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說自話

很少有空記一記淩亂的思路。偷閑的當兒,隨便敲幾句罷了。
正文

牡丹

(2009-01-14 03:13:02) 下一個

電話裏,櫻桃隻是不經意地提起,出節目的時候,有的時候在台下能看見牡丹。依然是儀表堂堂,氣質雍容,決不是靠拾道打扮就能裝得出來的。
 
我說,那可不,要麽能是牡丹麽。
 
其實,跟牡丹沒有同過班,並不熟悉。她比我高一年,在那個極活躍,人才輩出的年級。
 
剛剛轉學到景山的時候,沒幾天就聽說,這個學校高幹子女輩出,有國家領導的孫輩,有名人之後。高班裏最有名的就是牡丹。牡丹皮膚不白,中等個頭兒,眼睛大大的,非常有神。一頭油黑濃密的長發,總是簡單地在腦後紮成馬尾,露出光潔圓潤的額頭。比起他們年級其他的人,牡丹話不多,一點不張揚,半點不跋扈,絲毫不做作。給人的感覺就是那女孩子是知識性的是智慧型的。要是沒人指出來,我絕對猜不到牡丹是國家領導的長孫女。周圍的人也並不因為她身份特殊而敬而遠之或是特別巴結。這也是我喜歡景山學校的原因之一。
 
大約是七年級的春天,學校裏安排接待外賓的活動,不知為什麽會叫我去。高一班的就有牡丹。那是我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她。聽她講英語很是流利通暢,聲音有一點沉,很配她的形象。大家英語程度都還可以吧,交流沒有問題。但是到了少年宮,跳起舞來,就看出不一樣了。我和臨班的女生是全隊裏最放不開的。而牡丹是跳得最好看的。連高中的幾個都一再誇她。她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人家的誇讚,一點不扭捏。不管什麽話題,她都能從容不迫地應對極得體。那時候就給我極深的印象,這個女生氣質好,修養也好,舉手投足很懂得分寸,見過世麵。
 
89年那個不安分的春天,一定是牡丹最難過的一段日子。清楚記得,那是個半陰不晴的午後,我們都正在午休,在操場上打著球,忽地就見高班的男生頭上綁了白帶子,撂出了橫幅。校園裏一下子就有些亂了。結果高班的同學一呼籲,高中部一下子就空了,全部湧上了街頭,去聲援學運去了。挑頭上街的兩個男生,是牡丹從小就同班的很鐵的朋友。而上街反的正是牡丹的爺爺。後來聽說,整個高中部,隻有牡丹沒有動,還有一個老木陪著。據說她在學校自修,整個下午一動沒動,一直堅持到正常放學的時候。我聽了一直很佩服她,那定力不是平常人能做的到的。說是眾叛親離,可是後來我問挑頭的男生,他說那天留老木陪坐留校,是他們班裏一至通過的,就是不放心她,也不忍心。人心還是肉長的。
 
他們高三那年的文化節,記不清是開幕式還是閉幕式上,西班牙組舞轟動全校,那段雙人舞就是牡丹和老木的。這麽多年過去,依然清楚地記得,她深墨綠色的曳地長裙,裏麵是火紅的襯。長長的黑發盤在腦後,耳邊一朵火紅的絹花,極美豔。黑色長統靴,踏得咚咚響。老木寬鬆的白上衣,黑褲子,一條火紅的緞帶綁在腰裏,也是黑色皮靴,圍著牡丹跳得極瀟灑。多年以後,看新版的 The Mask of Zorro, 其中Catherine Zeta-Jones 和Antonio Banderas 那一段極富性格的雙人舞,讓我想起牡丹和老木那一段。那韻味,也不是一般人跳跳就能跳得出來的。
 
後來聽說她去了南開,學的竟然是地質。和老木到底也沒成。嫁的也是普通人家。兩人一起出國,一起白手起家,過了好一段平淡生活。不知為什麽,兩個人後來回國了。一下子,牡丹的身價就又還付原位了,兩人便有了差距。最終竟然分了手。牡丹一個人在文藝文化屆裏馳闖,潔身自好,依然是她的貴人氣質。
 
前兩年,偶然得到老木的消息。電影“末代皇帝”裏的年輕的阿哥,很早就出國了。因為和牡丹未成,走得極幹脆。連他們同學12年的知根知底的哥兒們都沒有聯係過。
 
緣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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