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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佛海 - 建黨脫黨反共叛國的政治投機者

(2021-03-23 08:21:49) 下一個

作者簡曆

本文作者

 

張家康,文史作者。福建《黨史月刊》特約作者。著有《新青年時代巨變中的人與事》,在全國報刊上發表諸多文章。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會員。

 
原題
建黨脫黨反共叛國的周佛海
 

作者:張家康

 

                                               

這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投機善變,蠅營狗苟的政治野心家。他曾參與中共上海發起組,是中共“一大”代表之一。不過一年的時間,他就脫離中共,並反共反馬克思主義,成為蔣介石的親信,而更令人發指的是,在民族危亡的關鍵時刻,他喪失人格和氣節,叛國投敵,另立偽政府。他就是國人不齒的漢奸賣國賊——周佛海。
 
 
深以將來的大政治家或革命領袖自命
 
青年周佛海對政治有著濃厚的興趣,政治性月刊《東方雜誌》是他時常閱讀的刊物,他對世界和中國政局尤為關注。他雖在湘西山區的沅陵縣立中學讀書,心卻早飛向外麵的世界,甚至萌發拜相入閣的野心。他回憶:“我因為常常想將來一定要入閣,替國家做事,所以和同學說起到文昌閣去,便說‘入閣’。” 
 
1918年秋,他考入東京第一高等學校。不久,巴黎和會召開,討論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諸多國際問題,中國也派代表參加了會議。他特別羨慕那些活躍在會議上的外交家,向往著有朝一日,也像他們一樣折衝樽俎,遊說於各國。後來,他在閱讀蘇俄革命史時,又為十月革命的磅礴氣勢所傾倒,更神迷於領袖人物的形象,向往著有朝一日,能成為像列寧、托洛茨基那樣叱吒風雲,底定乾坤的偉人。
 
他在《扶桑笈影溯當年》中,談到這樣一件事:1920年暑假,來上海《時事新報》館拜訪張東蓀。在報館等候時,一位編輯向人介紹他時,稱他為“做文章的”。聽到這句話,他當時便一臉的不高興。他說:“我當時抱負不凡,深以將來的大政治家或革命領袖自命,如今卻被人叫做‘做文章的’,把我當成一個單純的文人,因此感到一種輕視。文人,自然有文人的價值或重要,但是,我當時卻誌不在此。”  
 
他在東京除完成學業外,最大興趣就是閱讀介紹蘇俄革命的書籍和雜誌。他邊讀邊記邊思考,竟然整理成一篇文章。他將文章投寄到上海《救國日報》。稿件投出後,就料定是“泥牛入海無消息”,沒想到很快便發表,並博得一片好評。這不僅是喜悅,更是鞭策、激勵,從此以後,他筆耕不輟,發表了很多文章。
 
五四運動後,馬克思主義以更迅速的方式在中國傳播,同時也帶動各種報刊的出現,這其中就有《解放與改造》《建設》等。這些雜誌的領軍人物便是介紹和鼓吹社會主義的張東蓀與戴季陶。當時的日本,社會主義也正盛行,不過品牌不一,有基爾特的社會主義、克魯泡特金的無政府主義,也有馬克思的科學社會主義。他閱讀了各類介紹社會主義的著作,更傾向於馬克思的科學社會主義,但也不排斥其他社會主義。
 
他年紀不大,卻是《解放與改造》的老作者。主要文章有:《中國的階級鬥爭》《社會主義的性質》《俄國共產政府成立三周年紀念》《我們為什麽主張共產主義?》《實行社會主義與發展實業》等。他還翻譯出版和發表了日本社會主義者的論文《社會主義勞動組合》《工行社會主義之國家觀》,以及兩本社會主義的小冊子:《社會問題概況》和美國人希爾葵的《社會主義的理論和實踐》等。
 
這些文章積極評價馬克思的階級鬥爭的理論和現實,謳歌十月革命的勝利,“這就是俄國克倫斯基政府的顛覆,共產黨——原名多數派——得誌的那一天。也就是為20世紀的世界革命,開一個先例的那一天。再說一句:就是資本主義滅亡,社會主義實現的那一天。”
 
