友聊天的時候提到的。忽然的，就感覺，自己怎麽已經這麽老了，無聊到去想這種事。

 

在我FB的朋友裏，有好幾人都是雙雙對對的照片作頭像的。他們都是快要高中畢業，或是才上大學的孩子。包括先生的外甥女。

 

有的，是兒子女兒遊泳教練。認識得久了，每次都會聊聊天兒。看著他們在池畔認真教練，再看看他們課後快樂大方的相視而笑，心裏總是暖暖的。都不是大富的人家出身，都要課後打工。攻課緊的時候，會看見他們在訓練課間抱著書本啃呀啃的。遊泳隊裏很多教練是從小一起遊上來的，雖然來自不同的學校，卻像自家人一樣親。遊得久了，有些人就去修個教練的證書，小小年紀就開始做教練了。除了掙幾個零花錢，工時還可以抵做社區服務的小時，在學校裏算義務工時，攢夠了才可以走出高中校門畢業的。

 

時間久了，自然就有年記相當的孩子出雙入對。

 

兩個孩子一直都很喜歡少言寡語的小凱做他們的教練。也許是因為在高班吧，小凱很少下水，總是站在池子邊，比比劃劃。有的時候，稍有空閑，做“監工”的教練頭兒星兒會逛到他身邊，站下來幫他指導幾下子。小凱已經大一了，攻課忙，學校遠，這個學期就沒有來教練。日子依然過，春假的時候，兩人假期不統一，小凱就在池邊陪了星兒一個星期，哪兒也沒去。星兒的快樂映在她的眼睛裏。她等不及畢業，盼望著秋季開學的時候也到小凱的馬大。近來，她天天倒數計時期盼著十八歲生日。有的時候跟他們聊天兒，會情不自禁被他們的青春感染，也沾染上一些年輕的快樂。

 

小凱不來，女兒的教練換成了美麗的沙沙。她上的是教會學校，人很甜美。冬假的時候跑去墨西哥作義工，在窮困的鄉下幫人家蓋房子。她的男朋友是兒子的教練之一，已經大一的長長頭發看上去很酷的阿列。偶爾，兩人在池邊碰到，相視一笑。他們各忙各的，走在一起的時間其實並不多。就連複活節，也都才匆匆去吃個飯，阿列就已經快樂的不行。

 

回家跟先生提起這些孩子，好可愛。先生笑笑地看看我，斬釘截鐵的說，大學畢業以前，不許談朋友。他說的是我家兩個小人兒。可我心裏想起沙沙和星兒，就軟軟的，覺得他們的快樂沒有什麽不對。想到小凱和阿列，覺得這樣的孩子挺規矩的，沒什麽不好。先生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虧他還是在這裏長大的。他說，因為我在這裏長大的，才知道得很清楚，反正不許就是不許。嘿嘿，我看哪，這種事，從來也不是當家長不許就完事了的。好在一雙小人兒還小，他爸爸要提前拚命灌輸一些封建思想。。。

 

就想到了很久以前。在我們小的時候，早戀，是多“可怕”的事啊。家長老師千防萬防的。可是，依然還是有成雙成對的。即使是好孩子裏，也不乏其人。但是，都是背著家長，背著學校。心裏要成受多大的壓力啊。早戀的，可不都是壞孩子啊。

 

其實，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對與錯的問題。本來是很正常的事麽。隻是，年輕的時候不要過分投入吧。路很長，慢慢走過去，一路風景千變萬化，泰然處之。我就很慶幸還能夠被這些孩子感染。

 

這裏的高中，畢業班都會有舞會。是個很大的大事。男孩子都要去租禮服，收拾利索，買花定車定晚餐，到女朋友家借人。女孩子早早就去采買晚禮服，做頭發，打扮好，等男友來接。那些平日裏耍單兒的，也要鼓起勇氣，盡量去請女孩子陪自己出席這樣的晚會。很多人，不是真正有朋友的，往往一大群要好的人約好，一起出入，壯膽兒。像我先生這種當年老實巴交的，幹脆破罐子破摔，根本就沒去，也是大有人在的。回想起來，嘴上不說遺憾，心裏啊，總歸是有些悻悻的。畢業班男孩子請低班女朋友的大有人在。

 

我就剛剛看到了沙沙的畢業舞會照片。一襲簡單飄逸的水藍色紗裙，襯得她的眼睛湛藍湛藍的。帥氣的阿列立在她身邊，兩個人笑得很自然很開心。無論他們日後怎樣，那一刻，我相信他們無怨無悔，充滿了希望。

 

青春的色彩揚在他們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