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六）

六

 

象童話故事裏寫的一樣，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結婚後的沈爸爸對外婆也還不錯，為了表示對外婆的尊重，沈家的兩個兒子的名字都是外婆給起的。外婆沒有兒子，又是封建老思想，老二生出來，外婆看又是個男孩，想要把沈老二跟著外公家姓，也就是跟著沈媽媽姓。

 

於是沈媽媽問沈爸爸：＂我媽想讓老二跟我姓，你是啥意見？＂

＂跟你姓就跟你姓唄，隻要她老人家高興。＂

＂那行，就這樣定了。＂

 

沈爸爸當慣了甩手掌櫃，家裏的大事小情，不要他管，他更是樂得清閑。

 

解放初期，大夥的工作熱情都很高，加班更是經常的事，很多人都有在辦公室裏放上一張床的習慣，有時候工作太忙了，就在單位睡，沈爸爸也不例外。

 

一天沈媽媽對沈爸爸說：＂我考慮了一下，要不我們把你最小的弟弟，接來城裏讀書吧。你爸爸現在也不在了，你後媽一個人帶那麽多孩子挺不容易的。＂

 

＂我爹和後娘從來沒有管過我，我爸從娶了他的新老婆，估計早就忘了還有我這樣一個兒子的存在，我是沒有義務管他們的事情的。＂沈爸爸答道。

 

＂我是覺得我們現在日子過得也還可以，你和我都沒有至親的兄弟姐妹，你說有點親的兄弟姐妹，家裏有個大事小情的還可以找個商量的地方。他們再怎麽說跟你好歹還有一半血緣關係，多的我想管也管不了，就把那個最小的帶岀來讀點書，以後讓他也有個好的出路吧。＂

 

＂你如若真想做，我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你要接來就接來。＂

 

沈媽媽於是真的跑去鄉下接沈爸爸最小的弟弟。

沈爸爸的後媽聽明來意，自然是滿心歡喜啦，但是沈爸爸的小弟弟卻是死活不幹，聽說要接他進城讀書，就跟是要把他捉去賣了似的，邊罵邊跑＂狗日的些，老子才不要跟你們去讀什麽勞什子書。＂最後索性跑山上躲了起來到處都找不到。

 

反倒是沈爸爸的一個妹妹，聽說弟弟不去，便主動要求，＂哥哥嫂嫂，弟弟不去，我跟你們去行嗎？我想讀書。＂

 

沈媽媽一看也行啊，於是便把沈爸爸的妹妹帶進城來一起讀書。

這樣的好曰子一直過到沈爸爸妹子讀四年級的時候。

 

全縣開展整風、反“右傾”運動。運動先是總結工作，然後叫大家提意見要＂知而不言，言而不盡＂。開展大鳴大放，檢舉揭發。人們你貼我的大字報，我貼你的大字報，革命熱情高漲。

 

學校的運動也很激烈，但沈媽媽的性格不是那種愛出頭的，隻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不點到自己的名一般情況是不會主動跳出來發表意見的。

 

而沈爸爸就不同了，他其實是糧食部門的原老之一，從開始組建就在裏麵工作了，文化和業務能力都是屬於比較強的，而領導他們的局長卻是個文化不太高的南下幹部，早在平時的工作中，沈爸爸對局長的很多做法就不滿，平時就愛跟局長對著幹，比如自己明明在辦公室加班，看到局長來找自己，馬上鞋一蹬，直接往床上一躺。

 

有一次局長在會上安排工作，說到什麽話題的時候，沈家爸爸來一句：＂你還是打住吧，我看你兒子放的屁都比你剛才誇誇其談的作數。＂話音落下，周圍的人哄堂大笑，而局長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局長在山東農村老家原本是有老婆孩子的，當了局長後便娶了沈爸爸親姨媽的獨生女兒，也就是沈爸爸初中還沒有畢業的表妹做老婆，估計這也是讓沈爸爸看不上局長的原因之一。

 

整風，大鳴大放沈爸爸肯定是要給局長提意見的。隻是他不知道，他這一提，不僅僅改變了他一個人的命運，也改變了跟他相關的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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