針對為被推翻的舊政權鳴冤叫屈,他批駁道:“試問要把一個有一百多年的曆史,有一百多年的根底的資本主義的社會推翻,另建一個社會主義社會,沒有強製,是不是能行?等到資本主義的社會既倒,社會主義社會新建,基礎未固,反對叢生的時候,沒有強製,是不是能維持?”因此,實現社會主義的目的,“無產階級專政是不可缺的。”而中國的出路,則就要“照著共產主義的原理”。
 
他在當時宣傳社會主義的圈子中曉有名氣,《解放與改造》的主編張東蓀就比較欣賞他,而陳獨秀也通過閱讀他的文章,知道有這麽一個熱心幹社會主義的青年。此時,共產國際遠東局代表維經斯基等通過李大釗,在上海找到陳獨秀,就建立蘇俄似的政黨,達成共識。陳獨秀在網羅建黨人員時,想到了他,並通過張東蓀約見周佛海。他回憶:“有一天,我和張東蓀、沈雁冰,去環龍路漁陽裏二號,去訪仲甫(即陳獨秀,作者注)。當時有第三國際遠東代表吳庭斯基(通譯維經斯基,作者注)在座。吳庭斯基當時講話的大意是:‘中國現在關於新思想的潮流,雖然澎湃,但是第一、太複雜,有工團主義,有社會民主主義,有基爾特社會主義,五花八門,沒有一個主流,使思想界成為混亂局勢;第二、沒有組織,做文章,說空話的人多,實際行動,一點沒有。這樣決不能推動中國的革命。’他結論,就是希望我們組織‘中國共產黨’。”   
 
這天的談話,除張東蓀不讚成外,陳獨秀、沈雁冰和周佛海都是讚成組織一個類似蘇俄那樣的政黨,至於明確叫“中國共產黨”,那是緊接其後的事情了。在後來的幾次組黨活動中,他都參與其中,隻是由於開學在即,才打點行裝東渡日本,中止了上海發起組的工作。
 
 
1921年夏,他接到上海的來信,讓他參加即將召開的中共“一大”。據他說,中共“一大”選他為副委員長,在委員長陳獨秀未到上海期間,由他代理委員長。這是個迷案,因為,在所有文獻和當事人的回憶中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得到佐證,那就是在中共“一大”上,他是個活躍分子。
 
同是中共“一大”代表的張國燾說:“日本留學生周佛海。他是一位很活躍的青年,那種湖南土氣似乎早已消失殆盡,看來風流瀟灑,倒像是一個老上海。他對日本的社會主義運動談得頭頭是道,對大會的籌備工作也是積極參加。”在起草黨綱時,包括陳獨秀及各位代表的意見,也都要“交由李漢俊、劉仁靜、周佛海等共同審查。” 
 

 

建黨12羅漢

 
找不到職業飯都沒有吃,哪裏能革命
 
回到日本鹿兒島後,周佛海從理想的雲端,跌入現實的塵世。學業的負擔,報考京都帝國大學的準備,已忙得他如牛重負,精疲力竭,哪裏還顧得上與中共的組織聯係。此時,他不僅與中共脫離關係,而且轉變的非常快,開始排斥和反對馬克思主義。他在此之後發表的文章中,已從馬克思主義跳到三民主義,甚至抱定一個信念:隻有三民主義才可以救中國,社會主義革命在中國,“事實上是不可能的”。
 
一年前,他之所以讚成組織共產黨,並成為活躍分子,其中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政治的野心”。這就是他所說的兩個方麵的原因:“第一,兩年來看的共產主義和俄國革命的書籍很多。對於共產主義的理想,不覺信仰起來;同時,對於中國當時軍閥官僚的政治,非常不滿,而有為俄國革命所激刺,認為非消滅這些支配階級,建設革命政府,不足以救中國。”“第二,就是個人的政治動機”。第一個原因當然是冠冕堂皇,第二個原因倒是內心的真諦。
 
