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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遐想

(2010-03-14 13:53:08) 下一個

春耕遐想

今天星期日,是美國夏令時開始的第一天。從病中走出來的我又感到有力氣了,像是能打得死老虎一樣。很難想象上周五晚上的病況是什麽樣子。我生病通常是石頭打滾兒,一翻身就好起來了。我可沒有耐心慢慢地生病。病一好,心境也自然好多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早心裏就在合計,趁著天好,陽光明媚,後院的花都要收拾了。經過去年冬天罕見的大冷大雪,總算那些花倒也都活了下來。自從十一年前買了這處房子以後,每年春夏秋三季差不多是每個周末都要在院子裏花上一天時間打理,好像是一個專業的園藝工:種花,種樹,除雜草,割草,打邊,施草肥,割樹枝,修剪冬青樹,施花肥,等等。前幾年還種過冬瓜,絲瓜,收成也不錯呢。

我們種了兩株紅楓,前門一株朝北。後院一株朝東南。每年楓葉紅時,薩是好看。常常是拍照的對象。前前後後一共種了十幾株玫瑰。玫瑰最忙,常常要施肥,一年有兩次花期。也上照。年歲一久,開花就不如從前,可能是地氣緣故,也可能是雜交變種了吧。真是要像九斤老太,年年念叨著,抱怨著,怎麽什麽東西都沒有從前的好,一代不如一代,一年不如一年。

當年種了七株牡丹花,現在每年有三株是開花的。二零零一年春天種了三株茶花,每株命運不同。有一株躲在主臥東窗外又緊挨著一棵紅楓的茶花每年都能開花,開得最多也最好。原先三株是並排種的,都在東窗下。幾年後才發現種得的太擠了,才先後將兩株移植到院子東南角靠近籬笆的地方。那兩株長得不壯實,花也開得不好。可能是和夏日的暴曬和冬日的暴冷有關,比不得那株躲在東窗下和受到紅楓庇護的茶花,從此看上去大相徑庭,好像是受了虐待般的。再也看不出那三株茶花是同時栽種的。牡丹和茶花也上照呢。

與那兩株茶花種在一起的還有一株一米來高的桂花。桂花長得很慢很慢。幾年沒有長高多少。可是每年倒有兩三次花期。桂花開時滿院香溢。去年居然還能收下一些桂花,還第一次自己嚐試著醃製了一小瓶糖桂花。

耳朵裏塞著個MP3聽著神秘花園的音樂,心裏又想開了:

大約我是沒有去過插隊落戶,所以就到美國來補上這修地球一課。每周有機會呼吸新鮮空氣,曬曬太陽,感覺一下泥土的氣息,未嚐不是有益於身心健康的好事。花鳥魚蟲,過去在中國曾經被斥之為玩物喪誌,現在大家大約都知道這是怡情養性延年益壽的一大秘方。事物總是要走向自己的反麵的,任何事情,適度適時為佳,反則害之。

再說夏天在室外幹活,大汗淋漓一場,倒也痛快。如今人類是整天生活在封閉的盒子裏。大一點的叫做辦公室或者公寓洋房,小一點的叫做汽車。辦公場所名曰有空調,其實是廢氣回收利用機,循環往複,汙濁不堪。這種是與大自然斷然隔絕的封閉的人造環境。前幾年記得鬧過兩次莫名其妙的腰背痛和頸椎痛,西醫中醫,針灸推拿,最後竟然用到肌肉放鬆劑。我想那一定有點類似於給死刑犯用的三種藥其中的一種。。。可怕,可笑。後來我自己才悟出一個原因:不出汗。通則不痛,痛則不通。汗腺的作用機理大約要用中醫理論來講更科學一點。我不是專業,不便胡說。可是眼下的人造環境迫使人們冬天可以打赤膊,而夏天可以穿毛衣,就是不讓人有出汗的機會,卻是不爭的事實。久而久之,人類的汗腺也一定會像人類的尾巴一樣退化掉了。難怪我家老太太很早就跟我說過,一個人“夏天不爽爽(痛痛)快快地出汗,冬天是要生瘟病的”。我的腰痛頸椎痛,就是那種瘟病。自那以後,我就自覺的找機會出汗,無論春夏秋冬。腰痛頸椎痛就再也沒有來騷擾過我。

我猜想古時候男人除了在外打獵或打仗之外,大部分時間也是在農田裏侍弄莊稼。所以我現在工作之餘,在周末修修這地球課也是合情合理的。百年之後,我們最終不是還是要回到地球母親的懷抱的嗎?也許這就是中國人,炎黃子孫的戀土情結。

園藝一技,無非是培土,修枝,施肥,除草,殺蟲。關鍵也是適時適度。因物而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何嚐不是如此,也是需要精心打理的。因人而異。記得好像魯迅先生說過類似的話“婚姻關係是需要澆灌的”才能成長。

看官:你我他她,無論自覺不自覺,總是在澆灌吧,那麽就精心一點吧。願大家的人生之花常青。

逸寬旅於孑孓盧

兩千零十年三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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