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婆的雋語 - 題記
我兩歲半時,父母親因為工作太忙,先是請了褓母照管姐姐和我.後來覺得褓母管也並不理想,於是就把我送回上海老家寄養. 我從小是跟著外祖父母長大的. 在中國,不同的地方對相同的親戚關係有著不同的稱謂. 在上海呢,對外祖母的稱呼有好幾種,通常是稱呼外婆,我們家則是叫好婆的. 我後來聽說這好婆是蘇州人的叫法,可我的外祖父母是浙江紹興人. 改外婆為好婆,大約是為了顯得更親切些. 比如我祖父母家也有以下幾個與眾不同的稱呼:好好姐姐(表姐),好好媽媽(姑媽)和好好爸爸(姑夫). 事實上這重親切也確實是不同一般的,而在上海這樣中國最繁華的大都市,像我這樣幸運地由祖父母或外祖父母親手撫養長大成人的何止千千萬萬.
我外祖父是一個嚴謹的人.他一輩子在銀行工作,養活了一家七口人. 供養兩個兒子上了大學,兩個女兒念完高中. 平日裏他總是在他那幹淨和安靜的前樓書房裏虔誠地念佛,看書. 他患有嚴重的高血壓症,過世的也比較早. 我主要受外祖母的家教長大,在我四五歲時,好婆就給我寫單字卡片,教我識字. 但使我最受教益的則是能夠經常聆聽她老人家的教誨.她的聰穎睿智,豁達平和,風趣幽默,常常融化在她的箴言雋語之中. 這些都是很平常的語言.我猜想有些是她向別人學來的,有些可能是她自己總結創造出來的.可是全都凝聚了我們無數祖先千百年來的思想和語言的實踐和精煉.大多都能貼切入裏地形容一種事件,一類情景,一類人際關係,對我們的現實生活有著真切的意義.
我在過去幾十年的日常生活當中,尤其是在十八年前離開她老人家獨自來到北美生活以後,每每會想到和用到這些箴言雋語. 感謝電腦網絡的飛速發展, 現借博客寶地一方.陸續寫一些出來,一則是想和大家共享,是對中國文化的一種傳承;二則也是對她老人家的一種紀念,算是不辜負她老人家的教誨. 但願好婆九泉下有靈,也會含笑讀此. 好了,我又有 “歇了糖擔說空話” 之嫌. 就此打住. 是為題記.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十一日旅於達城)