回到日本,他就害怕了。日本警視廳對中國留學生特別防範,他在中國的所有活動,日本警視廳幾乎都記錄在案,當然也就上了黑名單,因此,無形中他總感覺警察凶險的目光在監視著自己。老師和同學也勸告他,不能再進行共產黨的活動,要不然,隨時都有可能被校方開除學籍。他開始學乖了,再也不拋頭露麵,而是整日待在圖書館,連午飯吃的都是帶去的幹糧。他靜下心來,“老老實實用功”,以為將來的出路擔憂,他說:“沒有考進學校,非常憂慮;學校快畢業,卻又非常恐慌。沒有進學校,不能領官費,飯都沒有吃,哪裏能讀書?畢業離開學校了,官費不能再領了;如果找不到職業,飯都沒有吃!哪裏能革命?哪怕你誌氣比天高,哪怕你野心比海大,不能生活,什麽都是空的。誌氣不能充饑,野心不能禦寒!咳,生活,生活,這兩個字,古往今來,不知埋沒了多少英雄豪傑,誌士仁人!我當時有兩個打算:第一,最理想的是做北京大學的教授。因為五四運動,新文化運動以來,北大很出風頭。陳仲甫(陳獨秀),李守常(李大釗)也都是那裏的教授。做了北大教授,地位既可以號召,也有相當的虛榮。但是惟其如此,北大教授,是不容易到手的。想的人既多,而當時北大學閥的門,又關得相當的緊,哪裏能夠如意?第二,不得已而思其次,想到上海商務印書館當編輯。看見很多留日同學,在那裏任編輯,薪水最多的,每月是150元。我想如果能得到每月150元,也可心滿意足了。但是談何容易!商務的編輯,雖然沒有北大教授那樣困難,但是也不容易到手。”   
 
 
就在他犯愁的時候,時任國民黨宣傳部部長的戴季陶給他來了一封信,約他去廣州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秘書,每月薪水大洋200元。這可真是喜從天降,原本指望薪水“能得到每月150元,也可心滿意足了”,如今不僅薪水高出預期的許多,而且又是個十分體麵的工作,這怎能不讓他為之心動,歸心似箭。
 
他撂了正在準備的畢業論文答辯,立即啟程回國,於5月到了廣州。正當他暗暗慶幸十分圓滿地解決畢業後的職業問題時,又一件喜事找上門來。廣東大學校長鄒魯聘請他兼任教授,月薪240元。歸國後的一帆風順,使他十分感慨,他說:“我由學校一出來,就得到了這樣的地位和工作環境,實在是始料所不及。”  
 
戴季陶、鄒魯是改變他人生命運的關鍵人物,如果沒有他們的提拔和啟用,他不可能以最快的速度,由校門而入就業門,且是當時很多青年為之羨慕眼饞的工作。戴、鄒二人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也就此而惟命是從,成為他們忠實的追隨者。
 
國民黨“一大”後,國共實行黨內合作,圍繞統一戰線的領導權問題,鬥爭一直沒有停止。早在1919年,他在《中國階級鬥爭》一文中,就曾否認階級鬥爭在中國的存在和必要。現在更是緊跟戴、鄒兩人,反對中共領導的工農運動,甚至要中共放棄階級鬥爭。他曾這樣對鮑羅廷說:“共產黨的任務是國民革命,中國現在所需要的是國民革命,而不是社會革命。因為中國現在要以整個民眾的力量,打倒封建軍閥,要以整個民族的力量,抵抗帝國主義的侵略。中國現在並不需要農民對於地主,和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的鬥爭。所以共產黨應該放棄階級鬥爭的工作,以全力來參加國民黨的國民革命。”  
 
說的這樣絕對,走的如此遙遠,他真的忘卻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的很多活動都是違反紀律,違背信仰的非組織行為,中共及時發現了他的錯誤,並伸出援手予以幫助。周恩來多次找他談話,希望嚴守組織紀律,不能再作有損黨的事情,他斷然拒絕了。1924年9月,中共通過決議,將他開除出黨。

鼓吹確定一個三民主義的中心理論
 
周佛海被開除出黨後,立即公開站到共產黨的對立麵。1925年4月,他在廣東大學創辦《社會評論周刊》,在談到辦刊目的時,就毫不諱言是“反對共產黨”。他積極呼應剛剛出籠的戴季陶主義,散布馬克思主義不能救中國,宣稱隻有“三民主義”才能是惟一的救國主義,並說在中國實行社會主義革命,無論是物質的乃至精神的,都不具備條件,因而“事實上是不可能的”。
 
