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拔毛在美國 (-)- 農婦泰瑞,農夫威利
好吃的我有次和我的農婦朋友泰瑞說到在美國吃不到鮮美的活雞,問她知不知道哪兒有人家賣。泰瑞一時也不知道,但是記在了心裏。
這年夏末,泰瑞說她家下蛋的雞老了,秋天時要買年青的母雞來替換,問我想不想買。我猶豫了一下,老實說想買,但是不會殺。泰瑞也猶豫了一下,她也不會殺,但是想想說如果我們能去幫著拔毛,她認為她的先生威利應該能殺雞。我一想,殺雞不行,拔毛卻可以。雖然,拔毛和殺雞一樣,自己都真沒幹過,從小看爸媽辛苦而已,但比起血淋淋的殺雞來說,要好多了。當下說定。
秋天時,到了要殺雞拔毛的日子了,恰好我爸爸媽媽來探親,就留下他們在家看兒子,告訴他們晚飯可以吃到活雞了,興奮地和先生及另一個同樣好吃的朋友高高興興地開車進了山。
到達泰瑞家時,也就下午一點多鍾,秋陽高照,山上的空氣裏透著懶洋洋的暖意,迎麵就看到泰瑞家屋外橫拉一根繩,上邊赫然倒掛著5隻已殺好的大母雞,顯然威利完成了他的任務,下麵要看我們的了。
泰瑞一邊招呼著我們,一邊照看著院子裏一個巨大的燒著熱水的桶。我看看水已經快要燒開了,馬上就可以燙雞拔毛了。說話間,泰瑞從房裏拎出一個實驗室用的溫度計,量量水溫,又急急忙忙回去。我當時想,在美國殺個雞也這麽正式啊!就這麽一走神間,泰瑞已經利索地出來, “嘩啦”一大盆冷水倒進了快開的熱水桶!我想製止都來不及了。還沒張嘴說不對,泰瑞又拎著那個溫度計出來了,再次量了一下水溫,滿意地點點頭,說水溫正好啦。於是,繩上的雞一隻隻地下了溫水桶。我們艱苦的拔毛開始了。
老雞,又大,在溫吞吞的水裏浸著,這毛拔的可是費老勁了。威利完成了最重要的宰殺,心安理得地在房裏幹他自己的事情,讓我們四個在院子裏努力。最難的就是翅膀上的大硬毛,感覺上那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等到把五隻肥雞的毛拔幹淨了,太陽已橫在了山的西邊,眼看著周圍的景物朦朧起來。
我見這雞太大,想都沒想就問威利能不能給切一下,省得我回家去剁了。威利沒有絲毫猶豫,一口應下,拎著雞回屋了。哪知我又高估了美國的“農民”!
威利在房裏切雞的功夫,我就站在院子裏和泰瑞聊天。聊了一會兒卻不見威利出來,天已是快黑了,我有些著急,下山的路我們不熟,不太好走。趕忙進屋去看威利的進展,卻見文質彬彬的威利麵對著放在案板上已經切了一兩刀的雞,一手拿著把尖利的刀,一手舉著一本書,看一眼書,拿刀在雞身上比劃一下,大約是確定下刀的部位。走近仔細一看,威利舉著的書上畫著雞的解剖圖,真真是在照本切雞!我差點沒笑出聲來,還好及時打住,沒讓威利難堪。我忙說,這樣就行了。威利認認真真地說他可以再切小塊些,不會太多時間了。
等到我們拿著切成大塊的雞下山打道回府,已是六點多鍾,天早已漆黑,晚飯吃雞的計劃是泡湯了,精疲力盡的我們也早把各種吃雞計劃扔到了腦後,隨便爸爸媽媽怎麽做都行啦。
在燉雞的香味裏給爸媽講了我們“殺雞”拔毛的經曆,爸爸媽媽是哈哈大笑,異口同聲地說:“早知道,我們去,一個多小時就搞定了。”爸爸很專業地指出,除了拔毛不能用溫水外,雞要一殺好就丟進熱水裏,象威利老早殺好等我們去,雞毛就更難拔了。
和泰瑞、威利做了多年的朋友,這是唯一的一次在一起“殺雞”拔毛。從那以後,泰瑞沒再提過,我也再沒打聽過買活雞。
一次,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