他不僅在理論上製造反共反馬克思主義的輿論,而且也事實參與了“西山會議派”的反共分裂活動。“西山會議派”另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他被任命為宣傳部部長,雖“因種種關係,沒有正式就職”,但是,在西山會議派總部卻常見他的身影。
 
他因此而聲名狼藉,當他由日本回國,正躊躇滿誌地來到武昌商業大學履任經濟學教授時,卻受到了左派人士的反對。他說:剛到武昌,“匿名信紛至遝來,約有20餘封,大致都說武昌首義之區,決不容我這個反革命分子存在,如果我不即刻離開武漢,便以鐵血相見”。這個“鐵血相見”,令他吃驚令他害怕,總算掐著手指過日子,好不容易捱到暑假,便乘機灰頭土臉地溜之大吉,來到上海。
 
他拿著戴季陶的親筆信,找到蔣介石,自此便投入蔣的反共陣營。1928年1月,第一次下野後的蔣介石又東山再起,複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一直隨侍左右,同進同退的他,被蔣介石指派為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政治部主任。還在蔣介石下野時,他便奉其旨意在上海創辦《新生命》月刊。他既是主編又是主要撰稿人,發表了很多文章,這些文章被整理成《三民主義理論的體係》,此書曾三版,銷售40000餘冊,流布之廣,為之甚矣。
 
他把自己裝扮成孫中山的衛道者,三民主義的理論權威,繼續兜售擁蔣反共的理論,站在蔣、汪違背孫中山三大政策,反共反工農運動立場,汙蔑說:“自從武漢黨部和政府,被共產黨劫持之後,黨的中心,突然失墜。直到現在,沒有事實上能夠統一指導全黨的中心。”他認為“國民革命”要繼續下去,首先就要打破民眾運動為共產黨所“把持”的局麵,而在國民黨的當務之急,理論上就是要“確定一個三民主義的中心理論”。
 
國民黨“一大”後,孫中山重新解釋三民主義,並在這個理論基礎上確立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孫中山還說過這樣的話:“民生主義,就是社會主義,又名共產主義。”周佛海在攻擊馬克思的科學社會主義時,畢竟還不敢明目張膽,因為,孫中山逝世也就三年,國共反目也就一年。他不去直接攻擊這一理論,而是說:社會主義“流派既多,其所理想的社會,又各不相同”,所以,要搞清“社會主義或共產主義,究竟是什麽?”確實是一個“很不易簡單概況(括)答複的問題”。
 
 
他接著說,“民生主義”就含有馬克思的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內容,所不同的是,馬克思要以階級鬥爭的手段實現,而在中國卻不能采取階級鬥爭的手段,去推翻地主買辦階級的政治統治,去消滅封建地主階級的土地所有製,這就從根本上否定了中共領導的工農運動。
 
他說:“中國國民黨的民權主義,自然是近世民主主義的一種主義,而且是近世民主主義中最進步最完全的一種主義。”它是“主張國內一切平民,在政治上有平等的權利和地位”,“乃是主張一切人民,在經濟上都是平等的地位”。他說的如此天花亂墜,“權利”“地位”和“平等”確實很有誘惑力,而他恰恰抽掉了最基礎的經濟製度和階級內容,以此麻痹人民的反抗意識,衝淡中共領導的改變整個經濟製度的土地革命,這才是他所鼓吹的真正用意。
 
他在《三民主義理論的體係》中作了一篇長長的《自序》,其中就毫無隱諱地談到這本小冊子的本意所在,他說:“16年(1927年)1月,奉蔣介石先生之命,為武漢中央軍事政治學校秘書兼政治部主任。時共產黨惲某(指惲代英,筆者注)為政治總教官,政治教官中,亦不少共產黨徒。我以為三民主義一課,如果聽共產黨徒講授,難免其曲解和惡意的批判。所以雖身兼數職,事務繁難,然而尚力兼政治教官,講授三民主義。因此,就草擬了講授大綱。這便是本書的擬稿。”  
 
他說,馬克思主義是“舶來主義”,在時間和空間的問題上,都有著一定的差異性。我們不能“生吞活剝或削足適履的盲從舶來的主義”。他說,任何時代,地方和社會發生的問題,不可能是完全一樣的,即便發生的問題一樣,它也有其特殊性,用適用於一個時代、地方和社會的主義,去指導包羅萬象的時代、地方和社會的問題,顯然是不明智的,蘇俄革命的勝利,隻不過說明,“列寧的共產主義,最大限度,也不過適用於俄國。”  
 
他說,在同一時間空間,如果有二種不同的主義,必然的後果是,二種主義互相鬥爭、拚殺,結局是你死我活。所以,“在一定時間,一定地方,隻能拿一種內容一定,性質一定的主義去解決。”如果勉強嚐試兩種主義,那麽,“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兩種主義中的一種,排出別一種,自己去解決要解決的問題。”
 
這“兩種主義”,就是馬克思主義和三民主義,他惟怕別人不解其苦心,索性直白地說:“在中國這個地方,在現在這個時代,除卻三民主義之外,就不應見異思遷的信仰別種主義。”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此路不通”。 
 
他跟隨蔣介石鞍前馬後,為其奉行一個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搖唇鼓舌,製造輿論。蔣介石當然也體諒他忠心可嘉,才把他由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政治總教官,提拔為中央陸軍軍官學校政治部主任。第二次北伐時,他作為蔣的文膽之一,隨軍行動。在後來的中原大戰時,他一直在蔣的身旁,為其出謀劃策,起草文牘。蔣介石對中共領導的紅軍進行三次圍剿時,他因反共有功,被提升為南昌“剿共”行營主任。在國民黨“四大”上,他因是蔣的心腹,且反戈一擊,反共有功,而當選為中央委員。

由低調、和平運動到叛國投敵
 
七·七盧溝橋事變發生時,中國已進入全麵抗戰的曆史時期。當日軍侵占河北廊坊時,蔣介石便明確指出:“大戰刻已開始,和平絕望。”蔣介石還發表談話,提出今後的對日方針:“為捍衛國家奮鬥到底,此後決無局部解決之可能。”“決無妥協與屈服之理。” 
 
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作為蔣介石親信的周佛海卻持悲觀失敗的態度。他說:“朝野上下的調子,沒有不高唱入雲的。但是調子唱得很高的人,除了頭腦簡單的糊塗蟲以外,沒有不明白繼續打下去,中國絕不能僥幸成功的道理。”依他的邏輯,明知不能為而為之,定是居心叵測,“共產黨、桂係及一切失意分子”“因為要倒蔣,所以高唱持久的全麵戰爭。”  
 
當然,中日一當開戰,必定是弱國對強國的戰爭。他恰恰在這一點上,盡量誇大敵人的強勢和我們的弱勢,忽視了決定戰爭勝負的多方麵的綜合原因,以至說中國勝利的希望是“空中樓閣”,是“鏡花水月的幻想。”他知道自己是微乎其微的少數,便開始和一些持相同意見的人經常聚談,“研究如何在適當的情形之下,可以結束北方的抗戰,恢複和平的關係”。相對全麵抗戰的“高調”,他們相當自得地將這個小團體稱之為“低調俱樂部”。
 
他雖是蔣介石侍從室第二室副主任,竟背地裏為所謂“和平運動”興風作浪。他無視日本扶植“滿洲國”的鐵的事實,無視日本對華北及長江下遊地區的狂妄野心,無視國共兩黨合作抗日的新形勢,片麵建言單方麵與日本交涉,並為此擬訂種種方案。蔣介石審視全國的形勢,沒有實施他的方案。
 
他自被中共開除出黨後,就發誓與中共為敵。抗戰興起後,反目成仇的國共兩黨又走到一起,這令他十分惶恐,他說:“中俄互不侵犯協定成立了,蔣先生容共的談話發表了”,這些他“所不願意的現象,繼續不斷發生了。”麵對全民抗戰的形勢,他無可奈何,隻得在口頭上過過嘴癮,攻擊共產黨是“唯恐天下不亂”,是“以抗日為倒蔣的工具”,企圖求得蔣介石的支持。正是在這一點上,蔣介石沒有聽從他的意見,這使他非常失望。
     
蔣介石曾讓周佛海主動與汪精衛接觸,這使他與汪精衛的來往,有了十分難得的機會。在交談中,他們的思想是那麽的投契,意見是那麽的統一。他們都主張在對日關係上,中國隻能與日本為友,不能為敵。在國共關係上,反對停止“剿共”而實行第二次國共合作。汪精衛利用身兼國防最高會議和國防參議會主席的機會,竭力推行所謂“和平運動”,“企圖以外交方式,結束戰爭”。周佛海積極投身其中,成為“和平運動”的中堅人物。
 

 
1938年1月,他在汪精衛的支持下,與陶希聖、梅思平、羅君強等成立“文藝研究會”,其宗旨仍不離對內反共,對日主和。在指望陶德曼調停中日戰事的幻想落空後,他由低調、主和走入了更加危險的地步,秘密與外交部亞洲司司長高宗武策劃,以建立一個暗中與日本聯絡的機關。他甚至與汪精衛背著蔣介石派高宗武去日本,謀求“和平、妥協”。蔣介石知道這件事後,十分惱怒,並且命令停止付給其每月8000元的經費。蔣介石不給經費,周佛海便從主管的宣傳經費中撥付,可見他對“和平運動”的死心塌地。
 
他對蔣介石的態度也開始微妙的變化,由“和平運動”的態度分野,他終由擁蔣變為反蔣。當高宗武從日本帶回“希望汪先生出馬”的信息,一向與蔣介石爭權奪利的汪精衛為之動心,而周佛海更是鐵了心,要將“和平運動”進行到底。他積極鼓勵汪精衛對日本的信息作出回應。汪精衛這才派梅思平去香港與日本交涉。汪精衛是個領袖欲很強的人,而梅思平輾轉香港、上海,與日本談判的成果就是,日本同意由汪精衛出麵聯合雲南、四川及廣東將領,撇開蔣介石,另立一“政府”,以實現中日“和平” 
 
1938年11月3日,日本發表第二次對華聲明,這個聲明中有承認“滿洲國”、承認日本在華駐軍、承認“內蒙地區作為防共的特殊區域”等滅亡中國的條件,而這些正是作為汪精衛另立“政府”的前提,汪精衛雖急欲當領袖,但麵對如此苛刻野蠻的條件,也開始猶豫不決了。深諳汪精衛處事風格的周佛海,非但沒有勸阻,反而采取以退為進的激將辦法,據《周佛海日記》,他料定汪精衛“雖有反複,結果必仍如原定計劃也。”他與梅思平商量,“以冷淡出之,聽其自然,不出任何意見。”
 
汪精衛果然不出所料,答應日方的條件,“決定照此複電。”在汪精衛叛國的歧路上,汪精衛固然要負主要責任,但是,周佛海的外在的條件,確實起了不可忽視的作用,他確確實實地不辱“和平運動”的“參謀長”的角色。
 
汪精衛經周佛海的勸說,同意出逃重慶,另立傀儡政權。12月5日,周佛海以視察為名,乘機離開重慶,他也自知這將是條背負叛國投敵之名的不歸之路,在日記也稱是“冒險一行”,是“政治生命斷絕之時”,“默念前途茫茫,國運、己運,均難逆料是吉是凶也。”19日下午,他偕汪精衛夫婦等由昆明飛抵越南河內,自此成為叛國投敵的漢奸賣國賊。他的這種罪惡的選擇,也不為其妻所接受,一再予以勸告。可他卻一意孤行,堅持一條道走到黑,並致信其妻說:“我意既決,我心甚安,望勿為一時毀譽所刺激。”   
 
他在汪偽傀儡政府中任過財政部長、行政院副院長等職,是汪精衛的股肱之臣,犯下許多不可繞怒的罪行。抗戰勝利,他理所當然地被逮捕。1946年11月,他被以通謀敵國、圖謀反抗本國的罪名,判處死刑,褫奪公權終身。後又減刑為無期徒刑。1948年2月9日,病逝於南京老虎橋監獄,總算結束其罪孽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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